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同类

    “从出生开始，就是怪物，是什么样的感受。”

    尤澜和维诺走在脏乱的巷子中，尤澜提着太刀走在前方，维诺则把玩着自己的电子笔。

    “你是在说我？”维诺挑了挑眉，他不觉得尤澜会是那种主动关心他的人。

    “我很好奇，至少我还是有着十几年的正常生活，就算被孤立被排挤，被父母抛弃，但我现在觉得那段时光跟在做梦一样。”尤澜望着巷道前方出现的一只蹲在地上的长发丧尸。

    那只长发丧尸朝着尤澜暴冲而来，跑姿看起来就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全身都在抽搐扭曲着，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喜悦的鸣叫。

    维诺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只丧尸的头部尽全力抛出自己手中的银制扳手，扳手在空中转动了几圈，精准砸中了丧尸的头部。

    “真的就跟......做梦一样。”尤澜眸光低落地握紧了自己的太刀，疾速刺步往前，刀身瞬间刺向那只长发丧尸的胸口。

    【乘务员支线成长任务已更新进度，当前协助或者单独击杀丧尸数：2/30】

    维诺的电子笔震动了一下，意味着任务进程有所更新。

    黑色的血液从尤澜手中太刀的刀尖迸射而出，她抽出了太刀，踹向了那只长发丧尸的胸口，将其踹倒在地上。

    “光是那样烂到极点的生活我都已经怀念至极了，”尤澜甩掉了刀身上的血，目光麻木地说道：

    “所以我没办法想象，十几年里从出生就是怪物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维诺望着地上抽搐着的长发丧尸，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捡起了那把刚才扔出去的扳手，“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觉得自己是怪物？”

    “从那个朋友死了之后，我就一直这样觉得，就算在求生队里我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每次都能不带感情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尤澜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我不是个人，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机械。”

    维诺头靠着墙，憋笑着说道；“像极了中二时期的小屁孩会说的话......”

    “有什么好笑的吗？”尤澜蹙了蹙眉。

    “首先你是有感情的，不然你就不会因为你那个朋友的事情感到自责愧疚了，”维诺说道：

    “其次我觉得你可以把自己一直能够保持冷静的特质当作能力，我觉得我也有这种能力，不过我是天生的，你是后天养成的。”

    尤澜低垂着眼帘说道：“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相信自己那个时候会把她推向丧尸。”

    “这才是你把自己当成怪物的原因，让重要的朋友死在了自己面前，”维诺呵笑了一声，“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么多吗？”

    “因为如果和别人说，我会再一次被孤立排挤，连被当作工具的机会都没有，他们会彻底地把我视为怪物。”尤澜冷淡地说道。

    “事实上你如果跟别人说了，他们反而会觉得你更像个人，”维诺说道：

    “然后你之所以会跟我说这么多，是因为你觉得我是跟你一样的怪物，所以找到了同类，不过我被称之为怪物还能理解......”

    “但你，只是一个找不到人可以倾述的小孩子而已，”维诺讽刺道：“就这样而已。”

    尤澜脸色低沉地沉默了片刻。

    “不是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没必要每次都逼着自己跟个机器人一样的，那样是嫁不出去的。”维诺摸了摸尤澜的头发。

    “不准摸我的头发，”尤澜拍开了维诺的手说道，“还有，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维诺挑了挑眉：“啊，我想起来了，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个怪物，是什么感受对？”

    尤澜的脸稍微红了起来，似乎是在从负面情绪中冷静下来后，意识到了自己问的问题有多羞耻。

    她点了点头。

    “关于这个，我拒绝回答。”维诺微笑着说道。

    “那就算了，是我有点不够礼貌，你虽然神经质了一点，”尤澜捏着下巴，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应该......还不算是个怪物。”

    “应该这两个字就挺伤人的，我不回答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则而已，”维诺竖起了一根手指说道：

    “不管和谁都保留着百分之三十的空白和神秘，否则那个人很快就会失去对你的兴趣。”

    “别说了百分之三十了，我可能连百分之一的乘务员先生都不够了解，”尤澜面无表情地回道：“不过随便你好了，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

    这时两个人已经走过了十多条巷道，来到了一条街道，这条街道前方就有一个规模中等的学校。

    “你确定还能找到她吗，倒不如说......”维诺看着街道上的丧尸腐烂的脸庞，“你确定找到她之后，还能认得出她吗？”

    “可以，至少这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尤澜冷淡地回道：“想要进入学校看来是需要先处理掉校门口前的那几只丧尸。”

    “绕着学校围墙走一圈，看看有没有可以翻进去的地方不就好了。”维诺说道。

    “好像也可以，不过我没有翻过学校围墙.......”尤澜说道，“因为被发现可能会被处以退学。”

    “看出来了，那今天我就手把手教你这位三好学生怎么......翻.....围....墙。”

    维诺言至一半，突然背上汗毛竖起。

    一只变异巨型鸟禽站在巷子里一家住户的阳台处，静静注视着维诺和尤澜二人。

    也就是维诺发觉这只鸟禽在观察着他们的时候，刺耳的声音从鸟禽尖锐的大嘴中传出。

    周围建筑物的玻璃都碎裂开来，尤澜也是微微睁大了双眼，这才发现那只巨鸟的存在。

    “快跑，它的叫声会吸引来周围百米内的丧尸。”尤澜拉着维诺朝着巷外直冲而去。

    他们两个人都清楚，如果还继续待在巷子里，只有被牢牢围住的结局，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在街道上的所有丧尸都朝着二人投去了森冷的目光，嚎叫着朝他们狂冲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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