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圣伯多禄市

    我的名字叫乌修·g·邦尼克斯，二十岁，正是成家立业的年纪，国籍为神谕，西方赫赫有名的大国，看到我手里这根有些年头的二手魔杖就明白了吧，朱火雀的羽毛都掉色了，我是一名再平凡无奇不过的魔法师，考到中级魔法师资格证就从恩格利魔法学院毕业了，也没有更进一步深造的打算，现在打算在首都圣伯多禄开店，至于卖什么？这个吗，嗯，自然是以魔法用品为主啦，当然，只要别太罕见，我也希望能尽可能地满足客人们的需要。

    .星罗万象

    圣诞历年月日

    值得纪念的一天，一直在找的店铺终于有着落了，圣伯多禄市一共有二十三个区，一区也就是“王座区”是市中心，理所当然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来形容都不为过，我手上的启动金在哪里想要租下一个体面的店铺可能连零头都不够，哈哈，当然如果那种两三平方米大小，转个身都可能撞上的地方我想还是可以找找看的，但是那不是花钱找罪受吗？我想要的是一间真正可以称得上“店”的容身之所。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相中了位于第十六区佐伯仑街的这件铺子，五十平方米的面积，不大不小，地段虽然离繁华的商业街有些距离，但观察下来人流量却还可以，主人索鲁先生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体格强壮的硬汉形象令人望而生畏，但实际接触下来却意外的有耐心，对我这个新人一个又一个问题给予了详尽的答复，合同的规章流程也一丝不苟，使人放心。

    虽然是王国首都，每个区之间的贫富差距却是实际存在的，能住在前十个区的基本都是贵族、政治家、高级魔术师或者大商人，养的宠物比人娇贵，过得也比人滋养，更不用说那些拥有魔力的使魔了，第十六区的居民大部分只能说是小康水平，吃穿不愁，却也没有闲钱可供挥霍，没有闲暇来养宠物，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这里就算有魔术师估计也是和我一样没什么名气的存在，然而，我认为魔法，本就该是该服务于民众的。

    我们谈得非常顺利，签完合约后，索鲁先生成了我的房东，月租五百响克。

    我给这间魔法杂物铺起名为“星罗万象”（araia）

    .阿尔盖尔

    三天后，深夜十一点五十二分。

    夜深人静，风清凉舒适，虽说其中冬天的寒意已经越发明显了，但还不至于说冷，漫天的星辉异常美丽，偶尔有几颗发出不同颜色光辉的，我可以准确地叫出它们每一个的名字，背出它们的闪耀规律，因为这在星象学中是必考的，虽然我不是主修这个，但必需知道，这些知识在生活也非常有用。

    “你看出什么了？乌修。”一个有点大叔音的声音问道。

    “未来的一周都会是好天气，很不错。”我随口回答道。

    “切，你根本没仔细看吧，这个靠我的鼻子也能闻得出来。”那个声音自房间的暗处走出，在座在木箱上休息的我身边坐下。

    “阿尔盖尔，我交代你的事情都记住了吧，现在开始要客人要和气一点，别再向以前一样吓唬人了。”

    “我懂我懂，只要他们莫挨老子。”阿尔盖尔打了个哈欠，又坐立转为伏在了地上。

    这就是我的使魔，阿尔盖尔，脊背的毛发的漂亮的棕黄色，腹下的则呈雪白，摸起来都很温暖柔滑，种族明明是奇美拉，然而平常状态下的外形却是不折不扣的柴犬。

    “阿尔盖尔你知道吗，开店前，我曾经考虑给你换一个东方风格的名字，也很符合你的外形，叫……”我纠结了一下那个读音，“旺财。”

    “虽然听不懂，但是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阿尔盖尔白了我一眼，但那份鄙夷很快就变成了感慨，“要开店了呢，乌修。”

    “嗯，满怀期待呢，就像毕业典礼的前一天一样，好久没有这样的情绪了，真好。”

    .店的布局

    店内物品的摆放整整耗费了我三天时间，习惯于用羽毛笔做脑力劳动的魔法师真的是不擅长体力活啊，虽然我的体能在同届的魔法师中明明也是佼佼者的说，这还多亏了索鲁先生的帮助，他魁梧的身材和双臂的肌肉绝对有说服力，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位小有名气的商人，名下有好几间这样的店铺，说是哪位拳击手我也不会怀疑的，这让我有了更多时间配置一些要买的商品，我主打的业务是，魔法道具，附魔和调制。

    最靠近门的地方，我放上了三排植物盆栽，或许会让不清楚我店的客人以为是花卉店，但是这些盆栽却是我用魔法药中途改良的结果，色泽上更鲜亮活力，放在室内室外对空气的净化作用都比普通植物好上不少，当然，也不会有多么夸张的效果，重要的是，我希望我每日打开店门一击客人进店时都能有一个好心情。

    里面及两侧则是日常用品，鱼竿，胶卷，陶瓷等等，附魔能提高它们的耐久度和性能，打个比方，一把普通的大剪刀剪断大树是不可能，但是要一口气剪断树枝却是可以做到的，也能提供一些奇怪的属性，比如向手杖上雕刻火属性的纹路，用力挥舞就能燃烧，必要时可以照明用，长途旅行的行家很喜欢这类物品，然而一些特殊的物品想要附魔的话，就必须和我详谈了。

    我身后柜台上买的东西，我猜会是将来收入的主要来源，对的，正是各类的魔法药，它们有的可以使人精力充沛，平日里疲惫的工作也能轻轻松松地应对，有的可以使手臂变得如橡胶般柔软，一些治病的药物我也配了些，当然如果生病了我更建议去找医生，由魔法引发的奇迹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正和了炼金术中等价交换的原则，同样，想配制一些效果特殊的药物，也必须和我详谈。

    我平时工作的这张桌子上面是一个水晶球，抽屉里有塔罗牌，占卜和释梦的工作我也能做一点，至于桌子下面，唔，那就是魔术师才用的东西了，正常一些的有银狼的牙，布谷鸟的羽毛，莫斯干蜥的唾液等等，古怪的东西可以很惊悚，有些甚至是活的，摆在外面一定会吓着客人的，我不觉得会有哪位同行大老远来十六区就为了买些魔法素材，所以这些应该都是我自己用的。

    我在角落给阿尔盖尔做了一间小窝，自己则用窗帘在店中开辟出一块地方，作为洗漱寝食的场所，小小的单人床和棉被，因为空间的狭窄而温暖，我在一块黑板上用粉笔写下“如果您有什么想要或者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进来看看，鄙人诚挚为您服务。——魔法师，乌修·g·邦尼克斯。”这块黑板可以为我打哑谜般含糊不清的店名做注解，我对自己的花体字也相当有自信。

    顺便一提，在整理店铺的时间，我见到来给索鲁先生送午餐的索妃尔小姐，索妃尔·扎伊切克，这对父女站在一起，感觉像是强健的老鹰生出来娇美的金丝雀，她身着浅蓝白的碎花裙，有着秀丽如天鹅绒般的金色长发以及蓝宝石和大海般湛蓝清澈的眼眸，小巧的鼻子，白瓷般脸庞则近乎东方女性的温润，言谈举止很文雅，与父亲有说有笑的同时，对我也礼貌大方，是位给人感觉很舒服，很讨人喜欢的姑娘。她很喜欢阿尔盖尔，令我意外的是，阿尔盖尔也很喜欢她，用阿尔盖尔自己的话说，这位少女让它回想金秋的麦田。

    4.第一位客人

    开店后三天。

    现在看来，做生意貌似真的没我想得那么容易啊……

    是佐伯仑街上不时有人和马车来往，倒是也有人注意到了我这间悄无声息新开的小店，可是大多是往里瞥了一眼就走掉了，虽说在神谕魔法师也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职业，但普通民众果然还是不太愿意靠近的吗，这就涉及到历史原因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讲吧。

    就在我守了一个上午不禁失望到趴在桌上叹气的时候。

    “哈哈乌修，看这情况你恐怕是要破产了。”我亲爱的使魔发出贴心的嘲讽。

    “我破产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要是饿了肚子你也不好过。”我狠狠瞪了阿尔盖尔一眼。

    “这又什么的，大不了做回老本行。”阿尔盖尔不屑地说，很快就为自己不过脑子的话后悔了，对着沉默的我说，“抱歉乌修。”

    “不用道歉我的朋友，如果杂物店真的失败了我再做点别的吧，老本行……还是算了。”我叹了口气。

    “魔法里不是有那种吸引人的药水吗，往店门口喷一点不行吗？”

    “蛊惑药？当然不行，以后也别动这种歪脑筋了。”

    “想不到你这么正直。”阿尔盖尔小声嘀咕。

    “这只是一方面，蛊惑药这种东西早就被明令禁用了，被发现是要被抓去坐牢的。”我把玩起了自己的二手魔杖，一边解释道。

    就在这时，门上的铜铃“叮当”响了一声。

    “欢迎光临，客人阁下！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我一瞬间激动万分，转头就发现糟糕，声音太大，太丢人了，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一边恨不得把头埋下去，一边又要努力摆出友好的笑容，真矛盾啊。

    阿尔盖尔像普通柴犬一样摇起了尾巴，看得出来它为了给客人留下好印象也是拼了，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刻意讨好这种事无论威逼还是利诱，它都是不会做的，那一刻我对它非常感激。

    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位客人竟然是为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棕红色的头发梳成双麻花辫，有一点不明显雀斑的稚嫩小脸上是明显害怕的表情，畏畏缩缩地躲在门边，我这一声几乎把她吓走了。

    就在我害怕她调头就跑的时候，小女孩鼓起勇气一般，用轻细得令人怜惜的声音说：“那个，打扰了，请问这里有魔法师先生是吗？我，我看门口写着的。”

    她此刻努力说话的模样让我平静下来，怎么说呢，这个女孩给我的感觉像是路边的小花，柔弱到随便就能被连根拔起的同时又有一种别样的坚强，哪怕在无人问津的情况下也能拼命生存下来，这份坚强的特质令我肃然起敬。

    “对，我叫乌修，是魔法师，也是‘星罗万象’的店长。”我以尽量专业的口吻，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玛莉娜这才敢去看店长的脸，在她眼中那是一位黑色的头发柔顺、眼眸温润的青年，要说印象的话，对了，就和她偷偷养过的那些山羊一样，虽然被说成是恶魔的坐骑，灾难的使者，那四位象征不幸的骑士就是骑乘着它挥舞利刃的，实际上它们斯文而又温顺，明明只是人畜无害地吃草为生，却拥有能在高山峻岭间生活的顽强生命力，哪怕是狮子这样强大的猛兽也未必能做到，更重要的是，店长挂在脸上的笑容里，堆满了阳光的感觉。

    这一下子让她安心了许多，她走到柜台前，手指按在桌子的边缘上好仰头望我，以恳求的眼光看着我，眼中泛起泪花：“我叫玛莉娜，店长大人，拜托你……请给我魔法药，让爸爸不要离开妈妈的药。”一样，好久没有这样的情绪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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