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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河堤上的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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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终有两面性,那些轻型或临近服刑期满的罪犯大都安生,可万事总有例外发生。都说从眼神可以看到人的内心深处,你瞧,攥着金镶宝石繁花步摇的凶犯眼神,唯有凶神恶煞四字才能概括出他的危险。

    半个时辰前,桦绱带着两名侍卫到河堤随意观望,水位下了不少,北边的湖已建成;这边的湖挖得更深更广,十几米不止,马上将要注入河水,想来定是奔腾壮阔的景象。听说北湖注水之时,如滚滚黄河水,滔滔不绝,水汽氤氲,千军万马之势,奔流入湖。

    桦绱特地挑了临近湖口绝佳的观赏之地,想让海棠也来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不多见的景象,遂命小乙去找她一会才会到。齐大人在前方那边勘察做最后的准备,即使桦绱不太懂这些工程,但想来也是要不断踏勘计算的。与她说好了今日一同巡视,但估计齐大人一时半会儿是忙的顾不得了。

    瞥看一眼旁边坡下一群犯人正用午膳,与那群侍卫c平民青壮年倒班作息,挤着时候抓紧用膳。身后一身素雅的林家姑娘带着两贴身婢女款款走来,一名婢女撑伞,另一名拎着竹篚。她应该并不认识桦绱,所以看过来的目光有好奇,有探究,可就是没一丝的恭敬畏惧。

    桦绱挑眉垂了眼睑,莞尔一笑,暗暗寻思,长得倾国倾城的齐大人可真是有口福,谁说好看不能当饭吃,如今看来,是能的可谁又能料到,看似井然有序的周遭,危险正悄然逼近。

    轰隆一声,只听湖口那边传来震天高呼与欣喜欢声:“注水了,注水了”

    惊涛骇浪般的水势溅起万丈波澜,竟几米之高;水流湍急,一泻千里之势,相击之声如龙吟虎啸,汹涌磅礴的气势果真令人心中激动澎湃,桦绱见识到了令她难以忘却的震撼画面。

    桦绱与两名侍卫被水势震慑当场,惊叹连连。

    那群犯人恰巧用完膳,将碗筷放了木桶中,排队上河堤欲往前方人工湖行去,犯人与看押侍卫看到这景象也跟着惊呼不已。当所有人被河水抢夺了注意力,一身形高大的犯人与翩翩然的林小姐擦肩而过的时候,猛然将林小姐与一婢女撞向河中,尖锐的惊呼被前方水流声几乎要盖过,飞起的花纸伞,无所畏惧的旋转着飘向波澜的河中,倒扣河面随着水流行至远方,消失万丈水势之中。那主仆二人空中慌乱抓挠,企图抓着什么稳住娇躯,被一掠过的青影牢牢拽住。

    桦绱因那边异样回头瞧看之际一巨大身形豁然从旁边冲过来,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等桦绱反应过来之时,她已被挟持。

    桦绱身边两名侍卫,因林小姐那边动静过大而侧目瞧望,试图靠近帮忙才让伸手矫健的凶徒有机可乘。头上的簪子被人粗鲁拽下,扯出一缕秀发散落肩上,簪尖抵着喉咙脉搏,粗壮的手臂横在肩上将她向后拖拽,倒退到河流边缘。

    大坝瞬间一派混乱,混乱之际,她看见一身青衫的小乙不知何时赶到,抓着被这凶徒推撞坠落的林小姐与大半个身子悬空河边的丫鬟。一手拉一人,想要提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特别是悬空死命挣扎的人。林小姐的绣鞋啪嗒掉落水上,随着水流迅速飘远。主仆二人尖叫声不绝于耳,显然受了不少惊吓。

    河水荡漾层层波澜,深不见底。

    “入狱十年,整整十年,我阿母走了都没人收尸。”健壮的凶犯情绪颇为激动,双目通红如一只发疯的凶兽。

    桦绱即使右边耳力不佳,此时也觉得震耳欲聋,轰隆水声与凶犯嘶吼声耳迹炸响。小乙焦急的望过来,手上不能松,还得拽着那拼命挣扎蹬扯的主仆二人。海棠犹豫不决,咬着下唇双手相握,不知该先去她家殿下那边还是帮着拉这二人,踌躇一瞬后先拉离着近的主仆。将她们拉上来,小乙才得空去救殿下,仅凭她是救不了的。越慌乱的时刻,越应冷静,海棠心中默念,可是泛红的眼底,暗示她的焦急不安。

    侍卫忙将那群罪犯呵斥赶下河堤,桦绱那两名侍卫以及另几名看管犯人的狱卒纷纷拔刀围靠过来,可是因劫持公主,万不敢冒然行事。

    “还有两年,你就能出来了。”看守他的老狱卒苦口婆心的规劝,惶恐的看着他情绪不稳的钳着矜贵公主的喉间,糊涂啊,这是了不得的大罪,是死罪啊还有那两名险些掉落河中的女子,就是不出人命,恐怕也出不去了。十年都熬过来了,何苦要动这歪心思。

    他当值多年,与这犯人也算熟识。犯人当年年轻气盛伤了人,那人没两日死了,仵作检验尸首,他朝人挥了两拳,一拳颞颥处,便是太阳穴,致命一击;一拳脑后,都是要人命的地方。

    打架动手的一共三人,这犯人一直以为是那二人家中富足,定是给前任县老爷塞了银子,所以判的都比他少。可是他爹亦给了,还为了息事宁人把事平了给死了的

    年轻人家中不少银两。不过这愤恨不平的凶犯只是想着自个,听不进去劝,也无悔改之意。

    “出来了,出来了。。。哈人都没了,人都没了出来有何用”他爹被他气死了,妹妹病死,母亲缠绵病榻多年如今也走了。

    “别废话,今日老子就没想活,叫王申那个狗官过来,他若不来,黄泉路上,我就拖了公主陪葬老子也不亏。”桦绱后面这个愤懑不平c声嘶力竭嘶吼的歹徒,浓烈的恨意令他疯狂不已。高喊着都别过来,别吐废话,叫王申过来

    这王申是前新渝县令,老态龙钟的已经下不来床了。

    粗黑指头蜷缩成抓抵着纤细优美的天鹅颈,白皙滑腻的肌肤已经泛着大片红色与青紫,触目惊心。桦绱皱眉忍下欲吐又疼痛的感觉,簪尖刺入肌肤,尖锐的疼感越加清晰,恐怕是破皮流了血。不远处林小姐和丫鬟被拽了上来,还好。但惊魂未定,吓的瘫坐在地捂嘴垂泪,禁了声咬着唇无声哭泣,我见犹怜。

    小乙猛然回身,迅速向这边靠近,以及远处众多向这边狂奔而来的侍卫。

    “你若有冤屈,本官承诺给你重新翻案,将人放了。”一道磁性的嗓音响起,伴着震耳欲聋的水势,沉沉透着冷硬。

    犯人一听右手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回复声,强行拖着桦绱转向这边,脚后跟已经抵着河堤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