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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舞鞋(5)(珈伦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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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肉.体、灵魂和列车融为一体, 每到满月,我们得以重复生前的轨迹,活动时间是晚上的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时间一到, 我们和列车一起消失, 回到峡谷深处, 听河水波涛滚滚, 头顶崭新的列车轰隆隆开过。”

    莱妮落寞地形容:“热闹旺盛的生命和身处坟墓的我们的距离, 只是一道峡谷、一座桥。”

    她的父亲说:“而今天神迹终于眷顾我们,时间一过, 我们不仅没有消失,还顺利伪装成列车里的乘客, 见到那么多鲜活的生命。

    我们随时能杀死他们,像那个穿着母亲皮囊的怪物一样穿上他们的皮囊, 从此以后获得新生,但我没对其他鬼魂说出这个秘密。”

    岑今:“不是因为你们怕抢不过?”

    莱妮的父亲昂着头颅说道:“您不能这么污蔑我们,光凭这个秘密就足以令列车长主动送给我们四具皮囊,因为我知道的东西不止这么一点。”

    他指着头颅说:“西欧至少五千年的历史全部在我的大脑里, 包括一些被教廷尘封的史实真相。”

    岑今:“你是历史学家?”

    莱妮父亲:“生前是。”

    岑今:“你叫什么?”

    莱妮父亲:“埃阿。”

    岑今:“如果你们不是屠宰之家, 那么谁才是?”

    埃阿:“当时列车大多数人被迷晕, 在睡梦里死亡, 来不及看到凶手,所以死后很多年也没人知道屠宰之家究竟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们躲藏在列车里,任何一个死灵伪装出来的乘客都有可能是他们。

    我们很怀疑列车长,听列车员描述他生前也是一个四口之家, 脾气凶残暴烈,死后魂体不散, 将列车当成他的王国,对所有人实行独.裁统治。”

    莱妮:“你真的不能帮助我们离开列车?”

    “不能。”岑今断然拒绝,起身说道:“你们很弱,没沾过人命,我不杀你们,自己安分点,安静如鸡地走完这段行程,回头我会报告教廷让他们超度你们。”

    莱妮一家四口闻言流露出不满的情绪,目光不善地盯着岑今,蠢蠢欲动之际,凭空出现一股强大的力道将他们牢牢钉在车厢铁块。

    同一时间里,废弃的铁制椅子关节处的螺丝钉拧动数下脱落,铁块漂浮于半空,唰一下分别穿过莱妮、埃阿的脸颊,砰地闷响,戳破铁皮,卡在坚硬的车厢壁,铁块末端颤抖,嗡嗡鸣动。

    莱妮和埃阿顺着铁块瞪向面无表情的黄毛,同时吞咽口水,可以肯定如果顽抗到底,铁块一定插在他们的脑袋而不是车厢壁。

    “我们配合你。”他们低声保证。

    岑今将他们放下来,这四只人形蜘蛛便在他眼前恢复成人类的模样。

    莱妮是个白皮金发女孩,脸上几点雀斑,很像二十世纪末漂亮国电影里的甜心。

    埃阿则是多数白人中年男人的长相,身材高壮臃肿,略肥胖,将近一米九大概得有两百斤,面相有些凶恶,和清隽瘦高的历史学家形象相去甚远,勉强一点文学浸染出来的斯文气质冲淡凶相,不至于让人第一眼印象产生这是个会家.暴的屠夫。

    埃阿的妻子是个普通温婉、气质知性的中年妇女,小儿子有一定褐色头发、满脸雀斑,两人的相貌都颇为普通。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四口之家。

    岑今记住他们的脸,握住车厢门把手,踌躇一会儿回头问:“我知道你们死于90年,那时候还没有欧元,我刚才的问题表述可能不太恰当……所以你们就没留下点别的,比如90年代之前的邮票、英镑、法郎之类的纸币吗?”

    莱妮:“……”她看了眼父亲,得到埃阿同意的点头,这才指着车厢角落的小箱子说:“当时车毁人亡大爆炸,金属类东西都被灼烧,何况纸质类。不过我们当时拼死护住这个箱子,里面藏了很多从教廷偷出来的资料,贴了很多70年和80年的邮票。”

    岑今心脏跳动很快,手心出汗,他对邮票这圈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年代久远+全套+限量版发售的邮票市场很高,出价高、转手快,拿到手就是一笔横财。

    不过他知道走横财没好运,事后说不定还得放血,所以表现警惕。

    “代价?先说好,我不可能当羔羊替你们完成燔祭,也不是驱魔神父,不熟悉西方的超度业务和流程,帮不了你们太多。”

    “帮我把箱子送到梵蒂冈教皇手中,还给他们。”

    “就这?”

    “对。”

    “我拒绝。”

    “——为什么?”埃阿急问,表情充满不解:“梵蒂冈并不远,几个小时就能到,只是请求你帮忙归还箱子里的资料,附赠远超这趟邮差快递的价值,你为什么拒绝?你不是缺钱吗?”

    岑今打开门:“因为某个先知预言我没有财运,横财不属于我,而我不信任你们。”

    他无视埃阿莱妮等四人愕然至极的面孔,甩上门,大步向前走,突然身后传来一句:“箱子里的资料比邮票更具有价值,梵蒂冈教廷如果知道资料在你手里,他们愿意花十万欧购买。”

    岑今回头,看到背靠车厢壁的丁燳青,诧异于他今天的穿着,不是哥特裙装和大黑伞,换成哥特军装,还加了点德意志军装的元素。

    黑色制服长筒靴,金色双排纽扣对称,骷髅加翅膀的金边徽章华丽精致,精瘦的腰被皮带紧紧束缚,长发绑成低马尾,军帽正戴在头顶,脸上还有一片无框单边眼镜,整个斯文败类的感觉就出来了。

    “你怎么又换装?”他速速后退,向没几个人的车厢张望:“别靠近我,不想引人注目。”

    丁燳青偏要靠近他,岑今赶紧转身朝下节车厢走,心里腹诽现在这时代谁穿成那样,好看归好看,就是不合时宜,混在现代时装的人群里太显眼,充满矛盾。

    “你一路走来没怎么留意车厢里的人吧。”丁燳青优哉游哉地走着,不紧不慢地说话。

    这时刚好有一群青年男女从上节车厢涌过来,似乎想找洗手间还是购买食品来着,刚好堵住岑今的去路,也让他看清这群人的穿着。

    居然各种风格都有,军装、哥特装,甚至是风格相似的洛丽塔、洛可可和巴洛克的着装和妆容都有,简直一个时装大杂烩的秀场。

    但是岑今没有穿越时空的错觉,只有误入漫展的感觉。

    站在这群青年男女中间,丁燳青的装扮并不突兀,但是有一种鹤立鸡群的突出,脸、气质和高级定制服装的加成,使他一走近,原本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安静。

    悄悄打量、耳语,偶尔还会失神,流露些许惊艳,当他们穿过走道时,有人鼓足勇气喊住他们,问丁燳青是不是准备参赛音乐节,什么乐队、什么曲目,有没有代表作或者博客。

    丁燳青没回应,又有人小声嘀咕:“放弃搭讪吧,没看出来人家是小情侣闹别扭?”

    岑今没反应过来‘小情侣’指谁的时候,丁燳青已经回头,露出斯文的笑:“我不是音乐节选手,以前参加过,不过没有代表作所以落选了……什么乐队?无名乐队。”

    简单两三句答复彻底打消有心人的搭讪心思,也让岑今了解他们是一支流浪乐队,喜欢几十年前的复古音乐,不受市场欢迎、至今没有经纪公司愿意找他们,所以他们打算最后一次参加音乐节。

    比赛完毕就各分东西。

    没有问及乐队但他们骄傲自豪地介绍:“我们的乐队叫‘black sheep’。”

    黑山羊乐队,怪不得这支乐队毫无名气,顶着这么颓丧的乐队名字还能坚持七.八年不散,不是真爱绝对做不到。

    岑今全程没搭话,听完乐队自我介绍完毕就转身离开,丁燳青很快跟上来,于是询问:“你以前搞过乐队?”

    “不然你以为我那么多衣服哪里来的?”丁燳青摘下帽子,低头走过车厢门,再重新戴上去并说道:“定制西装,永恒的经典,比乱七八糟的拖鞋t恤优雅好看还省钱。”

    感觉被内涵了。岑今如是想着。

    他对衣服的兴趣不大,很快转移话题:“你们为什么搞乐队?你队友都有谁?你真不记得队名?话说回来,你们怎么被淘汰了啊?还记得被淘汰的流程吗?”

    丁燳青只回答搞乐队的原因跟他们一样,其他问题一概忽略,话锋一转,拐回最开始的话题:“快递一回十万欧,这都不心动?”

    岑今面色恹恹:“十动然拒。”

    丁燳青:“就算那堆资料和你们这次任务有关,你也拒绝?”

    岑今刹住脚步,飞快转身看着丁燳青,确定他没撒谎:“任务出来了?”

    丁燳青:“关键词:珈伦病。”

    珈伦病不就是红舞鞋事件?岑今脑子闪过许多想法,最后定格在莱妮一家藏起来的资料箱,二话不说飞奔向最后一节车厢。

    重新踢开车厢门,在莱妮一家四口诧异的视线下拿起黑箱子,岑今面不改色:“经过深思熟虑,我还是不能拒绝高额邮差费的诱惑,所以决定帮你们将这箱子送往梵蒂冈教廷。”

    莱妮讷讷道谢,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就见他出了车门然后一闪身,竟直接消失,惊诧之下追出去,将头探到车厢顶果然看到黄毛的背影,令她畏惧的是黄毛身旁还有一道看不清的黑影。

    盯着黑影超过三秒,莱妮顿觉大脑被侵蚀,眼中所见的天地全被这抹黑影笼罩,庞然威压轰然倒塌下来,令她止不住哆嗦着退回车厢,告知家人们她看见的恐怖之象。

    埃阿拍着莱妮的肩膀说道:“你做得很好,耶和华看得见你为大义所做出的努力。”他环顾车厢内的家人们,用歌颂的声调唱道:“我们举着正义的旗帜,正在行救世之举,因为有神的见证,我们绝不会徒劳无功。”

    莱妮扯了扯唇,女人和男孩在心口比划十字:“阿门。”

    ***

    列车高速行驶,岑今从末尾车厢奔至第四节车厢突然停下脚步,眺望前方眼熟的峡谷和隧道,低声说道:“没记错的话,一个小时内总共经过四次隧道和同一个峡谷,这辆列车在同一个路段循环。”

    丁燳青:“我以为第二次过峡谷的时候,你们就会发现不对。”

    岑今:“发现问题,沉心观察,避免打草惊蛇。”

    丁燳青走在车厢顶,火车呜鸣声中,军靴踩在铁皮上的响声清脆,挺.拔高挑的身影越过岑今走到他跟前,看着远处的峡谷说道:“那么你现在发现什么问题?”

    岑今:“这算考察吗?”

    丁燳青:“是啊。”他拿出一本牛皮笔记和金边钢笔笑着说道:“记录评分情况,如果不能给出合适的理由,很可能全员扣分。”

    岑今食指抠了抠裤子缝,犹豫片刻:“我是你喜欢的人吗?”

    丁燳青的视线从牛皮本抬起,眼里闪过笑意:“我很公私分明的。”

    “狗屎。之前还说色.诱就帮我作弊。”

    “音乐竞赛不在任务范围内,好了别发脾气,快说,不然来不及跳峡谷……别浪费时间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你一上来我就知道。”

    黄毛嘀咕着这可真废话。

    “坐火车从高卢到卢森堡只需要两个小时,现在过去三个小时,连个车站的影子都没见到。同一个峡谷和隧道经过四次,莱妮讲故事之前,经过两次,那时就留意到问题,所以乌蓝让我们都注意听她的故事。”

    丁燳青:“勉强算一分。”

    黄毛不乐意:“怎么才一分?”

    丁燳青:“满分3分,你们应该从踏上幽灵列车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顿了下,他轻声说:“有个队伍拿到全员满分。”

    黄毛终于发现他用词不太对:“任务是珈伦病,但这辆列车不属于任务范围,怎么会有评分制度?这列车叫幽灵列车?还有一个队伍……?”他反应过来,试探询问:“这是一个竞赛场点?”

    丁燳青:“嗯。”

    黄毛深呼吸:“可我们没打算比赛。”

    丁燳青:“规定就是进入赛场自动激活,不过这是个知名送分赛场,不需输出武力值,也不用彻底解决诡异事件,能不能碰到幽灵列车全凭运气,所以没有明确的题目,答题得分点也看运气。”

    岑今突然好奇:“那我们算是幸运的吗?”

    丁燳青抿唇笑:“碰到幽灵列车等于送分赛场,这是幸运。但一般人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钟碰到幽灵列车,一上车就发现不对。”

    所以‘能否察觉列车的异状’这一得分点,别人轻松拿满分,他们只能拿一分。

    岑今心虚地按着胸口,该不会是他中和了队友们的运气吧。

    丁燳青:“除了峡谷和隧道异状,你还发现什么?”

    岑今眺望平原,目光涣散地说:“乘客不太对劲,乍一看大家生动逼真,人生百态都在狭小的车厢内,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一直重复做某件事。

    比如哄小孩的妇女,大概40分钟左右就会重复哄孩子到入睡的行为。因为旅途漫长枯燥,小孩醒醒睡睡很正常,再加上循环时间段挺长的,没有超强的记忆力根本不可能发现异常。

    除了哄小孩的妇女还有推车的列车员、排队等洗手间的人和补眠、看书的人……每个40分钟循环结束就会重复相同的动作,但是列车混入活人,恰好有一大半都是准备参加音乐节的年轻人,嘈杂热闹,人气旺盛,更方便列车伪装。”

    一边说话一边瞟着丁燳青做记录,现在很多调查员、带队老师都喜欢用现代化设备记录,录音笔就是常用设备,很少有人还保留上世纪的纸质文档记录方式。

    不过戴无框单边眼镜做纸质记录的丁燳青确实像上世纪走出来的人。

    岑今悄悄垫脚尖,用余光瞥着丁燳青手里的牛皮本,看到一手漂亮的字体,居然繁体简体都有,正看得入神却听丁燳青问:“看够没?”

    黄毛立刻转身,甩着胳膊问:“这给多少分?”

    “两分。鉴于别人是夜里遇到幽灵列车,基本没有活人混淆,而你们……”丁燳青沉默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清冷的笑意:“比较不幸,我多给一分同情分。”

    黄毛甩胳膊的动作僵住,情绪低迷:“你以前来这边出任务有碰过幽灵列车吗?”

    “有。”丁燳青回答他。

    黄毛悄悄凑过去,流露好奇:“你们全员满分了吗?”

    “队伍里有个跟你一样倒霉的队友,被他连累,得分点全丢了,最后只拿到满分的一半,堪堪及格。”

    黄毛唏嘘,产生惺惺相惜之感,随即觉察不对:“得分点都丢了,怎么还能拿到一半分?”

    “他跳峡谷,把幽灵列车揍了一顿,列车长哭着给他一半分。”

    这操作有点熟悉。黄毛严肃表情思索,猛然茅塞顿开,这不就是他打算干的事吗?

    不过他比丁燳青那个霉运加身的队友幸运,基本得分点没丢,凑一凑还能及格。

    “你们上次遇到幽灵列车也是白天?也有很多活人?”

    丁燳青应声。

    黄毛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个倒霉队友该不会是你自己吧,你看别人都晚上撞诡,只有你两次坐车、两次白天碰到幽灵列车。”

    他就差‘你连累我们’几个字刻在脸上。

    “他跟你一样。”丁燳青声音幽幽:“偶尔像条咸鱼一样试图翻身反抗,迷失真实的自我,对自己的运气没有做到始终如一的认知。”

    感觉受到伤害值很强大的嘲讽。黄毛沉默地想着。

    “那个,”黄毛转移话题:“你刚才说有个队伍全员满分,谁啊?”

    “总校最出色的队伍,还有一支梵蒂冈小队专门来这里刷分,差一分全员满分,他们现在总分排世界前三。”

    黄毛没有不识趣地问他们这支队伍排名,丁燳青却好心告诉他:“你们小队排到前二十后面,主要是你个人积分拖后腿。”

    黄毛无意识地抠着手指缝,忽然疑惑:“等等——莱妮他们那个黑箱?”

    “你不是第一个。”

    黄毛开始窒息,原来莱妮一家找人帮忙运送黑箱也是个循环?这叫分散投资吗?他只是四口之家海选出来的其中一只股票,还是涨势低迷的那一支对吧?

    丁燳青咳了声,手背抵着唇,笑得肩膀颤抖,勉强算安慰地说:“其他人都拒绝,只有你拿到黑箱。”

    黄毛:“只有我是自投罗网的傻逼?”

    丁燳青揽着黄毛的肩膀低声细语地说:“他们没接到‘珈伦病’的任务,谨慎点拒绝很正常,你一开始也拒绝了不是吗?”

    黄毛:“我有心动。”

    丁燳青:“其他人不心动是因为他们有钱。”

    黄毛嘴唇动了动,沮丧得连眉毛都失去活力。

    丁燳青仔细盯着他,忽然撇过头,咳嗽两声,憋笑憋得很辛苦,用力地握了握黄毛肩膀:“对了,四口之家里的父亲是历史学家,你为什么不招他进山海昆仑?”

    昆仑欠缺编历史书的人才,岑今听到埃阿自称是历史学家的时候颇为心动,不过从头到尾没打算招揽四口之家。

    “因为他们信仰犹太教,我不希望山海昆仑变成培养上帝信徒的教堂。”

    莱妮这四口之家很明显就是过分狂热的宗教主义者,他们透露出来的信息不能全信,提到羔羊、救主时的表情亢奋得不正常。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当年对‘祖母’见死不救(现在谁也不能确定这祖母是不是如莱妮所说,被真实的怪物附身),而且挑中岑今作为牺牲者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围杀他,事后面不改色地说出‘我们不沾罪恶’。

    这句话比莱妮的故事更令人毛骨悚然。

    扭曲狂热的宗教主义者借用□□义,随意行使审判权,肆意解读圣经,就此完成一场杀戮,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不沾罪恶,此为义举’。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除此之外,他们应该没撒谎。”

    只是他们的脑子和认知都不正常,因此透露出来的信息和真相天差地别。

    譬如控制殴打他们的的祖母可能只是单纯脾气暴烈,莱妮一家受不了误杀和见死不救的罪,所以脑子编织出怪物附身父母,而他们杀的不是祖母、是怪物。

    这就不是罪,反而是救赎的义举。

    不知为何,岑今觉得这猜测竟有可能才是真相。

    丁燳青:“提醒一句,列车亡灵只是行为受限于循环,记忆没有跟着清零。”

    换句话说,列车死灵拥有死后三十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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