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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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院中的曲瓷,听到这话,脚下一顿。
这声音敲冰戛玉, 隐约有点耳熟。
“嘿, 本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稀奇的话——犯人被抓了,非但?不认罪, 还要反问是如何被瞧出破绽的,真是有趣!”
说话间, 晏承掀帘朝里走, 嘴上却?没停:“听阁下这意思,若是陆沈白告诉你, 你下次作案还能再精进?”
对方听到静, 微微侧头。
眼?皮轻抬,露出一双如霜雪般的眼?睛。
曲瓷刚进来,便与这人目光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时, 一人惊愕,一人躲闪。
短暂躲闪后,那人眼?皮轻垂,叫了声:“陆夫人。”
“怎、怎么会是你?”曲瓷面色悚然, 不可?置信望着那人, 声音涩涩的:“沉霜姐姐, 这么会是你?”
杀死薛定?山的凶手, 竟然是沉霜?!
这怎么可?能?!
曲瓷一时难以置信, 扭头去看陆沈白。
陆沈白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你们?认识啊?”晏承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巡逡一圈,懒散笑开:“既然认识, 那就好办了,来,姑娘,你自己找说说呗,你是如何悄无声息杀了薛定?山的,本王很?好奇啊!”
沉霜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已没了先前的尖锐:“梨融香。”
晏承:“毒?”
“一味香料,常做熏香用?,”陆沈白道:“但?对薛定?山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医官曾说过,薛定?山像是患急症死的。
事后,陆沈白曾询问过薛定?山身边亲近的人,这才知?道薛定?山确实患有弱症,但?他?常年一直在服药将养,并不存在突然病发身亡的情形。
但?有一点,薛定?山这病,碰不得?梨融香。
晏承摸着下巴,不解问:“若薛定?山是死于梨融香,那你是如何做到的?”
薛定?山是孟昙亲自看管的,若屋内贸然出现了熏香,孟昙不可?能没有察觉,而且那时候,驿馆里外全是他?们?的人,沉霜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曲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薛定?山是死于融梨香,那么他?生前必然接触过梨融香,而生前,与他?近距离接触的,只有他?们?几个。
而他?们?几个中,唯有自己和陆沈白,先前和沉霜接触过。
曲瓷漫无目的想着时,冷不丁撞见到沉霜的目光时,骤然一愣,旋即有什么东西,突然在她脑子里炸开。
那些东西,像日光下的鳞片,泛着森森寒光,串起了事情的所有始末。
曲瓷面色煞白,颤声问:“其实,你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是么?”
“……”
“王妙儿给我?送饭,其实也是你刻意为之,目的是,让我?借助她求救?”
“嗯,”事到如今,沉霜也不想再瞒什么了,便索性开诚布公道:“就算你没有利用?妙儿,我?也会想办法通知?陆大人。”
“嗯?!”晏承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等会儿等会儿,你要想放曲瓷,直接放了就好,为什么要通知?陆沈白?”
陆沈白轻声道:“因?为她想杀薛定?山,只有我?去浣花楼了,薛定?山才会去。”
“可?她不是跟薛定?山一伙的吗?为什么又要杀薛定?山?”晏承摁了摁额角迸起的青筋,烦躁一挥手:“行?了,这些容后再说,你们?先告诉我?,她是怎么杀了薛定?山的?”
“我?帮她的。”
“哈?!开什么玩笑,你——!”晏承扭头,见到曲瓷的模样,后半句话瞬间说不出来了。
曲瓷苦笑一声,别说晏承不信,她都有些难以置信——薛定?山竟然是因?她而死。
不!准确的来说,是因?她身上的梨融香而死。
曲瓷在浣花楼那几日,房中一直燃着熏香。
她一直以为,那是花楼的习惯,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那熏香里,有一股溶溶的梨花香,她很?喜欢,却?从未想过,那香竟是杀人不见血的毒。
沉霜算准了,薛定?山知?道陆沈白要来救她,定?然会按捺不住过来,那么他?们?势必会同?处一室,而融在她衣裳里的梨融香,便能杀薛定?山于无形。
“可?薛定?山又不傻!”晏承摊着手,觉得?不可?能:“融梨香对他?是来说是剧毒,一碰就死,他
?肯定?对这种气味很?敏锐,怎么可?能傻兮兮站着让你去熏他?!”
曲瓷道:“王爷忘了,浣花楼是什么地方吗?”
晏承一顿。
是了,花楼里最不缺两?样东西——莺歌笑语和脂粉气,况且那些晚上,薛定?山一心想除掉陆沈白夫妇,怎么可?能还有精力,主意到曲瓷身上的梨融香。
或许在这中间,薛定?山身体便已经有所不适了,但?孟昙为了防止走漏风声,早早就把他?打晕了,以至于他?们?后来发现时,已是无力回天了。
“妙啊!”晏承想通其中因?果,蓦的抚掌大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王和薛定?山都以为,自己才是那只黄雀,却?不想,到头来,还是沉霜姑娘技高一筹!”
曲瓷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来。
那天沉霜来劝薛峰,临走时,曾说‘多谢陆夫人,让我?了了夙愿’,那时她还以为,沉霜指的是,她和薛定?山终成眷属的事,现在想来,沉霜指的是薛定?山的死。
曲瓷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沉霜。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白长裙,纤腰楚楚,面容冷清,似傲骨凌霜的白梅花,她本该在枝头洁白无垢盛绽着,不该为薛定?山为薛丁山这种人,染上脏污的。
她本该是盛绽在枝头,纯洁无垢的白梅花,不该为薛定?山这种人,染了脏污的。
“沉霜姑娘如此心计,本王着实佩服,但?就是可?惜啊,”晏承一脸惋惜道:“姑娘心太急了些,若肯耐心等个两?三日,手中便不必染血了。”
“等?!”唇角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嘲讽笑道: “薛定?山自任钦州知?府以来,鱼肉百姓,为祸一方,致使多少?人家破人亡,朝廷的钦差使臣来了数次,可?薛丁山却?依旧稳坐钦州知?府,敢问王爷,让我?们?等什么?”
晏承:“……”
“先前有人实在忍不下去了,便想着偷偷上京去告御状,可?那些人刚出钦州,就被薛定?山的人抓住了,你们?可?知?,薛定?山是如何惩治哪些人的?”
“如何惩治的?”晏承干巴巴问。
沉霜指甲抠进掌心里,声音都在发颤:“那些人被抓回来之后,薛定?山让人给他?
们?身上涂满蜂蜜,然后将他?们?吊在城门口,在所有百姓面前行?刑。”
说到这里,沉霜似乎又嗅到了那令人作呕的蜂蜜和血腥味,那种味道,瞬间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那是个夏夜的晚上,月亮又大又圆,像个碧玉盘似的,高高挂在天边,有乌云飘过,天地间瞬间黯淡不少?。
钦州城门口,此时正在行?刑。
巍峨城楼上,两?盏红灯,似幽幽鬼火,时明时暗,而在这幽幽鬼火中间,吊着一排人,那些人光着脚,身边并无人施刑,可?他?们?却?个个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一声高过一声,撕心裂肺的,痛不欲生的。
听的沉霜心惊,可?她眼?前却?像蒙了一层黑布,什么都看不清见,直到乌云飘走,明晃晃的清辉重?新撒向人间时,她才看清楚面前的景象——
那时她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城墙上吊着的那那些人身上,爬满了黑压压的虫子,他?们?奋力挣扎着,痛苦哀嚎着,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残音。
在行?刑前,薛定?山就让人拔掉了他?们?的舌头,一是嫌他?们?叫的太吵,二是防止他?们?受不了咬舌自尽。
他?要上全钦州的百姓都看看,跟他?薛定?山作对的人,是什么下场。
这些人里,有沉霜最亲最爱得?父兄,可?现在她却?认不出他?们?来了。
那些黑压压的虫子,它们?蠕着,撕咬着,蚕食抓住的皮肉,沙沙啃食着。
沉霜呜咽着,抱头痛哭,身后也响起了沙沙的啃食声。
“沉霜姐姐,沉霜姐姐——”
有人远远唤着她,沉霜捂住脑袋,痛哭摇头:“爹爹,哥哥……”
“沉霜姐姐,你醒醒,你醒醒啊!”曲瓷被沉霜吓了一跳,忙扶住她。
陆沈白立刻起身,就要唤人去叫大夫时,突然听到沉霜,呓语似的问:“你们?知?道,薛定?山什么时候会大发善心吗?”
“……”
“在他?每次处罚那些试图去告御状人的时候,”沉霜抠住曲瓷的手腕,声音像是从唇齿间嚼过一般,带着明晃晃的恨意:“他?会给去观刑的百姓,每人发一个馒头。”
沙沙沙——
喀嚓喀嚓——
大家都在大口朵颐,到处都是咀嚼声。
地上的人在吃。
城墙上的也在吃。
只是地上的人是在吃馒头。
城墙上的则是人在被吃。
同?一轮明月下,有人忙于果腹,有人则被果腹。
外面檐下冰凌融化,发出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落了雨。
沉霜说完后,一室死寂。
他?们?都没想到,薛定?山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看着眼?睛红肿的沉霜,曲瓷心下哀悸,轻轻道:“沉霜姐姐——”
“血债便该血偿,大仇得?报,我?已没什么遗憾了。”沉霜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冲着陆沈白和曲瓷深深一拜,而后转身出了大堂。
立在外面的孟昙将她带走了。
晏承揉着眉心,也是一脸阴郁走了。
一时,大堂里只剩下陆沈白和曲瓷两?个人了。
从见沉霜第一面时,曲瓷就觉得?,她像个小姐,却?不曾想,她竟真是个小姐,父兄死于薛定?山之手,她自己又流落浣花楼。
所以她和薛峰明明是两?心相通,却?始终不愿嫁给薛峰。
如今薛定?山死了,本以为他?们?两?人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谁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
“对了,”曲瓷扭头去看陆沈白:“沈白,你是如何发现,沉霜姐姐是凶手的?”
陆沈白倒了盅茶递给曲瓷:“歪打正着。”
“嗯?”
“薛峰是薛定?山的心腹,但?这次薛峰交代的东西里,完全不牵扯到京官,我?心有怀疑,便让人盯着薛峰。”
“沉霜姐姐心虚,以为你查到了她身上,露出了马脚?”
“嗯,她和薛峰打算离开钦州。”
曲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霜杀了薛定?山大仇得?报,却?是草木皆兵。
若她不露出马脚,或许她和薛峰当真便能在一起了。
“阿瓷。”陆沈白突然叫她。
曲瓷扭头去看他?。
陆沈白垂下眼?睫,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指沉霜姐姐是凶手这件事?”
陆沈白轻轻嗯了声,其实沉霜做的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若非她露出马脚,他?想不到是她做的。
曲瓷顿了一下,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你先
入为主了呢?”
从一开始,陆沈白就觉得?,薛定?山之死,跟他?身后那人脱不了关系。
却?从未想过,薛定?山是死于仇杀。
陆沈白抬手揉了揉眉心,垂下眼?睫:“或许吧。”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沉霜姐姐?”虽说杀人偿命,但?薛定?山那是罪有应得?,让沉霜为这种人偿命,曲瓷觉得?有些不值当。
陆沈白道:“让我?再想想。”
之后,陆沈白又让孟昙去查了沉霜的身世。
沉霜父亲本是钦州的粮行?商户,因?得?罪了薛定?山,被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家里店铺被封了,沉霜兄长气不过,欲上盛京去告御状。
被薛定?山抓了回来,薛定?山一怒之下,讲他?们?父子二人全挂上了城楼,让其被百虫啃食而死,而沉霜自从便入了浣花楼,之后一直被薛峰照拂着。
看着一切都没有问题。
接下来,就到沉霜的处置问题了。
没人知?道,陆沈白和晏承两?人说了什么,但?当天下午,陆沈白突然来找曲瓷:“阿瓷要不要跟我?去趟府衙?”
“去府衙做什么?”
陆沈白淡淡笑开:“去了便知?道。”
曲瓷不明白陆沈白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左右闲着无事,便同?他?一道去了。
从驿馆出来,他?们?两?人并未坐马车,而是一路步行?过去的。
冰消雪融后,万木开始复苏,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两?侧的商铺也接二连三开张了,稀稀疏疏响起了吆喝声。
看着钦州慢慢恢复生机,曲瓷突然生出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扭头问陆沈白:“沈白,你若去府衙有公务要忙,不妨你先去?”
陆沈白一看她那个表情,便知?道后半句话是,她还想再逛逛。
“没事。”陆沈白摇头,同?曲瓷一路逛着。
钦州同?盛京不一样,卖的东西也不同?,曲瓷看什么都新鲜,挨个儿摊子看过去,纯粹是瞧个热闹,可?一回头,就见陆沈白要付银子,当即上前去将他?拉走:“老板,不好意思,我?们?不买了。”
“为什么不买?”
“我?就看个热闹而已,又没有很?喜欢。”
这话半真半假,陆沈白垂眸扫
了一眼?,刚才他?不止一次,见到曲瓷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小贩正沮丧,自己的第一单黄了时,眼?前突然递过来一粒碎银。
“劳烦,将我?夫人刚才看上的东西,包好送去驿馆。”
“好嘞好嘞!”小贩顿时转悲为喜,忙接了银子,手脚麻利包着东西,嘴皮子上下翻飞,恭维着他?们?夫妻天作之合等话。
曲瓷被说得?脸皮发热,忙将陆沈白拉走,不自在道:“哎,都是些没用?的小玩意,干嘛要买呀!”
陆沈白一本正经嗯了声:“买回去给娘玩儿。”
曲瓷:“?!”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有人突然叫:“陆大人,陆夫人。”
曲瓷回头,看到来人时,眼?睛瞬间亮了。
“沉霜姐姐,薛公子!”曲瓷立刻转身,快步走到沉霜面前:“沉霜姐姐,你这是……”
按说沉霜现在应该在牢里,怎么会在这儿?
沉霜盈盈一拜:“都要多谢陆大人。”
薛定?山本就是罪有应得?,陆沈白上奏时,便只说,薛定?山是畏罪身亡,并未提到沉霜。
“多谢陆大人,陆夫人。”薛峰也抱拳冲他?们?行?了一礼。
如今跟沉霜在一起后,薛峰先前眉宇间笼罩的愁云,也悉数散去了,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曲瓷是真心为他?们?高兴,道:“沉霜姐姐,你们?如今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后好好的呀。”
“嗯,好。”
薛定?山挠了挠头,询问道:“陆大人和陆夫人若是迟些时日走,不妨过来喝杯喜酒,我?与沉霜能有今天,还要多谢两?位。”
陆沈白摇头,低声道:“钦州诸事已了,我?们?明日便要走了,喝不了两?位的喜酒了。”
他?们?四人又闲聊数句,便各自分?开了。
曲瓷和陆沈白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两?人便回了驿馆,刚到驿馆门口,便看到一个乞丐在门前纠缠不休。
守门的小兵在高声骂道:“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薛定?山死了,这案子结了,怎么就是听不懂呢?赶紧滚!别挡道!”
“不是薛定?山!不是薛定?山!错了!不是他?!”那乞丐喋喋不休,高喊道:“我?要见钦差大人,
我?要见钦差大人,他?抓错人了……”
那小兵见乞丐高声嚷起来,当即凶神恶煞扑下来,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时,触碰到陆沈白冰冷的视线时,顿时吓得?退了两?步。
那乞丐瞥见面前有阴影,吓得?紧紧抱住脑袋,等了许久,没等到拳头下来,小心将手臂放下,抬眼?望上去时,见到陆沈白时,表情瞬间变得?激起来。
“钦差大人……”
“是你!”曲瓷走过来,看到乞丐的脸时,也惊了一跳。
这个乞丐,竟然是他?们?路上遇到的那拨流民中,第一个冲上来的那个人。
这人先前被孟昙抓过,是以曲瓷对他?有印象。
陆沈白一撩袍摆,蹲在那人面前,目光拧紧盯着他?:“你说,我?抓错人了,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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