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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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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蔓做好酥饼来找曲瓷时, 却听说曲瓷已经出门了。

    她一脸疑惑道:“阿瓷不是?病了吗?怎么又出门了?花宜啊,沈白最近究竟在忙什么?阿瓷病了他都不回来的?”

    “这,公子他……”

    花宜正?要再说一遍, 曲瓷告诉她的说辞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有人?欣喜唤着:“公子!”

    “沈白?!是?沈白回来了?”陆蔓当即将酥饼放下,急急朝外走。

    刚出门口,便将陆沈白大步流星从外面进来, 怀中还抱着一个人?,陆蔓脸瞬间就白了, 整个人?几欲站立不稳。

    “老夫人?。”花宜忙扶了她一把。

    陆沈白知道陆蔓对这种事情有阴影, 抱着曲瓷快步上?前,解释道:“娘, 你别怕, 阿瓷没事,只?是?有些发热。”

    许是?陆沈白终于平安了,曲瓷的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 回来时的路上?,她便又突然?发热起来了。

    “发热?!”陆蔓喃喃着这两个字,目光却落在陆沈白怀中的曲瓷身上?。

    她头突然?很疼,模糊间, 她似乎经历过类似的场景。

    有人?抱着一个姑娘, 站在她面前。

    不过那好像是?夜里, 月亮很亮, 似乎还有, 还有……

    陆沈白一见陆蔓露出怔忪神色时,当机立断道:“花宜,你先带我娘回去。”

    说着, 便要抱着曲瓷进屋,刚走两步,袖子猛地被人?扯住了。

    回头,就见陆蔓望着他,怔然?道:“霜,我记得,地上?有霜的。”

    那天晚上?,地上?有霜的,那霜白白的,像雪粒子,又像是?,又像是?……

    又像是?什么?!

    陆蔓闭着眼?睛,痛苦捂着额头,她总觉得,像的那个东西很重要,但是?她想不起来了。

    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有呢有呢!”花宜见陆蔓状态不对,忙哄道:“您前几天做了糖霜,这几天应该就能?开坛了,我们现在去瞧瞧。”

    花宜这话,原本是?想劝陆蔓走的,却不想偏偏歪打正?着,陆蔓猛地睁开眼?睛,神色癫狂——

    “对,糖霜,是?糖霜!那天晚上?,地上?铺的霜,很像糖葫芦上?裹的那

    层糖霜,是?了,糖葫芦!我们昭昭,最喜欢吃糖葫芦了,她最喜欢吃糖葫芦……”

    一听这话,陆蔓和花宜脑袋里的那根弦,嗡的一下就断了。

    下一刻,陆蔓一把甩开花宜,扑到陆沈白面前,像个护犊情深的老母亲,焦急去扒拉他怀中的曲瓷:“昭昭,我的昭昭,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

    说话间,她用力去掰陆沈白的手,想从他手中抢过曲瓷。

    “老夫人?!你冷静一下,这不是?昭昭,她不是?昭昭啊!”花宜捂着嘴,眼?泪不停往下淌,她想上?前帮忙,可又怕越帮越乱,只?能?无措站着。

    “娘——”

    陆蔓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满心满眼?,只?有陆沈白怀中的‘昭昭’。

    她反复念叨着:“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

    曲瓷被推搡的已经在蹙眉心,陆沈白怕伤到她,只?能?将曲瓷放下来,一手拦住她的腰,一面试图缓解陆蔓的情绪:“娘,阿瓷没事,她只?是?有些发热,等大夫来开药喝过之?后,她就会醒来了。”

    “醒来?!她会醒来?!”陆蔓抓着曲瓷的手不放,有一瞬的迟疑,但很快,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

    不会,他们是?在骗她。

    只?要她松手了,她的昭昭就会被他们带走,她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好像经历过这样一次。

    陆蔓头疼欲裂,手却紧紧拉着曲瓷:“不,你在骗我,我不相信,你骗我,你们都在……”

    “娘。”突然?有人?虚弱叫了一声。

    陆蔓表情有一瞬的凝滞,迅速去看曲瓷。

    曲瓷烧的满脸通红,眼?睛都睁不开,似乎在呓语一般,道:“娘,我没事,我没事,娘。”

    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

    陆蔓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还想再说些什么时,画眉在外面嚷嚷道:“大夫,你快点?啊!我们夫人?又发热了?早上?烧不是?退了,怎么……”

    叽叽喳喳进了院子,见到廊下拉扯的几个人?时,画眉瞬间噤声了。

    陆沈白不敢刺激陆蔓,便好声安抚道:“娘,先让大夫给?阿瓷看看,可好?”

    刚才?听到了‘昭昭’的

    声音,现在见大夫来了,陆蔓心里安定了几分,但仍怕他们带走自?己?的‘昭昭’,便依旧拉着曲瓷的手,但却不抗拒陆沈白抱曲瓷进屋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大夫终于为曲瓷诊完脉了。

    陆蔓急急问:“大夫,我女儿她怎么样?”

    “老夫人?放心,夫人?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她怎么还不醒来?”

    “夫人?之?所以昏迷不醒,及反复发热,乃是?因为这几日疲精竭力,兼邪风入体所致,待稍后喝了药发几身汗,便好了。”

    听大夫这么说,陆蔓才?放心了,兼之?花宜和陆沈白相劝,她神思慢慢回拢,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曲瓷平日里一向身体都很好,但这次这病,却是?来势汹汹,她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还不是?正?常醒来的,而是?被活生生热醒的。

    如今已然?入夏了,她身上?却盖着冬天的厚棉被,一下,就觉得浑身全是?汗。

    “阿瓷,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刚,身边的陆沈白就醒了。

    他依旧穿着昨日那身衣裳,不拘小节的坐在脚踏上?,见曲瓷醒了,几乎是?立刻俯身上?前,去探曲瓷的额头。

    曲瓷刚睡醒,整个人?还有些懵,一时忘了陆沈白已经沉冤昭雪这一截,见陆沈白过来,立刻伸手抱着他脖子,鼻音浓重唤了声:“沈白。”

    陆沈白身子猛地一僵。

    他原本是?倾身上?前,想试试曲瓷的烧退了没有,此时两人?正?额头相抵着,曲瓷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他欲朝后撤的作?一顿,眼?皮上?掀,看着曲瓷。

    两人?此时靠的极近,几乎是?呼吸相闻。

    这会儿,曲瓷也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囧的手指都要蜷缩在一起了。

    正?想着要怎么不声色结束这种尴尬场景时,有人?突然?道:“咦,公子,夫人?醒了吗?”

    曲瓷瞬间像被蛰倒了,推开陆沈白,将被子拉过头顶,整个过程几乎是?一气呵成。

    陆沈白一时不防,被她推的直接跌坐在地上?,怔了一下,淡淡笑开。

    画眉一看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将手中的铜

    盆放下来,同手同脚朝外走:“厨房里吊有参汤,我去给?夫人?端来。”

    “我不饿,”曲瓷捂着被子,瓮声瓮气道:“你去备水,我要沐浴。”

    画眉正?要应时,陆沈白从地上?站起来,道:“先吃点?东西,缓一缓,再去沐浴。”

    “不要,我想先沐浴。”曲瓷拒绝了,她不饿,昏睡这段时间,她出了不少汗,想先沐浴。

    陆沈白扶她起来:“空腹沐浴对身子不好,先吃饭再沐浴,阿瓷听话。”

    “我……”

    “哎呀,夫人?,你就听公子的吧,我去端吃的。”曲瓷刚起了个话头,就被画眉打断了,画眉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人?已经出了屋子。

    曲瓷气鼓鼓道:“这丫头,怎么越发没规矩了,”

    两人?刚吃完饭,便有人?说,晏承来了,陆沈白去前厅见他了,曲瓷则去净室沐浴。

    脱衣裳的时候,曲瓷才?注意到,自?己?现在身上?穿的寝衣,同她昨天穿的好像不一样了,她偏头问:“画眉,我的衣裳换过了?”

    “是?啊,大夫说夫人?你要发汗,汗湿的衣裳要及时换掉。”

    “谁谁谁谁给?我换的?”曲瓷结结巴巴的,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了。

    刚才?一看陆沈白那样子,便知道这一天一夜,都是?他守在自?己?身边,那这衣裳是?谁换的?

    “奥,这衣裳是?公子……”

    画眉说着,见曲瓷一听这话,便要将脑袋往浴桶里缩,这才?慢悠悠补充完后半句:“是?公子让我给?换的。”

    曲瓷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扭头去看画眉,见她故意消遣自?己?,当即就气极拿水去泼她。

    主仆俩在净室闹了小半个时辰,曲瓷才?换了身干爽衣裳出来。

    刚出来,恰好陆沈白也从外面进来了,他见过晏承后,似乎也去沐浴过了,身上?已经换了一件天青色的堆纱袍子。

    画眉见到陆沈白,匆匆行了一礼:“夫人?说要喝绿豆汤,我下去准备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

    曲瓷在塌上?落座,一边擦头发,一边偏头问:“王爷来说什么?”

    “永乐侯被收押了。”陆沈白走过去,将曲瓷手中的毛巾拿走,坐在她身后,

    一边为绞干头发,一边道:“昨日,叶君然?说了永乐侯利用九公主做的那些事后,今日早朝很多人?都在弹劾永乐侯。”

    曲瓷听完全部,只?觉得,永乐侯自?作?孽不可活。

    永乐侯身上?并?无寸尺功勋,因淑娴皇贵妃得以封侯,这种际遇,是?寻常人?上?香拜佛都求不来的,他却不好好珍惜,反倒贪得无厌,仗着身份各种欺压百姓,残害官员。

    但曲瓷知道,这些都不是?陛下处罚他的理?由,陛下真正?下定决定要永乐侯,是?因为他唆使琼枝毒杀陆沈白,还妄图将这个罪名推到晏蓉身上?。

    晏蓉是?陛下最宠的公主不假,就算她真的毒杀了陆沈白,陛下也能?保她无虞。

    但晏蓉个公主的同时,也是?个姑娘,姑娘家的名声向来珍贵,陛下保得住她性命,却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若此事真发生了,那晏蓉一辈子都要背负着恶毒这个骂名。

    而永乐侯,为了自?己?做的那些坏事不暴露,竟然?想牺牲外甥女名声保全自?己?,这一点?便足以让陛下对他了杀心。

    无论最后,永乐侯落得个什么下场,都是?他罪有应得。

    “那叶君然?……”

    “谋害公主是?死罪。”

    曲瓷神色瞬间变得失落起来,陆沈白知她一直把叶君然?当弟弟,且对叶君然?被晏蓉带进宫中折辱一事,一直心怀愧疚。

    他想替曲瓷还了这个人?情,便道:“不过你放心,若有可能?,我会尽力保下他。”

    “当真?!”曲瓷惊喜看着陆沈白。

    陆沈白轻轻颔首,止住了还要问的曲瓷:“好了,具体的到时候再说,先去看看娘吧。”

    这两天,陆蔓也不大好,曲瓷昏睡时,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刺激陆蔓犯病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幸好,陆蔓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们去时,陆蔓正?聚精会神在做糕点?,看到曲瓷康复了,她顿时喜笑颜开,又是?让他们吃自?己?新做的糕点?,又是?带着他们去赏院中新开的花。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很忙,没空顾陆蔓,今日好不容易闲了下来,便安心陪着她。

    直到月上?柳梢头之?后,他们才?从陆蔓院子里出来。

    陆蔓这边是?安抚好了,但曲瓷又面临了一个新问题:天黑了,今晚要怎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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