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初恋虽败犹荣

    有比爱情煎熬更惨的事吗？

    还真有，煎糊了。

    我听说，你成全了别人的碧海蓝天，就是给自己空出一条通天大路，你尝过了烤翅，就是给自己加一双向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的翅膀。

    我猜，你年轻的时候，一定也傻过，朋友老a就有这么一个很傻很傻的二姐，她是她们女生宿舍排行老二，当然她的性格更二，她喜欢喝酒，但是沾酒就多，酒一多就爱唱歌，在大马路上唱《好汉歌》的那种姑娘。

    老a跟她以前没那么熟，只是喜欢她们宿舍的老三而已。2005年1月艺考，她们从学院出来，那天下午，她们提议要吃火锅，于是所有人突然在那一刻，化身羊肉片、鱼豆腐、甜不辣、撒尿牛丸、茼蒿、娃娃菜、海带、午餐肉、宽粉，因为一锅咕嘟咕嘟沸腾冒泡的水开始相亲相爱了。

    他们一大群人吃完火锅，一路唱着歌走回了艺考集训中心，那天晚上风挺大，还有雪，老a去24小时便利店给老三买果冻布丁和棒棒糖，那时候她会在楼下的乒乓球室背稿子，如果太冷大伙就打乒乓球热身，那时候她告诉老a，她的梦想是考云南艺术学院。

    那天晚上，二姐喝多了，他男朋友半夜给她泡方便面，想起二姐最喜欢吃那种台湾烤肠，他男朋友叫醒老a，然后他们去很远的24小时便利店买，大概会走两里地左右，回来的路上，他问老a，你跟老三怎么打算的？

    老a说：“那时候第一次爱一个人，哪想那么多，她眉眼一笑你就开心一整天，她眉头一皱你就要想好多好多的笑话逗她，你路过便利店会记得给她买棒棒糖果冻布丁，就连梦里她都随处可栖，那时候想的最多的大概只有，明天早上给她买胡辣汤还是甜沫。”

    艺考结束的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喝酒，聊梦想聊爱情，二姐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没有他的未来，应该怎么过？大概只有一个词：难过，还有一个成语：得过且过。

    那时她男朋友紧紧握着她的手，二姐两眼放光，她觉得她的爱情就是抹了蜂蜜的面包，那时候，老a还以为爱一个人是要一辈子的，那可是初恋啊！

    躲的过深夜无人问津的雨，躲的过骄阳滚烫的天，躲的过月月水星逆行，你是我生命里的十五，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胡同小巷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喜欢你，小吃街十八道小菜，烤面筋臭豆腐卤煮火烧肠粉铁板烧章鱼小丸子，为什么偏偏独爱一品生煎配着醋辣酱，若不是深爱，为什么张口就是许一生。

    后来，老a才知道，他我跟二姐没什么不同，那些爱情里一开始就主动的人没什么不同，初恋大概有100分，早知道，每天少爱一点，你说会不会就会久一点？可惜，那个时候，我知道，我爱的是你，我没有退路。我知道，彩虹有6种颜色，红橙绿青蓝紫，我没有说谎，我何必说谎。

    对，一开始，是二姐追的她男朋友，所以后来，二姐分手的时候，她没哭，她站在学校大门口跟老a说，我们去吃榴莲酥。在盛满榴莲酥的甜点店里，二姐大口大口的塞榴莲酥，然后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老a说，你哭了？

    她一边咽着榴莲酥一边说，你尝尝，好吃到哭。

    老a也大口大口的塞在嘴里，塞到呼吸困难那种，然后眼泪哗哗的，二姐问，是不是好吃到哭？

    老a拼命的点头，原来当你哽咽的时候，嘴里有食物你是哭不出声的，原来当你难过掉眼泪的时候，天空下雨你是看不见眼泪的，原来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转身走的时候心真的会疼，抽搐的那种，像是岔气。

    想起那个调皮的二姐，想起那个冬天午后，想起一个水果摊，二姐问她男朋友，在我和榴莲之间，你到底选谁？

    她男朋友说，宁愿选择榴莲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吃的口水长流。

    白天走在经十路上，晚上喝小烧刀，你说，空气里都是榴莲的味道，火车穿过高架桥，他们懒洋洋的一步一步走着，老a说，我爱这个城市，不止路边摊牛肉拉面一碗，不止山上白雪一堆，而是，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站点，叫不上名字的早餐摊，你都在我身边。

    二姐说，那年满天黄沙，都没弄丢彼此，偏偏在艳阳天里，你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

    老a说：还记得高考结束的那天，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喝酒，我们说过要一起报考同一个大学，要一直一直做好朋友，好到以后结婚住对门的那种，我记得那天，我们发过誓呢，我们还说有空一起吃饭呢。可惜最后，我跟二姐一起失恋了，我们在甜品店吃榴莲酥，吃那种好吃到哭的榴莲酥。

    怕你雨夜无伞穿行，怕你烈日无防晒霜遮挡，怕你水逆无转运手环配戴，却不怕最后跟你只是碰了一个面，还是一碗牛肉盖头的面，我只记得当时高考答案才计较对错，我爱你，abcd，都是最佳答案，我敢尝试所有跟你在一起的方式，哪怕最后天各一方，祝你幸福。

    2015年，老a因为出差去北京，路过济南站，上来一个姑娘，她坐在老a旁边，觉得她有点面熟，但是老a怕搭讪的梗有点老套：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终究还是没有张口。

    她说，我好像认识你？

    老a尝试说，我也好像认识你？

    老a跟我说：她变化真的好大好大，现在她是一个瑜伽老师，比以前瘦了很多，记得以前二姐至少120斤吧，现在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她告诉我，遇见谁，跟谁在一起，大概命里都有安排吧，有些人就是用来陪你过家家，有些人就是用来陪你成家。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间遇见他，那便是最好的时光。

    二姐的老公真的是一个盖世英雄，那天他踏着七彩祥云来接她的，对，就是那种一大堆一大堆七彩氢气球，那天他在帮助公益义卖，他骑着车一不小心就撞进了二姐的生活里，二姐当时被撞倒了，理论上没啥事，但是那男的死活要带二姐去医院看看，然后互留联系方式，平常聊个天，谁知道，那是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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