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意外得工作

    走下拖拉机的男人，让小毛头一见就有很深的印象。

    首先，男人的头特别的小，恐怕是在小毛头所见过的成年人当中，属于最小者。

    其次，男人的皮肤黑得也怪，是那种黑中泛赤的很是特别的黑。

    小小的头却生一双大大的眼，粗黑的鼻孔，中等的身高。

    特意三七分，有点长的头发，却又有些稀疏，让人免不得会多看几眼。

    男人从拖拉机上提一个水烟筒下来，坐在桌子旁边的一块光溜溜的石头上，“咕噜，咕噜”抽起烟来。

    小毛头一看男人在抽烟，感到自己的烟瘾也来了，但也不好问人家讨烟抽。

    只能时不时盯着看两眼，还忍不住做了两个抽水烟的假动作。

    “哎！抽不抽？”

    男人可能是发现了小毛头的小动作，主动将烟筒递了过来。

    “嗯！谢谢！”

    小毛头道过谢后，开心地接过烟筒，熟练的装上烟丝，点上火抽了起来。

    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再满足地徐徐吐出来。

    这种特别的感觉，说不出的好，小毛头满意地埋着头，大口地抽起来。

    “喂！你到哪里去啊？”

    看到小毛头有些陶醉的样子，男人理解了解地露出微笑问。

    “景洪！”

    小毛头继续抽着，头也不抬回答道。

    “走错了，这条路去的是澜沧。”

    男人继续说道。

    “啊？我看见大客车上面标着是去景洪的呀？”

    小毛头烟也不抽了，抬起头来看着男人，半信半怀疑道。

    “是走错了，大客车先到澜沧，然后才去景洪，但是在思茅却有直接到景洪的路，所以你走绕路了。”

    男人的话如同一记闷棍将小毛头打懵了。

    沉默一会儿，小毛头才涩声问：“这里到澜沧还要走多远？”

    “大概要走个六七天吧！”

    男人回答道。

    小毛头烟也没兴趣再抽了，将烟筒递还给男人。

    道了声谢后，用小袋当枕头，翻身就在桌子上躺了下来。

    现在是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都不想做了。

    还是先好好躺着，休息睡一觉再说！

    因为男人的话，将小毛头所有的信心与坚持，都粉碎得荡然无存！

    “你干不干活？”

    小毛头刚躺下不久后，男人的话就飘了过来。

    “干！”

    小毛头睁开了眼睛。

    “你在别的地方干，多少钱一天？”

    男人还是有点眼力，一看小毛头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是干过活的人，故才会如此问。

    “一天十块。”

    听到有活干，小毛头忍不住坐了起来。

    “我要请人清口渔塘，五块一天，管吃住，你干不干？”

    男人又开口问道。

    小毛头从桌子上翻了下来，十分干脆道：“我干！”

    内心觉得一个好心请陌生人抽烟，好意指出陌路人走错了。

    这样的男人，如果也还是坏人的话，那么自己也就无话可说地认了。

    所以二话没说的小毛头，毫不犹豫地爬上了拖拉机。

    男人发动拖拉机，开动着向前，没多远，拐进公路边的一条小土路上，没多久就在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

    男人现在是小毛头的老板下车后，领着小毛头走进了院子里。

    走进院门，小毛头就看到院中间，有一排一层的木屋。

    屋顶履着石棉瓦，木屋一侧是二间小厨房，另一边分布着猪圈和厕所。

    另还有一堵土墙，连着厨房与猪圈，形成一个回字型的小院落。

    院里并排种着两颗小毛头不认识的大树，一棵靠近厨房，一棵贴挨猪圈。

    忽然，小毛头发现在贴挨猪圈的那棵大树下，看到一个小木架，准备地说是看到一只小猴子，蹲坐在小木架上。

    这种猴子，小毛头以前在耍猴人，表演猴戏时就看到过，后来才知道叫作猕猴。

    看到小猴，小毛头不由得心生欢喜，靠近向前。

    走近时，才注意到一条粗大的锁链，套在小猴的脖子上，另一端系在木架上。

    应该是被有些重的锁链吊着，所以小猴子耷拉着脑袋。

    等小毛头凑到小猴的眼前了，它才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那么一眼，又低下头去怔怔地看着大树干。

    “忧伤！”

    没来由地，小毛头的心里浮现这个词语！

    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在一只小猴子的身上感受到忧伤！

    看着小猴只是呆呆地看着大树干，小毛头在想着，它应该在怀念以往自由自在，遨游山林的日子。

    小毛头忍不住地伸出手，去想摸一下小猴的头表示安慰。

    “别摸它！”

    这时，老板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小毛头只是刚刚触到小猴头顶，有些柔软，又较为粗糙的毛发就受惊收回了手。

    “以后不要碰它，会咬人的。”

    老板从后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生玉米棒，只捏住后面的一小块，然后将前端递了过去，小猴双手接过玉米后就啃了起来。

    小毛头有些好奇问:“老板！这猴子是哪里来的？”

    老板的注意力明显都在猴子身上，喜爱之情溢于脸上，闻言也是漫不经心道：“山里人抓的。”

    小毛头想起，刚才摸了小猴子的脑袋后，它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又想起以前看到的耍猴人带的猴子，有大大小小好几只。

    猴子在猴群中多少还有点爱玩爱闹的天性，有点生气的模样，于是对着老板建议道:“老板！就只是一只太孤单了，应该再抓一只来，二只好做伴。”

    老板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注意力明显还在猴子身上。

    小毛头不知道他的建议是善意，还是恶意，但是他所知的，所能做的，唯一也许可以让小猴开心一点的，就只有这样的一个办法了。

    老板又进屋去了，小毛头看着猴子吃完玉米后，在梳理着自己的毛发，感觉它的心情好像变好了许多，看来食物对动物也有效，而且效果更为明显。

    这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从院外走了进来。

    老妇人额头顶着一条布带，布带下系着一个大竹篓。

    大竹篓里装满了红薯藤，老妇人走到猪圈旁，放下了竹篓。

    小毛头这才发现，猪圈旁还有个铡刀，老妇人从竹篓中拿出红薯藤，用铡刀铡成一小段一小段后，将铡好的红薯藤倒入猪圈中。

    在这个过程中，小毛头犹豫后，还是没有冒然上前帮忙。

    因为老妇人进来后，明明看到了少毛这个陌生人，可是就好像没见到一样，问都不问一声。

    这样的行为，让小毛头总觉得自己，不便也不好前去打扰。

    老妇人又从竹篓里拿出来一个小西瓜，用铡刀铡成二半，再将半个两瓜，铡成二小块后，一手持一块向猴子走去。

    猴子看到老妇人过来，居然挣扎着做出亲近的动作。

    老妇人来到猴子面前，先自己咬了一口西瓜后，再递给猴子。

    猴子迅速接过后，就啃了起来，老妇人一手持着西瓜，一手轻摸着猴子的头，脸上明显可见怜爱之情。

    很快猴子就吃完了一块西瓜，老妇人再递一块后，走到木屋前，拿起一个水烟筒，抽起烟来。

    抽了几口后，徐徐吐出阵阵烟雾后，抬头长出一口气后，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个笑容使得，小毛头在多年后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一是老妇人咧开嘴时，全然看不见一颗牙齿，最主要她的笑容，也同婴儿一样的纯真。

    二是老妇人笑起来布满褶皱的好似老树根的脸上，绽放着一朵朵小花来，竟让人觉得很好看。

    没多久，老板叫小毛头去靠近厨房那端的木屋里间去吃饭。

    走近厨房时，小毛头看到老板的老婆，在烧火做饭。

    灶上面的木梁上，悬挂了四五块被烟火熏得黑乎乎的腊肉。

    这让小毛头又见识到了勤劳聪明的劳动人民，另一个保存猪肉的好办法。

    进屋后，小毛头也看到房梁上，也铺着一层木板。

    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也让人睡觉，还发现果然还是男人，才能上桌吃饭，老妇人与老板娘只能呆厨房吃。

    饭桌上除了老板与小毛头外，还坐着一个老爷们。

    桌上摆着一盘腊肉炒的不知道叫什么的块片，后来到景洪后，小毛头才知道是木瓜，另还有一大盆红薯叶汤。

    “要不要喝点自家酿的苞谷酒？”

    老板看向小毛头询问道。

    一听说是自家酿的酒，小毛头就点点头，如果还是酒精兑的，那么绝对会推辞。

    于是老板在小毛头的碗里，倒了半碗酒。

    小毛头想起，在元江时都是先喝口酒再吃饭，又以为自己酿的酒肯定不烈，端起碗想也不想，就喝了一大口。

    但是没想到酒会这么烈，估计至少有六十度，酒一入口，喉咙就像火烧一样。

    喝完了，忍不住咳了几声，脸上发烧，脑袋也有些眩晕起来。

    “老板！酒太烈了，我喝不了。”

    小毛头将碗递给老板。

    老板呵呵笑着，接过将剩下的酒，倒入自己父亲的碗中。

    老爷们看着小毛头露出有点亲近的微笑后，端起碗或许在做示范，又或许是老顽童心性，也喝了一口大的，但看起来，却如同喝的是水一样。

    小毛头很是佩服地望着，不得不在心里道一声“厉害”。

    由于小毛头的喉咙，被酒辣得有些不舒服，所以就用汤来泡饭吃。

    夹了几块味道很不错的腊肉，又尝了几块有些脆有点甜的瓜片后。

    呼拉呼拉吃了两碗饭后，就说自己吃饱了。

    走出屋外，走到大树下看小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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