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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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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离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么快发现,一直到现在他从醉梦小楼脱身出来去仍没有甩开身后紧追的人,风急夜黑,他御剑凌风加快速度,一边还在探查身后到底有几个不同的气息。

    很幸运,只有一个人追来。

    夜下他的余光往后一瞄,火浪疯狂席卷,紧追不舍,浪尖上一道红色的身影一直锁定他,但却看不清她的面容,纱笠随风飘扬,不受一点这火花的灼烧,可见这女子自身也有一定的修为,对于凭空挥手施法出来的异火有很精湛的控制,比当初在封魔岭相遇时更有了不小的提升。

    沧离心中猜测不离□□,但眼下情势似乎不妙,他心神不敢迟疑,横空在皇城上方御剑飞过,如同夜下飞鸟过际,身后的火浪毫不留情的冲了上来,最后在女子一声喝令在半空中绽放,热浪冲散了乌云,连夜里温度都感觉暖了不少,随后可见一道尾有余烟的身影率先从空中坠落入城郊。

    四下周围一片寂静。

    夜色深沉,城郊遍地荒草重生,路边古树寒鸦咕咕,很是凄凉的景象,深宵寂寞的风从四野吹过,一个人的衣衫正被吹拂起来,那人的身上还残留有一丝的余烬,星火点点,顿时将衣裳烫了好多细口出来,密密麻麻,看似可怖。

    沧离不在意,他只抬头看着火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女子出手丝毫不留情面,似乎对于她本身来说,仙门正道的人算不算是她真正的敌人,也许不算,但倘若是对公子不利,那么于她而言就是百害的敌人。

    她不能放过!

    今夜恰逢等到了一次机会,公子有命只让她一人来追,想必自然也是放心她能一个人做到,她决然不会心慈手软才是。

    隔着老远的距离,她一声冷喝,纱笠下的神情不容冷色,双手施法作诀,城郊荒草古树登时湮灭,火光冲天,将那地上的身影团团围住,直至离那人一尺之隔火浪才停下,红莲业火在她手中已是炉火纯青的地步,随心随意施法用功都不会有大问题。

    女子暂且留他有话要问:“说明你的来意。”

    被围在火浪中的男子远远看着他,他的面色被热火照映的红润,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答话。

    他想先真正见她一面,只是如此而已。

    红衣女子看他一昧沉默,心里面顿时没了耐性,左手一缕火苗直接挥出,眨眼间火星流雨在城郊上空纷纷坠落,砸向年轻人所立之处,既然不说,那就先吃些苦头再说。

    女子心狠的手段,可都是从那一座暗沉沉的大殿中学到的,因为同她一般为了生的人不计其数,她本是祭献血池的童子,是公子为她争取了入死门的机会,然后她自己拼死活着,才有了今天现在的样子。

    她很难会对除公子以外的人抱有仁慈。

    这一下出手仿佛就是要置人死地,红衣女子被遮住面容的神情平淡冷漠,她的目光隔着轻纱看着火浪中的人影,心无波澜,夜空下如有一场带火的流星雨落下,纷纷砸向城郊各处,乱石纷飞,尘土飞扬,风声凄呜惨鸣,四面八方无处可退,天色又暗!

    尘烟散去,火浪被女子收回,夜色重归深沉,视线不清,可在她的感知下,那里仍有一个人存在,她一手法术竟没有对那人造成致命伤害。

    她微微皱了皱眉,轻飘飘落下,红衣裙下纤手挥弄,余烬烟尘尽数散去,她隔着纱笠看见了一个同样看着她的人。

    那人不论性别,且看长相,竟与她几乎一模一样!

    她不知道那人是谁。

    红衣女子顿时心神波动,脚步连连后退几步,等她稳住心境,忽然想到了大祭司手下仍有一个会易容换面的人,也就是当初在这城中死死追着她不放的那个从长渊逃出来的魔道奸细。

    这红衣女子似乎把沧离当做了夜笑南来看。

    红衣女子顿时不乐意,转而出口说道:“你别以为换了这面皮骨相我就不会狠下心动手,之前你与我之间的恩怨,我承认我得了便宜,大祭司给我们给个人种下蛊毒,定期给我们解药,那一次他既肯让我交给你,可没说不能在中间动手脚,那种感觉恐怕谁也不愿意再体验一次,你说是吧?”

    荒凉的城郊边上,沧离听她说了好大一段话,心里头的一阵雾水迷茫,他忍着心底的震动,微微颤抖的身子在夜下拉出孤独又长长的斜影,他的目光亲和温暖,许久许久紧抿的嘴边喊出两个字来:

    “小音。”

    这是他时隔多年之后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但原本等着他说话的红衣女子顿时一怔,纱笠下的神色突然变得古怪,她试探性反问:“你是叫我?”

    沧离暗暗握紧手心,身形巨震,按捺住激动与高兴狠狠点头,他正等着她如何做反应,却不料下一刻女子冷漠的声音瞬间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她很平淡很冷静的回答:“我不叫小音,我只叫音儿,公子的音儿。”

    沧离面色忽然琢磨不定,他散去周身护法,往前走了两步,恰巧这时云开月明,月光幽幽照映下来,他的样貌更加清晰,在女子再一次震惊下,沧离继续说:“那你能不能,能不能摘了纱笠,能不能让我看你一眼,我到底想知道你真的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生死未卜的妹妹而已?”

    这个心结缠绕了他内心多年,今夜终于有机会得偿所愿,当初的祸患,不能够成为他忘掉一切的理由。

    如今他只想找回自己的妹妹而已,仅此而已。

    四野有风吹过,城郊变冷,衬着月色,此刻无疑对得上凄清的氛围,偏偏还是两人还在求证是否亲生同胞兄妹的多年心结。

    红衣女子冷声呵笑道:“可笑至极,你这人怎么这样,没了妹妹还找到我头上来了,那你若是没了全家,岂不也要找上我的头来不可?”

    沧离听后真的是如被泼了一大盆冷水,从头冷到了脚,心灰至极,他连忙回道:“你是不是还怨着我,怨着我那一场灾祸爹娘死了,全村人无一幸免,就连你也没有保护好,被那妖人掳了去,再无你的消息,听我说,这些年我每日每夜无时无刻不想找回你,只是这天下之大,我又该去哪里找你呀?!”

    沧离声嘶力竭,他一股劲认为这是自己无能为力的错,但是这些在他对面不远处的女子听来却是另一番感觉,她从来没有过这些回忆,她最开始记得的地方,就是有很多很多像她一样的孩子在哭喊,在害怕,在绝望。

    她的脑海里,除了受到惊吓以前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现在的她,除了入死门出来后的记忆,除了公子一个人以外,她不会在意任何事情,也包括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忽然说了他是自己的哥哥一样。

    她转身不予理会,就欲离开城郊遍野,飞身迎起的瞬间,却不料沧离为了只是想留住她,已经快步拉住她飘在半空的丝带,丝带连着衣裙一角,竟然掉出一个香囊出来丢落在地上。

    一个他看着无比熟悉的香囊,夜下风吹草动,他缓缓蹲下身去捡起,仔细打量,手愈发颤抖,他第一次激动的留下了泪水,心胸敞然,笑着像是开心的孩子。

    他起身转头看着飘落下来的红衣女子,后者伸出手只管向他要话:“本以为你正人君子一般,可也跟流痞子无赖一般无二,赶紧拿来。”

    “这是你一直带在身边的吗?真的是吗?”沧离坚信只要她说了是,哪怕她不需要露出面容来,他也能够知晓她究竟与他有没有关系。

    女子却嗤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本是我的东西,要跟你说那么多?!拿来。”

    她再一次伸出手来,指尖上火焰跳动,似乎下一刻就要把眼前人烧个片甲不留,可她终究抑制住了,她看见了年轻人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香囊,只不过她绣的本是“音”,他绣的却是“离”,这是沧离下山以来从不离身的一样东西。

    这是他要证明他确实与她有关系的一件东西。

    沧离含着热泪,激动说:“你看,我也有一个,真的与你一模一样的一个,我是沧离,姓沧名离,你是沧音,是比我晚出生三刻的同胞妹妹,小音,你总说要是你比我先出生你就可以保护我,而不是我来保护你,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小音?”

    沧离的声音句句敲打在她的心弦上,字字珠玑,印象深刻,可她确实记不起来,而且她自己仿佛越想去记起头越是疼得厉害,或者说她根本不能信眼前这人讲的话,攻心计她见得多了,难保不齐此人居心叵测。

    她不管沧离如何说,直接拿了自己那一个香囊过来,重新放在身上,这时她仿佛也快要忘了自己先前紧追出来的意图,她转过身再一次准备离开。

    “小音?!”沧离哽咽喊道。

    可回应他的是胸前一把聚火成刃的匕首,音儿的神情隐藏在纱笠之内,看不清楚,只听着她的声音缓缓说出来,听的令人觉着陌生:“就算你说的是真。哥哥?呵,我哪有什么哥哥?对我来说,那遥远不可及的亲情,总归不如抽打在我身上的伤痕那么真切。至少,我还有感觉。 ”

    沧离无话可说。

    音儿又讽笑道:“另外别忘了一样本质东西,你是仙门正统,我是邪魔歪道,生不往来死不相容。我这种人尚且要活下去,都要学会算计人心,做到心思密如林,谋略高如云,才不至于落得个凄惨下场,有哥哥如何,没有哥哥又如何,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拼了多少次生死关头才能继续活在世上,骨肉亲情说到底也只是拎出来空口说谈而已,不理也罢,你明白吗?”

    多年苦寻的最终结果,两个人面对面,似乎不是沧离想要的结果,他想进一步解释,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那火刃匕首抵在了胸前,只要稍一用力便是穿过沧离的心口。

    城郊荒凉处,最冷骨肉情。

    “有些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你我各为其主,今夜放过你,日后若是再见到了,那就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能够解决的了,而是要担心性命之忧了,所以在这里奉劝你一句,早些找个地方独善其身,或许是保全性命最好的办法了,多事之秋,仙门沦陷,不可避免......”

    红衣化作焰火,在空中留下一条长长的余烬,女子临别之际的一番话,不知是单纯的警告沧离,还是暗地里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四下野外阵风清冷,一个年轻人独自受冷发呆,双眼望至天明,才肯离去。

    这世上啊,总是无奈颇多,却也要顺心面对,不留遗憾才是,沧离真是看开了这点,他不急,慢慢来......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