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奇毒03

推荐阅读: 情欲超市   小雄的故事   万界神主   极品好儿媳   飘飘欲仙   总裁被压记   美人录   娘子的小心机   大秦之无耻妖孽   现代艳帝传奇之男儿巅峰   剑来   太孙悍妻   猎艳谱群芳   从零开始的游戏人生   战恋雪类似一对一肉文  

    傅秋锋一惊, 容璲声音虚弱,他还以为药出了什么意外,连忙上前查看状况。

    容璲歪着身子斜倚在浴桶壁上, 低垂着头, 下巴已经挨到了雾气袅袅的水面,脸色泛红, 墨发半掩间的眉头自然舒展,呼吸平稳,没有任何不适。

    傅秋锋轻巧地探至容璲腕间,脉搏跳动稍快,但规律有力, 应该只是睡着了, 他这才松懈不少。

    一旦确定容璲无碍,那张安静而毫无瑕疵的脸就一下占据了傅秋锋的全部注意, 他的目光停留在容璲轻启的唇上, 片刻后心虚地板起脸,拿起叠在方凳上的布巾,沾湿了擦去容璲额上细汗。

    容璲的头顺着他的掌心轻轻靠了过去,脆弱的咽喉袒露出来, 傅秋锋眼睫颤了颤, 无意识地攥着毛巾, 轻拭喉结的弧度, 拂过细微突出的轮廓。

    指节蹭到温热的皮肤时,他心里有些莫名打鼓, 又正经地安慰自己只是在帮容璲擦去水迹免得受凉, 容璲这时模糊地呓语一声, 声带的震动让傅秋锋手指一麻, 他被烫到似的抽手,仰头干咳一声,表情绷得越发严谨恭敬如临大敌。

    容璲仿佛陷入梦魇,呢喃声低的几不可闻,傅秋锋定了定神,侧耳细听,容璲含混不清地念叨着“醒醒”“大夫”“带他一起走”之类的词,傅秋锋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男是女,但容璲这般惊惶不安,这必定是与现实一样恐怖的噩梦。

    “陛下,别睡了,臣扶你去休息。”傅秋锋试着唤了容璲两声,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

    容璲眉心一紧,向另一侧偏过头,不再梦呓,但险些一头扎进水里,傅秋锋只得赶紧扳正他的脸,放弃了叫醒他。

    要把一个睡熟的人从浴桶里弄出来其实很简单,但这个人是皇帝,傅秋锋难免涌起诸多顾虑,他绕到容璲身后,鞠起些水清洗干净他散落背后的头发,拢在手里拧了拧,心说要不喊人来帮忙,比如书童小鹿。

    但他拽起容璲的胳膊擦干时又觉得不妥,小鹿是林铮的书童兼打杂小工兼尸体搬运工,唯独不是内侍,年纪还小但总归是男子,叫来伺候岂不是占容璲的便宜。

    ……但大多数男子也总归是喜欢女子的,容璲再美也没什么便宜好占,而他已经将毕生奉献给公务,应该也不算辱没了容璲。

    傅秋锋在脑内重复反驳说服的过程,动作没停,挽起衣袖把手探入水中,试图捞起容璲的腿把他抱出来,俯身时烛火跳动的光在水波里层层激荡,视线透过温水,水下的景色一览无余。

    傅秋锋无聊的好奇心开始作祟,他随意瞟了两眼,动作一顿,心底腹诽一句人不可貌相,真龙天子货真价实物超所值。

    他默默收回了手,正直地抬头,挑了块最长的毛巾给容璲裹上,把罕有热气腾腾的容璲头朝下扛出浴桶,放到榻上用几条毛巾随意擦干,包着被子平放进床里。

    傅秋锋折腾完这一遍,自己累得够呛,再一看容璲,潮湿的头发铺在枕头上,闭着眼睛,被子严严实实的包成长条,愣是有点草席裹尸的味道。

    他沉思片刻,决定忽略这个问题,吹熄了蜡烛,让厢房不太明朗的光线温柔地充盈屋内,背着手立在床头站岗小憩。

    林铮的药效果一流,容璲醒来时不受控制奔流的内息已经平复下来,他眨了眨眼,骇然地想这副作用未免太强了,他的手居然一动都不能动,不过等他彻底清醒时才发现,他几乎是让薄被给捆起来的,而且凭触感来看,他现在一丝∫不挂。

    “傅公子?”容璲轻声喊道,他有点饿,从漆黑一片的窗口看来,应该已是傍晚。

    周围没有傅秋锋的回复,容璲挣扎了一下,索性继续闭目调息,毒性已被药压制,但尚未彻底化解,不能掉以轻心,小半时辰过去,他的体力恢复不少,艰难地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自己拽了一番终于得以坐起来,不着寸缕的感觉太诡异,他披着被子下床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衣裳,只好郁闷地坐回床边。

    傅秋锋终于端着粥碗小菜回来时,就看见容璲弯腰踩着床边的脚踏,右手握拳抵着下巴左手搭在腿上,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样。

    “陛下,您醒了。”傅秋锋赶紧放下托盘,“可有何处不适?”

    “你说呢?”容璲平静地抬眸,“你不觉得朕缺少些什么吗?”

    傅秋锋打量了一遍容璲腰间半遮半掩的被子,还有露在外面修长的腿,白皙的足尖,然后故作严肃地抬起头:“陛下周身自有帝王之气,令贤明达观者拜服不已,不敢直视,所以臣什么都没看见。”

    容璲:“……”

    容璲微笑道:“废话少说,朕的衣裳呢。”

    “送去洗了。”傅秋锋老实回答。

    “所以朕失去意识任你摆弄,你连套新衣裳都不肯服侍朕换好?”容璲咬牙切齿地说,“裹成这样,想把朕扔去乱葬岗吗?”

    傅秋锋真诚地低头忏悔道:“臣知罪,臣以后一定认真学习为陛下更衣。”

    “凡事不要拖到以后,现在朕就给你机会。”容璲冷哼,“备一套常服,朕等你为朕更衣。”

    傅秋锋暗自叹息,回兰心阁把自己的新衣裳拿来一套,先给坦然张开双臂的容璲穿上里衣,然后盯着他盖在身上的薄被,仿佛它有千斤重似的难以下手。

    “怎么现在害羞起来,爱卿不是都看光了。”容璲语气带着点悻悻之意,如果他沐浴时能撑得住,断然不会让自己这般狼狈难堪。

    “没有,非礼勿视,臣当时立刻闭上了眼。”傅秋锋睁着眼睛说瞎话。

    “哦,那你现在看看也不晚。”容璲呵呵一笑,作势就要掀了被子。

    傅秋锋连忙抬手制止:“陛下!注意您的气质仪态啊!”

    “朕何时在乎过这些规矩,朕对自己的身体很满意,不怕你看。”容璲悠悠然翘起一条腿,他上身披着里衣,衣襟半敞,撑着床铺微微后仰,“爱卿,来,朕命令你看。”

    傅秋锋的眼神无所适从地偏向别处,忙后退了两步,容璲的眉眼诱人沉沦,他从不以此为耻,或者对自己的相貌有所忌讳,反而乐于大方展现别样的风情,傅秋锋不免在这方面佩服他,但他觉得这应该是另外的价钱,对他散发有点浪费,不得不无可奈何地告饶,让容璲收回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陛下,臣知罪。”傅秋锋单膝跪了下来,“臣坦白,臣确实什么都看见了,陛下龙精虎猛威武不凡,所以您还是先穿好衣裳别着凉。”

    “哼,不知廉耻。”容璲抬了抬脚尖,莫名想碰一下傅秋锋发红的耳朵,但他想了想戏弄和轻侮的界限,傅秋锋毕竟是他的臣子,这么做感觉不太妥当,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站起来自己换好衣裳扎起头发。

    傅秋锋悄悄放松下来,呼了口气,吹起额前落下的一丝长发,隐隐发觉他似乎不讨厌自己正中容璲的诱惑,在容璲面前,他可以更像个人,而不是无欲无求的兵器。

    “起来。”容璲站在桌边哼了一声,看了看两盘青菜,“你做的?”

    “谢陛下。”傅秋锋从发呆中回过来,“小鹿在给林前辈打下手,所以臣只好自己准备晚膳。”

    容璲没出言嫌弃他:“把奏折拿过来,今天宫里有何消息,等会儿也说给朕。”

    傅秋锋点头,先给容璲盛了一碗晾上,把奏折从书房搬过来,站在一旁等容璲洗漱回来。

    竹韵阁偏安一隅,在如今沸反盈天的后宫中格外宁静祥和,上官雩没有要下人禁言的意思,关于贤妃的猜测放任自流,仅仅一天,贤妃和太子的有旧这件事也悄然流传开来。

    没人敢明目张胆谈论太子容瑜,但一说“当年病故那个人”,消息灵通的宫人皆心照不宣地点头。

    容璲吃饭的时候,傅秋锋没提容瑜,他怕自己一开口,容璲直接气饱了,就挑些边角的消息说给容璲。

    “贵妃娘娘请太医院众太医为贤妃会诊,但暂无结果,下午发了皇榜,寻京中神医药师能人异士入宫,不久前有一个探子伪装成大夫入宫求见,被暗卫押回霜刃台,此人其实是京中无赖,招供有人花钱雇他打探贤妃病症,从雇主衣衫来看,应该是商铺老板,或是大户人家的管家之流。”傅秋锋道,“臣推测应是陈峻德,贵妃娘娘派了自己人去监视贤妃,宫中婢女内侍一律不得接近,陈峻德纵使在宫人有眼线,也探知不得情况。”

    “陈峻德求见朕了吗?”容璲问他。

    “太医束手无策时就来求见了。”傅秋锋说,“吉公公让他回去,恐怕他明日会再来。”

    “他到底是珍惜这个女儿,还是珍惜他的权力啊。”容璲嗤笑一声,“还有呢?”

    “太后要看望贤妃,但贵妃娘娘请了京中古刹的高僧上门诵经焚香,说服她回去念经了。”傅秋锋莞尔,“臣听闻照法寺的大师颇有道行,想不到与贵妃娘娘也是熟识。”

    “照法寺的住持贪污香火钱的证据还捏在上官手里,能不按吩咐办事吗。”容璲扯动嘴角,“密道呢?”

    “密道出入口都有暗卫轮班把守,目前尚无动静。”傅秋锋道。

    容璲喝完了粥,捧着一杯温水靠上椅子:“最重要的消息,现在你可以说了。”

    傅秋锋低头讪笑:“臣说了,希望陛下不要生气。”

    “朕有何可气。”容璲说的开朗,“朕早就处变不惊了。”

    “贵妃娘娘和几个女官太医亲耳听到贤妃怒吼。”傅秋锋清清嗓子模仿上官雩模仿陈庭芳的语气,低声喝道。“‘陛下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就株连本宫九族,本宫去了阴曹地府正好与殿下团聚’‘本宫没病!本宫从未如此清醒,让容璲恼羞成怒,实在大快人心’‘本宫不屑与你这妖女争宠,你与容璲惯会搔首弄姿,叫本宫看了恶心,呸!’”

    容璲:“……”

    容璲的手捏着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拍。

    “陛下,处变不惊。”傅秋锋提醒道。

    容璲深吸口气:“容瑜比乞丐身上的疥疮还令人作呕!”

    傅秋锋第一次听容璲骂的这么过分,他不由得想起那幅陈庭芳少女时精心描绘的画卷,明明有着相似的五官,但容瑜的气质温润如玉,凛正如松,青锋在手,仿佛执了上决浮云下绝地纪的天子剑,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但傅秋锋偏就对画上之人积不起好感,容瑜让他想起赐他毒酒的新帝,想起抛弃自我的机械人生,傅秋锋不知道容璲到底为何恨容瑜,但他无端就想毫无缘由主见地附和一下容璲。

    “陈庭芳才刚中毒,有一位太医给她针灸时她短暂恢复过片刻的神智。”傅秋锋想把话题暂时转开,让容璲冷静一下,“她咬了舌头,但不严重,已经用过最好的药,只是暂时无法言语。”

    “朕才不在乎她的死活。”容璲阴沉着脸说,“朕曾经在皇宫度日如年,朕恨先帝,恨太后,但他们一个已经死了,一个朕不需要她现在就死,只有容瑜,朕恨不得他活过来,好让朕再杀他一次。”

    “陛下。”傅秋锋又给容璲倒了杯水,“消消气。”

    “呵,朕从未见过像他那么虚伪的人。”容璲仰头喝酒一样喝了口水,“朕的母亲受宠时,他对朕如同胞兄弟,可朕的母亲一被关入冷宫,他便开始和追在他身后的兄弟姐妹贵族弟子鄙弃朕,说朕的母亲是罪臣之女,朕的存在简直玷污皇家名誉,他能与将士们一起吃冷硬的干粮,能将自己的俸禄全拿出来救济清贫的贤臣,愿意把自己的衣裳脱给冬天受冻的灾民……他的话就像金科玉律,没人会怀疑他,反驳他。”

    “他为何容不下朕!”容璲的长眉渐渐蹙在一起,越发阴郁,“他甚至……”

    容璲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林铮端着药碗进来,容璲只好忍了回去,尽力摆出平静的模样,但仔细一看,林铮不但一身衣服从头裹到脚,甚至还围了个毛绒围脖。

    容璲愕然道:“天这么冷吗?”

    林铮一阵摇头,隔着远远的伸长胳膊把药碗递向容璲:“唉,老夫枉活七十有六,虽洁身自好,绝不在陛下面前有分毫逾越,却想不到陛下竟是如此藐视老夫,老夫恪守这男德何用!呜!呜!呜!”

    傅秋锋:“……”

    容璲:“……”

    容璲强行忽略了林铮的讥讽:“为何不端过来。”

    “不敢勾引陛下。”林铮哀愁地说,

    容璲眼皮直跳,起身道:“那朕自己端。”

    “你不要过来啊!”林铮啪地放下药碗,捂着领口大惊,“老夫只是你的药师,你若恃强凌弱欺辱于我,我只能撞拄自尽以表贞烈!”

    容璲:“……”

    容璲悲愤地一摔茶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怒道:“你闹够了没有!林铮,朕就那么好笑吗?”

    “咳,不是好不好笑的问题。”林铮干咳一声,“它真的是那种,很罕见的……”

    林铮看着容璲愈发危险的眼神,摘了捂得冒汗的围脖,严肃道:“关爱病患人人有责,谁都不许笑啊,否则老夫毒哑他。”

    傅秋锋艰难地憋回了自己的笑声。

    “说正事。”林铮义正言辞地说,“都不要闹了,这碗药下去,大概能让你撑三天,给那个中毒的丫头喝,也能清醒一个时辰左右,到时有什么消息可以尽快问。”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