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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麻婆豆腐（中）

    啥叫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就叫。&lt;/p&gt;

    多稀奇。&lt;/p&gt;

    几十年了，内院当差都是主子指派，如今这是啥？能者居上，“竞争上岗”...&lt;/p&gt;

    这是个啥？&lt;/p&gt;

    有不懂的丫鬟婆子，费九牛二虎之力，给木萝轩递消息，给小双儿和八宝粥送东西，小到家里酿的酱菜，大到素银簪子、镯子，就想打听清楚这是个啥意思。&lt;/p&gt;

    小双儿收了酱菜，退了素银簪子，照着含钏的话，放出风声解释，“...意思就是，凡是觉着自个儿够格做好厨房管事的人，只要奴籍在曹府，不论年纪、不论资历、不论出身、不论男女，皆可报名，参加管事选拔。经公平公正的考核，择优提拔试用。”&lt;/p&gt;

    众人哗然！&lt;/p&gt;

    管事诶！&lt;/p&gt;

    一上来就可以做管事了吗！？&lt;/p&gt;

    还是厨房的管事！&lt;/p&gt;

    曹家虽出身草莽，可薛老夫人定下的规矩却很严明，曹家内院仆从分得很细，能做到主子身边一等丫鬟、婆子和管事的是少数，这一类人拿着最丰厚的月例银子，还有大把大把出头的机会，更多的是二等、三等、没入等级...&lt;/p&gt;

    这些人，可能穷尽一辈子，都干不到一等的份例。&lt;/p&gt;

    就像掖庭里，有女使一辈子做洒扫，永永远远连主子的面儿都见不到。&lt;/p&gt;

    如今此条消息一出，曹府里里外外的仆从都沸腾了。&lt;/p&gt;

    有机灵的，又托了人来问小双儿，“那之前管厨房的陆管事咋办呢？”&lt;/p&gt;

    小双儿笑容可掬地回官腔，“陆管事若愿意也可报名参考呀！大家都是公平公正的，谁来都是一套题。”&lt;/p&gt;

    陆管事咋想的，小双儿不知道。&lt;/p&gt;

    但小双儿很确定，其他的人就跟疯魔了似的。&lt;/p&gt;

    “一早上，到芝麻处报名的便有四十八个，有外院洒扫的婆子，也有内院管花草的丫鬟...”小双儿翻着名册给含钏回禀，“喔，还有个老门房，瞧着都快五十来岁了，走路都是挪过来的...”&lt;/p&gt;

    嗯...&lt;/p&gt;

    大家伙热情倒是很高涨。&lt;/p&gt;

    含钏放下心来。&lt;/p&gt;

    这法子，她想了好久。&lt;/p&gt;

    陆管事不愿意下，她先让八宝粥里的香枣去账房拿了厨房三年来的账本子，送到了钟嬷嬷处核算，钟嬷嬷一晚上就对了出来，银子倒是分毫不差，从账本子找不到陆管事贪墨的证据，那就转换思路从他家里人入手，这一查更没东西，后娶的续弦还在江淮，和前头那位百香的儿子也在码头上做事，都老老实实的。&lt;/p&gt;

    陆管事滑得像根泥鳅似的，叫人抓不住把柄。&lt;/p&gt;

    既然没法儿从内攻破，就只能从外给压力了。&lt;/p&gt;

    朝堂上尚且有任期述职与考核淘汰，那内宅里也不能一朝是管事，终生是管事吧？&lt;/p&gt;

    含钏“告示”一贴，心思该活络的活络，有本事的赶紧窜出来吧，没本事的该下也就下了。&lt;/p&gt;

    报名设置了三日，三日一结束，小双儿撕下告示，梳理人员，拢共八十一人报名，含钏细细看了名单，在最后几行找了陆管事的名字。&lt;/p&gt;

    含钏笑了笑，阖上名册。&lt;/p&gt;

    对待老仆需谨慎，可规则是主家设定的，无论是谁，都必须按照主家的规则走。&lt;/p&gt;

    端谁的碗，就得听谁的话。&lt;/p&gt;

    初试就设在第二日一大早，地点就摆在内院湖边的院落里，摆了九行九列的桌子，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本书，共考三科，一是考食材的相生相克，二是考算账，三是考春季菜谱撰写。&lt;/p&gt;

    还没开考，便有人唉声叹气地推了笔墨，在小双儿处划拉了名字。&lt;/p&gt;

    含钏坐在回廊里，侧身望过去。&lt;/p&gt;

    莲子低头轻声解释，“...不识字的呢...”&lt;/p&gt;

    含钏：...&lt;/p&gt;

    不识字也来考？&lt;/p&gt;

    这...想撞大运的心情未免也太迫切了吧！&lt;/p&gt;

    含钏抹了把汗。&lt;/p&gt;

    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了十来个人，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写得飞快，打扮利索的婆子妈妈虽写得不快，却有些成竹在胸的神色。陆管事也在，一边写一边抬头四处望。&lt;/p&gt;

    小双儿敲了敲鼓边，高声喊道，“诸位请自个儿做自个儿的卷子，甭左顾右盼的，待会儿判您个作弊！”&lt;/p&gt;

    陆管事安分了。&lt;/p&gt;

    含钏笑一笑。&lt;/p&gt;

    不说别的，小双儿管人的时候还挺神气的。&lt;/p&gt;

    细看一看，小丫头最近都被曹家这一溜子事儿磨瘦了。&lt;/p&gt;

    昨儿个去“时鲜”，拉提看着小双儿很是怜惜，钻进灶屋捧了一大碗汤饭出来，约莫是觉着小双儿在曹家受了灾...&lt;/p&gt;

    崔二也关怀了两句，赞了小双儿，“...脸小了一半儿，腰身也细了不老少。”并且郑重承诺，夏天来之前，一定给小双儿做一套水波纹青的漂亮裙子。&lt;/p&gt;

    小双儿很是悲愤，狠心拒绝了崔二的奖励，不无怅然地道，“...可别了。往前不觉得，如今曹家的丫鬟们全都水蛇腰、尖下巴，瘦得跟纸似的，一顿饭吃五颗米，还嚷嚷着自个儿胖得不行。她们都胖得不行，我得是啥？！是发泡了的馒头，是煮开了的猪肘！”&lt;/p&gt;

    小双儿看崔二的眼神很绝望，“你见过哪个猪肘穿水波纹青的裙子？穿上去像不像绿冬瓜？”&lt;/p&gt;

    所以说，人嘛，就是在竞争中不断有自知之明的。&lt;/p&gt;

    当初得意洋洋的紫茄子，如今拒绝成为绿冬瓜，也算是个不小的进步。&lt;/p&gt;

    院落里也在竞争，沙沙沙，是笔尖扫过纸张的声音。&lt;/p&gt;

    含钏依次看了卷子，各自批了分，敢留下来答卷的，大多肚里都有真功夫，字虽不好看，表述也很简单，可说得很准，算账也不错，菜式一看便是用心准备了的，都能凑成一桌还不错的席面，至少能体体面面地拿出去待客。&lt;/p&gt;

    含钏一张一张看过去，看到陆管事的卷子。&lt;/p&gt;

    账目算得可以，之后的菜式也安排得较为到位。&lt;/p&gt;

    只是，食物的相生相克，只写了五组，柿子与螃蟹易中毒，鹅蛋与鸡蛋长期一起食用会让人体虚，鸡枞不可与酒类同食...&lt;/p&gt;

    都是极为浅显且无关痛痒的。&lt;/p&gt;

    再看别人的卷子，几乎肉蛋、谷物、河鲜、蔬果各类均有涉及，至少都写了二十组。&lt;/p&gt;

    数目上差距太大。&lt;/p&gt;

    含钏把陆管事的卷子，放在了“不通过”那一栏。&lt;/p&gt;

    正批卷子，薛老夫人过来了，一张一张接过去看了，待看到陆管事卷子上的那个大大的“不予通过”笑了笑，侧身吩咐童嬷嬷：&lt;/p&gt;

    “...今儿个就把通过的人选名单贴出来，再把个人的卷子都张贴在后罩房——叫大家伙都看看，为何过，为何不过。”&lt;/p&gt;

    &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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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麻婆豆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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