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成功

    校队模拟对抗赛结束，球队队员们三五成群的去更衣室洗澡、换衣服。

    仝穆找苏峻石聊天。

    “上半场，发挥的很稳定啊。”

    苏峻石属于渐进状态的类型，不会在一开场就爆发，但随着比赛进程，越战越勇。就像是发动机磨合好了之后，有意想不到的超动力。

    苏峻石拿毛巾擦不断冒出来的汗，点点头。

    “后半段的话，可能是大家体力都在下降，配合上感觉少了点什么，不过没关系……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打比赛，是个很好的开端。”能招揽到绝对实力的新队员，队长仝穆心里颇为高兴。

    “……我会努力的。”苏峻石手上的毛巾顿住。他心有怎能不清楚后半场发挥不好是因为有个傻子在看台上碍眼，还莫名其妙的跳成兔子的样子跑了。

    “许则在篮球上很有天赋，之前队里非常希望能招募他参与进来，不过……”仝穆笑了笑，遗憾的说，“我每次都失败了。看起来他志不在此。春节之后高三的队员会开始逐渐退出校队，校队汲取新鲜血液储备后备力量迫在眉睫，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学长们辛苦拿到的省级、国家级联赛名次。”仝穆不断的做铺垫。

    苏峻石明白他意图，但以沉默应对。

    队长仝穆思索片刻，试探道“许则和你看起来关系不错，能不能麻烦你去做下他思想工作……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强人所难，不过……真的是球队很需要他又很出色，如果不能人尽其才真是挺可惜的。”

    “我试试看。”苏峻石若有所思。

    “太好了，感谢！”

    一中的高中部是隔周单休。

    许则经历了周六早晨事件，有所领悟，提前打电话向毛苗问个清楚，包括校门和教室开门时间。

    第二天是周日，他匆忙吃完早餐喊司机开车去学校。

    这让许庭和家里的阿姨都很吃惊。

    许庭拦住司机，主动说要回公司加个班，顺道送许则去学校。

    学校和公司南辕北辙，不知道许庭顺的是什么道。

    不过许则一脸无所谓，上车逮个抱枕就睡觉，一路睡到学校，许庭想跟他增进下父子感情也机会。

    临下车，许庭说：“十二月公司周年庆……”

    “没兴趣，不参加。”许则回绝的干脆。

    他可不想做贴许庭脸的那片金箔。

    “策划部说会请蔡啸言。”许庭不露声色说。

    “呃……我考虑下。”许则眉毛动了动，如果能看到爱豆，做几个小时贴脸金箔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先给你预留席位。”许庭目的达到，来个漂亮转弯，调转车头离开。

    许则撇撇嘴，背着死沉的书包随着人流往学校大门里走。

    “则哥，则哥……等等我。”毛苗捏着包子，提着豆浆朝许则狂奔，完全无视门卫对他手里早餐的冷眼。

    毛苗跑的太快，到许则身边简直是急刹车，差点把人撞翻，自己也噎着包子，快要背过气。

    “急什么，离上课还有段时间。”

    “我急得很，则哥则哥，你可一定要给我解惑答疑啊，不然我会死掉的。”

    许则不信。

    毛苗狂吸一大口豆浆，将空杯和半个包子绑在塑料袋里投进垃圾桶。

    比起吃早餐，更想扒八卦真相。

    毛苗问：“则哥，听说阿姨是大明星？是不是真的？我跟你同学四年，居然错过了全世界？”

    许则无语，上次被叫家长，金素嫣和许庭出现在冯书波办公室已经是一周多之前的事儿了，毛苗这要多消息闭塞现在才来问？

    不愿提及金素嫣，他寒着脸拒绝：“打住，别在我面前提这个。”

    毛苗惊讶，不是应该炫耀的事儿吗？许则居然能藏四年多？这不是自己认识的则哥了啊！则哥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啥？

    “我不提，我不提，给张签名照总可以吧？我裱家里墙上，你知道我爸可喜欢……”

    “要看我翻脸吗？”许则冷冷的迈开大步。

    毛苗小个子，拼命长也才166，比许则矮太多，一路小跑勉强跟上。

    “好好好，那则哥能透露下，邹凯铭是真的对你有意思？去溶洞的路上我看他装模作样，但眼神完全离不开你啊啊啊啊！”不怕死的毛苗觉得这个真相如果不挖出来，自己会是一中史上第一个因为揣测不出真相焦虑而亡的人。

    “这个名字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许则没好气。

    什么都不能提，那还八卦个毛线？毛苗垂头丧气。

    “则哥，最后一个问题，真的，最后一个，一定要回答我啊。”毛苗偷偷寻找狂奔逃离的正确准备姿势。

    “嗯？”许则在前面林立的校服中看到一个没穿校服人的后脑勺，猜测会不会是某个新传学生。

    “则哥这么多年，我眼睁睁看你亲手打碎了无数学姐学妹的玻璃心，有了个大胆的设想，就是——你是真的不喜欢女生……喜欢……嘿嘿嘿嘿……你懂得。”

    毛苗头上被来了两个爆栗子，疼得龇牙咧嘴。

    “懂个P，用你脚趾头去想。”

    “我脚趾头拿来走路，不能思考问题，则哥你不否认我就当你默认了。”

    “毛苗，你小子找K啊，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许则态度在毛苗意料之中，早做好狂奔逃窜姿势的他，拨开面前人群奋力逃跑。

    他逃跑时撞到了人，被他撞的人又撞到其他人，其他人踩了自己脚，更多人踩了别人的脚。

    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被打破，那场面实在是颇有喜感。

    “喂，同学撞人不要道歉吗？”有人不满，对着毛苗背影喊。

    “对不起，敬个礼，没关系！”毛苗一边跑，一边自己完成了全套道歉流程。

    走在前面没受到混乱影响的苏峻石，早已将两人对话完完整整的听到耳朵里。

    许则走进教室，原本噪杂的室内瞬间安静。

    紧跟着苏峻石也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座位，放好书包，准备上课的书本用具。

    许则却在同学们充满探寻的眼神里，环顾了教室一圈。

    休息一周后的邹凯铭回来正常上课了，不过他之前位置在许则前排，现在换去了远远斜对角。

    他的位置上现在坐着愁眉不展，瑟瑟发抖，一脸生无可恋表情的毛苗。

    许则拿出钢笔捅了捅毛苗的后背，低声道，“你是要自投罗网？”

    毛苗哭丧着脸说，“哥，则哥，我错了，我不敢了，我也不想坐在这儿，可是咱们教室里离你最远的位置，就属我之前坐的那儿块风水宝地了。”

    “说吧，想怎么个死法。”

    毛苗：“则哥，留我一条小命，继续为你鞍前马后效力，哥，你就说吧，课间要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我都给安排上；看谁不顺眼想要K，尽管说我肯定去跟他拼命。”

    许则：“就你？行吗你？”

    毛苗：“我不行，不还有则哥你这个强大后盾支援我嘛。”

    许则想了想，说，“我倒还真有个事儿，找你帮我办，办得好，早上的事儿一笔勾销，办不好，别再叫我哥了。”

    毛苗心里一惊，什么事儿，听起来很可怕的亚子？

    “去冯书波办公桌里，借个东西！”许则瞟一眼苏峻石，后者专注于手上的习题。

    “期中考卷吗？则哥，你想要作弊？你不是一直对考分不在乎嘛。”

    “滚，谁让你偷试卷了，你去帮我把……”最后一句他伏在毛苗耳边说。

    毛苗皱了皱眉，挠了挠头，沉吟了片刻，心道：这没太大难度吧，就一张纸，找到后拍张照片就行了，比偷期中考试卷简单多了。

    他满口应下，开始扒拉课表，打算趁班主任不在办公室时悄悄动手。

    毛苗自认为计划很缜密。

    首先，讨好学习委员，得到替她跑腿送语文作业去教师办公室的机会。

    其次，抱着作业在教师办公室门口侦查，趁着办公的老师少时悄声潜入。

    再次，放下作业前迅速用目光扫荡，锁定写有苏峻石个人信息的那张纸，拿准备好的手机拍照。

    最后，收起手机，大摇大摆离开。

    然而，他失败了。

    尽管他不怕死的偷偷拉开班主任冯书波办公桌的抽屉。

    里面塞满教案、辅导材料、工具书、没收同学的玩具、课外书等等，就是没有许则吩咐要找的那张表。

    尽管毛苗不死心，却在听到冯书波的大嗓门时候怂了，连忙闪离现场。

    “意料之中。”许则坐在位子上懒洋洋的倚着墙，一手撑着头，身体侧向苏峻石方向。

    毛苗压低声音，“则哥，不就是从哪儿来嘛，直接问就行了？非要这样费劲吧啦？”

    “有本事你问去啊。”许则刻意降低分贝，眼神在苏峻石周边来回晃。

    “难道……你俩有宿怨？要不就是则哥你真的介意新来的比你帅？”没脑子心直口快不怕死的毛苗为自己这个猜测小兴奋了下。

    这兴奋被许则迎头一巴掌拍的烟消云散。

    被拍一巴掌，毛苗清醒多了，连忙捂住嘴，用喉咙咕哝，“则哥你帅，全一中，全世界，全宇宙，你超低无敌毁天灭地绝世迎风秒杀一切雄性动物的帅……”

    “……”许则一拳过去，毛苗没挨到揍，却异常配合着他的动作，顺势倒在自己课桌上。

    倒着还不忘嘀咕，“哥，我苟着……气也不喘，好吧。”

    “别苟了，去问问。”许则一直观察苏峻石，期许自己能在残存的童年记忆里找回点什么。

    可是无论他从那个角度看过去，在苏峻石那张棱角分明又俊朗的脸上都看不出什么来。

    毛苗整个像是满血复活一般，“嗖”的直起身，眼巴巴的看着许则，怯怯的问，“让我去问什么？”

    “问问他从哪儿转来的，家乡在哪里的？”许则说。

    “哦，要问有没有女票吗？”复活后的毛苗又开启没脑子状态。

    许则安慰自己当年选小弟眼光差，全是缘于年少无知。

    “……随便你啦，哦对了，你再问问他有没有小名、绰号什么的。”

    “问这个啊——”毛苗吸了口冷气，“不太好吧，毕竟问绰号，会显得不友好。”

    “你这是变聪明了？要反抗了？”许则斜眼藐着毛苗。

    毛苗赶紧低下头，点了点说，“好好好，则哥等我凯旋。”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