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举手之1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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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攸宁睡了没?”</p>
“二哥莫要去吵妹妹了,万一她闹着要出宫,看你如何收拾?”方承启道。</p>
攸宁因为小舅舅死的事哭了许久,到现在一提起小舅舅就是眼泪汪汪的,还没缓过去,这要是知道了,只怕半夜三更都要起来出宫去。</p>
赵承仁点点头:“也是,那还是睡觉吧。”</p>
赵承仁说睡觉还真是说睡就睡,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睡着了!</p>
方承启睡到一半被吵醒,却睡不着了。</p>
看着旁边熟睡的二哥,道了句果真傻人有傻福。</p>
然后摇了摇头,拿枕边的铜钱夹在指间一丢,熄了灯烛。</p>
第二日一大早,文绪便被请去了陆家,文绪年纪大了之后脾气也见长。</p>
若不是陆家,别人也请不去。</p>
他对陆玉昇倒是熟,其实,也不是他熟,而是陆玉昇这孩子是自来熟的脾气,和谁都能说上几句。</p>
他常常进出宫中,别说是太医署的御医,就连御膳房的小厨娘都和他熟得很。</p>
当初得知他死讯还颇为惋惜,如今死而复生,也是陆家祖上积德。</p>
文绪检查过后,发现头上确实曾受伤,去年夏日涨水,跌落水中,也许碰到河底石头,也未可知。</p>
他现在傻了,说不清楚,外人也更不知道了。</p>
头上的伤是最不好医治的,也许施以针灸能自行消散,也许一辈子都不能。</p>
毕竟,不像一般外伤,头上的内伤肉眼看不到,所以,便是文绪也不能确保其痊愈。</p>
陆伯山虽说遗憾,但至少儿子回来了,傻就傻吧,反正以前也没多聪明,凑合吧。</p>
这针要连施七七四十九日,且要配合汤药,不过,看此情形,只怕有些难度。</p>
他这才一针下去,这孩子就跟脱缰的小野马似的,跑了。</p>
陆玉昇一边跑一边喊姐姐我们回家,不要在这里,都说坏人。</p>
虽说文绪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这场面,还是让他叹而观之啊。</p>
陆小公子不愧是陆小公子,不管傻没傻,闹腾的本事是一点没减。</p>
文绪也不说话,虽说他也有些功夫傍身,但年纪大了,哪里能追得上身强力壮的大小伙,连陆侯爷刚才都没拦住。</p>
陆玉昇撒丫子的往外跑,哪里顾得看路,险些撞到今日回府的陆瑶身上。</p>
幸好赵恒挡住了,不然,这一下能把陆瑶撞飞出去。</p>
陆家的下人一向是规矩懂事,这哪里来得……赵恒定睛一看,这不是他那个傻小舅子吗?</p>
“小舅舅!”身后的方承启和赵承仁一同道。</p>
“玉昇?”赵恒道。</p>
陆玉昇被人挡了路正不高兴呢,顿时骂道:“坏人,坏人,都是坏人。”</p>
刚才还好好的,给他好吃的,换好衣服的,给他梳头发,怎么一转眼就开始扎人了呢。</p>
陆玉昇这句坏人可把大家吓坏了,敢骂皇上,便是陆家人再如何有面子那也是大不敬啊。</p>
陆玉庭追出来拉住了陆玉昇,陆伯山到底年纪大了,根本追不上。</p>
“皇上恕罪,玉昇脑子受伤了。”</p>
陆玉庭虽知道赵恒不会计较。但当着这么多下人面,礼不可废。</p>
否则传出去,便是陆家恃宠而骄了。</p>
“无碍,朕知道。”正是因为知道陆玉昇没事,他这才特意陪窈窈回来一趟。</p>
“昇儿!”陆瑶连忙上前,看到弟弟好好的,眼泪差点出来。</p>
陆玉昇看到陆瑶情绪倒是没那么激动了,一脸懵懵的叫:“漂亮姐姐!”</p>
连陆瑶都不认得了,看来是真傻了。</p>
陆玉昇智力退化成孩子一般,自然承受能力也不行,忍不了疼,唯今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打晕,一个用麻沸散。</p>
不过,今日他并未带麻沸散,一来一去又颇费时间,唯今之计,也只能是打晕了。</p>
陆玉昇还未来得及躲,便倒在陆玉庭怀里,晕了过去。</p>
玉昇刚回来,伯父肯定舍不得亲自动手,至于师兄,有瑶儿在,他大概也是没那个胆量。</p>
文绪把剩下的针施完,该说的刚才都已经说过,医者父母心,他自然是希望这孩子早点恢复的。</p>
陆伯山道了谢,亲自送文绪出门,毕竟,这七七四十九日都要劳烦他来施针,自然不敢怠慢。</p>
陆玉昇很快醒来,看到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又开始哭闹着要姐姐。</p>
卫陶陶本来打算离开的,可眼下这情况,一时半会儿的是离开不了了。</p>
陆瑶见到了弟弟,而陆夫人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陆瑶总算能放心。</p>
大概是天性释然,陆玉昇和两位外甥很快熟悉起来。</p>
赵承仁以前就是跟着陆玉昇混的,陆玉昇喜欢什么再没比他清楚的。</p>
渐渐的,陆玉昇就放下防备,跟着赵承仁上外面去了。</p>
赵承仁本就是个孩子,如今玉昇又这样,陆瑶还真有些不放心。</p>
赵恒道:“也许做些喜欢的事,能让他更快记起以前的事。”</p>
陆瑶点头,这倒是,比起了解玉昇谁也比不了承仁。</p>
赵承仁带陆玉昇去他们以前常去的地方,饭馆,茶楼,甚至连赌坊都去了。</p>
不过,这次是名正言顺去的,不用挨打。</p>
还带陆玉昇见他以前那些朋友,陆玉昇虽不认得,但觉得这些人都挺好玩的,也能玩到一起。</p>
卫陶陶再次提出告辞,既然他已经寻找到家人,且身份尊贵,非一般人可比,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p>
陆夫人自是希望她留在府中,毕竟,儿子一醒来就吵着要姐姐。</p>
可做人不能太自私,人家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救玉昇一命已经是极大的恩德,再让她留下照顾,就太过分了。</p>
陆夫人让人准备了好些东西送她,卫陶陶都拒绝了。</p>
“夫人,民女平日住在山上,以打猎和挖药为生,这些好东西都用不上,反倒糟蹋了,夫人留着吧,民女告辞了!”</p>
卫陶陶自小长在乡野,虽不懂什么规矩,也没见过世面,但不是自己该得的绝不能拿,这是师父教她的。</p>
而且,她救木木,不对,现在该叫他陆公子了,她救他,本是举手之劳,且,他还为她做了这么久的伴,若真要论起来,她也该谢谢他。</p>
如今这样,扯平了。</p>
“这位卫姑娘倒是位难得的洒脱人。”陆瑶赞道。</p>
眼睛宛若森林小鹿,那么澄澈又明亮,好一双漂亮的眼睛。</p>
“是啊,真是位好姑娘。”陆夫人也感叹道。</p>
可惜呀,不能强留。</p>
卫陶陶出了陆府,又回头看了眼,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p>
师父在世时每年上元节都带她看花灯,所以,她才会想在上元节带木木来看花灯,没想到,这一看,倒让他找到家人。</p>
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她和他的姐弟缘分就这么短。</p>
罢了罢了,从今日起,她又要过会一个人的日子了。</p>
陆玉昇跟着赵承仁把好玩的东西玩了个遍,还买了个兔儿灯,是买给姐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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