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六章

    28.第六章  放假

    004

    安歌已经完全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在这所丘城最好的高中。

    开水在出门右手边，厕所在出门左手边，食堂一楼的饭比二楼的饭便宜，早上七点四十年级主任开始在楼梯口查迟到，班主任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政治课上不能睡觉，因为那个小老太太比较麻烦，其他的课随便。

    同桌成绩不错，以学习为重，后座万思涵可以说是班里的一大人物，有很多朋友，她最讨厌的人是班里成绩最好的一个南方小姑娘叫牧南桑，南方姑娘没什么特别的，瘦的跟个小鸡仔一样，说话带着南方口音，她经常看见过万思涵欺负她，但也不明白万思涵为什么不喜欢她，也懒得打听。

    这在安歌看来都很正常，她以前找别人麻烦的时候也多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不惯就想找人家麻烦，也许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反正想动手遍地都是理由。

    午休的时候安歌被渴醒，教室里的暖气片热烘烘的，烤的人烦躁。她拿着水杯打算出门接杯水。

    饮水处只有一个瘦小的女生在等着，应该是在等99度的热水，安歌揉了揉了揉眼睛懒散的走过去才发现她就是那个倒霉鬼牧南桑。

    水温表上现在显示是98度，牧南桑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水卡眼睛盯着水温表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安歌嘴角轻扬起了玩心上前一步，将杯子放在出水口，另一只手刷了一下水卡“嘟”的一声后，水缓缓的流进她的杯子里。

    牧南桑愣了一下看向安歌，安歌回头看着她，她便马上收回了目光，准备好的手和脚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安歌接完水看了看水温表，依然是99度，她收回杯子靠在贴有“饮水处”三个字的墙上，悠闲着吹着杯子里冒着热气的水，一边盯着牧南桑看。

    牧南桑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埋着头上前接水，她被安歌看的全身都很不舒服，像是从头到脚的毛孔都被裹挟了一样，牧南桑接完水后像逃命般的离开了安歌的视线。

    005

    今天是大星期的礼拜五，下午只需要上两节课就可以放个小假，同学们都显得有几分躁动。万思涵从吃完饭开始就鼓捣她的化妆品，她把镜子靠在一排书上，化妆包放在大腿上，低着头，弓着腰，把头埋在镜子下描着眉毛。

    她的镜子是粉色的，右下角碎了一块，裂纹顺着镜面往上延伸，角度不好就会照出两张脸，万思涵好像更加偏爱带亮片的眼影，在阳光会下闪着光。

    听说万思涵的男朋友是社会上混的很厉害的大哥，每当放假便会骑着一辆白色的大摩托车来接她，安歌也远远的见过一两回觉得两个人还有几分般配，她最后理了理刘海在下课铃打响的瞬间冲出了教室。

    其她同学也差不多，大星期的星期五就像是高中生的盛会，她们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小部分人拉着行李箱，轱辘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校园。

    人潮过去的时候班里只剩下两个人，安歌和牧南桑。

    安歌最后刷了一下微博，关掉手机，伸了个懒腰，正好看到前方的牧南桑正在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安歌不在意，起身拉上窗帘趴在桌子上打算继续睡觉。

    牧南桑渐渐地停下笔，试探的看回头看她一眼，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先走？不知为什么，和安歌同在一个空间呆着，她就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她看上去就有种不好惹的女孩子，再加上她与万思涵走的很近，应该也是看她不顺眼。

    礼拜五她不想回去太早，以免打扰了老师她们一家三口的小聚，她更不想回自己家面对母亲。

    犹豫之中牧南桑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很少有的，她没有什么朋友会找她，老师那里她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么只有母亲或是骚扰电话。

    “喂，阿桑啊是妈妈呀。”牧南桑听到妈妈的声音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但是惊喜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怎么了妈？”牧南桑问。

    “哦，是这样的，你一个姨姨从老家来看咱们了，还带着她的儿子，论辈分他应该是你表兄。”牧南桑嗯了一声但心里还是一头雾水，她从小跟着阿婆长大对对母亲家的亲戚大多不怎么认识，其实她没有一点印象。

    “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她来过咱家，还抱过你呢！她是妈妈远房的姐姐哦。”

    “这样啊。”牧南桑用一口家乡话回答，一般来说她妈妈很少跟她说起这样的事情，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那挺好的。”她回答。

    “嗯，那什么，今天晚上回家一下吧，你也见见你姨姨，别以后大街上碰见都不认识。”

    “好啊”牧南桑心中有种隐隐的激动。

    “那就这样说，赶紧回来，别太晚了，别让人家久等啊。”

    “嗯”，牧南桑放下电话，心中又兴奋又奇怪，父母一向只得意弟弟从不主动向别人介绍女儿，但又想来父母可能也是觉得自己长大了该见见人了，于是立马放下笔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回家。

    006

    将近黄昏的时候，安歌打了两个冷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扯了扯衣服，好让自己更暖和一点，伸手摸了摸暖气片，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了，太阳也下山了，留着一道残破的夕阳。

    她睡不下去了，学校一放假就会停止供暖，教室里开始变冷。她清醒了一会锁了门晃晃悠悠的走出学校，步行走到夜宴，然后一直在门口坐着，等到了天黑，差不多七点的时候被一个锡纸烫的男生领进去，那人穿着Boy的外套，阿迪的鞋子一脸流氓相的叫她妹妹“这大冷天的，怎么不进去？在外面坐着干什么？”

    安歌吐了口烟冲他一笑说：“这不等你呢。”金色的霓虹灯打在她的脸上，透露出不符合她年纪的风尘气。

    那人听后顿时大笑，屁颠屁颠的靠近，他说了几句便领安歌进去，他灌了安歌不少酒，安歌也都接着。

    酒过三巡，安歌的脑子有点蒙蒙的脸颊泛起了微红，那男生靠着安歌坐下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下巴有意无意的向她的脖子乱蹭，搭在她的肩膀上的手也变得不安分。

    “别她妈乱摸。”安歌心中一烦瞪他一眼道。

    “哎呀，出来玩嘛，你这顿哥哥请了。”说到这安歌又笑了起来，说：“是吗？”

    “都不是事儿。”那人拍着胸脯保证。

    安歌看着他大笑，他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笑。他的目的很简单，把她骗到床上其他的都只不过是过程。

    “服务员，给我来瓶最贵的。”安歌忽然拍着桌子喊道，她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睛里带着戏弄。

    他闪过一丝紧张，很快又一脸色相的盯着安歌说“行，喝高兴了跟哥哥回家啊。”说着就又靠近一步想往安歌的脸靠近，安歌也不躲暧昧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好啊。”

    那男生顿时掩盖不住笑意，上来搂住安歌的肩膀。

    安歌任由她搂着，趴在他的肩膀上没由来的笑了几下，然后说“你听说过HIV没有？”安歌盯着他，眼睛里写满了虔诚：“不会马上死，但你不能生病，一生病你就完了。”安歌凑到他身边，一双灵动的眼睛有一下没下的眨着。

    那人笑着的脸一点点沉下去，安歌喝了一口酒，上前搂住他的肩膀说“小哥哥，我挺喜欢你的，你愿不愿意陪我去死啊！”说着向他的脸凑去。

    那人一慌警惕的解开安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的与她拉开距离，安歌伸手拿过酒杯，抿了一口，又递到她面前说：“要不要。”

    他迅速一躲，从沙发上站起来骂了句：“操，神经病吧。”

    安歌靠着沙发，嘴角一列，看着他逃离的背影大笑。

    007

    牧南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过家了，她的房间已经被母亲堆满了各种杂物，在大约六点的时候她回到家，家里已经忙的热火朝天了，平时这个时候父亲还下不了班，但今天她已经在洗着芹菜。

    她的家是租的一户人家的二楼，只有两个半房间，根本不分什么客厅厨房，以前灶台就在床边，电视随便放在角落里，也没有几个台。现在母亲果断把她以前的房间当做厨房和杂货间了。

    牧南桑进屋叫了一声爸，父亲哎了一声，她便开始有些不知所措，手和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正好这时母亲过来亲热的拉起她的手走进屋里。

    屋里还坐着一位阿姨和一位少年，她很确定她没见过。

    阿姨扎着马尾辫，留着细碎的刘海，穿着枣红色的棉袄，旁边坐着一个比她看上去大一点的男孩儿，规规矩矩坐在那儿也不说话。见牧南桑进去，她们连忙站起来被母亲拦下，“哎呀，坐着坐着。”接着拉起牧南桑介绍道：“阿桑啊，这是你姨姨，快叫人。”

    牧南桑乖巧的叫道，“这姑娘长的真水灵，阿妹啊，你好福气一儿一女的可真是好福气。”她边说边拉起牧南桑的手，阿姨看着这阿姨看着挺面善，只不过笑起来会露出一嘴的大板牙。

    “这是你姨姨的小儿子，快叫哥”，母亲拉起旁边的男孩说，男孩穿的更加简单，黑色的羽绒服和蓝色的牛仔裤，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腼腆极了，牧南桑叫了她一声“哥”，他脸就红了。

    父亲炖了一只鸡和一条鱼，还有几个家常小炒一个拍黄瓜，其实饭也没吃几口，都是母亲和阿姨在聊天说一些她不认识的亲戚或是互相夸奖对方的孩子好。

    母亲说：“这儿子真好，这么大的小伙子，能陪在老的身边的可不多了，孝顺啊。”

    阿姨说：“还不是学习不好，看阿桑多厉害啊，听说总是年级第一。”

    全程她都沉默无语，也只有弟弟能过来陪她玩一会儿。吃完饭，母亲并没有留下她的意思，大约八点，客人前脚出门，母亲便说：“”呦，可不早了，赶紧回老师家去吧，再晚不安全了。”

    牧南桑边刷碗边“嗯”了一声，刷完了碗妈妈把她送到楼下和送客人差不多，叫她路上小心点。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