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第40章

    手松开，眼珠朝光被遮挡的那边看去，是两名少女。

    太过情绪化，她甚至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下意识想要停止脊梁，刚动难以呼吸的感觉就更加明显，就干脆垂着头，目光锐利似嗜血的狼，控制好语气和气息，说出了短也足够有威慑力的两句话：;有事？

    魔法少女之间不是只有同伴，有的还有竞争。

    两名少女对视目光，其中一名言简意赅，往前走一步把另一个少女保护在身后：;这是我们的地盘。

    ;那个魔女...是从我们手上逃走的。另一名少女补充，神色不如另一名少女坚定，手摩挲着自己的裙底，有些仓皇。

    看来是观察了她一段时间，发现她状态不对才敢上前，背后抵着圆柱形电线杆的部分因为抵着的时间太久，有些酸胀，佐野遥吐出一口气，想用最快的速度去调整自己的状态，从兜中捞出先前的悲叹之种抛过去，不想与她们过多纠缠，希望她们能知足而退。

    站在前面的少女往前一步，接住悲叹之种，没有离开的意思，站她身后的少女扯了扯她，她没有理会，一步步靠前。

    佐野遥吐出浊气，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想要趁她虚弱再拿几个悲叹之种吗？直起脊梁，胸口还是闷疼，脚步虚浮，但震慑住这两个魔法少女已经足够。

    她动作很快，两个魔法少女反应过来时两把刀刃已经架在她们喉咙上，只要她们往前动一下那么锋利的刀刃就会切开她们的脖颈，血液就会顺着流下，滴落在地面上，少女甚至不敢吞咽口水，心跳在疯狂的跳动，那个人明明看起来状态极差啊。

    ;别再想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我没想和你们抢地盘。停下呼口气，佐野遥冷着脸警告，身体的不适让她的不耐烦达到极点，手往后收，还是注意撤走刀刃的方向，不想伤到她们，;滚吧。

    两个少女急速离开。

    夜色下，路灯照着灰色的道路，佐野遥的身影独自伫立在灯光下，以往下意识挺直的腰板此刻也被折弯，看起来无比疲倦。

    良久，少女扯扯喉咙：;你说...明明都是魔法少女。

    ;明明都是同类，为什么还要为了同类的灵魂去自相残杀呢...？

    没有人回应她。

    月光显得她单薄的背影更加冷清了。

    她收拾好行李，趁着清晨就回到了东京。

    手机屏划过论坛，最近东京似乎出现了一条传言。

    许下愿望，付出灵魂，就会有人将你的愿望实现。

    里面有更加详细的传言，就像都市传说那样，佐野遥一目十行的扫过这个假的不行的传言，论坛底下有人评论。

    匿名：怎么，这是地狱○女吗。

    她往下划的手停住，又返过去把传言再仔细看了一边。

    手机屏的灯光熄灭。

    她下定了决心。。

    ——

    从机场转车回学校的路上，佐野遥见到了熟人。

    说熟人也不确切，初中的同级同学而已。

    齐木楠雄的高中生活不如初中时那般平静。

    想要过上正常生活的齐木楠雄嘴上说着讨厌，行动却意外的真实，其实仔细想来，初中时期的同学也并不平凡。

    有一个灵能力者影山茂夫，还有一个魔法少女佐野遥。

    后来魔法少女似乎又加了一重身份，也是那之后齐木楠雄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诅咒和咒术师的存在，可惜灵能力方面的东西他都束手无策，不管是鬼也好，诅咒也好，他都无法看到。

    他们原本都打算装作没看到彼此，齐木楠雄刚收回视线，就又向那人看去。

    [你是...佐野吗？]

    眼前的少女没有预想到他会喊住自己，双眼微微睁大，错愕的她很快找回自己的状态，调整好面部表情：;是...齐木同学？她停顿一会才说出早就出现在脑海的名字，话尾上扬，带着疑问，像是不确定那般，整个表演的就像没认出他是她的初中同学。

    不过这再正常不过，齐木楠雄本来也想和佐野遥一样装不认识没看见，就这样互相路过...

    如果不是他注意到佐野遥不对劲的话。

    糟糕...他一时情急就搭话了，现在反倒是陷入两边都尴尬的境地。

    ;好巧啊，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佐野遥顺其自然的提出正常的社交中会出现的、再平常不过的问题，很好的破解了此时的尴尬。

    这让齐木楠雄松了口气，但不得不感慨高中生活果然能轻易的改变一个人，以往简直可以用自闭两个字形容的佐野遥如今都可以如此熟练的和不算特别熟的人自如谈话。

    [我去超市买些东西。]他提起手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些零食，[好久没见到你了，现在在那呢？]

    ;东京....啊，就是那所啦，那所宗教学校！一不留神佐野遥差点把学校全名说出来，;齐木同学呢？现在在哪里？

    东京都立高等咒术专门学校...吗？看来是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学校，齐木回复：[我现在在PK，宗教学校还挺像是佐野同学会去的地方。]

    是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佐野遥有个和宗教有关的家庭。

    有人和他发色一样，都是粉色吗？

    佐野遥的心里活动意外的丰富。

    许久不见的同学留下了联系方式就离去了，佐野遥并未在意这个再平常不过的插曲，只是手机里多了一个肯定不会联系的对象罢了。

    刚刚还挂着的笑容消失不见。

    只是同样的粉发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虎杖悠仁。

    她已经躲了他挺久的了。

    手机振动，是他给她发来了消息，佐野遥盯着屏幕几秒，脑中一片混沌，从昨天起她就没有回过虎杖悠仁了，他只知道自己结束了任务已经回到了学校，却没办法找到自己的人。

    他会着急吗？

    冰凉的手机荧屏上按时间顺序依次写着：[欢迎回来~辛苦啦。]

    [很累吗？]

    [你在哪啊，我找不到你...]

    [没事吗？好久没见到你的人了，也没有回我消息...]

    [是生气了吗？]

    [好好休息吧，看到了我的消息记得回哦。]

    每一条消息都在让她破防，怎么看都是喜欢她的。

    她苦笑一声，眼角泛酸。

    一字一词打出分手两词，又被自己删除。

    如果他不喜欢她就好了，喜欢的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而不是她的话，起码不会这么难受。

    但如此想出后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她哪里来的自信如此肯定，他就是喜欢她的呢？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她就可以继续和他在一起。

    可是所有的一切已经发生了。

    已经...无法挽回了，时间没有办法倒流过去，发生过的一切都无法改变。

    上下牙咬紧，她再一次点击输入框。

    [约个时间谈谈？]

    对面的正在输入亮起，对面的他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状态从正在输入变为空白，想必也和她一样是在删删改改。

    最后他妥协了，发来了一个字。

    [好。]

    佐野遥本该觉得如释重负的。

    ...但他不是负担啊。

    心情更加糟糕起来。

    今晚的夜空和近一个月前的那晚相差无几，夜幕点缀着繁星，月亮比起那晚更圆润了些，淡白的月光洒落在坐在长椅的少女身上。

    她低头垂眸，长发因低头的缘故落下，遮住侧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虎杖悠仁也站着看了长椅上的少女五分钟。

    少女没有动作，甚至没有拿出手机来看时间。

    少年也同样如此。

    或许...她是知道他在这里的。

    粉发少年指腹擦过唇沟处，迈出步伐，既然她是这么想的，那么尊重她的选择就好了。

    多余的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内心却仍然抱着一丝希冀，万一她说的事和他想的不是同一件事呢？

    毕竟佐野遥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嘛，从一开始见到她开始，她就奇奇怪怪的。

    ;你来了啊。少女果然早早就发现了少年，语气没有起伏。

    ;嗯。少女坐在长椅上，少年站着，身高的差距被拉的更开，少年能看到她的睫毛微微颤抖。

    就连少女的嘴唇都在颤抖，惹他心疼：;要不...我们...分手吧？

    原本应该有挽留的话的，但虎杖悠仁打住了，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要不惜将分手说出口，那他能做的也只有尊重她的选择。

    克制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他想笑笑，讲个笑话给她听，逗她开心，让她不要再这么难过，张嘴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听你的。

    少年的嗓音不同往日那么清澈干净。

    少女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这次他没再追上去，甚至连最开始那样，看着她背影都做不到。

    一直被填满，沉甸甸的心脏好像被减去内里所有的负重，空荡无比。

    佐野遥死死咬住下唇，握住手机，指节泛白。

    身体顺着墙面，整个人滑至地面。

    心脏好空啊。

    但是...

    她起码不能...

    下意识的点开他的联系方式，愣上数秒又将其关闭，佐野遥环抱住自己的膝盖。

    墙面和地面的冰凉让她浑身泛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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