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十二回字字陷阱张良计,步步为营过墙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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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人弗一入我眼,心便放下一半。纵尚看不清模样,我却已然确定中间那少年并非子凌。
可待他们走近,我却又惊出一身的汗。那少年病恹恹地垂着头,我心中原还存了些幻想,然他抬起头望见时那一声涕泪并流的“大爷”却教我再难平静,我急急地出了暖亭迎上去,却被台阶绊倒。
少年亦激动得扑倒在地,我捧着他瘦脱了形的脸道,“我的好铁锅儿,怎的落魄至此,竟瘦成这副模样。是谁,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
铁锅儿便是尹铁锅,听名字也知是我府上的小厮,因拳脚功夫出众,今年春天与尹竹凳一同随子凌去了西疆战场。
铁锅儿抓着我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爷,铁锅儿对不起你,铁锅儿没用……大爷,大爷……我终于见到您了……我以为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我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将他搂进怀里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见我两个在暖阁外哭得难解难分,广顺与玉碗儿过来将我搀扶起来。广顺道,“地上凉,先生当心身子,有什么话都到暖亭里坐着说吧。”
玉碗儿也说,“既见了面便好了,也不急在这一时,铁锅儿快随大爷进来吧。”
无需我多言,广顺便猜到我心意,很是伶俐地差人拿来一个厚厚的蒲团给铁锅儿,让他在我身旁坐下。须臾,见他终于平静了些,我问道,“子凌与竹凳儿呢,何以只你一人回来?这一身伤病是如何落下的?”
谁知此言一出,铁锅儿复又痛哭起来。
一阵凉意爬上心头,我实则已猜到些什么,却又不愿承认不敢多想,只死死地握住铁锅儿的小臂,盼着他等说些什么打消我的疑虑。
然而铁锅儿说,“大爷,铁锅儿对不起你,对不起二爷,更对不起竹凳儿……”
我握住他小臂的手,指尖冰凉,“好孩子,这些话就不说了,你,你莫要吓我……快告诉大爷,竹凳儿和子凌……他们如何了?”
铁锅儿抽泣得唇齿打颤,“二爷将粮草押送至白沙县后,驻地的宁军打了胜仗,收复失地解救难民。主帅秦将军上书朝廷请旨封二爷为指挥使,圣上恩准后,太子殿下便急召二爷回京,送信的武官说回京后只怕仍有封赏……原都是大喜事,可,可就在启程返京那日,二爷带着一队轻骑才离营不过五十里,便被我等十倍的俄羌军围了,显然是消息走漏中了埋伏。混战之中队伍被冲散了,我与竹凳儿等几个兄弟被引至树林,我受了重伤原以为是要不中用了,不想……不想生死关头竹凳儿那混小子竟替我挡了一刀……先我而去了。”
他说到此处,我已知子凌凶多吉少,心中已无力再想其他,面皮上一阵阵地酥麻刺痛。良久,我在铁锅儿凌乱悲痛的哭声中听到自己苍白沙哑的声音,“竹凳儿没了,那……子凌呢?”
旁边也不知是哪个伶俐的中人,竟端来热水教铁锅擦把脸再说。
“你缓着些说,说太急了,你主子怕是受不住。”是慕王的声音。
铁锅儿抹了抹眼泪,慢慢将气息调匀,才又开口答道,“我因失血过多厥过去了,竟成漏网之鱼,被到树林里寻人的兄弟们救起,捡回一条命。然则二爷……兄弟们曾至我等中伏之处寻过,回来说地上满是血迹,也有些尸身,却并未见二爷的……却并未找到二爷。附近方圆十几里都搜遍了,却是一丝踪迹也无,半月无果,秦将军便将二爷生死未卜之事上报了太子殿下。殿下念及我是二爷的家奴,便命人将我送至白沙县城养伤,待明年天暖和了再回京。”
生死未卜……
子凌生死未卜……
我眼前忽地一黑,须紧抓着矮桌才堪堪坐稳,心口处像压着一块石头又生生地被敲碎一般。
玉碗儿虽已泣不成声,却还不忘顾着我,“大爷,大爷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啊。”
胸中闷痛无处发泄,我狂吼着甩开玉碗儿,掀翻了摆满各式碗碟的矮桌,不能自已。暖亭的奴才们跪了一地,教我息怒、教我保重身体……可是子凌,一想到子凌在西疆下落全无,我心里便如同有一团火,急、燥、痛。
却忽闻铁锅儿又道,“大爷,你竟是今日才得知此事?太子殿下……想来是怕您忧思过度吧。说来我倒忘了问,大爷怎会来了梁国?”
子凌下落不明,曜日凛将铁锅儿留在白沙县,我替子凌出使梁国……事情一件件地连在一处想,便清楚明白了不少。只怕当日凛忧心忡忡地至靖国公府劝我出使夏梁,正因得知子凌遇险。然他竟对我……只字未提。
顾及着慕王,我压下心中的百感交集,只道,“我奉命出使大梁,护送白原公主殿下和亲。有幸得慕王殿下赏识,现在府中为殿下料理些杂事。”
不得不承认,纵明知这正乃慕王使的离间计,我心中却还是对曜日凛存了芥蒂。铁锅儿一字一句亲口所言绝非作伪,子凌又是我至亲……慕王的这一箭,恰是正中靶心。
见铁锅儿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我面色不善地望着慕王道,“铁锅儿,你呢,不是在西疆养伤吗,如何来了慕王府?慕王殿下……是将你请来的,还是缉来的?”
“大爷,我……”
慕王蔑笑着将他打断,清朗的声色里仍透着几分讥讽之意,“派去的人虽说了是奉靖国公尹大爷之命,你家这小厮到底不是个三岁孩童,仍不肯老实跟来。虽用了些强,却并不曾伤他。且在白沙县伺候他的人都只当他痊愈,自行回上京了,也算未留下什么后顾之忧。接回王府后亦是一向好吃好喝地待着,他便也少了些戒备。适才那些话你都听清了,可不是本王教他说的,曜日凛到底瞒了你多少,你自己心里也该有个算计。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顾及你那生死不知的兄弟。”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咬着牙忍着泪故作平静,“殿下果真好计谋,可惜尹某愚忠,殿下怕是不能如愿了。我仍旧是那句话——我信太子。纵子凌遇险之事未能据实以告,也必有不得已的因由,乃权宜之计。”
慕王半靠在彼处,比我矮了半人多高,须仰视才能见我,可那凌人的气势却丝毫不曾减弱,倒仿佛是我在仰视他一般。“信与不信,信余几分,只你自己心中最清楚。”
我但回他以冷哼,“是么,哼,我倒觉得殿下竟比我还清楚了。今日殿下盛情,铁锅儿又得殿下照料多日,尹某本该多饮几杯以谢殿下恩赏。然家人抱恙,无心酒乐,不得不少陪了,还望殿下海涵。”说罢,又谓玉碗儿道,“扶上铁锅儿,咱们回了。”
广顺给广惠递了个颜色,广惠忙上前来在另一侧搀扶住铁锅儿,又谓身后的小中人道,“去再准备一抬轿辇给铁锅儿小哥。”
离开暖亭时,我昂首挺胸一往无前,背后更是不曾生了眼睛,却似乎总能感觉到慕王怨毒而阴森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我。令人有如芒刺在背,片刻难安。
万幸此后的几日他都不曾来寻我的麻烦,我因子凌之事也没工夫触他的霉头,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再说子凌失踪之事,建京城中能为我所用的探子自然不在少数,消息网络四通八达,西疆的大事小情自然也能有所获悉。然而这些人大多是东宫的人,曜日凛为便宜我行事拨给我用而已。若要绕过曜日凛打探他刻意隐瞒之事,怎一个“难”字了得。纵有几个与我相交甚深的,到底势单力薄不成气候,要查探已过去数月之事也力有不逮。
思来想去,最妥帖的法子,还是我亲自走一趟西疆。
那日用过晚膳,我靠在书房外间的贵妃榻上边眯着眼盘算子凌的事边吃栗子。福永站在一旁运指如飞地给栗子剥壳,便是再来两个人帮我吃,福永也供得上。
我道,“公公上来坐吧,站久了膝盖疼。”
福永道,“老奴不敢……”
我挡住他后头的话,“此处没有外人,我又并非王府的主子,不过是与公公一处为殿下分忧罢了。公公如此拘礼,倒折煞小可了。旁人不说,玉碗儿和铜盆儿您是知道的,我俱当一家人待的。”
福永放下栗子行了个礼,方在榻上坐下,道,“先生既这么说,老奴若再不从命,便是不识举了。”
我将口中的栗子咽下,问他,“公公有何教诲,但说无妨。”
“教诲万万不敢,但伺候小殿下多年,目睹他历经苦难,不忍他多受一丝的苦罢了。”
几日相处我只觉福永老儿是个实在人,不似他那说话不着边际的主子,因而也不愿与他兜圈子,只道,“殿下是从不示弱的性子,何以公公会说这些话来为他博取同情?依公公之见,殿下表面上施恩于我,我便应感恩戴德如那些伺候他的舞女戏子般以此为荣,否则便是不识抬举?公公,时局混乱,人心险恶,殿下博的是前程,我赌的……可是命。”
福永剥得渐渐慢了,轻叹道,“小殿下是凤子龙孙,现贵为亲王,说句不该说的,前程不前程的只那一步了,这条道可是没有回头路的,这赌的……不也是命吗?”说罢似乎又有些后悔,“唉,也罢,是老奴多嘴多舌了,先生再多吃些吧。这板栗皆从燕山南麓的滦河县送来的,个头儿虽不大,味道却是极甜,小殿下幼时……”他不觉间又提起了慕王,却故意避开,“说来滦河县应距先生的家乡上京不远吧,老奴未曾离开建京看过外面的世界,也不知说得准不准。”
“公公说得很准,滦河县离上京不过三四百里。您方才说殿下幼时怎么着,殿下也爱吃我们宁国的板栗吗?”
福永似乎对此事并不愿多谈,不尴不尬地笑道,“幼时固然是极爱的,然这些年岁数渐长,便不再碰这些零碎东西了。这两年收到年货俱是分了给各个王府送去的,今年听说先生爱吃,便都留下了。粮库里还有几十筐,若先生吃不完便拿出一些来磨粉,往后做点心吃也是极好的。”
既还有许多,我更无需客气了,抓了一把栗仁接着嚼,“公公虽未曾见过外面的世界,对太庆宫的传闻秘辛却都了如指掌,可有什么能与子路说说的?”
福永哂然一笑,“先生想听谁的事呢?”
我道,“今上最宠信的幼弟,烁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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