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1章:你就不能成为第一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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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铭从进来开始,逻辑分明,言语有力,头脑清晰。</p>
每一句话都说在点子上。</p>
“霍景尧,”聂铭声音一重,“医生都没有对你丧失信心,你在确诊之后还好好的活了五年之久。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是一个将死之人,不配站在云亦烟的身边?”</p>
“这个病,全世界都没有治愈的先例……”</p>
“你就不能成为第一例吗?”聂铭反问,“那么多的疑难杂症,不都是从第一个被治愈的人开始,被医学成功攻克吗?”</p>
霍景尧抬手支着额角。</p>
他无力再反驳聂铭的话了。</p>
“你到底想说什么,”霍景尧闭着眼睛,“说清楚吧。”</p>
“云亦烟需要你,你也需要云亦烟。”聂铭直说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去找她,去认错,去道歉。她会原谅你的。”</p>
“我做不到。”</p>
“那么,她会来找你,干涉你的生活,插手你的治疗。你确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里,要一直跟她这么冷冰冰的,绷着一张脸相处下去?”</p>
“我……”</p>
聂铭叹气:“云亦烟是被你气到了,所以现在才没管你。等她睡一觉,气消了,还是会主动的。你霍景尧就是有这么个本事,让她能够对你死心塌地。”</p>
霍景尧睁眼,盯着聂铭:“你很了解她。”</p>
“你不了解么?”聂铭反问,“假如现在,云亦烟说,她最爱的人是我,她要跟我结婚共度余生,你会相信吗?”</p>
“你怎么这么无私。”霍景尧的态度和语气,都放缓了不少,“明知道她……没有爱过你,还愿意守护着她。”</p>
“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爱她的目的,是一样的。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快乐。你觉得,她离开你,不爱你才快乐。而我觉得,她只有在你身边,才是最快乐。”</p>
霍景尧还想说什么,聂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起身:“我该走了。”</p>
他抿了抿唇。</p>
“珍惜吧。”聂铭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我拥有健康的身体和好几十年的寿命,却羡慕你可以拥有她的心。你羡慕我有健康的身体,却也明白,我无法拥有她,不管是人还是心。”</p>
“她要回京城的时候,你该阻止她的……”</p>
“霍景尧,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爱她,是要尊重她的意见和选择。就像现在,我知道她记挂着你,想回到你身边,可是又碍于我,十分愧疚,我跟她说,顺着她的心,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从不会责怪她。”</p>
京城一品里,人来人往,留下的,只有霍景尧一个。</p>
这一晚,他彻夜难眠。</p>
同样失眠的,还有云亦烟。</p>
两个人睡在不同的地方,却同样的翻来覆去,睁眼到天明。</p>
霍景尧还有那个“偷”来的枕头,虽然枕头上,云亦烟残留的香味,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p>
但,那是他全部的寄托。</p>
………</p>
早上。</p>
云亦烟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了。</p>
聂铭正好在餐桌前,听见声音,侧头看向她:“醒了?吃早餐了。”</p>
“不是醒了,是压根就没睡。”</p>
没想到她这么的坦诚,聂铭愣了愣,随后又笑道:“在想霍景尧的事情?”</p>
他干脆也坦诚。</p>
不然,说话弯弯绕绕的,多么无趣又心累。</p>
“嗯,”云亦烟喝了一大口牛奶,“我要了解他的病情到了什么地步,和他的主治医师,好好的谈一谈。”</p>
“可以。”</p>
她看了聂铭一眼,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下去了。</p>
聂铭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坐下去的同时,摸了摸她的头:“想说什么?”</p>
“我……”</p>
“不必考虑我的感受,我没有感受。”聂铭笑道,“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就是看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那就心满意足了。”</p>
云亦烟吸了吸鼻子:“你这样,让我如何是好啊。”</p>
“怎么了?”</p>
“你太好了。”她说,“好到……让我,我都有些不适应。”</p>
聂铭笑道:“既然我这么好,你为什么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p>
云亦烟u一下子回答不上来。</p>
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情,哪里是用逻辑可以解释得通的?</p>
有时候,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就像那年大学,在篮球场上,看到霍景尧的第一眼。</p>
又像是,聂铭第一次遇见云亦烟的时候。</p>
缘分这种东西,妙不可言。</p>
有时候一眼,就是一生。</p>
“开个玩笑。”聂铭说,“吃早餐吧,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p>
“公司那边……”</p>
“我顶得住,没关系。”</p>
云亦烟“嗯”了一声,低着头吃早餐,没滋没味的。</p>
她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聂铭,可又无可奈何。</p>
他的理解,没有消除她心里的愧疚,反而更增加了。</p>
这么好的聂铭,她一直辜负了啊。</p>
“聂铭爸爸。”云承知喝了一口牛奶,嘴角边还有白色的奶沫,“你怎么不问我呀?”</p>
聂铭笑道:“问你什么啊?”</p>
“问我喜不喜欢你啊。”</p>
“这还用问吗?”</p>
云承知却很认真:“你问你问,我马上就回答你。”</p>
“好。”聂铭十分的配合他,“请问,云承知小朋友,你觉得我是一个好人吗?”</p>
“是,聂铭爸爸是全世界最好最好最好的爸爸。”</p>
“那,你喜不喜欢我?”</p>
云承知超级大声的应道:“喜欢!超级喜欢!我喜欢聂铭爸爸!”</p>
他清脆的童音,在房子里回荡。</p>
聂铭笑得合不拢嘴,眼角都有了细细的纹路。</p>
“真棒。”他说,“我也很喜欢我们承知。”</p>
云亦烟的脸都快要埋进盘子里去了。</p>
她还不如云承知会哄人开心……</p>
这个时候,还需要云承知来解围。</p>
自愧不如啊!</p>
云承知扬起天真的笑脸,又转头看着云亦烟:“妈咪,你今天会来接我放学吗?”</p>
“我……”云亦烟想了想,点了点头,“会来的。”</p>
就算没空,她也要挤出时间。</p>
儿子的要求,她会想办法满足。</p>
“好。”云承知又问道,“是你一个人来吗?”</p>
云亦烟解释道:“承知,聂铭爸爸要处理工作,有妈咪来就可以了。下次有时间,我和聂铭爸爸在一起来接你放学,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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