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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条式拐婴(美兰和苏文,居然在七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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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120, 陈美兰还得给阎肇打个传呼。

    她刚刚才抢了范祥的生意,小旺和圆圆还在东方学校上学,他俩整天又喜欢四处跑, 卖磁带都能卖到煤场去。

    以范祥的心狠手辣, 再别哪天指使个人, 开车的时候故意撞一下。

    就像阎西山说的, 一脚油下去, 于一个家庭可是灭顶之灾。

    ……

    大年初一,正是公安系统最忙的时候, 尤其交警部门,简直是事故重灾区。

    公安局全员在岗,电话响个不停, 时不时铐子铐进来一个, 一楼大厅里有醉酒的,吵架的,还有哼歌的,铐起来都不老实,个个要打。

    早晨开例会,按理应该是由阎肇这个缉察队长来分配工作任务的。

    但新上任的副局长赵雷却洋洋洒洒, 说了半个小时,还让机务科的人替自己拍了很多张照片,一看就是准备要往内刊投稿的。

    津东分局今年可是西平市几个分局里的先进, 这个先进谁干出来的,大家又不是眼瞎,心里能服他赵雷?

    尤其是马勃和熊向党这些军转干部们不服气, 鼓掌鼓的七零八落。

    等阎肇上了台,已经没时间再讲了, 他左右四顾了一圈,只能说句:“各回各岗,抓紧工作。”

    老一派的公安们闲闲散散,马勃带的一帮从部队上退下来的却是啪啪鼓掌,掌声如雷,而且走的一点都不留情面。

    赵雷据说在省厅有关系,最近孙怒涛身体不好,在休养,他现在是代局长,心思蠢蠢欲动,就想把那个代字取掉,升而为正。

    看马勃等人态度不对,就要跟阎肇讲一下:“阎队,大家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有意见你们要提,我是领导,但我主张民主作风,特别欢迎大家提意见。”

    阎肇停了下来:“您多虑了,全局上下,都以您为瞻,尤其是我。”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津东分局的情况是,老一派那帮懒散混日子的,被那帮从部队上退伍的,骡子一样生猛的给架着搞工作,个个叫苦连天,调岗的调岗,下海的下海,快走完了。

    新来的全是阎肇原来手里带的兵,还以为自己是在部队上,几乎不把赵雷放在眼里,长此以往,他还怎么开展工作?

    不过算了,先谈工作吧,赵雷又说:“今天市局有领导要下来视察工作,你应该在局里呆着吧,咱们一起见领导?”阎肇影响力大,赵雷怕要是自己一个人见上级,下面那帮军转的不服气,对他有意见,要越级打他的小报告。

    “不用,我出外勤,市局的领导您接待吧。”阎肇说。

    赵雷说:“那下面的同志又该说我抢你的功劳了,我这领导不好干啊。”

    “他们不会,他们只以任务为重。”阎肇说着,转身了。

    赵雷远远望着阎肇,既点头又摇头,既遗憾又欣慰。

    他给阎肇的定义是,他就是头骡子,能干,不争功,还是一杆好枪,指哪打哪,有这么一个好下属,领导工作真的太容易干了。

    原来市局那些领导们,尤其是范振华,总喜欢打听一下阎肇在干嘛,工作做得怎么样,现在喊他去训话,连阎肇在干啥都懒得问了。

    这种骡子,大家现在算是明白了,他只会把自己累死在工作岗位上。

    赵雷于是笑着说:“那阎队就替咱们好好出外勤,大后方我来守。”

    功劳他来抢,风头他来出。

    正在这时,阎肇收到了美兰的传呼,马勃在后面问:“嫂子要祝你新年快乐吧,别回了,赶紧走吧,煤场那边报案,说有人过年不休息,在悄悄拉煤,超载的特别厉害,轮胎都压扁了,还开飞车。”

    阎肇却往办公室去了:“这个必须回,你等我一会儿。”

    工作时间陈美兰从不给阎肇打电话。

    她要打电话就肯定有事情。

    ……

    听完陈美兰说的关于范祥的事情,阎肇顿了会儿,说:“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陈美兰还得说说阎西山的担心,像范祥那种地头蛇,早该被处理,但她不希望阎肇有事,也不希望自己家,孩子出事。

    “兰……你别担心,我不论做任何事情,先顾及的肯定是家,你们不会有事。”

    电话里这声音听起来倒是很温柔,当面他怎么就不说?

    黄三嫂两口子还没收拾好救护车就来了,坐上120救护车,黄老师又叫了毛嫂子帮忙,一起去医院。

    陈美兰则在后面收拾孩子的襁褓,裹单,奶瓶,奶粉这些备产的东西,要随后提到医院。

    大过年的,等陈美兰坐个三蹦子到医院的时候,黄三嫂已经在住院部住下了,医生正在给她听胎心,做检查。

    “先去做个b超看看?”值班医生说:“您是高龄产妇,必须要主任主刀,但主任今天休息,大过年的,除非情况特别紧急,要不然我们也不好通知,你说呢?”

    今天初一,医院大部分的人都是放假的,各个科室也只有值班医生。

    不过省医这种大医院,b超科是随时有人值班的。

    说起来,范祥的大儿媳妇就在b超科当主任,陈美兰还想亲自见一见来的。

    不过年初一的,她肯定放假了,休息。

    到了b超科,陈美兰就又要想起胡小眉。

    其实现在,国家有出台相关政策,严厉打击b超科医生借着职权私自告知孕妇胎儿信息,以及贩卖胎儿信息的事情,一旦有人举报,经查实,奖励就有一万块。

    胡小眉要真缺钱,举报了范祥的儿媳妇,不也能赚笔钱。

    但世道就是这样,有些人就喜欢走歪路,并且一条道走到黑。

    b超室的女医生人很年青,倒是很负责任,亲自把黄三嫂扶到了病床上,刚搭上探头就已经拿起了电话:“喂,主任,这儿有个胎儿脐绕颈两圈的产妇,孩子已经缺氧了,产妇高龄,42岁,请您尽快来趟医院。”

    电话是免提,还能听得出热热闹闹的划拳声。

    电话那头立刻就是毫不犹豫的一声:“让值班医生和护士们准备好,我马上到。”

    医院是个很奇怪的地方,会有像范振华的爱人那样,借着b超科主任的头衔,借着b超探头能探男女就大肆敛财的人。

    但几乎所有的主刀医生,在任何一个年代,拿起手术刀,又都是以救死扶伤为已任的。

    就像产科主任,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总是笑眯眯的,据说主刀主得特别好,剖腹产后缝的伤口也是整个陕省出了名的好看。

    听说主任要来主刀,黄三嫂也心安了:“但愿这回生个闺女,我特别想要个闺女。”

    黄老师心神不定,头上直冒冷汗:“是男是女都好,只要健康平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产科主任急匆匆的跑来了,进门就在问:“产妇是不是年龄42岁,孕38周,胎儿脐绕颈两周,羊水指数6?”

    显然,主任对于所有孕妇的情况了如指掌,值班医生拿着病历直点头:“已经在手术室,患者家属也签过字了,麻醉师也准备好了,正在等您。”

    主任要进手术室,还回头对黄老师说:“别担心,今儿大年初一,是个好日子,我们一定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

    黄老师连连点头,千恩万谢,恨不能跪下给主任磕头,陈美兰抱着衣服,眼泪差点要下来了。

    医院这个地方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人最不想来的是医院,但有了病,能指望的也唯有医院。

    不过每个时代的习惯不能丢,她趁着主任不注意,悄悄塞了一个贰百块的红包在他兜里,不管对方会不会收,红包塞了,患者家属的心就是安稳的。

    只过了二十分钟,仅仅二十分钟,手术室门口的绿灯亮了,出来的护士怀里抱着孩子,包的正是陈美兰衲的小襁褓,她笑着说:“黄正德在吗,六斤七两,大胖小子一个,不过只能看一眼,立刻要转儿科重症室,因为孩子有点缺氧。”

    这就生了,而且又是个儿子?

    黄老师伸手来扶陈美兰,没扶住,双腿一软,栽地上了。

    护士还在笑着说:“当爸的别那么开心,快去补交住院费吧,产妇目前也得到重症室观察,不过放心吧,主任说她各方面情况都很不错。”

    黄正德是备着钱的,整整三千块,一大沓子,走路虚虚浮浮,慢慢飘飘,跑去交住院费了。

    孩子,也被护士抱走了。

    孩子顺产,母子平安,陈美兰是把几个小崽子撇家里来的医院,现在当然得赶紧回家,不过虽说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心中一念,陈美兰就怕万一,万一齐冬梅和胡小眉真的跑医院来偷孩子呢,万一的万一,过年期间医院孩子本身就不多,毕竟黄老师和齐冬梅两口子熟悉,再万一他们趁着黄老师一个人忙不开,来偷黄老师的孩子呢。

    不过也不怕,省医的妇科有个名字叫苏春霞的医生,是五支队苏春草的堂妹,也是黄正德的学生。

    刚才陈美兰路过妇科的时候,看见她在值班,过去跟她打声招呼,让她在值班的时候,帮黄老师盯着点就行了。

    “美兰?你怎么来了?”苏春霞正在坐诊,大年初一没什么人,她在看报纸,放下报纸说。

    陈美兰不好直说齐冬梅和胡小眉想偷孩子的事,只说自己最近听说有人从医院偷孩子,让她帮忙照看一下黄老师家刚出生的小宝宝。

    “你还真说对了,前阵子医院就出过有人来偷孩子的事情,不过你放心,现在医院,尤其是妇产科,上下警惕的厉害,黄老师有个孩子不容易,一会儿我亲自去盯着。”苏春霞放下报纸,伸手居然来搂陈美兰的腰了:“美人儿,躺床上去,我摸你一下。”

    “你摸我干嘛,春霞,咱可是正经人。”陈美兰看她两只手居然真要撸她的衣服,心说春霞这什么爱好,居然要耍流氓。

    “帮你查个乳腺,赶紧的,躺下。”苏春霞说。

    “不挂个号不好吧,就这么检查?”陈美兰说。

    但她立刻就脱了外套,开始往上撸毛衣了,不挂号占医院便宜,不占白不占。

    女性的乳腺确实应该经常检查,上辈子圆圆一直跟美兰说要自查乳腺,而且是月月查,时时查。

    陈美兰长期独居,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在意,所以没那个心思,也没查过。

    “天啦,蕾丝内衣,谁给你买的?”苏春草突然一声惊呼。

    “阎肇买的,怎么啦?”陈美兰笑着问。

    苏春霞也知道陈美兰嫁给了阎肇,不过,陈美兰不知道的是,阎肇其实是她表哥,而且是亲表哥。

    阎肇娘,就是春霞亲姑。

    同一大队,都沾亲带故,很正常的。

    “阎肇?你说我表哥啊,他还会干这个?”

    “他是你亲表哥?”陈美兰很是惊讶。

    苏春霞撇撇嘴:“我姑父驴脾气,跟我姑常年关系又不好,我姑也死了,亲戚认得不多,但他真是我亲表哥。”

    “你姑,我见过吗?”陈美兰再问。

    村里的老太太们,嫁过来七八年,陈美兰见得不少,但是具体对不上号。

    人老了就会被这个世界遗弃,她们没有名字,没有人关注,统一代号:老人。

    “我姑你原来见过的呀,就是原来常在卫生所门口晒太阳那个。六十多岁的时候还那么漂亮,难得吧,可惜跟我姑父一辈子感情不好,死的时候我姑父也没在身边,她跟我姑俩年青的时候感情很好的,因为我小表妹的死,生死不见,太可怜了。连带着,我姑父也不喜欢我三表哥,陈美兰,你可要对我表哥好一点。”苏春霞又说。

    陈美兰是80年嫁到盐关村的,没去过一支队,但是原来经常去五支队,曾经见过一个老太太,长的确实特别漂亮,不过精神状态不太好,有点痴傻,经常坐在卫生所的门口晒太阳。

    要是陈美兰路过,还总会喊陈美兰叫闺女,叫星星。

    陈美兰给老太太送过自己蒸的麻食卷儿,虽说并不认识,但跟老太太聊过好很多。

    阎肇和阎佩衡关系很不好,据阎肇的语气,阎佩衡和苏文的关系也很不好。

    别的暂且不说,当时那个老太太曾经跟陈美兰提过一件特别让自己伤心的往事,恰恰就是自己的小女儿之死的事。

    老太太是发昏,把美兰当成自己的女儿才说的。

    据老太太说,因为小女儿的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当时老太太还笑着跟陈美兰说,自己特别盼着自己赶紧死,因为那样,她就能去和女儿团聚了。

    该不会,阎肇真有个小妹妹,而阎佩衡夫妻年青的时候之所以反目,是因为那个小妹妹的死的缘故吧?

    要真是那样,陈美兰敢说,满世界大概除了她,再没人知道内情。

    好巧不巧,她当时并不认识苏文,可她和苏文,居然早在七八年前就见过面。

    伸手,苏春草又说:“你今年26了吧,保养的可真好,这皮肤,捏着真舒服……弹性十足,你的腰怎么还那么细,圆圆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吗?”

    皮肤陈美兰并没有特意保养过,但这半年她的皮肤确实变好了不少。

    “老实说,是不是我表哥把你照顾得挺好”苏春霞边做检查,突然掐了一下陈美兰某个位置:“这弹性……”

    “轻一点,疼死了,阎肇个大老粗手都比你的轻。”陈美兰给她掐疼了,立刻一声尖叫。

    苏春草扬起了手:“行了,挺好的,很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

    穿好了衣服,陈美兰学着苏春草的手势问:“就这样吗,每个月检查一次,是不是?”她还来劲儿了:“要不你躺下,我帮你检查一下?”

    “对,哪怕摸到有个黄豆大的小点儿也要来医院检查,乳腺问题不能忽视。”苏春草推开了美兰:“行了吧你,我天天自己检查的。”

    陈美兰还在伸着手:“别呀,我还没摸过别人的neei呢……”

    苏春草也来掐美兰:“我看你是给男人收拾得还不够,敢摸我?看我不……”

    她笑着转身,居然就见阎肇站在病房门口,抬头看着墙上的宣传牌。

    “表……表哥?”苏春霞突然抬头,看到阎肇站在门外,立刻松开了美兰。

    阎肇倒问:“你是?”

    苏春霞今年也才27,比阎肇小一岁,小时候天天喊表哥的,他居然不认识她了?

    “你表妹,春霞。”苏春霞气呼呼的说。

    转而,她又对美兰说:“他眼睛是瞎的,小时候只要阎星喊声三哥,立刻就能变成驴给她骑着,我们在他眼里,都是空气!”

    阎肇这个表哥,眼睛永远是瞎的,小时候眼里只有他亲妹妹阎星,现在眼里只有美兰。

    看阎肇一脸活阎王的冷气,苏春霞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再狠捏美兰几把,疼死她。

    俩人走在走廊上,两边的门全是关的,哪怕大白天也黑压压的,阎肇的脸更黑。

    “我原来是不是下手太重了?”阎肇突然问。

    “没有啊,挺好的。”陈美兰说。

    其实他手可轻可轻的,摸着就像抚摸珍宝一样,但陈美兰总能感觉到,他那种强制压抑,想咬想撕的冲动,再让他轻,估计他得给憋死。

    “乳腺每个月都要检查?”阎肇又问。

    陈美兰伸出双手:“我会自己查的,我已经学会怎么检查了。”

    “以后我帮你查吧,每天都查一次,我刚才看了一下墙上的宣传栏,乳腺问题确实不容忽视。”阎肇居然认真说。

    但她怎么听出一种,他想丈着帮她检查身体耍流氓的意味。

    “谢谢你,三哥。”鬼使神差,陈美兰喊了一声。

    阎肇突然停下,不可置信的看着陈美兰:“你是不是听春霞提过阎星?”除了阎星,没人会喊阎肇叫三哥。

    阎星,就是阎肇的小妹妹,死的时候五岁,陈美兰是听那个老太太,也就是记忆已经错乱了的苏文提到过的。

    早夭的孩子一般人不提,阎肇又沉默寡言,不擅言谈,因为这件事确实是他母亲的错,所以几乎从不提及。

    阎佩衡只有阎星一个女儿,特别疼爱她。

    阎星死在盐关村,是在苏文的照料下死的。

    自从女儿死,阎佩衡就跟妻子结上疙瘩了。

    苏文也因为女儿的死,一直责怪自己,负罪半生。

    当时周雪琴上首都后,阎肇,苏文,以及阎佩衡之间应该闹过很多误会,但就因为阎佩衡和苏文老死不相往来,对阎肇也特别冷漠,所以彼此间从来没有解释过,以致误会越闹越大,苏文死的时候阎佩衡都没来。

    就现在,阎佩衡跟阎肇之间,除了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别的事情一概不提。

    不过现在陈美兰知道了,也敢确定了,苏文不提是苏文的事,但阎星之死的事,下回阎肇给阎佩衡打电话的时候,陈美兰一定要说叨说叨。

    她至少要解开他们父子间的矛盾。

    而且她不认为阎星之死是苏文的错,她必须向阎佩衡解释这件事。

    死了的婆婆,其实委屈了一辈子。

    心里正想着,猝不及防,陈美兰突然就被阎肇给压在医院的走廊上了。

    护士医生随时会经过,他这是想干嘛,耍流氓?

    “以后可以多叫的,我爱听的。”阎肇说了句,恰好这时,马勃疾匆匆的走了来,看到阎肇和陈美兰俩口子居然在走廊里搂搂抱抱,拿卷宗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转身又走了。

    叫什么?

    叫三哥吗?

    他不会觉得肉麻吗?

    ……

    至于阎肇为什么会来医院,是这样的。

    今天是初一,就在黄三嫂入院的时候,有个中年妇女鬼鬼祟祟进了医院,一直尾随着黄三嫂,不过黄三嫂从手术室出来,和孩子直接住进重症监护室了,那地儿一般人进不去。

    那个中年妇女就一直在产科转悠。

    现在大家防偷婴儿防的厉害,医生护士,病人家属都不认识她,大家相互悄悄通个气,其实当时就防着她呢。

    就在一个半个小时前,楼梯上,一个产妇的婆婆打完午饭回来,就见那个中年妇女抱着个孩子,鬼鬼祟祟,正在下楼,襁褓的颜色跟自己衲的一模一样,而且神色慌张,跑得很快,孩子哭了她都不哄。

    孩子的手腕上都有出生纸,不出医院是不撕的。

    毕竟现在是个拐卖案频发的年代,这婆婆擦肩而过的时候抓住那个中年妇女,伸手一看,好家伙,惊出一身冷汗,她怀里抱的居然是自家的乖孙,大胖小子啊,男娃。

    就这样,一桩偷婴案,案犯被逮了现形。

    医院当然立刻就报了警,阎肇之所以来,则是因为黄老师也在这个医院生孩子,他怕被偷的会是黄老师的孩子。

    来了一看,阎肇冷笑了一声。

    那个中年妇女正是齐冬梅。

    她想偷的,正是黄老师的儿子,毕竟邻居,相熟,黄老师两口子亲人不多,年龄大,生孩子很容易照料不过来。

    不过孩子一出生就进了重症室,她的计划落空,于是转而要偷产房里现成的,被人逮了现形。

    即使医院,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虽然齐冬梅一口咬定是自己是只临时起意,想偷个孩子的,但经过追查,公安发现她不但来偷过孩子,跟b超科主任特别熟悉,还经常去b超室闲逛。

    所以公安局给这件事情定性的,不仅仅是简单的临时起意偷婴案,而是琏条式拐卖婴儿案。

    连带胡小眉,齐冬梅,一并得被拘留,审理。

    范祥那大儿媳妇,大年初一的,大概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收钱,告知孕妇胎儿信息的事情干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桩了,赚得盆满钵满都没事,最后会是齐冬梅偷婴把她给捅掉篓子。

    陈美兰听阎肇说完,只想说句活该。

    捷径走久了,人就不喜欢走正道了,一开始只是犯点法,发现法律不会制裁自己就要犯罪,一犯罪,等着她们的可不就是铁窗。

    ……

    陈美兰是下午走的,回家的时候都快夜里十点了,也不知道几个孩子怎么做得饭,吃的饭,推了一把院门,门从里面反锁着,不过她用钥匙从外面就能开开。

    院子扫得干干净净,推开厨房门,闻到一股方便面的味道。

    孩子,即使家里有再多好吃得,让他们做饭,他们最喜欢的还是方便面。

    厨房的垃圾桶里有几个鸡蛋壳,显然,煮方便面的时候,几个孩子还给他们加了鸡蛋吃,不过锅碗已经洗涮的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

    进了卧室,三个孩子头挤在一块儿睡觉,除了外套,毛衣都没脱。

    她分开几个孩子的时候,小旺皱着眉头滋了一声,陈美兰仔细一看,小家伙手上烫了两个大水泡,这估计是泡方便面的时候烫的。

    家里有碘伏,得刺破他的水泡,给涂上碘伏,包上纱布,不然明天孩子得疼死。

    电话铃声一直在响。

    小旺睁开了眼睛,睡的迷迷糊糊,伸着手,任凭陈美兰给自己处理着水泡。

    陈美兰仔仔细细,帮小旺挑破水泡,又替他包上纱布,轻轻嗅了嗅小家伙两天没洗,臭烘烘的脑壳,看他牙齿咬着唇,害羞的把头闷到了小狼怀里,这才去隔壁听电话。

    是阎西山,一提起电话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语气,连声的骂着:“他妈的,我已经给小眉攒了一万五了,他妈的,她居然跑去偷黄老师的孩子,他妈的,美兰你说,胡小眉有心吗,她有良心吗。”

    陈美兰不语,冷笑。

    要说范祥是魔鬼,齐冬梅和胡小眉母子就是主动把自己卖给魔鬼的人。

    她们会悔改,阎西山做梦去吧。

    “不过美兰,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范祥指使人撞死人的事情,你告诉阎肇了?”阎西山在电话里听陈美兰嗯了一声,骂声直接要吼破天:“要不阎肇被人开车撞死,要不就是你和圆圆,美兰,阎肇要能把范祥干干净净的处理了,还不受波及,我马上吃屎,吃屎八斤!”

    陈美兰也很担心阎肇,黑势力能处理下去吗,她和几个孩子会不会受波及?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相信阎肇。

    “公厕没盖子,里面满满的,自己拿个碗去盛吧。”陈美兰说完,啪哒一声挂了电话。

    之所以黑she会一直猖獗,除了保护伞。

    还有阎西山这种爪牙,被驯服的爪牙,心甘情愿帮对方做事。

    在将来,这种行为被称之为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