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没吃完的包子

    “突突突….突!”包子铺前一辆老旧的摩托车龟速起步,朝路口驰去,留下一阵浓郁的黑烟和一个黑烟中的不明物体。

    “呸，呸…啊，我的包子！”

    一个衣着普通，面容清秀大男孩正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煤球”发出哀嚎，听声音之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对待。

    对了，他叫赵毅，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普通的相貌，普通的成绩，普通的工作，普通的人。

    昨天圣诞，他把刚发的工资，给孤儿院的孩子买了礼物，玩的太晚，早饭都来不及在孤儿院吃，便跑了出来，结果没成想刚到手的包子，还没咬一口就成了“煤球。”

    “老板，再来两个猪肉白菜馅的包子。”赵毅转身露出一张怨妇的脸看着包子铺的老板，老板顿时脚步踉跄，胖脸流下几滴冷汗。

    “咳咳…小伙子节哀，毕竟它不干净了，来，拿两个新的。”老板一脸过来人的神情，拍了拍赵毅的肩膀。

    嗯？赵毅抬头看了一眼老板，脸色一阵怪异，你确定说的是包子?成年人的社会可真复杂。

    拿起包子，赵毅瞟了一眼手上破旧的腕表，这还是老院长送他的。等看清楚表上的时间，赵毅脸色大变。

    “惨了，惨了，这下刘扒皮肯定会扣工资了，哪可是个包子啊，血亏。”赵毅一想到今天亏了…不，个包子心里一阵肉疼。

    “老伴，窝现走了”赵毅塞着满口包子含糊不清的和老板挥手。

    “老伴？我的妈啊，现在的小年轻口味真重。”

    赵毅挤在早高峰的人群中，抬头看了看马路对面红绿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什么‘好事’都碰到一块了，得这下不用赶了，反正都迟到了，先把包子吃完吧。嗯？这包子怎么没有猪肉？奸商！”他看着手中包子，心态崩了。

    这时正在和包子作斗争的赵毅没看到，不远处一辆失控的出租车高速的朝路口“飞”来。

    “快让开，快！”

    “什么什么？”

    “当心！”人群顿时乱成一团，四散而逃。

    “嘶…砰。”

    “啊！出人命了，脑子都被撞出来了。”

    “你这老娘们特么什么眼神？那是包子，包子！吓我一跳，快看看人怎么样了。”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慌乱的人们渐渐冷静下来，都不太敢靠近，一位老大爷慢慢靠近血泊里的身影。

    世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是觉得有点吵闹。

    作为当事人的赵毅同学，在被车撞飞的空中，看着从手中飞出去的包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还没吃呢…

    斜风细雨，一点点为青山披上面纱。

    小河村外，早上出去打猎的村民面对这场突然起来的雨，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早早收工。

    “村长，不行啊，这雨季一到，山里的野货全都在洞里趴窝，今天又没打到多少。”领头的高壮汉子一脸无奈的看着村长，只是满脸的络腮胡子，也看不太清。

    “再这样下去冬天可难熬了。”汉子一脸忧愁，周围的村民脸色也变的难看了几分。一想到冬天没有食物，所有人心情都不太好。

    “放心吧，赵武。昨天我就安排村民进城买粮去了，算算时辰他们也该回来了。”村长说完抬头看了看村外的小路。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换身衣服。”听完村长的话，赵武和周围的村民脸色缓和了许多。心中安定了不少。

    “那好，村长。我们就先回去了。”

    话一说完，赵武便马不停蹄的朝村里走去。

    “嘶，这里是医…不是吧，我就算没钱，也不至于把我送到这么破烂的医院吧。”赵毅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头还在隐隐作痛，便看到头顶老式灰白的床帘。强撑着支起身子，拉开帘子，入眼的便是一个词—“陋室。”

    老式的房屋，一扇破破烂烂的窗户，雨水从窗户的缝隙中滴进来，形成一道水痕一直延伸到地面，屋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张旧木桌。对，没有了。

    赵毅一脸懵逼的看着屋里的空桌子，我是不是没睡醒？

    “砰，哥，呜呜呜，你终于醒了。”房间的大门被人焦急的撞开，看着歪歪斜斜的房门，赵毅怀疑再碰一下它就该寿终正寝了。

    赵毅着实被这粗暴的开门声吓了一跳，还没等缓过神来，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眼泪鼻涕其流的大花脸。加上头痛，赵毅又光荣的躺“尸”了。

    还别说这床挺软的。

    焦急的步伐溅起一阵泥泞，赵武回想年妻子难产时，自己当时陪在病床前，拉着妻子的手，强忍着眼泪答应妻子照顾好两个孩儿。一下子心里空落落的。

    说来也奇怪，两个孩子双胞胎，老大身子骨虚，却打小就聪明，随他娘。老二从生下来就壮实，比老大重了一倍，就是脑子…嘿嘿，随我。

    一想到大儿子前些日子出门失足掉进河里，现在都还昏迷不醒。赵武心里一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房屋，赵武焦急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力儿，你哥哥醒了没有？”赵武还没踏进家门，声音便从屋外传了进来。

    “爹，大哥刚才醒了一道，然后不知道怎么又昏了。”赵力听到父亲的声音便急忙跑过来打开大门，疑惑的说道。

    “嗯？毅儿刚才醒了？快，快去叫你药叔来看看你哥。”赵武一听大儿子醒过来又晕了过去，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般。

    说完便马不停蹄的跑进赵毅的房间。

    “好，爹你放心，我这就去请药叔。”赵力也不管外面还在下雨，便闷头冲了出去。

    药叔本名吴药，其实并不是学医的，只是年轻的时候在城里的药房当过两年的学徒，认识一些草药，可以简单的治个头疼脑热的。后来药房掌柜嫌他的名字晦气，吴药，“无药”。

    药房的学徒叫这个名字也难怪嫌弃他。谁来药房愿意听到，无药可救…凭借这两年的学徒，吴药还真的自己看医书瞎琢磨出了一点名堂。村里但凡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请他来看看。

    当然，遇到大病他也麻瓜。

    但是，这里只是一个小山村离县城有，天的路程，要想去县城，就怕赵毅还没到县城就死翘翘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药叔，我大哥刚才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又晕了过去，你快去看看吧。”赵力跑得太快，一手插着腰，一手扶着门外的土墙，气喘吁吁的说道。

    还在屋里收拾药材的药叔听到门外赵力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手中的活血草掉在地上，也不去管它，急冲冲的朝门外走去。

    “你大哥醒了，又晕了？怎么回事。”药叔一边将大门上锁，一边回头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午的时候我听到大哥房间有声音，便急忙冲了进去，刚走到大哥面前，他就晕了。”赵力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笑了笑。

    药叔看着膀大腰圆的赵力，嘴角一抽。呵…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药叔无语的看着赵力，摇了摇头。

    “走吧，我去看看。”

    说完头也不回便朝着赵力家走去。

    “哎，药叔等等我。”赵力急忙跟上。

    天空的细雨还在自顾自的飘着，赵武看着躺在床上的大儿子，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着不见动静的外面，喃喃道，“怎么还不回来？”

    “老赵，怎么你家的地烫脚啊，不停跺脚。”听到声音，赵武神色一松，转眼又臭骂起来。

    “好你个吴药，老子给你脸了是不，叫你来看病，腻腻歪歪的现在才来。”赵武，没好气的看着姗姗来迟的吴药。

    “嘿，老赵咱说话要凭良心，小力一来叫我，草药我都没收拾就来了。再说了，咱俩光屁股长大，我侄儿我不关心？”

    “谁跟你光屁股，行了快来看看小毅是怎么了。”

    赵武一手拽着吴药就往赵毅的床前走去。

    吴药把赵毅的左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用手搭在上面，面色一阵古怪。前段时间赵毅落水，又被邪风入体感染风寒，才导致昏迷。现在看脉象明明是受惊导致晕厥。

    “怎么了，药叔，我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张黑脸进来，“恬不知耻”的询问道。

    吴药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煤球”脑袋杵在自己面前。

    吓得拔地三尺高，“我草，赵力你能不能先把脸洗了去，要不要这么吓人？”

    “啊，好的。”赵力闻言讪讪的笑了笑。朝屋外的水池走去。

    “老吴，毅儿怎么样了？”赵武拉着吴药焦急的问道。

    吴药起身朝屋外走去，“没什么大碍，风寒也好的差不多了，修养时日就好了。”

    “那怎么毅儿又昏过去了？这动不动昏迷，是不是脑子烧坏了，这可如何是好。”赵武一想到这不免悲从中来。

    “额，毅儿这次昏迷，我观其脉象是受惊导致。”说完，吴药的眼神“无意”地看了看门外洗脸的赵力。

    赵武顺着眼神看了过去，联想到刚才，怎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咳，老赵，毅儿好的差不多了，等下让赵力来我这捡几服药给他服下，应该很快就醒了。那个我…我先回家了。”吴药看着面色狰狞的赵武，打了个冷颤，朝屋外“走去”。

    “药叔，我大哥还好吧。”赵力抬头看见急冲冲的吴药，不由的问道。

    “还好，还好，你等下来我这儿给你哥捡几服药。”话还没说完，吴药便走出了赵家。

    “哎，怎么要等一会儿，药叔你慢点。”赵力莫名其妙的回过身。

    “嗯？，爹，你干嘛拿着棍子。”赵力一转头便看见赵武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包浆藤条。

    “我干嘛？逆子！”

    “啊，爹，不要打了，我干嘛了。”赵力退后了几步，看着气急败坏的父亲，不知所措。

    “你干嘛了?老子今天让你看看我要干嘛。”说完，赵武起身而上。

    听着后面传来的惨叫声，吴药打了个寒颤。算了，等下给小毅配药的时候，顺便给小力也配几副吧。

    听着背后的惨叫声，吴药摇头晃脑的慢慢朝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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