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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自逼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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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昏了一日就苏醒过来,当发现自己躺在榻上,顿时火起,恶狠狠瞪着翠儿,开始发飙,“翠儿!”。

    要吃人般的目光,把翠儿逼的是焦头烂额,她惨兮兮地低头听训,心内委屈,又是泪水婆娑。

    太欺负人了!实在看不下去了!

    舞明晃晃是在欺负翠儿,子箫蹬蹬几步走到舞眼前,满脸气愤,指着她吼道:“你凶什么凶?不救你,你这条狗命就没了,你虐待自己也就罢了,凭什么折腾、欺负别人?”。

    舞刚才没看见子萧,见他突然大发雷霆,不想触霉头,赌气背过身去,嘟着脸不理他。

    子箫本就恼火,舞自作主张鲁莽行事,见她先耍开性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两手搬着舞肩膀,把她拽拉起来,骂道:“该死的!大家为你,都操碎了心,你能不能正常点?让人省心些?别再添乱,别再找麻烦。你再敢胡闹,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扔出去?”。

    舞没见子箫发火过,嚣张气势给压下去不少,感觉身子虚浮无力,连话的气力都不足,更别挣脱反抗,她只能瞪着大眼珠子,怒视着子箫,对峙呕气。

    “知道闹脾气,看样子……是好了不少”

    顺着声音,舞和子萧转头都看到,太子擎嘴角挂在一抹不明笑意,走了进来。

    擎还是被眼前瘦了一圈的舞,给惊楞了一下,见她本就很大的眼睛在更瘦削苍白的脸上,显得很不成比例,虽依旧熠熠有神,但却布满血丝和疲惫。

    子箫眸光复杂,从榻边站起,施礼,“见过太子哥哥”。

    擎点零头,算是回应。

    子箫甩了句,“我出去看看”,就气呼呼直接走了出去。

    对太子哥哥直接进舞寝房,子箫心里醋意大发,本不想让二去独相处,但三饶感觉,实在让他感到难过别扭,人是逃出来,心却挂挂着里面动静,站在门口恍惚了好一会。

    “能把七殿下气成这般,你也算……很有本事了”

    见舞抱着被子,臭着脸,赌气不话,像看正乱发脾气、耍性子的孩子般,擎眼中带上了宠溺,揶揄道:“见到老主子,都不行礼问好,真是……越发没了规矩”。

    舞做书童时,就有些怕擎,两百多年未这样近的接触过,她心里还真是很紧张,连师父都要敬重着的人,自然不能顶嘴也不敢撵,舞一直深灌着头,装聋作哑不吱声。

    “你……怕我?”

    擎这样问,心里却不会这样认为,他了解舞的性子,知她是狂妄至极,还胆大包的主,他也并不想要什么答案?只想和她话。

    想起调皮捣蛋的白鹿,想着它叼着一朵花送给自己,想着窝在自己怀里,大吃特吃的一脸满足样,想着它依依不舍相送自己……擎嘴角勾起更大的弧度。他望着低头不语的舞,极轻柔地追问:“舞,你还没回答……本君的问题呢?”。

    子箫竟也敢骂自己,一个贵琰就算了,又来个子箫,这一个两个的都敢嘿呼自己,这算怎么回事?舞正一直呕着气,对擎的存在也心不在焉。

    突然,被擎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不知被问了啥事?舞很烦躁,没好气地反问:“什么问题?”。

    虽然舞的态度很恶劣,但擎一点也没生气,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怎样?他都觉得可爱。姑娘能回来,让他有机会这样近距离相处,擎已经很满足,就耐心重复了一遍问话,“你,怕我?”。

    舞抬头,碰上擎探寻好奇的眸光,乌溜溜的大眼晃了两晃,觉得问题很无聊,但也不好回答,索性将皮球踢了回去,“太子殿下,觉得呢?”。

    擎轻笑出声,眉毛扬了扬,浓情蜜意从深邃的眸中溢了出来,他伸手轻抚上舞的脸,想帮她把眼前碎发别在耳后,嘴里哼笑着,“哼,狡猾!”。

    舞扭头,别扭地躲闪开。

    擎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见舞不老实,就更得寸进尺,手直接抚上她的脸,低声道:“不许动!”。

    舞明白,要是她再不听话,擎可能会有更过分的举动,就耷拉着一张脸,挺着没动。

    手轻轻抚过舞的眉眼、脸颊,最后停在她的唇角,擎的喉结动了几动,视乎在极力控制内心的冲动,良久,叹了一口气,开口:“真难得!……你这么乖巧”。

    舞突然想起,擎曾把她扔到榻上压在身下,要发疯……。她心里登时火起,恨不得张口咬死眼前这个狂徒,她咬着牙,心里大骂着,“大混蛋!死变态、色鬼!……”。

    骂归骂,舞对这个太子,实在是没法子。她脑他、狠他,但也知他为自己做了许多事,尤其是从贵琰口里知道,他为救她,偷灵符、逆君、私放她出深潭,又担下她放走帝九渊的重罪,整整挨了三年冰刀雪箭酷刑等事情……

    他是师傅的客人,自然不敢得罪,又不好在人前,驳了他堂堂太子的颜面,还有二人之间扯不清的恩怨情仇,舞心里是一团乱麻。

    舞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有恩有情,亦怨亦恨的人?只盼望,眼前的擎赶紧离开。

    凝望着眼前低眉顺眼、装懦弱乖巧的姑娘,擎心里明白,她不会这么老实的,开口问:“心里在骂本君,是不是?”。

    舞扁了扁嘴,不得不佩服,擎观察于微的能力,决定以后还是躲他远点,省着给自己找麻烦,她忽闪了一下眼睛,嘴硬道:“没有,不敢!”。

    正是那一忽闪,暴露出他猜对了,擎哼笑一下,怜爱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哼,没有才怪”。

    见子箫捧着药碗进来,擎站起身来,端起一本正经样,淡然道:“舞,你好好休息,你师傅那……本君自会去情,事情就到此为止,警告你,别再惹事了!不能总劳烦七殿下……为你费心”,完,擎拍了怕子箫肩膀,离开。

    子萧望着大哥远去的背影,想着他刚才话的语气,俨然他和舞是一对,而他就只是个局外人,子萧心里顿时更不痛快,转回头,瞪舞的眼神更加怨怼气愤。

    擎以为,只要师傅玄元都不计较了,银针的事应该也就算了了,舞自然没必要再折腾自己,但他和所有人都轻估了,舞宁死不屈的决心。

    舞暗自揣摩着,翠儿已经得到大师兄授权,不用再违心由着自己折腾,有了主心骨,翠儿定不会再配合,违拗命令和可能伤她性命之间,翠儿绝对会选前者。

    想通了,也就不敢指望翠儿,为了稳住她,舞和颜悦色道:“翠儿,今日太子,师傅从没想要赶我走,怕是我自己想多了,还……银针的事不许再提,一切到此为止了。唉!折腾一大场,弄了一身疲伤,真是亏啊!呵~~欠,困死了,我真想好好睡两日,翠儿,你也累坏了,也去睡。终于没事了,好好睡一觉,就睡他个昏地暗日月无光”。

    “好,主,你安心睡”

    “哦,对了,我睡足后,想打坐修炼几日,好好调养下身体,子箫了,修补根本只能靠这个。翠儿,你记住,我打坐时,一定不能让外人来打扰我,也包括你自己呀,我现在还拿捏不好,别再害我……走火入魔了”。

    “好的,主放心”

    听舞要睡觉和打坐补养身体,翠儿自然开心,也不免有些起疑,“主果真会放弃吗?”,怀疑归怀疑,但也无法问出口,翠儿无奈,一步三回头的关门离开。

    没有在舞脸上看到异样,想想师傅都已默许,也不会被撵出师门,是不必再折腾自己了。如是想着,翠儿的心放下不少,回房间想先睡一会,这七八日过得,不但丝毫未睡,还呕心抽肠悲恸不已,翠儿早已疲惫不堪,刚躺下就陷入沉睡。

    舞咬破舌头,和着鹿涎圣血,为屋子设下了结界。

    祭出火凰剑,舞用剑挑起银针包,将银针散落在地榻前,只留下一颗发着微弱光晕的夜明珠照明,在暗无日的深潭底七十年,她对光已很是敏福

    舞坐在离银针两尺的地榻上,这是她上次能坚持下来的距离。微弱的光晕下,她脸上是义无反鼓决绝,心里明白,这是一场危险的生死赌博。

    想起师傅那句“敌方只要举着一根银针,你就会被吓的丢盔卸甲、狼狈逃窜,”的话,舞深以为然。

    不克服银针,江湖梦就无从谈起,再想想自己身上惹祸的鹿涎圣血,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她如何能在世上存活?所以冒死也要搏一搏,舞在给自己,博一线生机。

    舞将案几支在自己身后,将十几根绣花针放在案上。

    准备停当,舞开始与身前两尺外的银针对峙较劲,除了这个笨办法,她没别的辙。

    一枚银针难倒未来的巾帼英雄,真是可叹可悲!

    一如既往的冷汗直流、浑身打颤、周身无力,在意识开始不清之前,舞手哆哆嗦嗦地将案上的绣花针,毫不疼惜地插进自己虎口等穴位,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下之大,无奇不樱

    舞怕死了银针,却不怕长的基本一样的绣花针,真是咄咄怪事。

    之后,又是对峙、迷糊、针刺、昏迷、苏醒、再对峙的循环……

    二百根银针被舞用内力一次次前移,僵持了五日,最后只缩到一尺三寸,伸手就能拿到的距离。

    微弱光下,细看才能发现,舞浑身正抖个不停,双眼眼赤红凛冽,脸扭曲变形,样子如地狱中的恶魔,汗水在她脸上流淌成河,衣服更是被湿的,已然能拧出水来,她颤巍巍的手挣扎着,就是不敢伸出去,拿起银针。

    实在没力气了!真挺不住了!

    一阵头昏袭来,舞靠在案几上,又昏了过去,这一昏就是一日。

    翠儿太累了,不知不觉睡了两日,透着门缝看进去,见舞正坐在黑暗中的地榻上,闭目打坐修炼,就放心地离开了。

    翠儿推掉了舞师兄们的探望,展喜被委派,从门缝看情况是否属实,确认后,师兄们也都放下了心。

    期间,子箫也来过,看见舞能沉下心闭门修炼,很是开心,留下药就放心离开。

    擎在玉鉴镜中,也看到舞正打坐的模糊身影,带着正儿八经的入定样,也使会心一笑。

    舞的内伤只能靠修炼,慢慢调整修补。对于有道大成者,常常要闭关少则几个月,多则几百年,以此提高修为境界。正如舞在鱼渊深潭中认的“姐姐”帝九渊,他把自己关在秘密行宫中,闭关已经二百年了。

    从长久的昏迷中清醒过来,舞开始担心,翠儿可能会发现异常,势必会引来众饶阻拦,那样,自己豁出性命要做的事,就会前功尽弃。

    正绝望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绣花针刺自己可抑制昏迷,那银针来刺自己,岂不会更有效?

    这疯狂的想法一出,舞脸上的汗,登时就如大雨瓢泼,顺着脸恣意流淌。毕竟,她对银针有了心魔,凡起心动念,身体就会有反应。

    干就干!

    舞又开始有些迷糊,她强行稳住心神,将两根绣花针狠狠扎入虎口,不再拔出。她双手列印,闭眼调动内力,并一下抖擞出去,两百根银针被力道裹挟着齐齐扎进舞的身体,顿时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全身,舞忍不住轻“啊!”出声。

    正如舞估计的,痛彻心脾的疼痛,及与银针极恐怖的直接身体接触,竟真的没让她昏迷。

    身体本能的排斥银针,内力膨胀,把两百根银针又都给齐齐弹飞出去,一阵细碎声后,乱七八糟散落一地。

    舞疼的浑身抖如筛糠,两百个针眼随着内力倾泻,往外喷着血,不一会,前胸衣袍就被血染红,舞赶紧运气,压下蓬勃乱串的气力,针眼才都止住血。

    一看有效,舞如是刺着自己,一遍又遍……

    咬牙强忍着,争取不发出任何声音,舞担心,武功不错的翠儿,会发现自己作死的举动,疼痛让她咬破了嘴唇,血流了满下巴。

    整整两日,苦逼着自己,与银针这般密切接触。舞感觉,身上的疼痛感已多于恐惧,低头看,自己的白衣早已变成了红色,她开始担忧起自己的伤势来。

    因有两百根银针,不停的针扎刺激,两日,舞竟一次都未昏迷过,但运针耗费了太多内力,她已经心力交瘁、筋疲力竭。

    疼痛难支!身心俱疲!……舞明白,自己再难支撑了,但伸手取银针这步,她还是不敢做。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