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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十年

    可是，薛兴国不能明着找师兄傅长荣的场子，只能拿师父一直维持的国术馆说事。&lt;/p&gt;

    “你傅长荣执掌师门遗产，我薛兴国第一个不服气！”&lt;/p&gt;

    然后，两个人在师父治丧期间掐了起来，所幸有外人拉着，两人才没搓起来。&lt;/p&gt;

    陈祎来到沪市的第三天，师父李肃堂最先收入门下的大师兄尚铁佛赶到了沪市。在尚铁佛一番周旋之下，薛兴国成为了国术馆的馆长，而傅长荣只能黯然离去……&lt;/p&gt;

    倒不是尚铁佛有意维护薛兴国，而是大家都能看出来：薛兴国这是有意借机复仇，毕竟眼睛里那汹涌的杀意是瞒不住人的。&lt;/p&gt;

    师父的身后大战落下了帷幕，现在人群里看热闹的陈祎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给叫住了。&lt;/p&gt;

    “请问你是陈达陈明心吗？”&lt;/p&gt;

    陈祎停下了脚步，说着声音的方向，发现了一位年轻人。&lt;/p&gt;

    “你是？”&lt;/p&gt;

    “李老师临走之前，托我转给你两样东西，”年轻人笑了笑，“原本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lt;/p&gt;

    “什么东西？”&lt;/p&gt;

    “一封信和一把刀。”&lt;/p&gt;

    信是李肃堂的亲笔书信，刀是十年前陈祎为李肃堂打造的唐直刀，燕锋，燕赵豪侠的刀刃。&lt;/p&gt;

    书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也让陈祎大受震动：“真正的武术是搏杀之技，没有舍却一切的决心，永远难抵至境。”&lt;/p&gt;

    陈祎带着书信和燕峰返回了佛山，临行前两手空空，回来时，却带来了一丝遗憾，也带回了些许的惆怅……&lt;/p&gt;

    回到佛山之后，尽管陈祎表现得跟往常一样，练功、习医，还有刻碑，可跟陈祎住一起的陈笙，还是察觉出了徒弟身上的那一丝违和。&lt;/p&gt;

    “是老头子耽误你了，以徒弟你的能耐，本应该纵横天下……”&lt;/p&gt;

    陈祎笑着打住了陈笙：“一日为师，众生为父。”&lt;/p&gt;

    虽然陈祎也想侍奉千年，可毕竟陈笙年事已高，跟陈祎认识的时候，已经有七十多了……&lt;/p&gt;

    1922年某个萧杀的秋日，陈祎带着一名老仵作的记忆，离开了佛山这个伤心之地。&lt;/p&gt;

    陈祎离开之后，五羊城风云激荡，局势瞬变。&lt;/p&gt;

    不过，这些都跟陈祎无关了。&lt;/p&gt;

    离开佛山之后，陈祎一路北上，有时候风餐露宿，有时候也锦衣玉食，有时候还客串一把野人。&lt;/p&gt;

    为了吃饭，陈祎可以客串一把游医，也可以客串镖师，但大多数时候，陈祎都有一个名字“尸魔”。&lt;/p&gt;

    在军阀割据的年代，大多数的军阀头子被枪毙了，都没什么可冤的。而这些脑满肠肥的军阀以及他们的忠犬，不幸成为了目标。&lt;/p&gt;

    为了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陈祎给他们安上了大义的名分：为医学事业献身。&lt;/p&gt;

    于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前期的神州，出现了一系列诡异的案件：一大批臭名昭著的小军阀，外出游玩时，被“穷凶极恶”的恶人给分尸了，所有的尸体都分解成了最微小的部件，即便是很多老仵作，见到分尸后的场景后，都会经常做噩梦。&lt;/p&gt;

    那一段时间，大大小小的军阀，整天都提心吊胆，生怕成为了“尸魔”的目标。&lt;/p&gt;

    不过，让大多数军阀头子庆幸的是，“尸魔”的滔天罪孽只持续了两年多。&lt;/p&gt;

    之后，虽然偶有歹徒打着“尸魔”的名义出来行侠仗义，可分尸的技术实在是比原主差太多了……&lt;/p&gt;

    倒不是陈祎不想干了，而是杀多了人之后，陈祎发现自己有点嗜血了，只能废弃了“尸魔”这个小号，找地方躲了起来。&lt;/p&gt;

    而在陈祎躲起的这段时间里，神州大地堪称是风云诡谲：三民党成立，两党合作北伐；眼看着就要光复全国了，三民党露出了丑陋的嘴脸，两家分道扬镳。&lt;/p&gt;

    而就在三民党魁一意孤行地要消灭昔日同伴的时候，隔壁觊觎神州神器已久的东洋人，磨刀霍霍，对神州最肥沃的土地下了手……&lt;/p&gt;

    1931年底，已经阔别了北方十多年的陈祎，搭乘的外国轮船，在天京卫靠了岸。&lt;/p&gt;

    尽管日军还没进山海关，可整个天京卫已经是人心惶惶了，舷梯上下船的最后一批乘客刚踏上码头，等在那里的本地人就迫不及待地涌上了舷梯。&lt;/p&gt;

    离开卫港之后，陈祎花了几个大子儿，达成摆渡船，沿海河逆流而上，欣赏了一下沿途的风光。&lt;/p&gt;

    从大沽口炮台向上行使了将近百里，一路上看到全都是低矮的民房，就在一群游客的耐心就要被单调的风景消磨殆尽的时候，大片具有异国风情的建筑映入大家的眼帘。&lt;/p&gt;

    “那边是租界！”&lt;/p&gt;

    听到工作人员的介绍之后，船上游客们的脸色变了：有羡慕的，也有愤懑的，还有面无表情的。&lt;/p&gt;

    经过了租界区的层层盘查之后，渡船才慢慢悠悠地进入了真正的天津地界。&lt;/p&gt;

    登船的时候，还是清晨，下船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十分了。在路边找了个馆子，随便对付了几口之后，陈祎操着一口沧州口音，跟馆子的老板打听附近有没有人家要卖房子。&lt;/p&gt;

    陈祎一开口，周围有好几位食客站了起来，这几位看向陈祎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lt;/p&gt;

    询问了一番之后，陈祎选了一套旧俄国租界的平房，付了几根小黄鱼之后，拎包入住。&lt;/p&gt;

    安顿好之后，陈祎根据脑袋里的资料，跟附近的人听了一下师父张寿甫的近况。&lt;/p&gt;

    陈祎比较庆幸，自己这只蝴蝶扇起翅膀造成的影响很小，师父还是跟书上记载的一样，自己来中医函授学校当老师。&lt;/p&gt;

    当消失了将近二十年的徒弟出现在眼前时，可把年近七旬的张寿甫给高兴坏了，一把抓住了陈祎的手：“明心，这些年你都到哪里去了？”&lt;/p&gt;

    “去南方了！”陈祎叹了口气，“呆了几年，又在两湖呆了一阵子。”&lt;/p&gt;

    “那你的医术一直都没放下吧？”&lt;/p&gt;

    陈祎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师父，对不起，这么些年过去了，弟子的医术未有寸进，愧对师父的期望。”&lt;/p&gt;

    “能回来就好！”张寿甫叹了口气，“那你今后……”&lt;/p&gt;

    “我打算在租界谋一个旱涝保收的差事！”&lt;/p&gt;

    听到陈祎的回答，张寿甫皱起了眉头：“明心，当初学医的时候，你可是费了不少心血，眼下你怎么……”&lt;/p&gt;

    “师父……”陈祎苦笑着摇了摇头，扫了一眼房间的陈设，“小医医人，大医医国。学生不敢妄言医国，可希望能为由医国能力的人鞍前马后。”&lt;/p&gt;

    见陈祎态度坚决，张寿甫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你自己把握就好！”&lt;/p&gt;

    陈祎见师父心情有些低落，也觉得有点对不住，想了想，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几本厚厚的书本，递了过去。&lt;/p&gt;

    “这是……”&lt;/p&gt;

    “您看一下就知道了！”&lt;/p&gt;

    当张寿甫打开书，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眼睛顺间瞪得圆圆的，抬头看了看陈祎：“明心，这……”&lt;/p&gt;

    “弟子前些年得了个匪号，尸魔……”&lt;/p&gt;

    “你呀……”&lt;/p&gt;

    张寿甫皱起了眉头，纠结了再三，还是将几本书收下了。这也让心怀内疚的陈祎，稍微好过了一点……&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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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十年

第36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