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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回上京城纨绔小隐,昆仑宫密旨夜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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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这鬼地方,冬日极寒夏季苦热,春末这几日尤其难熬,早上出门时说话尚冒白雾,晌午一过便热得大爷我周身冒汗了。外头还略风凉,这人挤人的赌场里热得真有如蒸笼。饶是玉碗儿和铜盆儿一人举着一把芭蕉扇在一旁玩儿命地扇,也未能将大爷我体内的火气和邪气驱走,一张口便如要喷火一般。

    玉碗儿大名尹玉碗、铜盆儿大名尹铜盆,皆是我府里的小厮,平日在我身边伺候的除却他二人,还有尹银筷和尹金勺,名字都是我取的,意在家里能多添碗筷,人丁兴旺。然而现下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冯老二!你又产难了是不是,平日里喝酒推三阻四也就罢了,打牌你也这般拖沓,比个娘儿们还不如!”

    这话一出,从回风楼赶来陪我等打牌的窑姐芳芳却不爱听了,“哟,瞧尹大爷这话说的,奴家打牌可从没如冯二爷这般,便是输了银子也是从不拖欠的。”

    芳芳脸上的粉涂得极厚,我在她名副其实的“雪腮”上轻轻掐了一下,果然沾了一手□□,因赶忙不着痕迹地将手指在精织棉缎子的桌布上蹭了蹭。不过这倒没有影响我打牌的心情,我对她笑了笑,“芳芳的牌品素来是极好的,把冯老二与姑娘作比,是我该打!”

    大抵我这淫邪的笑容起了作用,窑姐芳芳的“雪腮”竟染上霞色,她美目含情地看着我,道,“大爷只会拿这些好话来哄人,却从不见你来回风楼看人家。当日你随林大官人头一遭到我们楼子里来喝酒,那情那景奴家这辈子都不能忘却。你们读书人那话怎么说的,惊为天人?不少曾见过大爷真容的姑娘都想再一睹尊容呢,大爷却不爱来了。”

    我给她看得一颤,后背上的汗毛如同三军练兵时的兵士们一般,齐刷刷地站了个笔直,忙朝身后的玉碗儿和铜盆儿摆摆手,“别扇了别扇了,不热了。”

    冯老二一直觊觎芳芳而不得,方才芳芳那一席话又如同给了他一个耳刮子,他面上必定挂不住,意欲找补回来。果然,他一边将一张五筒扔在案上,一边斜睨着我阴阳怪气地道,“既然芳芳姑娘对尹大公子青睐有加,不如趁早收山给大公子作妾室。我瞧着你二人不仅面相相合,名字也像是一家人。你说是也不是啊,芳满?”

    我瞪了冯老二一眼,没说话。芳满是我的字,父亲去世后便许久没人唤过了,冯老二每每意欲嘲笑我像个娘儿们的时候便会这么叫。旁的事我可以不与他计较,但表字是我那没什么文化却爱子如命的爹取的,容不得别人轻贱。

    一起打牌的除了芳芳和冯老二,还有太常寺少卿孙擎。论品阶,比我这五品太史令还高了许多,只因是寒门子弟,深谙朝里无人莫做官的道理,是以想攀附冯家和尹家。今日花银子把这深得冯老二青睐的芳芳姑娘请出回风楼的便是他。

    既要攀附,自然是哪头都不愿得罪,此刻便打圆场道,“芳芳姑娘似是与咱们冯二爷更情投意合些,大公子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想来是已有属意的佳偶了。我等也不多打听,只看届时是哪位佳人这样好的福气。”

    他虽谄媚,心却是不坏,我与他相识数年,并未见他加害于谁,因而今日也不好拂他的面与冯老二那混账唇枪舌战。然我向来是吃不得亏的性子,怎可轻易放过辱没我爹的人。

    看看桌面上的牌,我仔细回忆了一番这一局冯老二出过的牌,又将自己的一把散张来回摩挲了两遍。饶是铜盆儿见惯了我变戏法的本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筒一色吓了一跳,一口气抽得“嘶嘶”作响。

    他这一抽气倒把做贼心虚的我吓了一跳,手心、指尖都渗出一层汗,摸着麻雀牌都有些滑手。不过我却并不怪罪于他,换做是本大爷我,也得惊得抽气,一把摸四张混子也和不成的牌,竟被我偷梁换柱成和四、六两张筒字的清一色——三张一筒、三张二筒、三张九筒,四筒、六筒各两张。

    以我对冯老二牌品与尿性的了解,他此番原是想和个平和的,渐渐地却又生了几分要打十三幺的气势。他方才丢了个好好的五筒,手里必还有个四筒或者六筒,因桌上另外三人都不和筒字,他下一手必将那四筒或六筒弃了。如此,正是点了我一手清一色碰碰和的炮!

    我心里笑得奸诈,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芳芳虽未看出我的异样,却不解地抬头望了刚抽猛了的铜盆儿一眼,玉碗儿忙笑道,“哟,我竟一个不留神踩着你的脚了,你且忍忍,家去拿冰敷上一敷便无大碍。”

    回头看了看玉碗儿天衣无缝的笑容,我由衷地钦佩他。并且决定,这回出千若是成了,下回还需得带着他。

    轮着芳芳出牌,她竟将自己的万一色拆了,送了一个三万出来。且这三万竟是送到我的门前……我想了想自己方才出牌的套路,这善解人意的窑姐芳芳姑娘大抵是误会了。因是握着一把散张,我才既不要筒字也不要条字的,没想到芳芳竟误以为我要万字,还颇讨好地喂到我嘴边来。我倒无甚,只是此举却恰恰打翻了冯老二的醋缸。他狠狠拍了牌桌一下,大有怒发冲冠之势,“尹子路!你有没有种赌大一些?!”

    我看着自己的筒一色,心中很是雀跃,面上却只是挑挑眉,“多大?”

    “今回不赌银子了……”他瞪着眼咬着牙,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味道。

    然我却对银子之外的东西不感兴趣,想着他大抵是要赌芳芳,因道,“不赌银子赌什么,难不成赌人?呵,愚兄怕你丢不起!”

    冯老二倒没与我计较,只傲睨道,“赌金子。由一番二两银子换成一番二两金子,你敢不敢赌?”

    小兔崽子!不就是瞧着大爷我家业不若你冯家枝繁叶茂吗,竟以几两金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也忒目中无人了!我将一张无用的红中狠狠拍在桌上,一字一顿道,“不、敢、赌、的、是、龟、孙!”

    冯老二是我下家,我方才将红中摸来的时候顺便帮他摸了下一张,是一张九条,他必然会留下。我只需静候他将那张筒字打出来。

    “五筒!”

    “和牌!”

    几乎是在冯老二扔出又一张五筒的同时,我将自己的一把牌推倒在案上。

    “大爷!”铜盆儿这孩子忒没城府,脱口就喊了出来。不过亏得他喊了出来,我才发现自己推牌推早了……

    没想到这小兔崽子是一对五筒,大爷我和的可是四、六筒……

    诈和,那可是给桌上另外三人每人赔四十八番,一番二两黄金……我在心里算了一算,亲娘诶,二百八十八两黄金?!

    后脊梁一片冷汗,我顿时觉得有块大石压在自己心口。大抵我此时脸色也很骇人,芳芳姑娘面露担忧关爱之色,“大爷这是怎么了,和了牌倒瞧着比放了炮还忧郁些。”

    冯老二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别是诈和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眼瞧着自己的汗珠子顺着睫毛滴下来砸在手背上。

    诶?!这一滴汗,它砸得好,砸得很好。它不偏不正砸到我的手背上,让大爷我注意到自己虽将牌推倒了,右手却还覆在三张牌上——放在最边上的三张九筒。

    我抬起头来泰然一笑,“诈和那档子事,也只你冯老二做得出来。”以左手抹去了右手背上的汗,我将右手从容地从三张麻雀牌上移开。两张九筒中间赫然夹着一个五筒,轻巧地拿起这张五筒与冯老二放炮的那张五筒一同排在两对四、六筒中间,我极谦逊地笑了笑,“这五筒若是芳芳姑娘打的,我或许就不和了,但你冯二公子送上门的金子我岂有不收的道理?筒一色,点炮的输我四十八番九十六两黄金。怎么样,冯老二,是现钱还是记账啊?”

    冯老二惊得目眦欲裂,嘴张得能塞进去一只鹅蛋。“这……这……这……”

    他一连“这”了一十八声也没说出一句整话来,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便催他,“少装疯卖傻,赌债也是债,欠债还钱!”

    冯家到底是要脸面的名门世族,冯老二终究是个要脸面的纨绔子弟,他虽已惊得闭不了眼合不上嘴,却依旧没有打算赖掉这九十六两黄金。他哆哆嗦嗦地将自己腰上挂着的黄金镶边玉佩取下来,交到了自己的小仆手上。

    那小仆哭丧着脸道,“二少爷,这可是您满月后就一直带着的生肖玉佩啊!”

    小仆这话应该不假,冯老二是属猪的,我还穿开裆裤时就见他戴着这块金镶玉的猪头玉佩,想来是他傍身的宝贝。

    冯老二的嘴还是合不上,他忍痛摆了摆手示意小仆将玉佩给我。大爷我亲自接过了玉佩,小仆还依依不舍地拽着那猪头下巴下耷拉着的丝线穗子,“尹大爷,我们二少爷这块玉佩少说也值二百两金子,您的手也忒黑了……”

    我一个巧劲夺过猪头,心情大好地未与小仆计较。

    冯老二见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宝贝竟握在了我的手中,似乎又一番悲从中来,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我,两瓣已不见血色的嘴唇颤了几颤,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而后便眼睛一翻,厥过去了。他的小仆、芳芳、孙擎等一干人等立时一窝蜂似的扑上去唤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敷帕子,好一通鸡飞狗跳。

    今日一役是实打实的大获全胜,我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把玩着光滑的猪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竟也觉得有些闭不上嘴合不上眼了。刚想唤玉碗儿给我顺顺气,便也一口气没跟上,两眼一黑,人事不知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