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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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特看到瑞恩的面色有异,于是问道:“瑞恩,是不是看到了吉安岛的人,影响了你的雅兴啊?”
瑞恩死死地盯着那个一脸横肉,大摇大摆地走在场中的巨人,低沉地说道:“这是吉安岛的首领,巴特勒·布鲁克斯,也就是他们自称的吉安岛国王。”
“这就是巴特勒·布鲁克斯?”伊斯特很是吃惊地回过头看着场内的巨人,因为他站在竞技场里的缘故,人们觉得,原先偌大的竞技场,一时间都似乎变得小了许多。巴特勒是赤鼻环眼,顶着一个光头,只留着头顶心到前额的一溜头发向后梳着,赤着脚板,全身上下从裸露的地方看,似乎都纹满了海浪和龙,还有各种奇怪生物的刺青,他身上穿的是厚厚的淡蓝色粗布衫和粗布裤子,手里拎着的,是一根奇大无比,如同小树树干一样的狼牙鱼棒,狼牙鱼的森森白牙,嵌进了巨大的狼牙鱼骨里,让人望而生畏。
瑞恩·雷德利看着摇摇摆摆地走到场子上的巴特勒,脸色已是变得铁青,而巴特勒似乎也知道瑞恩在这里,他傲慢地举起狼牙鱼棒,在头上用力地挥舞了两下,好像是在做着热身,然后用充满蔑视的眼光,冷冷地看着国王区的位子。森林王国和吉安岛的巨人的世仇,即使是在这样的节日里,依然是无法化解。但是每个人都遵守着伊尔斯坎大陆最古老的风俗,在节日的庆典里,没有仇恨,任何人都不能在节日举行的时候寻仇,挑起争端的人,他和他的子孙,都将永远成为被这个大陆驱逐的人。
伊斯特看着巴特勒在场子里慢慢地舒活着筋骨,又若有所思地看着瑞恩,说道:“瑞恩,这里离场下这么远,你是怎么看出来是他的?而且这个巴特勒,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个国王啊?”
瑞恩冷笑道:“他们吉安岛的巨人,只有国王才可以留成这样的头发,他们叫做浪发,就是,如同海浪一样高高卷起,”他指着巴特勒的头说道,“这也是他们国王的标志。”
伊斯特远远地看着,在清晨明亮的光线下巴特勒的光头,“我虽然原先也上过阵仗,但是和巨人交手却是少之又少,多数都是劫掠村庄的流寇,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仗的,更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个风俗。”
“他们就是一群野蛮人,真正的野蛮人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圣人,”瑞恩唾弃地说道:“不知廉耻,只知道抢劫杀戮,他们,永远是龟缩在岛上水老鼠一样的东西。”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似乎已经不屑于再看巴特勒的奔牛表演,他的话音刚落,众人都觉得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一阵急骤的蹄声猝然而至,一头纯黑色的庞然大物,已经闯进了天神竞技场。
在公牛冲进来的入口,有一个人在看台上,随着公牛冲到场上,默默地把一个沙漏摆好,沙漏迅速地滴漏着细砂,这是计算谁用时间最短的沙漏,一共十二个,当沙漏漏光,就不再计算成绩了,只以沙漏所剩细砂多者,为最后的胜者。
这头公牛,好像比刚才的公牛更加健壮,肩峰高高地耸起,都已经高过了他的双角,纯黑色的皮毛,给人一种黑夜留在了它站的那块地方,一直未走的感觉,甚至连它的角和四蹄,也被好事者用墨汁涂成了黑色,他的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是血红的。
这头黑色的公牛,明显比刚才那头花白的鬼得多,它冲进竞技场,就直接骤然停住,站在了门口附近,并没有急于向着场中的巨人发起攻击,而是瞪着红通通的眼睛,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巴特勒看到公牛冲了进来,也并不着急动手,而是慢慢地朝着它走过去,此刻竞技场看台上的众人,看到两个庞然大物正在慢慢地靠近,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就连伊斯特和瑞恩,也停止了交谈,凝神看着这一人一牛。公牛察觉到有人走近,它一仰头,发出一阵低哑粗嘎的叫声,然后慢慢地踱着小步,迎着巴特勒而去。
突然之间,公牛猛地加速,同时低头冲向了巴特勒,吉安岛的巨人停住脚步,注视的公牛,双手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狼牙鱼棒,就在公牛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大喝一声,手中的棒子,猛地敲在了公牛的头上,众人只听见“嘣”地一声闷响,一团血雾瞬间升腾而起,巴特勒的这一下势大力沉,公牛又是在全速冲上,突然遭受这猝不及防的一击,它打了一个趔趄,头已经近乎贴地,然后身子猛地歪向一边,向旁边冲了过去,公牛摇晃着头,血水和唾液四处飞溅,众人看着都觉得心里疼得厉害,更不要说公牛,只见那个公牛跑到了场子边上,明显已经因为疼痛发了狂,它拼命地在竞技场里疯狂地奔跑,但是并不是冲向巴特勒,而是盲目地四处乱撞,不时撞到环形竞技场看台底下的围墙上,随着一阵阵看台上的惊呼,众人慢慢地看了出来,这头牛在刚才巴特勒的那一击之下,头上已经是一片鲜血淋漓,双眼应该已经不能视物,所以只能在场上胡撞乱碰,而巴特勒却以逸待劳地站在远处看着,不时躲避开冲到自己附近的公牛,随着一次次的徒劳无功,公牛渐渐地已经露出疲态,鲜血也泼洒到了大半个竞技场,这时巴特勒狞笑着靠近公牛,悄无声息地把手中的狼牙鱼棒,再次举过头,这时的公牛,似乎是知道危险将至似的,一个扭身,直接扑向了巴特勒站的地方,巴特勒没有料到公牛会有此殊死一搏,手中的棒子还来不及挥下,公牛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他情急之下扔掉手中的狼牙鱼棒,纵身高高跃起,公牛就直接从他的胯下冲了过去,他落下的时候,却恰好落在了公牛疾驰的背上,公牛察觉背上有人,一时之间更是狂怒不止,连颠带尥蹶子的,就是想把她甩下来,此刻的巴特勒已是赤手空拳,在公牛身上被颠的是七扭八歪,他怒喝一声,一拳就擂在了公牛的侧腹,公牛被他如同大锤一样的拳头打上,“噼啪”之声连响,想来是牛的肋骨被他打断了,公牛痛得直接蹦了起来,在半空中就把巴特勒甩了下来,巴特勒落到地上,急忙跑过去抓起自己的狼牙鱼棒,对着已经是有些体力不支,转身都有些困难的公牛,双手挥起棒子朝着公牛杀了过去,他的棒子从下往上划出一道斜斜的弧线,正好撩在牛的咽喉下部,登时血如泉涌,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看台上有些胆小的人,都不敢再接着往下看了,黑公牛不由自主地往后撩了一下后腿,血红的眼睛一下变得呆滞了起来,紧接着它跌跌撞撞地往后坐了下去,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连原先高翘着的牛尾巴,也无精打采地盘在了地上,巴特勒看着公牛在自己面前慢慢地倒下,举着手中的棒子使劲用力砸了下去,他的狼牙鱼棒上锋利的鱼齿,把牛头打得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即使是伊斯特和瑞恩,乃至荣格和贝克特这些久经沙场之人,也觉得巴特勒的做法,实在是过于残忍了,场上也开始有了低低的嘘声,就在巴特勒正在用棒子,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公牛身上的时候,只听三声轻响,三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箭,倏地没入了公牛的咽喉,倒在地上的公牛,四蹄一阵强烈的抽搐,紧接着它眼中的光芒,一下就黯淡了下来,它的头重重地摔在了尘土里,激起了一片灰尘,身子,却是再也动不了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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