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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求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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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栾胜的脚即将踩上去,苏幕下意识的垂下眼帘,隐忍着不敢去看。

    然则,好半晌没有动静。

    耳畔有风呼啸而过,只听得树梢呼啦啦的响着。

    苏幕再回过神的时候,只瞧着栾胜直勾勾的盯着脚边的碎屑,靴子徐徐落回原位,面色不是太好看,之前的笑意业已消失殆尽。

    “督主!”奈风跟着栾胜时日最久,亦是最贴近之人,见着栾胜如此,当下心领神会,将画卷碎屑捡起,毕恭毕敬的递到了栾胜跟前。

    栾胜面无表情的接过,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的抬头冲苏幕道,“你先回去!”

    “是!”苏幕不愿久留,得了赦令,自然是求之不得。

    眼见着苏幕离开,奈风才敢开口,“督主,有什么问题吗?”

    “把画,拼回来。”栾胜紧了紧手中碎片。

    奈风喉间滚动,默默的扫了一眼,满地的碎屑。

    “……”

    拼回来??

    “这幅画,是江氏夫妇?”栾胜音色沙哑。

    奈风点点头,“是!”

    这会,他是真的闹不明白,督主想干什么?

    “江氏……夫妇?”栾胜徐徐站起身来,俨然连呼吸节奏都变了,“江夫人?她叫什么来着?”

    奈风倒是被问住了,“奴才不曾注意,想来府衙那头是有记档的,奴才这就派人……”

    “不用,杂家自己去!”音落瞬间,栾胜沉着脸转身,疾步朝着马车走去。

    奈风回过神来,赶紧跟上。

    马车疾驰而过的瞬间,苏幕愣在路边,待尘烟过去,徐徐走到路中央站着,狐疑的瞧着扬长而去的马车。

    “这是怎么了?”年修诧异,“想一出是一出,之前还说不着急回城,后来又让咱们先回去,现在自个抢先回城?”

    督主性子反复无常,这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像现在这样的,还是头一回。

    “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苏幕眯起眸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快走!”

    还没走两步,便瞧见了从城内跑出的两人。

    这两人是陌生面孔,骑着高头大马,见着苏幕和年修,第一反应便是勒了马缰,翻身下马,“苏千户!”

    苏幕与年修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这两人便将马匹拱手相让。

    “沈东湛让你们来的?”苏幕隐约能猜到。

    二人报之一笑,“请上马!”

    不疑有他,苏幕和年修快速上马,直奔城门口。

    栾胜的马车急急忙忙的回城,肯定是出了大事,绝对不可以耽误。

    府衙内。

    栾胜直接去寻了当年的记档,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流于表面之物,真正的秘密早就被销毁了,但栾胜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她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督主,在这里!”奈风行礼。

    翻开记档,上头清晰的写着江门苏氏,至于她来自于何处,倒是无人可知。

    “江门苏氏,苏云锦?”栾胜眉心紧蹙,面色青白交加,很是吓人,一味的那男子与,“苏云锦?也是姓苏……江无声?苏云锦?”

    奈风心惊,“督主?督主您没事吧?”

    “杂家怎么不记得,江无声的夫人也姓苏?”栾胜呢喃自语。

    奈风愣了愣,“督主,您跟江家……”

    栾胜骤然回过神来,仿佛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去查一查,这苏云锦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什么从始至终,她只有名字和画像,没有其他?”

    不管是出身,还是母家,又或者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等等,皆一无所有。

    如果……

    栾胜忽然不敢想下去了,掩在袖中的手,有些轻微的颤。

    如果是真的,那他……都干了什么?!

    …………

    苏幕站在远处的巷子口,亲眼看着栾胜从府衙里出来,面色沉沉的上了马车,然后扬长而去,也不知道在府衙里干了什么?

    “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年修很是不解,“督主去衙门干什么?”

    但凡有什么要查的事儿,让东厂的蕃子去查一查,不都知道了?

    还上什么府衙?

    “按理说,府衙里的东西,只流于表面,义父根本不屑一顾。”苏幕也不太明白,义父为何忽然间性情大变?他到底想找什么?

    年修点头,“奴才瞧着,督主之前抬了脚,又放了下去,是不是跟那幅画有关?”

    那幅,被督主一掌击碎的画。

    经过年修这么一提,苏幕忽然心神一震,“画?”

    当时落在义父脚边的,似乎是母亲鬓边的一角。

    “难道,是那枚簪子?”苏幕狐疑的皱眉。

    年修不解,“什么簪子?”

    “簪子……”苏幕转头就走。

    年修愕然,赶紧跟上,自家爷怎么也奇奇怪怪的。

    回到行辕之后,听闻栾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苏幕便放心去寻了沈东湛。

    此前是沈东湛爬窗户,如今换苏幕来做。

    周南正提着水壶泡茶,乍见苏幕从后窗跳进来,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

    “你是泡茶还是洗脚?”苏幕眉心陡蹙。

    周南猛地回过神,惊觉脚尖刺痛,热水倾在了脚尖,“哎呦……”

    “周南,你出去!”沈东湛放下手中的笔杆子,正欲起身。

    谁知下一刻,苏幕冲他使了个眼色,“我来!”

    周南愣了愣,手里的水壶便被苏幕接了过去,如此这般,他也没了留下来的理由,紧赶着行了礼,快速退出房间。

    苏幕动作娴熟的泡了两杯茶,坐在了沈东湛对面,“多谢你的马。”

    “知道栾胜让你领路去密道,我便知道,他要带你出城。”沈东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有栾胜在,你肯定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便给你备了两匹马。”

    苏幕点点头,“要不然,我得走回来。”

    “栾胜出了什么事?”沈东湛开口。

    苏幕一怔,“你如何知道,义父出了事?”

    “唯有他无暇顾及你,你才有机会来找我。”沈东湛端起杯盏,浅呷一口,“你若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过来。”

    苏幕叹口气,幽幽的瞧着他,“沈东湛,有没有人告诉你,人不要太聪明,否则会被人灭口!”

    “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沈东湛放下杯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苏幕抿唇,低声问,“你可还记得死人谷里的那尊石像?”

    “记得!”沈东湛点头。

    苏幕又问,“石像上的簪子,和我母亲的簪子是一样的,可分明是两副面孔、两个人。今日,栾胜见到了我母亲的画像,整个人便得古古怪怪的,还去了府衙,不知道想干什么?”

    “你是怀疑,栾胜发现了什么?”沈东湛仔细的想了想,“那石像是一个叫苏南绫的女子,但是你母亲……”

    苏幕敛眸,“若只是名字不同,也许是改名换姓,可是脸……”

    “你想想,无弦!”沈东湛低声开口。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幕骇然僵直了脊背,“你是说,我母亲……”

    “诸事皆有可能。”沈东湛握住了她的手,“你先冷静一下!”

    苏幕呼吸微促,“死人谷里的石像,是义父所有,那么珍而重之的藏在密室里,如果、如果义父对我母亲……”

    她真的很难想象,其中龌龊。

    “栾胜是个阉人啊!”苏幕咬牙切齿,一时间很难接受,脑子里混沌一片,“殷都与煜城,万里之遥,这怎么、怎么可能……”  沈东湛不得不提醒她,“你别忘了,定远州与煜城,也是万里之遥。可你母亲的丫鬟,却出现在了定远侯府的后院,还死在了那里。”

    苏幕瞬时面色惨白,嗓子里涩得厉害,“求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