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计中计

    来到驸马府，巴陵公主正跪在灵堂前，柴令武的尸体躺在棺椁中。

    因为此时没有对外公布，知道的人是极少的，当云琰来此府上，正巧圣人在堂内祭拜。

    圣人点上三根香，朝着棺椁深深鞠躬，又走到巴陵公主的跟前，说道：“节哀顺变。”

    巴陵公主微微颔首：“谢皇兄关心。”

    “令武之死，朕亦悲恸，你一定不能倒下，就算是为了他也要好好活着。”

    圣人话里有话，巴陵公主的眼神中充满坚毅和冷冽她柔弱的拳头攥紧起来，重重地点头说：“皇兄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离开灵堂，圣人看见云琰手里拿着盒子走来，便是问道：“你来做什么？”

    “回陛下，臣是来送东西的。”云琰看了木盒。

    圣人拿了过来打开后，里面是一株九转还魂草，他左右环顾，将云琰召至无人的地方。

    “你既送来此药，想必已是发现端倪，朕也不瞒你，你知道柴令武是怎么死的吗？”圣人说道。

    “是因为它？”云琰指着草药，弱弱地问一句。

    圣人点头道：“不错，正是因为缺少了九转还魂草，柴令武病发身亡。”

    据云琰调查所知，前段时间尚药局失窃，九转还魂草被偷走，而此药正是能够给柴令武续命的最主要的药物。

    由于药方中独缺了最重要的一味药，无药可吃的柴令武只能魂归九天。

    云琰问过孙太医，也曾求证过魏君羡，他们二人给出的答案是一样的，九转还魂草具有延年益寿的效用，但由于其本身具有毒性，必须是特定的人群才能吃了有效。

    对于寻常人要是服用的话，一剂药便足以要命。而且九转还魂草的生长环境极为苛刻，普通地方是活不了的，所以除了皇家的药库中有所储备外，民间是很少储备的。

    “臣有一事不知，那柴令武到底得了什么病？”云琰问道。

    “准确地说，不是病，是一种奇怪的癔症。”圣人说道。

    数年前，那时候的柴令武还没有任何症状，可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得了一种怪病，像是发了疯一样到处杀人，后来在发疯的时候被人一刀砍了头。

    此时，柴令武吓的从梦中惊醒，自知是做梦也就没有在意。

    后来，柴令武诡异的那先梦里的事情开始照进现实，柴令武几乎每天都会做着同样的噩梦，

    杀人、被杀、吓醒……

    每天都是如此，就这样，柴令武的神智开始错乱，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他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失常，像是疯子一样。

    有人说他命不久矣，寻访各地郎中都束手无策，后来得到一位高人指点，开了一张药方，吃过此药后柴令武病情果然有所好转。

    可带来的副作用就是，病情好转身体状况却日渐憔悴，而且吃药成瘾，一旦药物停下后，柴令武便会痛不欲生，浑身难受，就好像是吸du一样。

    在没有药物的最后几天，柴令武病情发作，头痛欲裂，彻底神经错乱的他拿起刀选择了自杀。

    当被下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梦境？发疯？精神错乱？！”

    云琰忍不住背后发凉，为什么会想到自己？！

    因为自己就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而且梦境的真实让云琰分不清现实。

    见云琰有些愣神，圣人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云琰回道。

    圣人皱着眉头，能让云琰心神不宁的事情可是不多，又问：“真没事？”

    “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

    “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择日朕让尚药局的人送你些安神的药去。”圣人关心地说。

    云琰连连摆手拒绝：“还是不要吧，我睡眠质量很好，用不着吃药。”

    圣人交代完一些其他的琐碎事情便是回宫了，临走前又对云琰说：“武昭仪怀了朕骨肉，有空多陪陪媚娘，她时常在后宫念叨着你。”

    云琰瞪大眼睛，这叫什么话，怀了孕让自己多陪陪她？难道你不怕头顶大草原？！

    还是说你把我当成你的宠物，破案已经够累了，如今还要干三陪，天理何在？

    “好。”云琰心里拒绝，可嘴上却很不诚实的回答。

    不过话又说回来，武媚娘都怀孕了，云琰也得加把劲，力争年底结婚，明年就生一个白胖胖的小子。

    跟谁？

    郡主？林檀儿？还是花影？

    又或者说全都要，云琰不贪心，美人这种事可是多多益善。

    “有段时间没有去找花影这小妞，而今刚好有事寻她帮忙了。”云琰自言自语。

    云琰祭拜了柴令武后，便是准备离开，走到府门外，一位丫鬟追了上来，道：“云县伯，我家公主有请。”

    “巴陵公主？她找我作甚？”

    丫鬟摇头说：“公主没说，她只说她有云县伯想要的答案。”

    云琰表情一怔，若有所思。

    “带路！”

    ……

    驸马府，后花园。

    当云琰走在府内，穿过前厅，前往花园，而一路走来的场景竟是跟梦境所经历的一模一样。

    云琰揉了揉眼睛，梦里他记得巴陵公主在浇花种草。

    来到花园后，与梦境不同的是公主没有浇花，而是在赏花，她蹲在花丛之中，娇艳欲滴，美人如画。

    与她在灵堂中的装扮迥异不同，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

    云琰行礼后，巴陵公主邀却到亭下，她轻轻摆手，左右的侍女退下。

    “喝茶！”巴陵公主说道。

    云琰可没有闲情逸致，他婉拒道：“公主，茶就免了，咱们还是说说别的事情吧。”

    “你想听什么？”

    云琰反问：“我要是没记错，是公主把我找来的，如今为何还要问我？”

    巴陵公主将被子里面的茶水缓缓倒在桌上，没有说话，可又好像是将所有话都说了。

    “你看到了什么？”巴陵公主问道。

    “水！”

    “还有呢？”

    “还是水。”

    云琰没好气地说，他可没有心思打哑谜。

    巴陵公主却说：“还有水中的倒影，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云琰楞住了，她话里有话，公主又说道：“而你肉眼看到的又如何确定是真的呢？！”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你又如何判断？”

    云琰觉得她不是在说事情，更像是在听佛理，而且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道理。

    “公主，我是个笨人，听不懂你的禅意，更理解不了你的大道理，如果你是来讲佛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真搞不懂这些故弄玄虚的人，没事就喜欢说一些玄之又玄的话，是显摆自己的高深莫测吗？！

    “跟我来！！”

    巴陵公主无奈，他果然跟圣人所说的一样，不按套路出牌，原本想着循序渐进让他慢慢自己发现，结果他径直告辞离开，真是个有趣的少年。

    花园内有着一座假山，来到假山旁，巴陵公主按动某一处的按钮，假山出现了一道暗门。

    进去暗门，穿过深邃的地道，最后来到一间密室当中。

    “这里是？”

    云琰注意到密室中有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当他走上前真正的看清楚后彻底的愣住了。

    是……柴令武！！

    “他不是躺在灵堂里吗？怎么会在这里？”云琰问道。

    “我是说过，镜花水月，真真假假，你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懂了。”

    云琰适才明白她话的真正含义。

    “陛下知道吗？”

    巴陵公主沉默，无声胜有声，又道：“你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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