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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拾砚(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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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元阑看在眼里,暗地拍了下她的手背,而后厉声对着为首的魏公公道:“拾砚并非行窃那些珠子宝物都是我让他去取的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屈打成招,趁他失语辩解不得,竟活活将他冤死我看你们才是胆大包天欺瞒主上该当何罪都给本殿下赐死”

    话音一落,一众宫人纷纷告饶,魏公公脸色铁青盯着他问道:“老奴竟不知秉公执法也是罪过了殿下若要处罚奴婢,老奴无话可说,可老奴是奉陛下口谕到这拓云行宫当这的管事太监,生死刑罚必要先知会陛下您说赐死就赐死,竟不怕陛下问责么”

    话音刚落,却觉胸口一滞,几息过后剧痛袭入脑海。

    魏公公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的小殿下,面色狰狞地抬手指着他:“你你竟敢”

    他嘴唇翕动着还想开口,却被溢出嘴角的鲜血尽数湮没,浑浊的老眼竭力睁到最大直勾勾瞪着那少年,再想说什么却已是为时已晚,只能痛苦地捂着胸口,直直往地上倒去,不多时便已彻底没了气息。

    泛着银光的匕首溅上殷红的鲜血,像是雪地里零落的梅花。

    周遭宫人早就吓得僵在原地,想跑却架不住殿下威压太盛。

    他素来骑射俱佳,投掷飞刀亦是一把好手,从前只与拾砚在院里练过,回回这傻小子乐呵呵地把他往天上夸去。

    如今,倒也算替他报仇了

    他腿脚不便,命桂影将匕首拔出,又将院门阖上。偌大的庭院里,二十多个宫人吓得四处逃窜,贺元阑眸若古井般冷眼瞧着他们,手腕翻转之间,便一刀一刀送他们往生极乐。

    足足两个时辰,宫人的嘶吼尖叫声响彻云霄,贺元阑视若无睹,冷眼看着一个个宫人在他面前倒下,遍地皆是血泊,贺元阑却没有一丝心软。

    他知道,这群人便是魏喜的帮凶一想到拾砚被乱棍打死时这些人看戏的模样,他便气得目眦尽裂他还是个孩子啊满打满算也还未满十岁傻乎乎留在自己身边,却被人陷害被人活活打死,仅一墙之隔却碍于无法出声,只能绝望地隔着围墙看向他在的方向,求救无门,只得任由棍棒一下一下地敲击在自己身上,被活生生打死

    他那时该有多疼该有多害怕

    早说他是个蠢太监,在深宫大院里压根活不下去,还非不信硬要留在自己身边,结果惨遭非命生生夭折

    贺元阑强忍着泪光,将一腔怒气尽数发泄在那群宫人身上,他们并不无辜,帮凶和主谋一样可恨

    手下的刀子越扔越准,有些人还不及挣扎便已直接断气。桂影瞧着他这副模样虽心下害怕,却又忆起哥哥的惨状狠下心来。

    直到最后,庭院里就只剩下一个活口。捧墨浑身哆嗦地躲在山石后面,颤声道:“殿下奴婢是捧墨呀奴婢从未参与过拾砚公公的刑罚,这几日奴婢一直随侍在您身边呀殿下您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奴婢为您献轮椅献药一场,您就饶过奴婢一命吧”

    桂影一听到那药就来气,心下一急,赶紧出口打断道:“殿下那药不是好东西吃不得的,会上瘾大哥就是去库房毁药才被那些人给抓住的”

    贺元阑眉头一蹙,追问道:“毁什么药”

    桂影咬了咬下唇,纠结了一阵,还是开了口。

    “大哥不知从何处听说库房里还有一大箱子极乐丹,他说您如今已有心瘾,他规劝不得只好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去将库房里的药都给毁了,这样您就没得吃了就能老老实实跟那些神医看病了”

    说着她又哽咽起来:“大哥每日拿的袋子里装的从来不是什么金银珠宝,都是极乐丹罢了那匣子里东西太多,大哥凭借一己之力根本拿不走,干脆分批次带回来拿水壶煲了再倒掉殿下明察大哥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听到那极乐丹的后果,担心您吃多了出事,这才走投无路做了错事呀殿下”

    说完便又泣不成声,贺元阑看着她副后悔的表情又偏头看向院里刑架上的那具小人,一时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再难刹住,双手捂在脸上,眼泪从指间迸出。

    蠢太监真是个蠢太监

    都说了不要你管了,竟还把命搭进去了

    这又是何必呢他自己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这个蠢东西在背后掏心掏肺还得不到一点好处

    斜阳照落在同样单薄的贺元阑身上,地上的影子孤寂又可怜地颤抖着。

    是他生生把拾砚从自己身边推走,也是他间接害死了唯一一个拿命关心他的人

    从前竟还误会他,排斥他,将他的真心蹂躏至此

    他一定很失望吧

    一旁桂影本就难过至极,瞧见殿下这幡然醒悟的模样更是五味杂陈满心酸楚。

    误会解除了,大哥却死了。他最想见到的一幕,永远也看不见了

    故事讲到此处,贺元阑再度哽咽,萧瑾瑶也听得心下像坠了个巨石一般,难过到无以复加。

    却又看了眼贺元阑这副痨病鬼的模样,有些不悦地开口道:“后来,你不还是没戒断真是难为了那个孩子,有了你这样的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贺元阑苦笑一声,跟着附合道:“确是如此。”

    “那后来呢”萧瑾瑶追问道。

    贺元阑捂了捂开始发作的心口,难受骤起,无以为继,只好沙哑着嗓音道:“下次再讲吧。”

    萧瑾瑶意犹未尽地点点头,趁他清明尚在,忙开口道:“我就问你一句,这五石散,你到底想不想戒”

    贺元阑挣扎着看她一眼,不知该如何作答。

    说想是假的,他吸食多年那瘾就像种子扎根在他心里早已发芽生根开枝散叶,想拔出几乎难如登天。

    说不想也是假的,瞧他这么多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间接害死了拾砚的愧疚也生生扎根,扰得他夜夜无法入眠。

    瞧着他这副纠结的鬼样子,萧瑾瑶简直恨铁不成钢

    “你说说你自己都游移不定的旁人如何帮你若是你有心无力也罢,你连戒掉的心都没有只知道在寂寂深夜里说自己后悔,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你倒是做呀只要你自己下定决心,其他生理上的困难我帮你克服姑娘我就不信了,一个破极乐丹而已,离了它还不能活了”

    贺元阑怔怔看着她这副苦口婆心地模样,不由得和记忆中那个小蠢货重合起来。只是那家伙没有这般强势,好生相劝他不听,退而求其次落在这后果。

    萧瑾瑶期间一直盯着他的表情,见他又不知神游到何方,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他衣领喝道:“跟你说话呢”

    贺元阑被她猛地一靠近,吓得眉心一动,却仍是犹豫。

    萧瑾瑶冷哼一声望着他,伸手掐住他下颌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个人其实清醒得很,你知道有事不能做不该做,可你却偏偏要做,食用极乐丹致瘾其实是你自己一手促成的。你是世家子弟,高门少爷,只要你说不那奴仆就绝不敢强迫你吃

    “甚至我猜,那奴仆献药时便是将所有后果说与清楚,但你还是选择了自己步入这样的后果,你因着腿疾因着爹娘偏爱,早已无生志,便是曾因着拾砚之死真的下定决心放弃过,结果抵不过心瘾还是吃了。

    “过后愧疚与无言面对忠仆之死便成了你沉沦的借口,你将这一切都当作对你自己的惩罚,你从心里不希望别人拯救你,你只想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一天天被掏空被蚕食,感受到生命一天天消逝你将这一切视为外界对你的惩罚。”

    明白了一切的萧瑾瑶深吸一口气直勾勾盯着对方,似是替拾砚抱不平一般气得双拳攥紧。

    “你这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