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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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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宋恒跟平时的他很不一样,他虽然是在笑,可眼里却半点笑意也没有,苏邀静默的看了他半响,见燕草将茶送了上来,就吩咐燕草:“不必在这儿站着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燕草还有些迟疑,但是看了宋恒一眼,见宋恒浑身上下都似乎罩着一层冰霜,也不敢反驳,等到苏邀再朝自己点了点头,就低声答应了一声,退到廊上去了,干脆在廊上借着灯笼的光绣起花来。

    苏邀亲自给宋恒倒茶:“听说明天世子就要走了,是为了这件事吗?”

    宋翔宇要回乡下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宫里一早已经赐下了东西,这几天也不少人络绎去广平侯府送东西,苏邀知道苏三老爷也是去过了的。

    宋翔宇这么多年对宋恒视如己出,跟宋恒之间的感情胜似亲生父子,他要走了,宋恒难过是肯定的。

    想到这里,苏邀就认真的又看了宋恒一眼,想了想温柔的道:“其实就算是正常的父子,长大以后也难免面临分离,就如同当初你父亲离开你祖父去驻守,幼鸟总有离巢的一天,慢慢的适应就好了。”

    宋恒握着杯子抿了抿唇:“你这话说得,好似很有经验似地。”

    这也是宋恒之前对苏邀的第一印象,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与众不同,他也不是没见过天生沉稳内向的人,可苏邀跟他见过的那些人却完全不同。

    她行事锋芒毕露,可这锋芒毕露中却又带着全然的克制和内敛,把一切都算计到了极致。

    现在苏邀说这些话,他更加觉得苏邀有些老气横秋。

    苏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见宋恒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气,才道:“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了啊,我九岁得知自己的身世,从养父母身边离开,那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只有一个嬷嬷,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她到现在还记得上一世离开沈家时的惊慌失措,她坐在马车里,背后是沈嘉言的哭声,可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回去了。

    从那以后,她已经习惯了藏起惊恐难过。

    只是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时的那种心境了。

    九岁宋恒想到自己九岁的时候,他跟陈东跑到关外去,险些丢了命,回来以后吓得一个多月都不敢自己睡,每天都要抱着被子去找宋翔宇。

    可这个小姑娘,从九岁起就已经要直面许多难题了。

    他心里因为宋翔宇要走而升起的离愁被冲淡了一些,看着那几只锦鸡追逐,才淡淡的又道:“我有时候时常会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稍有不慎,那些苦心孤诣在背后推着我走到如今的人,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原来是为了这个。

    苏邀静静的又给他添了一杯茶,虽然知道宋恒不过就是暂时有些低落而已,但是她还是实话实说的说:“人做每一个选择,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立场已经天生对立了,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耐不住有些人有心病,上位以后回过头来大清算,照样逃不过。

    既然如此,那当然要拼尽一切挣扎出一条路。

    这是苏邀早就已经深思熟虑过的事,她如今也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宋恒,就跟我的祖父和大伯一样,他们是为了护着太子才在围场被人栽赃的,还有我的外祖父,他是为了护送太子才被土匪所杀,如果说我们不能翻案,或是翻案失败了,那下场的确不会好到哪儿去,可当我们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不照样成了别人的猎物吗?”

    她的情绪克制而冷静,仿佛在说的不过是一件今天晚上吃什么的小事:“我只知道,谁朝我举起屠刀,谁就是我的敌人,他要割我的肉,我就能喝他的血。”

    宋恒忍不住挑眉。

    随即他又有些想笑。

    这个小姑娘,她说起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这让他心里之前压着的那块石头莫名的松开了。

    他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再站起身的时候,又是那个意气飞扬的少年,漫天星辰都倒映在他眼。

    “多谢赐教,我记住了。”宋恒笑了一声就要走,走了几步又站住,回头跟她说:“对了,那幅画你怎么得来的?”

    苏邀有些狡黠的弯了弯眼睛:“从赖指挥使头一次来我们家开始,我就已经请人去查他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么,只要舍得砸钱,什么消息都能换的来的。”

    苏三太太之前还万分看不上商人,但是却不知道,商户的消息网往往是惊人的。

    她一早就已经托了沈老爷去帮忙查赖伟琪了。

    那些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人能查到的东西,也不会比锦衣卫少到哪里去了。

    宋恒啧了一声,再次感叹惹谁都不要招惹苏邀这

    样的姑娘,嗯了一声,摆了摆手,很快就跃上了院墙不见了。

    廊上时不时关注这边情形的燕草见状立即就放了东西过来,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气:“姑娘,宋佥事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非得这样上门来?这若是被发现了”

    得亏现在苏家后宅是苏杏仪跟苏邀两个人在管,其他人都插不上话,苏老太太也对苏邀极为信任。

    要是换做刚来京城那会儿,被人发现了的话,苏邀只怕就要被送去沉塘了。

    她闷闷不乐的皱眉:“往后还是得跟宋佥事说清楚,总该有个分寸才是啊。”

    苏邀就回头在她头上轻轻敲了敲,笑道:“放心吧,这不是你自己也在廊上一直看着呢么?还能有什么事?”

    燕草欲言又止,她总觉得宋恒对苏邀有些不一般。

    可现在这也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她思来想去,最后话出口转了个弯:“过几天庞家夫人请您过去赴宴,您想穿什么衣裳去?”

    上次出门没碰上什么好事儿,虽然最后吃亏的不是苏邀,但是苏邀也没能跟京城这些圈子里的闺秀结交,这一次庞家的宴可不能再马虎对待了。

    苏邀其实并没有太上心,毕竟庞贵妃她都见过了,对庞夫人也只需要以礼相待就是了,可身边的人都这样上心,她也就笑着挑了一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