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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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瓷!”
陆沈白立刻提剑追出去。
那?人身?形快如鬼魅,直朝浓雾里扑去, 他对城中?地形极为熟悉, 窜逃起?来轻车熟路,但架不住陆沈白穷追不舍。
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越拉越近, 眼看?着陆沈白的剑,即将能够到对方后背时, 身?后突然传来‘嗖——’的一声轻响。
有人在他背后放冷箭。
陆沈白眼脸下沉, 没有任何犹豫,拼尽全力将剑刺向面前的人。
“噗嗤——”
剑尖和剑羽刺破皮肉的声音同时响起?。
陆沈白闷哼一声, 无暇顾及自己背上的伤, 又迅速提剑朝那?人刺去。
“放了我夫人!”他声音冷若冰霜,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人闪身?躲开,正要继续逃时, 陆沈白的长剑,几乎是擦着他脖颈滑过的。
那?人心下一惊,知道不能再恋战,在陆沈白再度出招时, 突然道:“还给你?!”
说完, 一把将怀中?的人朝右侧推开, 身?子迅速朝后掠去。
“阿瓷!”
陆沈白顾不得?再追人, 立刻闪身?去捞曲瓷。
可?手一碰上那?人, 就察觉到自己上当了!
这是个稻草人!
陆沈白下颌紧绷,立刻又朝黑影的方向追去。
街上浓雾叠起?,四周看?的不大?真切, 陆沈白拎剑在浓雾中?疾走。蓦的,见前面隐约有人影奔走,抬剑便刺了过去。
“啊!!!别杀我,被杀我,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来,看?着面如罗刹的陆沈白,和近在咫尺的长剑,身?子抖若筛糠,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大?侠饶命啊,小人婆娘就要临盆了,小人不想死啊!”
是个普通百姓。
陆沈白欲收剑时,身?后猛的有劲风袭来。
他手腕一抖,立刻提剑转身?迎上去。
“哐当——”
刀剑相碰,发出重响,陆沈白看?到来人,眼脸瞬间?下沉:“是你?!”
“陆大?人!”
来人似乎也没料到竟然是陆沈白,愣了一下,立刻收了刀,看?到求饶的百姓,疑惑问:“陆
大?人这是?”
陆沈白目光锐利盯着薛峰,极快打量了他一眼
刚才那?人身?形比薛峰矮,反击自己那?一下,那?人用的是右手。
而薛峰刚才出刀用的是左手。
不是他。
“陆大?人?”薛峰疑惑问。
“薛公子打哪儿来?”陆沈白不答反问。
“从城中?而来,”薛峰道:“在下虽未有官职,但平日会帮薛大?人去城楼巡视。”
“薛公子一路行来,可?曾见过形迹可?疑的人?”
“不曾,可?是出了什么事??在下一路过来,看?到百姓都神色惶惶的,说是杀人了。”说到此处,薛峰鼻翼轻轻煽。
他在陆沈白身?上闻到了血腥味。
他们是在城门口遇袭,城门未开,那?刺客出不去,只能折返回城里。
而薛峰是从城中?而来,却言未曾见过刺客。
“陆大?人?”薛峰又叫了声。
陆沈白道:“我夫人被歹人掳走了,薛公子既在这附近巡视,麻烦帮忙寻找一二。”
“□□,竟有如此狂徒!”薛峰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将刀收回刀鞘:“陆大?人放心,在下这便去同巡逻的兄弟们知会一声 。”
说完,抱拳冲陆沈白行了一礼,快步走了。
陆沈白攥着长剑,咬着牙骨,伸手掰断肩的箭,快步朝马车的方向折返回去。
街上雾气未散,行人往来,影影绰绰的全是人影,压根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披着人皮的鬼。
那?个形如鬼魅的人掳走曲瓷后,有人放了几支箭羽,浓雾中?就再没声响了。
士兵们不敢掉以?轻心,都拿着刀背对背站着,目光警惕望着四周。
见陆沈白从浓雾里走出来,所有人先是松了口气,又齐齐行礼请罪:“大?人,属下等无能,让刺客跑了。”
“自责无意?义,分头行事?,”陆沈白点?了两个士兵:“你?们两个出城,将相里金禾的骨灰撒进河里,其?余人,回驿馆候命。”
话落,便径自翻身?上了马背,骑马朝城里奔去。
“陆大?人受伤了!”有人突然惊呼。
士兵们刷的一下抬头,这才发现,陆沈白后背上晕开了一圈血渍。
有人小声道:“唉,今天要是
孟爷在,想必夫人就不会出事?了。”
“谁他娘的早知道!他奶奶个熊的,哪个鳖孙玩意?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陆夫人!”
“行了,别唧唧歪歪了,赶紧按照陆大?人说得?办。”
一群士兵立刻分头行起?来。
***
薛府花厅。
“哎哎哎,快!拦住陆大?人!”
薛管家一招手,手提棍棒的家丁便一涌而上,他只语气着急,神色却怡然自得?,甚至带着几分看?戏的戏谑:“可?别伤着陆大?人!陆大?人提剑大?清早上我们府里,可?是有事??”
“都闪开!”陆沈白呵斥一声。
“对对对,都闪开!来人,上茶。”
此时金乌高悬,狠狠刺透森森浓雾,薛府花厅绿肥红瘦,层叠洒金屏风前,家丁侍女熙熙攘攘,他们看?他的目光中?,充斥着同情、好?笑,手中?长剑忽而硌的他掌心生疼,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险些?着了薛定山的道!
陆沈白将长剑收回鞘中?,在一旁的枣木椅上坐下。
“哎呀,这不就好?了,陆大?人有话好?好?说,都下去吧,别吓着陆大?人。”
“哒——”
侍女将一盏茶放在小几上。
陆沈白抬眼看?过去。
茶盏薄胎细腻,白而莹润,上绘有秾艳桃花。
“薛定山呢?”
“我们大?人啊,”管家着意?在‘薛大?人’三个字咬重口音,绿豆小眼不怀好?意?的转:“陆大?人未到之前,薛大?人不辞辛劳彻夜难眠,一直操劳灾民?安置事?宜,如今陆大?人到了,我们大?人可?暂松一口气,所以?今日怕是要起?晚些?,想来京中?事?务繁忙,陆大?人也是能体谅一二的。”
陆沈白目光沉沉如水,一言不发。
管家笑意?僵在脸上,磕绊了一下:“陆大?人请喝茶,这茶可?是好?茶,须得?用沸雪水冲泡,才能出味的。”
“是吗?”陆沈白漫不经心问了句。
管家上前,正要细说这茶如何好?时,陆沈白抬手直接将茶泼了他一身?。
管家当即“啊”的惨叫一声,扯着前襟,一面大?力抖着,一面连连后退,怒骂道:“岂有此理,好?你?个陆沈白——!”
“让薛定山滚出来见我!”
管家一口气梗在心腹之间?,尚未发作,已被他冷冷视线,震慑的后退一步。
“你?!你?带着刀剑就这么上了我们府邸,还要这样见我们老爷,我,我——”
“我不愿多与你?废话,若是我夫人有什么闪失,我要薛定山的脑袋去祭她!”
“你?!”
陆沈白在这一刻陡然生出一种悲凉的心绪来,他怨憎起?自己来,曲瓷已经被带走一个时辰了,浓雾散去,这鬼魅人间?,实在令人厌恶。
曲瓷是曲家的小姐,盛京中?可?以?被婶娘和兄长父亲庇佑的姑娘,但跟着自己,来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大?雪连天,将钦州与外界隔断,她一路颠簸,从不抱怨分毫,只是因为她心里是有悲天悯人的,但是,但是,但是——
陆沈白猝然阖上双眸。
他一瞬间?脑海里空荡荡一片,骤然,虚空散去,一两瓣梨花飒沓而下,带着流星光点?,砸落在地上,砸落在酒杯中?
“你?是——陆沈白?”
灿烂骄阳下,树树梨花如雪纷飞。
一个高挑的男子走出来,他眉目刚硬,但却周身?极其?儒雅,一身?天青色衣衫罩在宽肩上,一枚雪白勾玉融在衣摆的褶皱中?,轻飘飞。
“我是沈白,”记忆里的自己站起?来,拱手行个礼,再抬眼的时候,看?见面前男子满意?地颔首,这男子的眼睛中?十?分有神,几乎一如往昔少年时,也一如那?个活泼的姑娘。
“曲兄。”陆沈白说。
“好?说,早听说你?到了盛京,一直想见你?叙旧,却是不得?空。”曲砚声音清雅却带着年岁赋予的钝重,如同一个长辈,谆谆教诲:“规矩礼仪不可?废,可?行礼,不可?弓心。”
“沈白谨记。”
“好?你?一个曲砚,知道你?有个妹妹,也不必这样抓着逮着我们的探花郎了。”
“就是就是。”一堆人嬉笑打趣着从园子外走进来,曲砚眉宇皱起?‘川’字,一脸的不认同,但他也不恼怒拂袖而去,只是不如山的站着,但也不偏头分给来人几分好?脸色。
“妹妹——”陆沈白轻轻念。
盛京总是爱刮风,大?风起?来
的时候,所有赤红明黄的成串灯笼,自八角楼流泻而下,在风中?摇摇摆摆,上面描绘的侍女妖怪美景河山,仿佛活起?来一般,在风里自由洒脱地奔走嬉笑。
明亮的天空上,永远是蔚蓝中?一点?白,璨亮而光明的意?味,如同佛像宝相庄严,叫人自觉明朗而没有一丝阴翳。
他虽不如此天真,却也是畅想过海清河宴的。
那?些?盛京的风,刮过高楼,刮过珍宝绸缎,自闺房掠过,吹来胭脂香和罗钗响。
叮。
当。
呼——
他上盛京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但是在那?一天的那?一刻里,他微微抬高头,在一堆年轻文官嬉笑中?,自雪白梨花中?,忽而窥视到一抹艳丽的红色。
继而,他失笑。
为何是红色?
是因他第一次见曲瓷的时候,秋千上她的那?抹颜色,这一刻,在婚约、妹妹这样的词汇出现的时候,他忽而心中?一,看?着呆板被人拉拉扯扯不断推搡的曲砚,突然就想推开那?些?人。
然后说:他不愿意?与你?们同流合污。
还说:陆某钦佩曲大?人。
最后说:我沈白,尚未婚配,于曲大?人的小姐有意?,不知能否,不知能否聘她为妻,我虽如今只是翰林,但是假以?时日,我会给她诰命夫人,让她吃穿不愁,护她平安无忧,爱她敬她,如同珍重一个世间?珍宝。
但是他才张口,有人推了他一把,笑:“别介意?啊,小曲大?人不喜玩闹,今日来此,已是给足了面子,来来来,沈白啊,我们喝,我是你?同僚,明日你?进翰林院,与我怕是同张桌子了,以?后,有好?事?莫忘了我啊。”
他笑笑,而后抬脚就追了出去走到大?门外,朱红大?门上两只狰狞的铜把手,有风吹过,吹来院中?梨花,也吹得?曲砚远行的背影洒脱而自得?,他绿色袍袖如同躲了两簇风,呼呼地吹——
那?一日,他没有追上曲砚,但后来,他也娶到了曲瓷。
他握着她的手进了陆府的大?门,他陪她送曲砚去上任。
他——
他——
他还是丢了她。
“阿瓷。”陆沈白心中?锵然。
他对不起?曲砚。
陆沈白陡
然睁开双瞳,眼中?明光一点?,犹如罗刹怒目,又似睥睨困兽,他森森看?向管家。
“薛定山若不来,便不必来了。”
“已然,已然着人去请了,陆大?人稍坐。”管家擦擦脑门上的冷汗,不敢直视他,一改方才的嚣张气焰,此刻豆大?眼睛都带着诚惶诚恐。
“大?人稍等,真的马上就来!”
管家不住瞟着通往后堂的走廊。
他是看?出来,这陆沈白特么虽是个文官,但武官那?一套也吃得?生透,薛定山这次,是真的踢到了钉板!
自己也是,在府里这么久了,真是狐假虎威久了,都忘了自己几斤几两重,也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何况,这天,还是从盛京来的——
不过都说负心多是读书人,看?来倒是有例外,且还是个痴情种。
管家兀自点?点?头,对陆沈白莫名生出几分钦佩来。
不过,倒也还有痴情种,就是这‘种子’太带血,管家轻叹口气:“比如那?位,唉——”
“陆大?人!”薛定山笑眯眯从红廊走来,他人未到,声音先甜丝丝地飘出来。
如同一碗下了足量糖的□□,甜的令人作呕。
管家耸耸肩,退到一边。
薛定山走进来,瞪一眼管家,意?思是:没用的东西!
再一抬头,他已经换了一副脸色,笑着说:“实在是不凑巧,你?瞧瞧,下官就今天起?得?晚,偏巧就让陆大?人见笑了。”
“我没空跟你?虚与委蛇。”陆沈白道:“我夫人被人在城中?劫持——”
“哎呀!”薛定山一掌拍在桌子上:“你?看?看?!我说这堆刁民?可?怕,肯定是有人觊觎着陆夫人的美貌,所以?才下的手,所以?说啊,妇道人家,在家里待着,绣绣花就成了,抛头露面的,早晚会出事?。”
“薛,定,山!”陆沈白森森然。
“哎,下官在。”薛定山皮笑肉不笑,怡然自得?地与他对视,仿佛一切他的怒火,是他欢乐的养料,薛定山眼睛笑意?溢出,流泻在黄而糙的面皮上,人活像一个成了精的黄鼠狼。
“陆大?人,有何吩咐啊?”他问。
陆沈白道:“若我夫人有事?——”
“知道知道。”薛定山
收回前倾的身?子,板正地靠窝回椅子里,端起?茶盏,单手撩开杯盖,徐徐垂眼一吹,复而在朦胧水雾中?,看?着陆沈白笑出声:“陆大?人呐,你?才到钦州,怕是不知道,这钦州呢,不管是张贴榜单布告,或是审案追凶,都是需要先给府衙递一张状子的,我呢,虽然是钦州的父母官,但是呢,总不能置我朝律法不顾。”
见陆沈白脸上黑气渐盛,薛定山得?意?而满意?地垂下眼睑,喝一口茶,品着咂摸两下,悠悠道:“不过呢,我与陆大?人也是有些?交情,再加上陆大?人此番前来是为了救钦州的百姓于水火,于情于理,陆大?人的这件事?啊,都该加急办理,不如这样——”
陆沈白唇齿间?森森蹦出两个字:“怎样?”
“咳。”薛定山道:“钦州呢,一个案子要想水落石出,得?五月一年的样子,陆大?人丢了夫人这件事?呢,本官着力尽职去办,约莫三个月,对!”
薛定山笑:“三个月定然给陆大?人一个交代!陆大?人,你?看?如何?”
“三个月?交代?”陆沈白道:“我要的不是交代,是我完好?无损康健的夫人!再说三个月,三月之后,已然入夏,薛定山,我不与你?打哑谜,钦州的事?,我已经查看?过账册,也知晓你?们这种人,都是些?什么手段。”
“手段?!”薛定山尖叫:“哎我说陆大?人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吧,怎么能这样诋毁我呢,我虽官职没有陆大?人高,也处在这等地方,但是,侮辱朝廷命官,律法——”
“钦州的事?,我知晓该怎么做,我夫人的事?,希望用不了三个月。”
薛定山看?着陆沈白,良久,他忽而一笑,将手中?捏的指骨泛白的茶盏终于放在小几上,他收敛了那?高深莫测又戏谑至极的夸张神情,淡淡而厌倦又漠然地说:“陆大?人早如此识相,尊夫人何必受苦呢。”
薛定山视线下垂,唇角扯开一点?笑:“你?瞧瞧,我也不想刀见血的,现在这,哎,也非我所愿,陆大?人,想必我府里的大?夫没有你?随行的医官用着顺手。即是如此,便请吧。”
他垂下眼睑,只看?着一
只蚂蚁顺着枣木椅的小几爬上来,又不自量力地爬进纯白透光的骨瓷盘中?,妄图想撕下一块糕点?拖走。
“哈哈哈——”
薛定山高声笑,伸出食指,定住它的身?体,感受着它的挣扎和蠕,继而,他倏忽收了笑,森冷的面孔像是泛着乌煞的白。
他手指狠狠捻。
他抬起?手指,眨了下眼睛凑近看?了下蚂蚁,又将视线从蚂蚁身?上掠到陆沈白脸上。
陆沈白冷眼旁观了全过程,此刻顿觉有些?反胃。
“陆大?人,可?还有见教?”
陆沈白紧绷着脸,没有说话,径直走出了花厅。
骄阳兜头照下来,陆沈白才恍然察觉到一丝活气来。
他一路出了薛定山的府邸,孟昙已经等在门外。
“公子!你?的伤!”孟昙一把揪住身?边的医官领子,提溜着将人拖近:“快瞧瞧!金疮药呢?都拿出来!”
“嘭——!”薛府大?门猛地关上。
“你?们!”孟昙气不过。
陆沈白拦住他:“多说无益,先松开医官。”
孟昙松开,医官诚惶诚恐从这个一贯笑脸示人的孟昙手里,如虎口逃生一般,感激地看?向陆沈白:“大?人,小的给您瞧瞧。”
“有劳。”陆沈白语气淡淡。
医官看?了他一眼,陆沈白似乎和昨天一样,但似乎又是哪里不一样了。
医官摇摇头,又惹得?孟昙一阵大?惊小怪。
“看?起?来严重,实则还好?。”医官说:“好?好?将养,不会落下病根的。就是这段时间?,最好?少走,少费心劳力为好?。”
“嗯。”陆沈白淡淡应了。
孟昙来的匆忙,只提溜着医官,疯了一样策马跑过来,此时此刻,见陆沈白无恙,才想起?问曲瓷:“夫人呢?薛定山怎么说?”
“他不松口,要我成他的同谋。”
“啊?!”
“我答应了。”
“什么?!”
陆沈白走下石阶,一手握着剑,一步一步朝着驿馆走去,孟昙赶紧跟上,一行人到驿馆的时候,正好?碰上岁岁。
岁岁换了一身?衣裳,被一个美貌侍女抱在怀里,正在折花。
早春花朵伶仃,被手指一折,顿时脆生生断了。
“我给小姐戴上
。”美貌侍女笑,声音清润柔和。
“我不想戴,花儿太可?怜了。”
“花有什么可?怜,花开无人赏才可?怜。”侍女握住岁岁的手,不由分手就要给她戴。
“不要!”岁岁一把推开她,她摔进蔷薇花丛,娇嗔一声,幽幽就哭了。
“沈白大?人!你?回来啦?事?情是不是都办完啦?我们是不是能走啦?”岁岁连环问。
陆沈白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白净的脸,她洗干净了,依稀能看?出几分相里金禾的影子。
他遇上曲瓷的时候,她也约莫是这个年纪。
“我办砸了。”陆沈白轻声说:“不过我很聪明的,我会尽力去补救,很快就能办好?。”
“真的吗?”
“真的,若是办不好?——”陆沈白舌尖的话险些?脱口而出,但面对着这样的孩童,他一瞬间?止住了自己的话,他淡淡笑了,抬手抚过她发髻,轻声道:“我会办好?的,没有若是。”
“嗯!”岁岁重重点?头:“我相信沈白大?人!”
小小的手,握住陆沈白的食指。
陆沈白站起?来,反握住岁岁的手。
“呜呜,大?人——”侍女哭泣着。
陆沈白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她瑟缩了一下,顿时忘了抽噎。
陆沈白道:“粉残露褪,滚。”
他从未在女眷面前用过如此不文雅的字眼,但是此时此刻,他心中?一把怒火,已然烧穿了他,叫他失去理智,只剩下攻城略池的敌我阵营。
再者,他第一次见这侍女,便知道这侍女也罢,薛定山也罢,都打的是什么算盘,当时他还需要周旋,现在——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他语气森森然,说完,不再吝啬给予她一个眼神,径直带着岁岁就朝着内堂走去。
走到廊下,陆沈白才觉胸中?浊气散了些?,问道:“王爷呢?”
“应该在院中?。”
陆沈白将岁岁交给孟昙,自己去找晏承。
人还未踏进院中?,便听到淙淙的琵琶声,夹杂着晏承甜糯的抱怨声:“哎,幸亏有姐姐陪我同来,否则我可?真要无聊死了。”
“那?可?说不准,昨夜不有人给王爷送美人来了么?”
“嗐,那?些?庸脂俗粉,怎
么能跟姐姐比。”
话音刚落,就见陆沈白一脸冷色进来,晏承怔了下,躺在娼伶腿上没,懒洋洋问:“怎么了这是?瞧你?这蔫眉耷眼的样,跟曲瓷吵架了。”
“她被人掳走了。”
“什么?!”晏承吓的橘子都掉了,一溜烟爬起?来,怒道:“谁干的?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钦差夫人都敢手!”
陆沈白没说话,冷冷看?着晏承。
晏承怔了一下,瞬间?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他们这一路上,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昨天刚来钦州,今天曲瓷就被掳走了。
还事?能是谁干的。
“不是,本王就不明白了,”晏承道:“怎么本王睡了一宿的工夫,薛定山就狗急跳墙了?你?们俩查到什么?”
“我若说了,王爷可?愿为钦州百姓伸冤?”陆沈白抬眸,直勾勾望过来。
晏承平日里被人嘲笑惯了,从来没有人会用这般眼神,寄予厚望的眼神看?他。
他瞬间?如芒刺在背,立刻避开陆沈白的目光,扶额道:“哎哟,我头好?疼,好?姐姐,快把那?醒酒汤端来喂我一口。”
话落,身?子一滑倒在娼伶腿上,哼哼唧唧就着娼伶的手喝醒酒汤,他只想在富贵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哪怕被脂粉酒气泡烂骨头,也无意?与人为敌。
陆沈白长睫微敛,已然知晓了答案。
他后退一步,神色冷淡下来:“我夫人被人掳走,我亦受了伤,安置灾民?一事?,就交由王爷负责了。”
“什么!?”晏承迅速跳起?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麻溜说出自己的口头禅:“我不行,我不会,你?找别人去。”
“没有人天生就会,”陆沈白声音冷冷的,不冒一点?热气:“王爷不会便去学,我让孟昙教你?。”
“陆沈白,你?算哪根葱,竟敢跟本王这么说话,本王告诉你?——本、王、不、学!”
回应他的是陆沈白决绝的背影。
“本、王、不、去,本、王、不、学!”晏承又恨恨重复了一遍,这才坐回榻上。
娼伶攀上来娇笑道:“王爷,王您不是说要带妾身?去撒金珠么?”
“撒什么金珠啊!”晏承一脸如丧考妣:“我怕
到时候,他们会把我们俩吃了。”
“哎呀,到时候我们多带些?护卫去,不会有事?的,”娼伶来了兴致:“去嘛去嘛,妾身?还没见过施粥呢!”
钦州在封城的大?雪消褪后,迎来了几日大?晴的天气,白日里日光靡靡,夜里则软糯香美,街上的草民?无处容身?,只好?挤在才扎好?的帐子里,孩童调皮,在大?人长吁短叹的交谈声中?,将自己脑袋偷偷自帐子里露出来放在外面,头枕着手臂看?星星。
而浣花楼的夜里,却是热闹鼎沸,大?堂内衣香鬓影,人们褪去白日的伪善面具,搂着花娘歌姬,恣意?调笑取乐,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同楼下的欢歌笑语声不同,顶楼唯一亮着灯笼的那?间?房间?,却是鸦雀无声。
高高书架后露出一张清冷孤绝的脸来,这姑娘生的并?不十?分美,身?穿一件紫色底儿印花短衫,雪白裙摆逶迤隐在书架后,抬眉之间?,颇有霜露的仙冷之感,叫人觉得?不俗。
“你?问我浣花楼是什么地方?”她的嗓音也是冷冷的,如淙淙泉音,又似铮铮古琴弦,即便轻笑,也是恹恹的,懒懒的。
“自然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她说。
“你?跟那?些?刺客是一伙儿的?”曲瓷问,见她不回答,又隐在层叠书架后,曲瓷赶紧哎哎两声:“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这我都跟你?在一块待了好?几天了,你?也不告诉我。”
“说了也无用。”
“哎——”曲瓷眼睛一转,又道:“那?你?把绳子给我解开怎么样?”
“不可?。”
眼看?着姑娘的声音走远了,曲瓷慌了,想叫,遥遥传来姑娘的声音:“你?莫不是又想饿着了?”
曲瓷就老实了,耷拉着头乖巧下来。
掰着手指头数,这是她被劫持来的第五天了。
这五天来,她只见过这个姑娘,知道这个地方是浣花楼,是钦州内最大?的花楼,除此以?外,再没别的线索了。
“是不是青楼的我不在乎,倒是我该给沈白去个信儿才好?。”曲瓷被捆了手脚,扔在矮榻上,她扑闪着眼睛看?着窗子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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