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都死于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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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乔家那个孩子……”原家大老太爷说到一半，顿了片刻，再次开口了，“我看着也不错的。你看他人蠢，生的孩子却都是聪明的。只是可惜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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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什么，后面的话大老太爷没有再说下去，堂中也无人问，只有人轻哂了一声，说道“听说那孩子租个宅子都能发现一条通往朱雀坊的密道，真真不知道是倒霉呢还是幸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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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暂且不用管。”原家大老太爷说道，“跟在甄仕远的身后，本就与我等不在一条道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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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都在外头野了十几年了，就算是认回来了，也养不熟的。”堂中有老者看着外头突如其来的暴雨，感慨道，“还是娇娇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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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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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雨总是说来就来，女孩子撑着伞走过天井步入廊下，而后将手里的伞倒放在门外，推门而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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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啦！”听到声音的封仵作回头，朝她招了招手，“是甄大人让你来拿验尸结果的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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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一屋子满满的白骨，封仵作抱着饭碗，吃的正香。<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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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他有这个胃口了，乔苒嗯了一声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验尸结果看了起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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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些尸首已经化作了白骨，乔苒虽是个外行人，却也知道这对仵作判断结果的难度大大增加。<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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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乍一看到这么多推测的结果，虽然只是推测，却还是叫她有些意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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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男女骨骼不同分辨男女以及年龄，虽然繁琐却也不是做不到，这乔苒并不意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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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的是封仵作给出的推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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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这些尸骨分成两拨，其中五十二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天生不利于行的；另外二十一具俱是身形高大健全的男子，而这二十一具身形高大健全的男子，骨骼却碎裂，这样的受伤程度，是生前造成的。因为这二十一个男子都是这样的伤痕，我有个猜测，或许有个大坑，将这二十一个强健的男子绑了推到坑里，而后用石头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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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仵作拿起饭碗掩饰了一番，成功的洒出了碗里仅剩的小半碗米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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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苒瞥向地上洒了一地的米饭，默默出声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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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仵作干笑了两声“这不是太激动了嘛！”说罢放下手里的饭碗，又道，“除了这个，还有可能是这二十一个人被人从高处推落身体多处受损而死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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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些都只是推测，但至少证明了一件事，这二十一个人的死跟那五十二个人的死不一样。”<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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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五十二个人骨骼发黑，显然是中毒而死，这二十一个强健的男子却是受外力之伤而死。”封仵作说着挥手赶人，“暂时只有那么多了，待发现新的线索，我会告诉你们的，你现在可以走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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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苒笑了笑，转身拿着验尸结果走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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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的时候，甄仕远正紧锁着眉头坐在那里，一瞧就是心情不畅的样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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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啦。”见她进来，甄仕远道了一声，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验尸结果，越看眉头皱的越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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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死了好些年了。”乔苒在一旁坐了下来，说道，“都化成白骨了，封仵作能验出这些已经不容易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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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现代科技高度发达的社会，也不敢说能将每具尸体验到透彻，更遑论是大楚。封仵作作为大楚仵作界的最高水准，一般而言，这大楚是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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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仕远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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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查过近十年长安失踪人口的记录，”甄仕远缓缓说道，“没有哪一年一下子失踪七十多口人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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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他还寄希望于封仵作那里的结果是这些人死于不同的年份，是死后分批被送到这里的，但封仵作为数不多能给出的确定的结果之中，恰巧在这些人死去的年份上是一致的，这些人都是死于十年前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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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陛下才登基不过三年，虽然朝中中空，但拔除了不少先帝那时留下的贪官污吏，引进的都是新一批的官员。<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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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日后成长成了所谓的昏官，可最初是新人官员时，多是夹着尾巴做人的。这一点，他最清楚，因为那一年他还在长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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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真真是太平的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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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一年长安府衙记录的人口失踪案也不过寥寥十几人，且都是彼此不相干的人，以被拐卖的孩子居多，并没有出现过一下子失踪七十多口人的记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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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点上，他不相信何太平会做手脚，且不说这位有“长安太平”之称的府尹大人不会做出瞒报的举动，就算是他本人，也未在那一年听到过有这样的事情发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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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就有可能不是在府衙记录在案的长安百姓的失踪。”乔苒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我倒有个猜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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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仕远抬头看她也不知道总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她这一回又能说出什么话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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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队。”乔苒说道，“我想想或许这些人是一个外来长安的商队，五十二口人是商队中的人，商队中的管事、杂役、侍婢、随队的家眷，这些人男女老幼不计，且正常来说，比起寻常的护卫，这些人体格自然算是瘦弱的，那二十一个人或许是商队请的护卫什么的。而且那五十二个人似是中毒一夜暴毙的，无人生还，又只是途径此地的商队与本地人并不相识，自然也就没有人报官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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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二十一个护卫呢？”甄仕远思索了片刻，问道，“为什么不一起毒死算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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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一个商队的吃喝都是商队内的事，会众人集体中毒而死，应当是有内部的人同外人里应外合下了毒。只是没想到毒杀了商队的人之后，这二十一个护卫又被人黑吃黑了。”乔苒说道，“不瞒大人说，我也想过这二十一个人会不会是旁人请来毒杀商队中人的，但细一想，下毒的手段可不需要这么多人。而且就我所见商队出行，为防路上遇到不长眼的匪寇拦路，一定会请护卫随行，数目多半在十几二十个左右，当然如乔大老爷那等财大气粗的不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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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是在很认真的讨论案子的事，她突然提到乔大老爷，甄仕远便想起了金陵时乔大老爷那金子开道的情形，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乔正元还真是个奇葩。<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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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五十二个人说的难听些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商队不带护卫这说不过去，所以，我觉得这些人是护卫的可能性更高，而且因他们不是中毒，很有可能是里应外合。”乔苒说着摊了摊手，“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现在无法证实，必须要有更多的证据才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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