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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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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英与萧安歌的婚礼办得匆忙,但终归也算是喜庆,萧琮带着两个公主将萧安歌送去了晋王府,梅子一路陪着去的。

    听说,是杨英特意的嘱咐。

    木已成舟,萧琮不再多言,只是嘱咐一定要保护好妹妹的安全,便带着萧穆清和萧穆贞一同返回了梁国。

    临走前,他对杨坚说,他父亲一定会进京,杨坚流出了释然的笑意。

    可是,我可是高兴不起来。杨英带着新婚小妻子拍拍屁股走了,留下阿五在寝殿里闹得不可开交。

    可惜我偏是那种不太会安慰人的人,我的方法便是毫无人道的冷处理,晾在那里不理她,由着她闹够了自然就老实了。

    那个崔颢之的家人最终还是被清河崔氏送进了大理寺,只是这回舅父一个字未说,一个字未写。

    崔颢之所犯之罪,如果真真实实被捅出来,足矣灭九族。我如此处理,实则是给了崔氏面子。

    不过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不免让舅父面上无光,也始终会影响我和崔氏的关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舅父的沉默,却让我心下不安。

    我厌恶士族,这些士族在里里外外把持着朝堂,因为没有战争的登基,本质上并没有威胁到士族的地位,更是无法将他们彻底的铲除。

    我是士族,但是我想要铲除士族。

    我知道自己与士族的关系渐渐的变得微妙,表面上我是他们稳定后宫的最大依靠,然而事实上,他们却在越来越多的散布开来,寻找更多的出路。

    比如……

    太子杨勇。

    但是,当今日舅父真的一语不发,显示出了区别于往日里的冷漠,却让我突然觉得没了依靠。

    我一直有清河崔氏的支持,有他们在,我在士族中的地位始终不可撼动。

    可是当崔氏也对我产生疑虑,我终于感受到了危机感。

    我怕若是崔氏不支持,士族会明目张胆的站在我的对立面。

    可若是赢得崔氏的支持,我还如何牵制士族呢……

    太难办了……

    骨肉相连之痛,让我彻夜难眠。

    我的冲动造成了脚伤的复发,虽然药石暂且的缓解了疼痛,御医仍是眉头紧蹙,感觉似乎不容乐观。

    医疗条件有限,御医无法判断我的伤势对身体到底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他们仍是告诉我,一切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安心配合药石调理,不能动气,不能作息不调。

    我身体从来就没有特别的清爽过,可惜的是我偏偏有一个极为好强又些许暴躁的性格。我自己便就觉得这样一幅柔弱的身躯,怕是没办法抗住我的脾气。

    只是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我一直病病殃殃的,却始终没什么大毛病。

    以前家里的老人说,年幼时病,年老时健。我就这么想着,便就不太在意自己身上的病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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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继卫王杨爽,河间王杨弘,上柱国窦荣定之后,杨坚继而增兵,下旨上柱国豆卢勣,左仆射高熲,右仆射鱼庆则同列行军元帅,增派三路,总共八路大军二十万之众,举重兵讨伐突厥。

    杨坚冷酷杀戮的眸子告诉我,他此次是动了肝火,不拿下突厥,誓不罢休。

    双方激战甚烈,伤亡惨重。大隋痛失大将李崇,杨坚与我都心痛不已。

    幸得长孙晟巧舌如簧,在突厥各个势力中徘徊周旋,达头可汗与阿波可汗带头倒戈,与西路出兵与我东路夹击同时袭击沙钵略牙账。

    当战事终于将有分晓之时,我与杨坚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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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五与王奉孝的婚事杨坚一直放在心上,他始终是不能放下这个他最爱的小女儿。对她他甚至宠爱到了没有底线,纵使她犯下滔天罪过,于杨坚而言,她首先仍旧是自己最爱的女儿。

    王奉孝是个病秧子,虽然只是嫁给他做个样子,杨坚依旧是上了心思。

    筹备了大半年,这才下旨,让阿五带着嫁妆去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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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近来如何?”

    我看着手上的奏疏,随口问道。

    “回娘娘,太子殿下近日读书,并无异处。”

    李德林也是毫无情绪,淡淡的说。

    “呵呵……”我低头一笑,道

    “那些士族没有去找他喝茶?”

    “没有。”

    我合上奏疏,抬眼看向站在大殿中间的李德林,道

    “李使君心里有怨气?”

    李德林听罢一笑,抬起头道

    “娘娘为何如此说?”

    “不痛不痒,不卑不亢……若不是因怨气……那李使君倒是可怕。”我道。

    “哈哈哈……”李德林听罢笑着扶须,道

    “娘娘倒是小看臣了。”

    “臣如今可谓是逍遥自在,好似大隐于朝,反倒是可以拨云见日,看到了身在朝野之中那些庸碌之人看不到,也看不懂的东西。”李德林笑的深不可测,我嘴边的笑意反倒僵硬了。

    “哦?李使君可是愿意分享?”我问。

    “呵呵……有些事,还是娘娘自己来看,才能看得明白。否则臣随意置喙,怕又要有大难了。”李德林道。

    我冷笑一声,翻开新的奏折,道

    “李使君能认清自己的位置,本宫甚慰。”

    “娘娘!”

    大殿外传来海秀焦急的声音,我一听,微微蹙眉,心中不快。海秀如此,过于失态,尤其是在李德林面前。我极其不希望在他面前便显出任何的差错。

    我冷眼盯着殿外的海秀,放下了奏折。

    “何事如此慌张?”

    “娘娘,兰陵公主听说明日要离京,今日去了城外感业寺。”海秀慌慌张张道。

    “感业寺?”

    我心中一凌,浑身不由得抖了一下。

    那个地方,是囚禁前朝后宫的地方,我甚是反感,从未踏入。

    半年过去,阿五很是乖巧,未曾犯有大错。虽未明言,但是对阿五的看管,已经渐渐放松。

    偶尔她偷偷溜出宫去散心,我也未曾阻拦。

    可是我不曾想,她竟是有心情跑去感业寺那个我最反感的地方,让我心中火起。

    李德林见状,行礼道

    “臣告退。”

    我未曾阻拦,任他退下,起身道

    “去感业寺。”

    “诶娘娘,这感业寺阴气太重,娘娘还是不去为好。”海秀道。

    “你懂什么?”

    我怒斥一声,道

    “派人去跟皇上说一声。”

    海秀见我心情似是不好,不再多嘴,小声的嗯了一声。

    *****************************

    两年前,李娥姿于感业寺离世。

    我向来不大度,虽然将她葬在了周朝皇陵,但是也就是草席一卷,直接扔进了坟坑而已。

    在我看来,已经是对她很好了。

    我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外,无比热闹,心中空荡荡的,却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怒火。

    感业寺是个没什么名号的小寺,正是如此,我才把她们都赶来了这里。

    我的脸色黑的不行,就连一向胆大的海秀都吓的不敢多说话。

    我一双眼睛冷冰冰的扫了一眼牌匾,问道

    “人呢?”

    “回娘娘,在司马氏厢房。”

    “司马氏?”我想了想,道

    “司马令姬?”

    “是。”

    “哼,找她?”我倒是不明白,阿五从来都看司马令姬不顺眼,这个时候却去找她,倒是让我很惊讶。

    “贫尼拜见娘娘。”一个老尼姑走了出来,向我行礼。

    我摆摆手,道

    “带路。”

    “是。”

    我让身后的侍卫止步,只带着海秀进了感业寺。

    司马令姬的厢房很偏,也甚为狭小。不过倒是远远便闻到了香薰的味道,想必布置倒是雅致。

    老尼姑将我们送到,我便让她离开。

    “娘娘,公主殿下就在里面。”

    海秀指着厢房,一脸偷偷摸摸的样子。

    我冷笑一声,轻声走上前,不发一言。

    海秀有些莫名奇妙,跟着我,凑到我身边,见我不说话,又凑着耳朵朝厢房,想听听里面说了什么。

    “这么说,公主明日就离开大兴了?”房间里,响起司马令姬稚嫩的声音。

    “是啊,明日就走。”阿五的声音倍感落寞,

    “小司马,其实我不甘心。”

    “公主为何如此啊?”司马令姬问道。

    “我本是想给二兄一个教训,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阿五道

    “本想着,父皇一定会救我,却没想到……父皇也不理我……”

    阿五的声音里有些哽咽,不由得声音越发的轻。

    “公主这便是不懂了,”司马令姬道,

    “公主身在皇家,必是要懂得皇家的规矩才是。”

    “皇家又怎么样,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父母,这是改变不了的。”阿五道。

    “皇家与我等平民最大的不同,便就是这个’皇’字。所有的事情,牵扯到权利,便就无法那么单纯。”司马令姬道,

    “就好比,公主的婚姻,从来都不是皇家的家事,是国事。”

    “你也曾经是皇后,那你的婚事呢,也是国事?”阿五问。

    “回公主,贫尼如今是庶民,本不该谈论国事,方才所言一两句,已经是僭越了。”

    “这有什么,本宫是公主,这里本宫最大,让你说你就说。”阿五道。

    “……是……”司马令姬听阿五如此说,想了半晌,才缓缓道

    “公主说皇家的感情,倒是让贫尼想起一事。之前在周室皇宫,贫尼印象里,武帝总是拿着一方白色的绢帕。时不时他会拿出来看,会闻,会轻吻。就算弥留之际,他常年咳血,宁愿绢帕染血,也不愿那绢帕离人半步。”

    “为什么呢?”阿五问。

    “贫尼也是不解,曾问母后。母后言,那乃是武帝心念之人的物什。无人敢在他面前言及那人,更无人敢将那物拿走。”司马令姬道。

    “心念?”阿五问,

    “是他喜欢的人吗?”

    “不知道……武帝也从未提及过此人。”司马领姬的声音轻了些,带着些许的困惑,道

    “那时贫尼不懂,想着既是喜欢,为什么不接进宫中呢?后来,纷繁诸事,贫尼才明白。或许不是不想接,而是不能。”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喜欢个什么人怎么就不能接进宫呢?”阿五问。

    “这便是帝王家,”司马令姬道

    “贫尼不知那女子是何人,但是想必是不可得。皇上可以拥有天下女子,却不可有真心以待之人。就像贫尼一般,贫尼也不明为何宇文阐一定要娶我。可如今身在这幽寺,远离红尘,才算明白。原来只有娶了我,才能得到大臣的支持。贫尼以为,帝王家的情分,多为利。为利往,亲情、友情、爱情皆可利用,也可互为牵制,这本就是身为帝王家不可避免的宿命。有朝一日利益不再,情分便也就没了。”

    “你说这可是不对的,我父皇母后的情分,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也是帝后,可是他们就能如此恩爱。”阿五道。

    “如今的帝后,亘古罕见。有史以来,这是第一遭,贫尼着实艳羡。”司马令姬道,

    “所以啊!你说的不一定,”阿五有些兴奋和自豪,却是不知为何,说着说着仿佛没了什么底气。

    “反正我知道,我父皇母后始终是关心我的。”

    阿五轻咳了一声,笃定地说道。

    “公主有这样的信念便好,”司马令姬道

    “帝后也有自己的无奈,但是公主要相信,他们一直都是爱你的。”

    “……”阿五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道

    “小司马……我以前确实挺讨厌你的,想着你那么小一点点,却要让我和我母后给你下跪,心里就不高兴。可是如今想来,你也是挺可怜的。我只是要去岐州便就伤心不已,你爹逃往南陈,你被困在这间破庙里……你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司马令姬微微一笑,道

    “贫尼不难过,这些年贫尼读书,才发现自古皇朝末年,皇室命运皆是凄惨,如贫尼这般,已经是帝后仁善。贫尼时刻怀有感恩之心,便不觉得凄苦。”

    “小司马……”阿五拉住司马令姬的手,眼里多了些少有的触动,她道

    “我马上要走了,不能来看你了。不过你放心,我寻了机会,一定替你向母后求情。”

    “多谢公主,一路平安。”司马令姬道。

    我静静的听完了她们的对话,我再一次震惊于往昔的宇文邕,还有那个虽然依旧年幼,却好似已经看破红尘的司马令姬。

    厢房被打开,阿五偷偷抹了滴眼泪走了出来。

    她看到我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先是一惊,立刻行礼道

    “求母后恕罪。”

    我转眼看到房内的司马令姬也走了出来,我拉起阿五,道

    “跟母后回去,以后不许来这个地方。”

    “母后……”阿五想说什么,看向司马令姬,她微笑的摇摇头,目送我与阿五远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