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光与暗

    “谁背叛了？”贝恩不敢置信的问道，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猜想，他们一行一共就三人，然后艾莎就和他说我们被背叛了，艾莎说的是谁，不用脑子都能猜到。

    但是不行啊......那是琪娜啊，那是对自己一直很温柔的贵族小姐姐啊，那是很可靠的同伴啊，一路走来虽然勉强但是没出过任何差错啊，不比现在这个在自己眼前的同伴还要可靠不是吗？更重要的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带着一抹雪白走出黑色大门，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心啊......不是还半推半就的答应了艾莎要在事后不自量力的去表白的吗......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琪娜在贝恩心中一直就是一个小白兔一样的存在，可爱善良，什么变态能想到小白兔会在你身后跳起来，红着眼睛给你一刀？虽然兔子确实跳的挺高，眼睛也挺红......

    艾莎看着贝恩没有说话，不回答别人智商过低的问题是女巫的传统，更何况在艾莎漫长的生命中，接受不了现实，自己骗自己的人见多了，这种人在人类之中绝对不少，人类甚至还为这些人归纳总结了一个词汇，叫“自欺欺人”。在人类自己骗自己的时候，别人和他说什么都是白搭，只能人自己想明白，艾莎深深的了解这一点......

    “在贝恩掉进陷阱之后，琪娜突然从我的探测中消失不见了，虽然水晶蝙蝠不算高级的作品，但也不是谁想躲就能躲的，只有两个可能，一，琪娜隐藏了极大的实力，起码也得是紫金级，在有防备的前提下可以掩藏，二就是有女巫为琪娜制作了可以躲过探测的作品。无论哪个可能都意味着琪娜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同伴，但我们却一无所知......”艾莎冷静的分析。

    “那您想做什么呢？您应该知道，在我看见您的时候，我对您们就没有敌意了，您随时都可以离开，只是别让别人知道您来过我这。”公爵问道，这种事明明你自己知道就好，怎么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娓娓道来打自己脸呢？

    “当然是要报复，你应该知道，吃了亏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家，可不是女巫的风格。”艾莎恨恨的说，那神情就是标准的让人碰到死角的表情，就像是让人在门前耍了大刀的关二爷，耐着性子等他耍完，然后还没来得及提起自己的青龙偃月刀，去出门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人就已经脚底抹油溜走了，就是那么郁闷。

    贝恩扭头偷瞄了艾莎一眼，知道这姐姐这回是真被惹毛了，从来都是她惹别人，谁惹过她啊，这么咬牙切齿的要报复......虽然被人欺骗确实挺让人生气，但转瞬就让他和琪娜站在对立面上......他觉得自己还是好像下不了这个手......

    贝恩现在依然不愿意承认那是“背叛”。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琪娜只是没有告诉他们事情的全部罢了。

    公爵当然知道女巫的臭毛病，就见不得别人比她们聪明......谁要是敢在这方面玩她们，她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择手段，从无例外。

    “虽然她确实是在我的探测中消失了，但我偶尔还是可以感觉到她，我知道，她在消失之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顺手拿走了一样东西，就是你刚才说的什么‘魔拉格之刃’？”艾莎看着公爵说道，现在她需要这个公爵的情报，那么就得把他拉到自己这边，任务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魔拉格之刃被盗了？！快，让人去看一眼。”公爵不能相信，立即挥手大吼，那件重宝可是有强大的魔法禁制守护，不该这么轻易被盗才对。只是在他内心深处早已经相信艾莎所说，不然不会这么情绪激动。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贝恩问出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东西可让琪娜不惜做到如此地步，让劳伦斯公爵大惊失色。

    “这说来话长......”又是一个长篇故事的标准开头......

    “没事，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事。”艾莎摆出一副准备认真倾听的样子，和当初琪娜要这么开篇时的态度大相径庭。

    “好吧，艾莎大人知道，人类不算小国家的话，在这片已知大陆上一共有五大帝国，北方的风雪帝国，西方的圣明帝国，东方的圣龙帝国，南方的南辛帝国，还有中央的中央帝国。这五大帝国各自有各自的立身之本，各有各的助力。圣明帝国通过光明教会借助光明神的力量，用圣光净化从地狱业火中爬出的怪物，在一年前的红色灾厄事件发生之前，是仅次于中央帝国的国家；圣龙帝国则是借助从开国大帝时期就代代相传的神圣巨龙之力，占据天空，以龙威震慑海中深渊里的怪物；南辛帝国最为直接，他们直接拥有战神的庇护，南辛帝国的战士战意都能化为利刃，更有所谓的符印，加持在骑兵身上，把他们变得像一块块从山顶滚落的巨石，碾压着妄图想要入侵中原的野蛮兽人；而中央帝国最为神秘，没人知道他们的助力是什么......深不可测。这就说明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帝国是只靠人类自己便能到达这个地步的，那我们风雪帝国呢？整个大陆都知道，风雪帝国是借助矮人科技，我们的城池会移动，城墙上架满了数不清的能量炮，想一座山那样屹立在风雪中，警惕着可能从风雪那边出来的敌人。”

    贝恩听公爵的讲述只觉得心好累，原来那些高高在上的庞然大物并不是只一味的高高在上，享受万民朝拜，它们也有自己更为重大的责任......作为屏障，为整个人类抵御外敌，而人类，四面楚歌......难怪圣明帝国人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什么都特么不是白来的。

    “但是，谁都知道矮人在几十年前还只是只会打造兵器的铁匠，在那之前风月帝国是如何在大陆立足的？”说道这里公爵微微顿了一下。

    艾莎皱起眉头。

    “也许单个的人类是善良的，但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二大组织的‘国家’绝不是，因为每一个国家都有'为了自己人民’的大义在手，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做任何没有底线的事，风雪帝国拥有这么多土地，如果没有相应的实力，其余国家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所以在矮人之前，风雪帝国借助的是女巫的力量！！！”

    贝恩知道公爵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艾莎没理由不知道这些事。艾莎是最优秀的女巫，公爵是最顶层的帝国权贵，如果真像公爵所说，几十年前女巫与风雪帝国的关系就像现在圣明帝国和光明教会的关系一样密切的话，那他们两个很可能见过，甚至很熟悉，难怪公爵一见到艾莎就没了敌意，也难怪艾莎会称呼对方为“小家伙”，而堂堂公爵也丝毫不以为意。

    “当时风雪帝国和现在风格大不一样，在我很小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女巫骑着扫帚满天乱飞，满街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由于光明教会发展迅速，并且双方的信仰冲突，光明教会便将女巫定义为异端发起了决绝的攻势，他们将之称为信仰之战，我们称为‘光暗之争’。双方都拒绝了帝国的参战，因为一旦变成帝国之间的战争，人类的力量一定会受到惨重损失。女巫失败了，因为光明教会是一个正经宗教，有着严明的纪律，他们听指挥，打起来有章法。女巫更像是一群散漫的学者，只是为了共同的目的聚集起来，谁也不听谁的，因为她们每一个都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那个，这是学者的执著......”

    贝恩汗，心想女巫还真是一群宁死也要坚持个性的好汉。

    “可是，有必要吗？不是一个在西方一个在北方吗？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啊。非要打生打死？而且听你的话，双方好像都是深明大义的人物啊。”贝恩忍不住插嘴，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双方离得这么远，按说走过去都会觉得累，抢地盘？况且女巫的地盘好像也不好啊，天寒地冻的。

    “刚才我说国家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二大组织，那么你知道第一大组织是什么吗？”公爵微微一笑，看向贝恩，对于这个自己走到密室的瘦弱少年公爵还是有些好感的，尤其在知道他是和艾莎大人一伙的后。

    贝恩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人类最大的组织是宗教，所以，宗教在某些地方是在国家之上的，如果国家要打仗，驱动它的必然是利益，宗教不同，它们还有信仰。”公爵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想往常那样眼睛里闪烁着鼓动人心的光芒，而是变的死寂，就像片漆黑的平静水潭。仿佛蕴含了人类最为漆黑的黑暗。

    人类的组织必然存在着人类的黑暗，越大的组织越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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