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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一个我一直想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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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肇事者”的认错态度很好, 好到管明旭心中泛起一丝怪异。学校里磕磕碰碰很正常,好端端走路上还会被鸟科学长拉一头屎呢,脾气不好的互相骂两句, 团结友爱的一个对不起一个没关系也就完了,没见谁上来还要自我介绍的。

    “学长。”路祈客气道,算是简单回应了李倦,全无礼尚往来报身份证号的意思,迈开步继续往宿舍回。

    这才是正常反应嘛。管明旭也象征性地跟李倦点下头,脚步跟上。

    三人擦肩。

    拿着医书的李倦忽然回头:“你是不是……路祈?”

    梅花鹿停下, 重新转回身, 目露困惑。

    “我这两天在体测那边看热闹, ”李倦解释道, “你表现得很抢眼。”“也没有, ”路祈谦虚道, 略带一丝不适应被当面表扬的尴尬,随后又有些奇怪,“学长不是医学院的吗, 怎么会去看分专业体测?”

    李倦拿手撩了两把额前过长的头发, 尽量露出一双真诚的眼睛:“其实是我们项目组最近在做一个弱势科属体能潜力与开发的研究。体测最能激发潜力, 我就……”

    “去体测考场寻找观察样本?”路祈抢答。

    李倦眯了眯眼, 愈发满意:“你不光身体天赋好,脑子也很聪明。”

    路祈苦笑:“学长,你要再这么聊一句夸两句,我就没法接了。”

    李倦也笑, 几绺落下的头发又重新挡住眼睛:“好不容易逮住个有效样本, 你得理解我。”

    路祈感同身受,几不可闻叹息:“像我们这种科属参加体测的的确不多。”

    李倦注意到他避开了使用“弱势科属”一词, 勾了勾嘴角。

    越不想面对的东西越回避,越回避越在灵魂里扎得更深。那是与心脏绑在一起的不丨定丨时丨炸丨弹,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可能触发。

    “你是鹿科,还能跟他们拼一拼,”李倦耸耸肩,叹气比路祈更重,“我是兔科,想拼都没机会,只好搞科研了。”

    “学长,”路祈忽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你们项目组做的研究是……”

    “弱势科属体能潜力与开发。”李倦道,“说白一点,就是提升弱势科属的绝对野性之力。”

    一只兔子和一头老虎,野性之力都是5级,这叫相对野性之力。

    不分科属,不论等级,只评估单个个体将野性之力运用到最大化时的身体机能,这就是绝对野性之力。一只兔子的绝对野性之力永远不可能高于一头老虎。

    “真能做到吗?”路祈在意地问,眼中闪动。

    “能,”李倦没用任何不确定的词汇,直直盯住梅花鹿,“那种提升,是你再怎么有天赋再如何刻苦训练都达不到的程度。”

    “冲破科属天花板?”路祈的声音变得很轻,仿佛不敢相信,又忍不住向往。

    李倦欲言又止,末了摇头:“不行,再说就涉及科研机密了。”

    “哪有说话说一半的,”路祈不满,“而且我是研究样本,样本理应有知情权。”

    “不是研究,是观察,”李倦纠正,“我们可不敢搞人体实验。”

    “都行。反正我让你们观察了,就不能给个内部待遇,再多透两句?”

    李倦不语,似陷入为难。

    管明旭看着两人从萍水相逢变成相谈甚欢,现在甚至进展到“要不要跟这个人交心”的空气氛围了,迷惑得直想挠头。

    路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交朋友了?先是犬科班的胡灵予和黄冲,好吧小狐狸是挺可爱,还有5级的野性之力,值得一交,黄冲估计是交一送一,怎么现在路上随便遇见个陌生学长也能聊半天?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总感觉这位李学长怪里怪气,但路祈好像完全不觉得,从说话到神情都越来越主动,隐隐有点想秉烛夜谈的意思。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知己难求?

    就在李倦踌躇之际,路祈忽然向他丢一句“你等我一下”,而后将管明旭往宿舍区带,一直带到路尽头,宿舍区门口,才说:“你先回吧,我再跟他聊聊。”

    这段路可走得有点远,夜色里的兔科学长都要有点看不清了,但依稀可辨仍在原地。

    “还聊啊,”管明旭收回视线,不再掩饰,“你不觉得他有点刻意吗,好像就等着跟你搭讪似的。”

    “他不是说拿我当观察样本吗。”

    “真想让你帮忙,就大大方方找过来说呗,特意从树上扔书制造偶遇,太奇怪了吧。”

    路祈歪头想想:“搞研究的,可能脑回路就是比较不寻常。”

    “你怎么一直帮他说话,”管明旭眼中深深担忧,“你该不会真相信他那个什么潜能研究吧?那么多科学家都没搞出来的,你信他一个研一的?”

    “他应该只是项目的一员,”路祈说,“上面肯定有导师的。”

    “行,我就当他是正经研究,你完全可以先跟他加个联系方式,回头什么都搞清楚了,再进一步沟通嘛。”管明旭操碎了心。

    路祈笑,态度良好,坚决不改:“我就和他聊个天,吃不了大亏。”

    管明旭眉头深锁,莫名觉得今天不只那个兔科学长奇怪,路祈更奇怪,平日的敏锐细心都没了,像个憨头憨脑的傻学弟,完全被人牵着走,还觉得自己可清醒了:“反正你长点心,这么晚了,男孩子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

    路祈本来认真听着,万没想到落脚在这么一句,差点乐喷:“你这是博览群书,还是经验之谈?”

    管明旭翻眼皮,懒得再费口舌。

    不想路祈淡了笑意,正色道:“我有数。”

    简单三个字,却听得管明旭一愣。

    路祈静静望着他,眼里一片冷然清明。

    ……熟悉的室友,回来了。

    又或者,压根就没走?

    管明旭突然惊醒,如果用这个前提,那路祈今夜的种种迟钝反常就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解释……

    “行了,赶紧回吧,”路祈把人往宿舍区大门里推,“我再不过去,学长可就真跑了。”

    管明旭半推半就进了大门,却还是没忍住,回头问了最后一句:“路祈,那家伙到底是谁?”

    路灯昏沉,梅花鹿的笑晦暗不明:“一个我一直想认识的人。”

    螳螂捕蝉,蝉即黄雀。

    胡灵予在超市里逛了半天,买了晚餐,还买了明天越野的功能饮料和能量棒。

    一开始只想给自己买,后来觉得大黄去校医院,回来万一超市关了呢,于是一份变双份,接着又想,大黄买不着贺秋妍必然也悬,双份变三份,最后大黄贺秋妍都带上了,也不差一个路祈,三份变四份。

    手推车堆了个满满。或许有人说这是同学爱,但胡灵予知道,这只是科员胡的灵魂还在发光发热。

    ――当年兽控局,每每有团建活动,都是他们行政办公室出去采买,以照顾到每一名同志的团建体验为己任。

    结账的时候,队伍排了很长,胡灵予站到排尾百无聊赖地等,某个兔子的身影再度侵入脑海。

    淡紫色的木槿,柠檬黄的金丝桃,翠绿的草,蓝色的天,盛夏所有的鲜艳斑斓只因一个不速之客,变成一帧一帧冷色调的回放。

    幸好,已经不是在海风的悬崖上。

    幸好,兔子也不过才研究生一年级。

    下午因为太过震惊,连带着勾起了本能的恐惧,现在回过头来再想,前世的阴影反而淡了。

    犯罪分子变成校友,就像给藏在暗处的鬼打了追光,你有机会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那便好对付了。

    找机会问问贺秋妍和莫云征,胡灵予想,尤其莫云征,成绩很好,依稀记得当年是被保送了研究生的,虽然现在的红腹锦鸡才二年级,但保不齐从医学院老师那里听过李倦这位学长呢。

    结完账,胡灵予拎着两大袋子往回走。

    该想的都想定了,接下来还是要专注明天的越野。胡灵予把任务排序得很明白,奈何白兔那张阴森的脸仍在脑中挥之不去,且自动发散出各种危险走向,有些完全是自己吓自己,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还是人多好。

    胡灵予开始想念下午的觉醒场,明明那时候刚遇见过白兔,可一上看台,周围大黄、老陈、老王、管明旭、莫云征,再望着场上的路祈、贺秋妍,什么妖魔鬼怪都退散了。阳光普照,心无旁骛。

    校园比他进超市前,安静了许多。回宿舍的小路上,同学已经很少了。

    月华无声洒下,树冠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银。斜出的枝桠上,一只漂亮雪^在叫,声音幽远。

    胡灵予闻声抬头。

    雪^像察觉到了,也半歪着转回头来看他,憨态可掬。

    美丽的科属大家都喜欢,胡灵予神情不自觉柔和下来,想和这位学长或者学姐打趣,说这么晚了不要再在树梢上站岗。可刚要出声,却忽然嗅到一丝味道。

    胡灵予怔住,又用力地吸吸鼻子,沿着那丝丝缕缕的气味一点点寻到旁边的树下,向上抬起头,气味变得明显起来。

    白兔的气味。

    和下午两人靠近时,他闻到的一模一样。

    但树上已经没有人了,胡灵予站在树下,将枝枝叶叶间看得清楚。

    这样清晰的气味痕迹,说明白兔不久前才刚刚在这里待过。

    为什么?一个兔子大晚上为什么要待在树上?

    胡灵予想不出原因。

    一件事情如果用常识想不通,往往意味着危险。

    四下环顾,胡灵予继续闻。

    犬科的嗅觉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很快,他便捕捉到新的。

    顺着白兔残留的气味,胡灵予一路闻闻走走,最终来到宿舍区后面。

    那是一处背阴的休闲地,种着各种草木,其间布置有凉亭,假山,小石子路,曲径通幽。

    胡灵予寻到一棵杏树下,正值果季,杏子缀满枝头,夜色里看不太出果实的明艳,只浑圆可爱地聚成一簇簇。

    杏子的果香干扰了白兔气味。

    不过胡灵予也用不着了。

    前面就是假山,石壁的阴影里,有人在说话。

    胡灵予蹑手蹑脚躲到一棵较粗壮的树后。

    “我说的这些你好好想想,”白兔的声音,“本来没打算跟你说这么多,你非问,这下晚上还能睡着吗?”

    “尽量。”另一个人淡淡道,带点无奈笑意。

    胡灵予僵在树后。

    一路追踪到这里,好几次险些跟丢又奇迹般地重新寻回,他以为是自己对白兔的气味敏感,才能在无数同学留下的味道痕迹中抽丝剥茧。却原来,是那气味里还混杂了另一个人――太过熟悉,以至于大多数时间,成为了空气般自然而然的存在。

    梅花鹿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