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凡俗帝王

    闻此言，鉴迹微侧头看了牧隽一眼，又看向华融与京州：“凡俗之境现状复杂，你二位先行回修界复命，以免沾染凡俗因果。”

    华融与京州相视一眼，忙抬手朝鉴迹和牧隽一礼告辞，踏上灵梭一息间穿云而去。

    鉴迹侧头看向牧隽两息，拢在袖中的左手慢慢伸出来，掌中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红果子，递到牧隽面前。

    牧隽盯着灵果瞧了三息，瞧不出是什么品种，鉴迹见她纠结的模样，手又向前递了一分：“临行前，铃兰让我将此果送给你。”

    铃兰魂木？牧隽捏着红果瞧了瞧，神识探进去发现里面居然封印着一粒铃兰魂木种子，心头一喜，听说铃兰魂木万年开花，三万年成果，每次三颗。牧隽笑眯眯将红果捧在掌心，笑眯眯问鉴迹：“师兄可知此乃何物？”

    鉴迹挑眉：“何物？”

    “铃兰魂木的果子。”牧隽将红果收起来，朝鉴迹笑道：“如果你舍不得，我也不会还了。”

    两人身形跃动，落在庆国都城安平，行走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华长街上，鉴迹笼着袖慢步前行：“舍得……不过，”视线落在牧隽的脸上：“那罗刹魔帝与你相识？”

    牧隽双手交握在腰际，望着矗立在长街尽头巍峨的庆国皇宫，颇为惆怅：“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那人师兄也见过。”

    鉴迹眉头一挑，盯着牧隽静待下文，牧隽眨眼：“慕华！”

    “慕氏么……”鉴迹慢悠悠的念着这个姓氏，牧隽却莫名感到一丝冷意。

    鉴迹思虑两息，视线再次落在牧隽的脸上：“师妹，似有未尽之言？”

    两人如无人之境穿过戒备森严的宫门，牧隽凝神环视笼罩在整个皇宫上方金色的气运，五息后才轻声说道：“罗刹与牧菁生下的女儿，被我带在身边养了几年，”见鉴迹面色淡淡，牧隽颇为心虚眨了眨眼：“那孩子现住在若渡和嵘箜所在的莲池。”

    鉴迹眼尾一挑，眼中掩不住的惊讶，盯着牧隽三息，方才慢慢笑道：“师妹认识几位魔帝？”

    牧隽慢慢举起手比了一个六，鉴迹怔住，三息后似有些恍惚的问道：“哪一位没见过？”

    “炫月……”牧隽皱了皱鼻：“这几位都是机缘巧合遇见……”补了一句：“不太熟，侥幸活了下来。”

    鉴迹无语良久，不知道该感叹牧隽的运气好，还是该担忧她与魔界的因果牵扯如此深。

    牧隽尴尬的笑了笑，视线落在不远处走来的豪华队列，中央是八人抬着的步舆，上面身着玄色龙袍优雅慵懒靠坐的男子，抬起眼眸直直朝牧隽和鉴迹两人看过来，两息后，扬唇一笑：“贵客远至，失迎！”

    话未落人已至，男子身影落在离两人五步远的地方，而那步舆上依然有一个端坐的男子，随着队伍远去，消失在宫阁楼宇间。

    牧隽盯着男子眉间兵戈敕纹，与鉴迹相视一眼，再次看向男子，眉头微皱：“罗刹魔帝……或者慕华？”

    男子盯着牧隽三息，微颔首道：“玉生魂体，与檀鹊玉生魂体同株，他修魔你修灵，真是有趣之极……”男子微偏头盯着牧隽细瞧。同一息牧隽感觉到无论是躯体还是魂体，像被巨大高山压住，让她随时有种粉身碎骨的错觉。就在这时鉴迹身形一闪，挡在牧隽身前，双眼化成金轮，身后凸显出一道三丈高的金色身影，下一息那金色身影化成一道金色圆轮袭向男子。

    男子身形一闪退后五步，闪过那金轮，压在牧隽身上的力量散去，牧隽心头微微一松，鉴迹感应到忙收回金轮。男子一甩衣袖，带微有些讶异：“万神归宗，鉴渃竟留下了这玩意。”看着鉴迹淡笑：“鉴氏后辈，天赋倒是不错！”

    牧隽稳了稳心神，从鉴迹身后探出头：“你可知牧菁在何处？”

    男子双手背在身后，漫不经心的看了牧隽一眼，转身慢步走下阶梯：“自是她的归处。”

    牧菁心一紧，身形闪出，追问道：“你可认识牧悔？”

    男子脚步微顿，侧回头看向牧隽两息，嘴角一勾：“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牧菁可还活着？”牧隽冷眉盯着男子。

    “或许……”男子抬了抬眉头，见牧隽盯着自己，颇不在意道：“灵修生下魔胎，这一世她的修途已断绝，算算时间，或许已去轮回。”突然一拍额头：“对了，你们灵修到了金丹，便不能入轮回，那只能魂飞魄散了……”

    牧隽怔住，两息后看着男子：“你是谁？可是慕华？”

    男子脚步悠闲，对牧隽的询问置若罔闻。牧隽盯着男子背影咬牙，突然抬起手朝男子亮出掌心。

    男子脚步顿住，回身看向牧隽手掌心满脸的意外，抬手行了半礼，慢悠悠的回道：“慕华算是我的一缕分神，可惜成长太快，沉迷情爱，与牧菁双修种下魔胎，机缘巧合唤醒了我。”眉间的兵戈敕纹亮起，颇有耐心的看着牧隽：“至于我是谁，你刚才已经叫了我的名字。”

    牧隽心头腾起万千思绪，冷眼盯着罗刹：“你伪装成凡俗帝王，挑起乱世之战，蛊惑玉戈姬越干涉凡俗因果，意欲何为？”

    “这是我的修行方式，”罗刹摊了摊手，看了一眼鉴迹，朝牧隽摆手：“看在你持有天魔令份上，今天就放了你们。”

    “尊者扰乱云界凡俗气运，改变亿万生灵的命运，难道就不怕挑起云魔两界的战争？”鉴迹肃着脸质问罗刹。

    “战争啊，”罗刹抬头望了望天，再次转身慢步走下阶梯：“自然是我最爱做的事。”

    牧隽与鉴迹心头惊悸，罗刹的修行本就是依靠战争收集兵戈之力，若他所说属实的话，那么挑起云界和魔界的战争不正是他的本意？

    “难道你不怕邃钥尊者问罪么？”牧隽握紧掌心。

    罗刹脚步不停，声音清晰的传来：“或许这正是他想要做的，我只是替他分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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