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廿回主从妙计探宁营,老将无心漏玄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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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或说是午起时,他神清气爽地在外间指挥着玉碗儿与广安打点行装,我却浑身酸疼得如被人活拆了又拼好一般。
比平日迟了许久的早膳过后,我催着丞暄出发。“这会子出发时候正好,及至那边军营时天已黑透了,纵举着蜡烛围着我转三圈,也看不出与子凌有别。”
不错,丞暄的主意便是我借尹子凌的身份回到宁国军营,以假乱真,探听消息。我兄弟二人并蒂双生,容貌一致自然无需多说,他的脾气秉性、习惯好恶我亦一清二楚。莫说是宁军主帅秦天嘏,纵我老子回魂,只怕一时也分辨不出。
只一人,我不敢见。
曜日凛。
惟他一人,我自知不能在其面前扮演个十成像的尹子凌。“子凌”弗一回到军营,主帅秦将军便应二百里加急将消息送回上京,曜日凛约摸六日便能得到消息;凛无论做出何种决策,再有六日旨意也会到达雍州。
然子凌那小人精官职虽未登峰造极,明眼人却都看得出他在太子处的分量,秦将军虽是武将,到底宦海浮沉多年,好歹会将二百里加急改为四百里加急。事关重大,凛怕是也会快马加鞭地下诏。如此,来回便只有六日,六日之内不管是堂而皇之地离开,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我与丞暄都必须从雍州返回忠州。
丞暄笑道,“竟把你急成这样。”他用目光指了指玉碗儿刚奉上来的普洱,“先喝杯茶消消食,广安已去备马了。”
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殊不知那茶水还烫的厉害,舌头险些起了水泡,只得像条大黄狗似的垂着舌头吹风。
玉碗儿的脸无奈地垮下来,“我说大爷,您当着殿下的面儿好歹顾忌些体面吧,殿下美得跟画中仙一般尚且时时举止高贵得体,如何您这般邋遢……”
我还未说话,丞暄却先开了口,“罢了,他一贯如此,也不指望能改了。不修边幅便不修边幅吧,倒也有趣儿。”
我哼笑道,“你二人一唱一和的也挺有趣儿,玉碗儿小哥既嫌我粗鄙,不如跟了殿下这主子,日后教你日日都伺候着画中仙,岂不舒心?”
玉碗儿也笑,还跟我挤眉弄眼的,“我跟着您这主子也舒心,跟着大爷,也是能日日见着殿下不是?”
我作势要揍他,他却握住我的拳头,谄媚道,“我的爷,你们去雍州,也把玉碗儿带上吧。虽则雍州地处西疆,远是远了些,然则亦是大宁啊……玉碗儿也想跟去……”
念及他思乡心切,我将拳头收回来,道,“你的心思我明白。然此番确需你留守此地,一则我假扮子凌去往大宁军营,若带着铁锅儿还好些,带着你岂不还未开台便已穿帮;二则我与殿下都不在大梁军营中,广安与我一同随侍殿下倒还说得过去,你也走了,旁人还道咱们都跑了呢。”
玉碗儿扁扁嘴,只得依依不舍道,“那大爷你早些回来,全须全尾儿地回来。”
我笑着在他额头上弹了个脑壳,“小兔崽子,这还需你交待?”
将他轰出去后,我又坐到丞暄身边,半个身子趴在圆桌上,头枕着交叠的手臂侧脸看他,“有广安跟着已绰绰有余了,你又不怕我跑了,缘何丢下一摊子军务随我涉险呢?”
他纤长的手指半握成拳,撑着下巴垂视我,黑亮的瞳仁被挡住一半,颇有几分慵懒风韵,“你既说了是涉险,我如何会放你一人独往?”
“话不是这样说,我是宁国的朝廷命官,又有爵位在身,纵被人识破身份,那些人也需有所顾忌,便是一时被关押起来,也无甚大不了。你却不同了……”
我话未说完,他便抢白道,“我是梁国的朝廷命官,更有爵位在身,若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怕他们不有所顾忌?”
“总有些不长眼的……”我腾出一只手来,挑起他的一缕黑发,捏在手中把玩。
他亦捏过我一缕头发,笑容安然柔和得令大爷我恨不能将这画面刻成隽永。“你如何知道我不怕你跑了?”
“我若惦记着跑,如何那日拖着半条残命从忠州赶来可木拉塔见你?索性挥鞭北上回了大宁,岂不自在?”
“你那时跑了,不过是个宁国来的细作没看住,治几个人的罪,再派几个得力的将你缉回来,也便罢了。如今若丢了,便是连自个儿房中人都留不住,岂非里子面子都失了?”
我咧着嘴,痴痴的笑,不用想也知那模样大约与靖国公府那条胡同最里头那户人家幼时脑袋被门夹了的小儿子差不多。
转念一想,又察觉到他话中一些令我不满之处,因问道,“我来可木拉塔前于你而言当真只不过是个细作?”
“你来可木拉塔时候并不长,一人的情感岂是十天半月就能转变的?我亦曾扣心自问,是从何时起看你与别人不同的,竟想了一宿没个答案。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是你在窄巷中浑身是血的倒在我眼前时也罢,是我生辰时你连夜到镇上去买寿面时也罢,亦或是更早些时候也罢,管它什么时候呢,我自知道你与别个不同便是。”好看的嘴角噙着笑意,那笑容令我想起暮春时樱花飘零,偶有几片残瓣点在湖面上荡起的阵阵涟漪。
不知为何我此时像个闺怨甚深的少妇,不依不饶地追问,“看我与别个不同是什么意思?”
丞暄倒不像那些教媳妇儿不放心的浪荡夫君,只不慌不忙地从我手中撩过他自个儿的那一缕头发,与他手中我的一缕头发并成一缕,绕着指头打了一个结,再打了一个结,又打了一个结。而后将那一团凌乱的头发结死死地攥在手里,凑过唇来轻轻亲吻。
我慢慢坐起身,用鼻子拱开他的脸,又在他胸口拍了一下将他推开一些距离。我双手握住他攥住头发结的那只手,笑问,“你这可是要变戏法吗?这应算是我的老本行,且交与我吧。”
待他将手抽回去,我双手捂着头发结来回摩挲了几下,自己像个孩子似的“叭”地亲了一口,又举到他面前。他会意一笑,扶着我的手,左左右右连亲了几下。
他虽只亲了我的手,我却浑身痒痒麻麻的,赶忙缩回手道,“罢了,罢了,你还是看戏法吧!”
丞暄将我双手打开,头发结从手心滑落下去,留在手中的,赫然是丞昭迎亲宴上他赏给我的那块帝王绿玉翡翠。
他笑着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衣摆,也不问是何时被我顺手牵走的,只道,“将我诓到西北来受罪,竟就拿它将我打发了?”
我极宝贝地摩挲着手中的物什道,“什么叫竟就拿这个将你打发了,也不知是谁立的歪规矩,说我日后若有求于你尽可用这玉佩向你开口。再则小爷来一趟西北搭上的何止这块价值连城的宝贝,明明已是连自个儿都赔进去了,殿下夜里才吃过,不过四五个时辰便忘了?”
这话似乎顺了他老人家的耳,隔着窗户纸照进来的日光柔和得不像话,将他瘦削的面庞都映得轮廓和缓。他半俯着身子将玉佩挂在我的腰间,道,“头一次送礼与你,原该选件好的。便是不到四海去寻那最稀奇新鲜的物件,也该领你到库中挑一件最合意的。偏这块翡翠不过是讥讽丞昭那傻子时随手赏的,然则它在你我之间传换了几次,又兼你疟疾时我正是托此物的福才得以去看望你,竟觉它含了些情义在其中,越发觉得喜欢了。你且先拿着,若不中意,横竖府里这些多得是,只由着你挑。”
想着当初我于病情危重之时让玉碗儿带着这玉佩去求丞暄,概不论他当时是何居心,却当真救了我一命;且他走前又将这信物交还与我,却不求我为他做任何事,只让我好好活下去;我虽是步步为营地算计着他带我同往西北,还回去的玉佩却仍是这块货真价实的帝王绿。
虽则,我与他守的并非是这玉佩上的诺言,可我总觉玉佩就在我与丞暄之间,一头连着我,一头连着他。我为自己将它视作情人间的信物微微脸红,低下头去看着那块丞暄原本看不上最近却从不离身的物什。那是一块透雕螭龙纹的帝王绿玉翡翠,祥云飘浮,龙身盘桓其间,体态丝丝入扣,栩栩如生,堪称巧夺天工;玉上穿的绿沉色穗子亦用料讲究,织艺精湛。
不拘怎么看,这东西于我而言,都是个宝贝。我小心翼翼地用手盖住它,将自己的体温一点点渡给那触手生凉的东西,仿佛只要它与我的体温一致,便可算作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然我嘴上却调笑道,“慕王府的宝贝当真随我挑?说来我还没去过你那府库呢,传闻慕王富可敌国,我在府里住了那些时日,只怕也只见了些皮毛。这可不成,你四处放话说我是你养得面首,现业已坐实了,我也算是名副其实的金丝雀了,如何连一根金丝都不曾见着呢?”
他看着我佯装市井市侩的激动模样,笑得愈发慈爱。自然,那人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慕王,纵是再慈爱,黑曜石般的眸子中也闪耀着高深莫测。“府库钥匙就在广顺身上,依他把你当二主子的那股子劲头,竟不曾早早将清单与钥匙一并奉上?”
我叉着腰作恶霸状,“竟还有清单?回去得细瞧瞧,东海的黑珍珠你可有吗,要鹌鹑蛋大小的;冰透料的玉髓我也爱得紧,回去一并搜罗搜罗;俄羌敬贡与你们的兽皮想必也多得是,正好给玉碗儿和铜盆儿一人做一件裘皮大氅……”
我说得兴起,丝毫没有顾及丞暄的脸色,谁知正说到兴致高昂处,他抬脚勾了我坐着的圆凳一下,又挥臂拦腰将我往他自个儿身上一带,大爷我的屁股就挪了地儿,一下子坐到他身上。
有感于身下硬邦邦的东西顶着我那被折腾了一宿现下还有些不适的私密之处,我木然转过头以看牛鬼蛇神的目光呆望着他……昨夜他已……竟这会子又……
他亦尴尬地面色一阵青一阵红,身子僵了许久才想起来稍稍将我挪开,别开脸轻咳一声,道,“本王,本王到底年轻……我,我却并非要与你说这个……”
初识丞暄之时最常见到的便是他一切尽在运筹帷幄之中的云淡风轻与游刃有余,连他发自本心的笑容都不曾见过。日子长了,两人心近了才渐渐见着他从不为人知的一面又一面,思及这副稚嫩模样的丞暄只我一人得见,心中自然喜不自胜,也懒怠再去笑话他的精力旺盛,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在他额上重重地啄了一下,问道,“你是要与我说哪个?”
他在我下巴上回了一下,道,“我要说竟不知你还存了这个心思,惦记着洗劫我的王府呢?左右这府里最值钱的已被你掳了,余下的还有什么不是你的,竟还不知足?”
我将血盆大口死死地抿成一条缝,竟也关不住那满心的温暖与笑意,“这可说不清是谁掳了谁,依我说还是你这手握大权的亲王殿下掳了我一良家小侍卫呢!”
原以为这话又会逗笑他,不想他瞳仁中的浓黑竟渐渐蒙上一层哀伤,他赌誓一般看着我的眼睛,“芳满,告诉我,如何才能掳了你。夏丞暄从来知道,我留不住你。”
静夜中的深潭一般的眼神,无望却平淡的语气,皆像铁锤似的一下下砸在我心口,我胸中一阵闷痛,却无可辩驳。我从不敢设想与丞暄的未来,我甚至无法预测明天我们是否就会对立。尹子路是宁国的尹子路,便不能是丞暄的芳满。
我强迫自个儿的脑袋从一团浆糊中清醒过来,从他身上蹿下,打着哈哈道,“我竟不知咱们又像阎王又像神仙的慕王殿下能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来,汗毛都整编列队了。可都收拾妥当了,快些出发吧,再迟到那边便过了子夜了。”
他看着自己忽然空了的怀抱,笑着将面色恢复如常,道,“好。”
仿佛刚才的笑与痛皆是我的错觉,从未曾发生。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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