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进展

    秋日的天气就像女人的心情一样，变化无常。昨天还是烈日当空，今天就阴云密布，细雨绵绵。

    徐子木到达医院门口时，左半边的身体都已淋湿了。他甩了甩贴在额前的乱发，心情恶劣地疾步跨入医院大门。

    “怎么才来？”龚雪辉语气不善地说道，很不耐地往电梯间走去。

    “今天下雨，路上不好打车……”徐子木赶忙道歉。

    “算了。先上去再说……”龚雪辉说着，踏进电梯，按了顶楼。那是VIP病房的所在。

    前几天，龚雪辉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说近期杜昱丰和杜昱泽肯定会回国。因为再过三日就是杜弘扬的生日。虽然他依然还昏迷着躺在病床上，但杜家兄弟每年都会给他庆生，哪怕他成为植物人后。

    所以，在杜弘扬生日的当天，杜家兄弟肯定会在他父亲的病房出现。

    果然……

    徐子木和龚雪辉到达病房门口时，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病房内杜家兄弟正齐聚一堂，庆生好像已接近尾声。

    徐子木很疑惑，为一个躺在病床上没有知觉的植物人庆生，有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为了唤醒他？还是只是一贯的作秀？

    “小辉？”庆生活动已经结束，杜昱丰率先走出病房，看到出现在病房走廊上的龚雪辉，疑惑地喊道，“你怎么来了？”

    “哦，我只是想来探望一下伯父……”

    “是吗？还带着同事？”杜昱丰好笑地看着龚雪辉身后的青年，问道。

    “哦！我同事说没见过首富，也想来一堵他的尊容。然后，我就带他一起过来了……”龚雪辉不好意思地说着，为同事的冒昧之举感到异常羞愧。

    “是这样的，真不好意思。冒昧打扰……”徐子木擦着额角的冷汗，赶忙帮着圆场。

    “哼！真是丑人多做怪！”随后出来的杜昱锦听到对话后，冷冷地嘲讽道，“怎么哪都有你？跟只蟑螂似的，烦人得要死！”

    长着一副俊美脸孔，说的话却异常难听。

    其实，前几天去杜氏集团拜访时，没有见到杜昱锦，因为公司的职员说他当时不在公司，出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要看父亲吗？那赶紧进去吧！”杜昱泽也出来了，友好地说道。后面紧跟着一脸阴郁的杜昱平，还有美貌艳丽的杜昱辰。

    兄弟五人虽是同一个父亲生的，但长相各异，估计还是随母亲多一些。连气质都迥然不同。

    徐子木跟随龚雪辉进入房间后，象征性地看了看这位首富。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就一副老态龙钟的病人模样。躺在床上，安详地仿佛是遗体告别。徐子木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冷战，甩甩头，赶紧驱逐这可怕的想法。

    房间内非常宽敞明亮。冰箱、电视机……各色家具一应俱全，仿佛是在高档别墅中，而不是在病房内。病床旁的各种电子仪器正工作着，监测心脏的仪表正“嘀……嘀……”地发出声音。

    窗台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百合，估计是刚摆上的。旁边还有个硕大无比的生日蛋糕，蜡烛已经熄灭，只剩明晃晃的“63”数字的蜡烛还插在上面。

    杜弘扬脸色苍白，不省人事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毯子。双眼紧闭，脸颊凹陷，身形也有些萎缩，左手背上还挂着点滴。也不知还能不能醒来？

    杜昱辰也随后跟了进来，附到龚雪辉耳旁，悄声说：“怎么样？消息可靠吧？”

    龚雪辉懒得搭理他，“怎么还不回去？”

    “等你喽！”杜昱辰顶着他那五彩缤纷的鸡冠头，吊儿郎当地靠在龚雪辉身上。也不怕他父亲跳起来，狠狠揍他一顿。

    他们很快就出了病房，毕竟不是真的来看杜弘扬的，而是有其他重要任务在身。

    不过，当他们走出病房时，只看到杜昱丰和杜昱泽还在。杜昱丰正翘着二郎腿，闲适地坐在走廊的座椅上。而杜昱泽却恭敬地站在他的左手边，不知在深思着什么，温润如玉。虽然不及杜昱辰和杜昱锦的俊美，但也别有一番韵味，特别是那周身温润的气息，让人如沐春风。

    看到他们出来后，杜昱丰站起身，笑问道：“到底什么事？我看你也不是专程来看父亲的吧？”

    “果然还是逃不出姐夫的法眼！”龚雪辉在杜昱丰面前，仿佛换了个人，丝毫看不到他往日的轻浮，好像一个做错事正面对老师责问的学生。

    杜昱丰看起来身体有些羸弱，身材不高，比身后的杜昱泽还略微矮些。脸色白皙，但不是病态的苍白，两只眼睛却仿佛深潭般幽暗冷冽，好像全身的精神气息都集中在这两眼间。明亮，而又让人捉摸不透。

    “什么事？”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龚雪辉提议道。

    “不用了，就在这边说吧。接下来，我们的行程很满。”杜昱丰一脸正色道。

    “是这样。不知道你在国外有没有关注国内的热点新闻？最近，一栋荒郊别墅内发现了五具男尸，死因不明。而那栋别墅是属于伯父名下的。你有没有印象？”龚雪辉依照常例询问道。

    “是吗？这我倒不清楚。昱泽，你说呢？”不知为何，杜昱丰反身询问杜昱泽。

    “关于父亲的房产，我大概有些印象。但好像没有什么荒郊别墅，都是在闹市区内的。麻烦你再查实一下。”杜昱泽公事公办地说。

    “是吗？那姐夫，你对这些照片上的人有印象吗？”龚雪辉随手将口袋内的照片递给杜昱丰。

    “没什么印象。不过，这些男孩子看起来跟你身后的同事有些像啊……”杜昱丰随口说道，接着又把照片递给了杜昱泽，语气怪异地说：“昱泽，你看呢？”

    杜昱泽这才发现龚雪辉身后同行的徐子木似的，愣愣地望着他出神，好像在追忆什么。杜昱丰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他才缓过神来，仔细地查看手上的照片，抱歉地摇了摇头。接着，又将照片递回了龚雪辉。

    “这我怎么没看过？”杜昱辰在龚雪辉身后嚷道，想要抢过去看，但没有成功。

    龚雪辉置若罔闻地将照片塞回口袋，接着问道：“那姐夫你最近的行程可以提供吗？还有杜昱泽的？”

    “你跟我秘书联系吧。反正我最近一直在国外谈生意……”杜昱丰随意道，“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暂时没有了。不好意思给姐夫添麻烦了……”龚雪辉态度恭谨地说。

    杜昱丰刚迈开脚步，又突然反身，“你姐姐很想你，有空来坐坐吧。”

    “是吗？”龚雪辉不咸不淡地说。

    “快过中秋了吧。你还是回家看看，爸妈很挂念你。况且都这么多年了……你好好想想吧……”杜昱丰说完，不等回答就径自往电梯走去。

    “这位警员，你叫什么名字？”杜昱泽不知何时靠向徐子木，温声询问道。

    “徐子木。”徐子木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刚入职不久吧？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本市人吗？”奇怪的问题，层出不穷地从杜昱泽嘴里流出。

    “是啊……”徐子木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有些不知所措。好像是他们来查问嫌疑人的吧，怎么感觉反过来了？

    “昱泽哥，有什么问题吗？”龚雪辉看出同事的不知所措，维护道。

    “没什么……只是以前好像没见过……”杜昱泽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今年刚毕业，先前一直在警校里待着呢。虽然是本市人，但没见过也很正常啊！在他来我们警局入职前，我也没见过他。”龚雪辉如机关枪般，嘟嘟嘟发射着。

    “昱泽，干嘛呢？怎么还不走？”杜昱丰发现杜昱泽没有跟在身后，及时反身过来催促道。

    “哦……”杜昱泽敷衍道，又面向徐子木，抓起他的双手上下摇晃，“很高兴认识你，徐子木警员！”接着，匆匆地跑向了电梯间。其间，还多次回过头来望向徐子木。

    “什么情况？你二哥……有病吧……”龚雪辉满头雾水地问身边的杜昱辰。

    “我怎么知道？不过，他平时挺正常的啊……估计时差没倒过来吧，有些神经错乱。”杜昱辰随意说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呀？”

    “没问出什么来呀！”龚雪辉右手拿着笔记本，上下轻轻地拍着左手掌心，不经意地说。

    “你可不能耍赖！”杜昱辰装牙舞爪道。

    “那走吧……我的小少爷……”龚雪辉说着，勒紧杜昱辰脖子就往电梯方向走去。

    “哎？”徐子木有些跟不上节奏。

    “哦，差点忘了。小木木，你先回去吧……今天就到这……”龚雪辉回过头来，说道。接着扬了扬手，拖着杜昱辰走掉了。

    徐子木望着已经放晴的天空，有些不知所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一新人，也只能跟着指示了。闲散地漫步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有些茫然，不知道应该去哪儿。因为现在离下班还有一两个钟头。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