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揭发

    叶玖眼眸微闪，重新坐回座位上。

    衙役上前，低头禀报：“回大人，这人说她是杜娘子的邻居，来揭发杜娘子。”

    那妇人战战兢兢地跪到地上，低着头，身体轻颤。

    杜娘子一听衙役的话，猛然一惊，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邻居，乔氏。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面纱下，叶玖的唇角微勾。事情和她预料的一模一样，这第二响鸣冤鼓，也为某些人，敲响了丧钟。

    沈尧皱着眉头重新坐回去，他脸色有些发黑，重重地拍下惊堂木，对乔氏道：“你说你要告发杜娘子，你告她什么？”

    乔氏低着头，颤声道：“民，民妇乔氏，告，告邻居杜娘子，与人通女干。”乔氏话一出，杜娘子脸上失了所有的血色，整个身体瘫倒在地。

    叶玖见了，差点笑出声来。真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好戏。还真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在大周朝，与人通女干罪同叛国。这是要判凌迟的，也难怪这杜娘子，会吓成这样。

    君溯眉眼间露出讶异之色，询问的看着叶玖，深处带了几分赞赏。

    叶玖对上她的目光，眼中笑意不减，微微挑眉。安排这一切的，是她的人，君溯这赞赏，她收的心安理得。

    沈尧又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一脸严肃地盯着乔氏：“你可知，如果你是诬告，你将遭受与通女干一样的惩罚。”

    乔氏一听，身体抖得更厉害，却肯定道：“民，民妇，没有诬告，民妇还知道，那野男人是谁。”

    “是谁？”沈尧问道。

    楚卿蓝看了眼淡定的叶玖，再看看堂中跪着的两个女人，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似有什么事情，开始脱离了掌控。

    “是，是左相府的大管家，民妇，民妇不知他叫什么，只听杜娘子叫他端郎。”

    乔氏这话一出，大堂中的人神色各异。

    君溯早有预料，只轻轻笑了笑。辛紫序张大了嘴巴，很是吃惊。

    楚卿蓝似乎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手臂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勉强维持着姿态。

    李氏惊怒：“大胆刁民，竟如此诬陷我相府家奴！”

    沈尧又拍了下惊堂木，先对李氏道：“老夫人息怒。”

    李氏冷哼一声：“息怒，这刁民都踩到老身头上了，如何息怒。”

    一府的管家，爆出与有夫之妇私通的事，丢脸的可不止管家一人，整个府邸都会跟着蒙羞。相爷甚至会遭到御史的弹劾。

    沈尧不敢对李氏发火，只能将怒气转到乔氏身上：“你可有证据，又怎知那是相府家奴？”

    乔氏抬头，首先对上的就是杜娘子怨恨的眼神，她撇过头去不看她，对沈尧道：“民妇当家的，是给相府送鱼的。民妇偶尔跟着去，见过几次相府管家。今天他来与杜娘子私会，命妇恰巧看到，因为好奇，就偷偷的在墙根听了几句，没想到，没想到……”她说着，一张脸通红，凡是经过人事的，全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尧看向杜娘子，质问道：“杜氏，乔氏说的，可是事实？”

    杜娘子眼珠四处乱飘，佯装恼怒道：“她，她说谎。”

    沈尧冷哼一声：“她若说谎，你慌什么？”

    李氏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沈尧却“啪”的一声，扔下一根签字，对衙役吩咐道：“大刑伺候。”

    楚卿蓝突然看向沈尧，沉声道：“大人，用刑只怕会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沈尧一脸纠结，看向君溯。

    辛紫序却在这时开口道：“沈大人，如果乔氏所说是真，自会留下印记。不如让人将两人检查一遍，不就清楚了。若两人身上都有痕迹，再用刑也不晚。”

    沈尧眼睛一亮，感激地看着辛紫序，连道：“辛公子所言有理。”

    然后他又看向李氏和楚卿蓝：“叶老夫人，叶夫人，只怕还要请贵府的管家，来过一下堂。”

    两人还没来得及表态，君溯突然开口道：“沈大人每次审案，都这般不耻下问？”

    沈尧一个激灵，也不问李氏和楚卿蓝的意见了，忙让几名衙役去将叶尚文府中的管家请过来。

    衙役刚刚离开，叶玖笑吟吟地盯着杜娘子，问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当真忘了，当初给左相夫人接生的事了？”

    杜娘子咬咬牙，硬着头皮道：“草民，草民确实记不清了。”

    她这话才一落下，一名侍卫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急急道：“大，大人，摄政，摄政王妃来了！”

    沈尧乍一听到摄政王三个字，惊立起来，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听到后面的妃字，才将心缓缓落回肚中。忙不迭地从桌案后跑出来，对一众衙役道：“快，快随本官去迎接。”

    他还没来得及走两步，门口便传来一个沉稳柔和的女声：“沈大人不必忙了，我自己进来了。今日是来作证的，沈大人不必客气，继续审案吧。”

    辛紫序惊讶地看了眼君溯，然后又隐晦地看了眼叶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即墨凝身边，扶着她走到自己方才的位置，坐了下来。

    “九婶，您怎么来了？”辛紫序问道。

    君溯对即墨凝点点头：“母亲，劳您走一趟。”

    即墨凝对辛紫序笑了笑，又目光温和地看着君溯，见他面色不错，笑道：“你跟我客气什么，况且阿玖是我的儿媳妇，有了她的消息，我是怎么都坐不住的。你就是不请我，事后我知道了，也要跑一趟的。现在案子审得如何了，她可是阿玖？有什么需要我作证的？”

    叶玖好奇地看着即墨凝那张与君溯七分相似的脸庞。听到她说儿媳妇几个字，脸色微恼，暗瞪了君溯一眼。

    她倒是没想到，君溯居然还有这一步棋。摄政王妃不住在摄政王府，而是在京郊的砚阙湖。按路程来算，她定是在自己来京兆府尹之前就出发了。

    她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君溯，这家伙，怎么就知道，她进城后，第一时间会来京兆府呢？

    君溯笑看叶玖一眼，才对即墨凝道：“母亲可记得，阿玖身上有什么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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