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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戏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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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为当朝太保, 辅君定国策,与管太傅、蔡太师并称“三公”,威望极高。

    无奈随年岁增长, 顾老的真知灼见变成了顽固执拗,毫不通情理。

    他对殷帝向来直言不讳, 忠心可鉴, 故而虽屡次触犯龙威, 殷承景也并未对他过于苛责。

    权当在朝中养了个倔脾气的老爷子。

    自除夕夜后,这顾老算是盯上阮昔了,日日上疏劝谏陛下亲贤臣、远奸佞, 不可轻信阉奴小人,应速将阮昔贬出宫去,以绝后患。

    阮昔越念声越小, 最后几乎和蚊子哼差不多。

    她倒是不在意诽谤流言,可这话亲自复述一遍, 脸面上着实有些过不去。

    很像明星亲口念社交软件上黑粉留的差评。

    公开处刑啊……

    殷承景摊手, 让她将奏疏交过来,略扫了一眼,直接丢进池中。

    各色锦鲤精明得很,早在竹简砸下来前便四散逃开, 半晌见无其他危险发生, 又惦记着殷帝手中的鱼食,再次聚拢, 争先浮在水面挤挤挨挨。

    阮昔抿着嘴, 却还是控制不住唇角的弧度。

    她又换了一本念,这本文风清奇,竟然对阮昔在花炮案中所立的功劳大书特书, 最后还吹捧了番殷帝的英明神武。

    看看落款,是光禄寺卿程兴昌,主管皇家宴会安排。

    阮昔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与山羊须初遇时,他自报家门的那张贱贱的贼笑脸。

    “笔。”

    殷承景接过阮昔递来的朱笔,在奏疏末尾龙飞凤舞地批了个“阅”字。

    念了约个把时辰,石桌上奏疏渐少,反倒是崇华池中的多了起来。

    厌恶她的、奉承她的臣子隐约形成了某种对抗势力,虽还不甚明显,但已初露端倪。

    风向在悄悄改变,不再是一边倒了。

    众多奏疏中,也有部分臣子在认真商讨国事,每每遇此,殷承景都会用朱笔仔细批阅半晌,不再敷衍。

    时光静谧,腹中永不满足的锦鲤用嘴轻轻啃噬散落在四周的竹简,推得它们慢慢翻腾远去。

    干涸的墨抵抗须臾,终究还是晕染散开,剥落后融入水中,消散于无。

    阮昔站在殷帝身后,看着崇华池中那些触目惊心的奏疏,试探着开口:“陛下此举,就不怕惹朝野非议么?”

    殷承景得了逗弄鱼儿的乐趣,正故意用饵食引它们去推竹简:“非议?”

    “亲小人,远贤臣……”

    阮昔搔搔眉稍,有些难以启齿。

    她的身份不过是个太监,殷承景为了她,连太保的奏疏都丢,传出去,指不定会被议论成何等模样。

    实在……不似明君行径。

    “小人是怕世人不懂陛下,日后史书胡乱记上几笔,恐有损陛下圣名……”

    阮昔知道殷承景很护着她,心中也十分感激。

    可她有点不希望这种护,最终会成为其他人攻击他的刀剑。

    殷承景久未回应,阮昔不由得暗自后悔,自己真是舒坦日子过多了,多言这种事做什么?

    狗皇帝的命运,本就不应跟她有交集。

    此刻站在他身边的,该是原主的哥哥阮喜才对。

    “史书……”

    殷承景冷嗤一声,将手中仅剩的鱼饵高高举起,立刻引得鱼群亢奋争夺,甚至还有几尾破开水面跳向空中,希望能用仅有的力量够到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味。

    “不过胜者笔下之物。”

    * * *

    接到殷帝的旨意后,石春高兴得快疯了。

    “祖宗保佑啊,不枉小春子兢兢业业十余载,终于被陛下瞧在眼里了!”

    石春激动得紧,直接给阮昔来了个熊抱,吓得她措手不及,只得尽力将双臂挡在胸前,生怕两人贴得太紧了,会被他发觉不对劲儿。

    阮昔没提实情,难得石春开心成这幅样子,就让狗皇帝的光辉形象,在他心中再多留片刻。

    天擦黑后,几人寻了空齐聚阮昔屋内摆桌,为石春庆贺

    经过阮昔的多次引荐,张文和与万中、石春也逐渐熟络起来,此番特意从宫外带了两壶烈酒过来,同大家好好乐一乐。

    石春家中还有三个弟弟要养活,平日那点例银几乎全寄了回去,自己总舍不得花,更没甚机会饮好酒。

    这次可算能开怀畅饮,不顾众人阻拦,硬嚷嚷着打小就喝老白干长大的,号称千杯不醉,菜没动几口,端着杯子来回的敬,最后还嫌不过瘾,直接捧着壶喝!

    张文和哪儿知道他在那吹牛,还以为遇到了茬子,小脾气一上来,硬跑去乐司,将总乐师私藏在柜门里的几瓶烧刀子塞怀里偷回来继续喝。

    两人勾肩搭背开始拼酒,万中和阮昔稍理智些,瞧出石春纯粹是在硬撑。

    他满脸胀红,眼都直了,分不清个东南西北,却还抓着酒就往嘴里灌,划起拳和张文和的手都平行错开了,两人居然还能分出个胜负,也真算奇事。

    乐过之后,石春又开始抹眼泪,和三人细数这些年来的不容易,说到动情处哽咽得像个孩子,听得其余人也眼眶泛酸。

    在皇城里谋差事,说给外人听倒是挺风光的,各种苦楚也就只有自己清楚。

    似这般哭哭笑笑,直至快宵禁才告一段落。

    石春闭着眼拒绝其他人搀扶,为了证明确实没喝多,非要给大家走个直线瞧瞧,还手舞足蹈的不许阮昔等人靠近。

    酒鬼眼中的实物和正常人许是不太一样。

    石春气宇轩扬跨着大步,一头撞在房门上,比那要自戕的妃子还决绝,连声闷哼都没发出来,径自栽倒不动了。

    阮昔愁得捂脸。

    看来直接升四品对石春的刺激太大,早知道还不如要个小官,让他慢慢接受呢。

    张文和懵了,还以为总乐师藏的是假酒,连忙去翻石春的眼皮,研究半天后得出结论:这菜鸡纯粹是喝得太多。

    夜已深,阮昔劝万中与张文和将石春扶上榻后先行回去,自己带上两名随侍小太监,去太医院抓醒酒药。

    自打入宫后,阮昔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远远的就闻到股浓重的中药味,嘴里不由得发苦。

    还没进门,忽听里面传出疑似小宫女的哭诉声,听起来还有些许耳熟:“求求您了,古太医,我家小主着实病得不行,从昨夜开始便腹痛不止,已经生生熬了一天,真的撑不下去……”

    “不过是寻常腹痛,误食凉物才导致如此,回去多捂几床被,再喝喝热水就好了。”回话的男人语气很不耐烦:“走走走,莫要在此纠缠!”

    “你!我家小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娘娘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小宫女哪里肯依,屋内人影交错,似乎在互相拉扯。

    伴随着几声怒斥,小宫女脚步踉跄着被推出屋去,未等站稳身,连门都被人从里面重重关上。

    阮昔与她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彼此都愣了。

    “你,你是秦小主的随身宫女,怜月?”

    怪不得听着耳熟!

    “阮喜?!”

    怜月脱口而出,随即像想起什么,连忙低头站到旁边,别别扭扭地改口称道:“喜公公。”

    阮昔上次与她相见,还是在望西楼,那时她就躲在角落里,神色黯淡。

    宫里没有秘密,更可况是丑闻,不出几日,怜月被德妃命人掌掴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

    有谣言称,从那之后秦婕妤便成了德妃的眼中刺,时不时的便敲打一番,弄得后宫其他嫔妃也不敢与她往来,芳华宫偏西殿也变得门可罗雀。

    阮昔对秦婕妤无好感,只把她当成毫无城府的蠢人,落到这地步也没什么可唏嘘的。

    怜月仆随主心,对阮昔敌意满满,若不是顾忌她近日圣宠愈浓,简直连招呼都不愿打,掉头就走。

    可今日不行,她还要为小主求药,铁了心要磨在太医院,就算闹上整晚,也得把人带回去!

    屋内的古太医听见怜月称了声“喜公公”,立即忙不迭的出来相迎,满脸堆笑就要奉茶。

    态度谦卑得很,和方才趾高气昂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阮昔不过想拿几副醒酒药罢了,谁知那古太医殷勤得很,背上药箱无论如何都要随她走一趟,亲自诊断才更稳妥些。

    “古太医!”

    怜月这边心急如焚,哪儿能容他抽身离去,登时什么脸面都顾不得,双膝一跪抱着古太医的腿不撒手:“醉酒的混子您都去看,怎的就不去瞧瞧我家小主?难不成主子的命,比那些死阉奴还轻!!”

    “呵,你家主子整天不得陛下召见,轻闲得很,平白养在芳华殿,还有一众奴仆伺候着,淋不着雨又吹不着风,能出什么大事?!”

    古太医恼怒地掰怜月的手,不住偷瞄阮昔的脸色,刻意当着她的面,将话说得又重又难听。

    众人皆知秦婕妤曾与喜公公交恶,眼下不快点表明立场,替阮昔出出气,万一被误以为与芳华宫有私交可如何是好!

    “石春同喜公公均在御前伺候,那是一日都歇不得的,出事若不赶快医治,便是为陛下添恼!你这贱婢不通情理,只会耍泼打滚,胆敢误了大事,看你脑袋要是不要!”

    古太医好意思说,阮昔都不好意思听了。

    给酒鬼灌个醒酒汤还能摆出这么多道道来……

    见古太医太过狼狈,随阮昔来的两名小太监也上去帮忙,七手八脚的将怜月架开,末了还狠狠推了把,差点儿将人搡倒!

    “你们……你们……小主,是怜月没用!怜月,怜月就算拼得一死,也要把人带回去!”

    怜月站起身来,狠狠抹了把泪,看准院里的石墩子,咬着牙就往上撞!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