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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临朝称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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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当我与杨坚一前一后踏入大殿的时候,还是引来了一股暗流下的骚动。

    有人侧目,有人隐忍,有人愤怒,而更多的人是些许的惊讶和了然于心。

    令我失望的是,终究鲜少有欢迎,和如同对待杨坚一般崇敬的目光。

    我与杨坚一同朝御座而去,杨坚笔挺的胸膛应在我眼前,纵使有伤痛,已经笔直,不由得让我安心。

    他大袖一挥,等待在御座之后的宫人一同将御座之后的屏风移开,只见一把稍显较小的,雕刻着凤舞的金黄色御座静静的摆在杨坚的龙座之后。这凤座,是我封后之时那把金亮无比的凤座。一束珠串玉帘垂在龙座与凤坐之间,将金灿灿的凤椅似隐似无的半遮真容,金光点点,显得幽闭而隐晦。让人摸不清道不明,高深莫测。

    我的嘴角不由得勾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自信的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凤坐,有一种心愿达成的欢愉。

    杨坚在阶梯前停了下来,转身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大手紧紧相握,带我走到自己的凤坐旁,看我落座。

    十二毓流苏之后的眼睛仿佛蒙了雾,我并看不清他,然而此时的我,也没有心思去观察他的想法。

    我可能有些过于开心,些许沉醉在了这股子胜利之中。

    幸好有垂帘,挡住了我闪闪发光的双眸,让大殿之上的众人,未曾看清我的变化。

    杨坚见我落座,径自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与他一前一后,俯瞰殿上众大臣。

    原来皇上的视角是这样的,高高在上,便就可以一览无余。他们的小心思,小动作,甚至眉宇间的一点似有似无的异样,皆可尽收眼底。

    隔着这层帘账,我觉得无比安全。我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他们,然而他们却无法分辨我分毫。

    杨坚落座,众臣叩拜到

    “臣等拜见吾皇,皇后娘娘,万岁。”

    杨坚抬手,何泉道

    “众臣平身。”

    众臣起身落座,杨坚道

    “今日可是有事禀奏?”

    “回皇上,”高熲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禀明到

    “陈朝郢州守将张子讥秘密遣使进京,请求归降我大隋。如今人在殿外,等候皇上召见。”

    杨坚未多言,何泉道

    “宣郢州守将张子讥进殿。”

    只见使者捧着张子讥的降书高举过头顶,弯着身躯,双目低垂,极度恭谨的上朝道

    “草民奉张将军之命,携降书觐见大隋天子,望皇上接纳我郢州城,以圆张将军之愿。”

    杨坚抬手,何泉下殿将降书取来,递给他。

    他展开降书看了一眼,问道

    “郢州地处长江沿岸,乃陈朝抵御外敌之第一屏障,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张将军为何要背弃陈叔宝?”

    “回皇上,张将军认为陈叔宝纵情声色,于国事并无建树。此人当政,必为江南百姓之劫难,也绝非张将军之福。所谓良禽择木而息,与其为一个无为之君浪费时间,不如投于皇上麾下,可以一展宏图。”使者道。

    “哦?张将军有大志?”杨坚放下降书,支颐问道。

    “张将军以为,陈朝终有灭亡之日,而大隋则如东方之旭日,冉冉初升。而皇上乃举世罕见之明君圣君,定能定国□□,流芳百世。因此,张将军认为只有皇上才是明主,而陈朝皇帝,只是个胸无大志,浑浑噩噩之人,不值得他为之效力。”使者道。

    杨坚没有说话,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众臣见状,似是有话要说。

    鱼庆则禀奏道

    “回皇上,娘娘,郢州地理位置极为重要,若是我朝可将郢州纳降,便可以郢州为跳板,陈兵长江两岸,直捣建康。”

    “臣以为不妥,”苏威道

    “如今我朝正与突厥激战于漠北,此时若是纳降张子讥,定然会激怒陈朝。姑且不论陈朝皇帝品性如何,只要郢州驻军,必定引陈朝大兵设防,那我朝便就是两面作战,怕是此时国力不济。”

    “回皇上,娘娘,臣以为右仆射所言甚是,”高熲道,

    “所谓远交近攻,如今重兵皆在北路,应与陈朝修好,以固国本。”

    “可是,这郢州地处长江,如此重要之地,若是不要,那他日攻陈,要多费多少时间,多少银两,和多少人命啊!”鱼庆则似是很可惜郢州,心觉不甘,立刻反驳。

    “鱼使君所言差矣!”苏威道,

    “修好,是为了固国本!若是以此因小失大,到时候两面不济可是有亡国之患!”

    “可是……臣以为皇上三思!”鱼庆则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到手的郢州就这样丢了,不与苏威理论,上前请求杨坚。

    杨坚淡然的看着殿下大臣们争论不休,不发一言,可是目光却一直盯着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梁士彦、刘昉和宇文忻等人。

    见鱼庆则求援,杨坚直起身子,问梁士彦道

    “相如有何意见?”

    梁士彦面色严肃,见杨坚问他,回禀到

    “臣以为若是可将郢州归降,此乃天赐之礼,没有不收之理。”

    杨坚听罢,好似并不意外,可是我看到他手上微微爆出的青筋,感知到了一丝杀气。

    “太子呢?”杨坚问。

    “回父皇,母后,儿臣一直认为,我大隋应先行灭陈,再挥师北上。”地伐道,

    “臣请父皇母后,接受张子讥归降。”

    “父皇,儿臣以为不可!”地伐话音方落,阿藦却站了出来,他听到好似接收的意见占了上风,心下焦虑,禀奏道

    “如今突厥战事已起,我军连连大胜,绝无撤兵南进之理!若此时退防,必会前功尽弃!儿臣以为,应当友陈,一举歼灭突厥!”

    阿藦气势恢宏,声音洪亮。而地伐则是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杨坚心中有丘壑,看着众人争论,倒是饶有兴致。

    他直起身子,方才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殿外有人大喊

    “八百里加急!凉州八百里加急!”

    我和杨坚一听,浑身一凌,方才略微惫懒的心思一瞬间消失殆尽,直起了身子。

    杨坚面色严肃,挥手让使者居于一旁,自己高声道

    “进殿!”

    斥候满头大汗,风尘仆仆的冲进大殿,连鞋子也来不及脱,直径扑到了杨坚面前,将密奏呈上。

    何泉立刻上前,将印泥拨开,取出绢帛,递给杨坚。

    杨坚神色严肃的低头仔细看了片刻,眼里蹦出了一丝霞光。

    他好似突然放松了不少,嘴角带着笑意,将绢帛递给了何泉,摆手让何泉递给高熲。

    我心中疑惑,想知道信上写了什么。高熲看完,立刻禀奏道

    “恭喜皇上,娘娘,贺喜我大隋凉州大捷!”

    高熲跪下,三拜九叩,众臣听罢也立刻下跪贺喜。

    我一听,瞬间放下心来,轻松不少,很是开心。我眼角的余光扫到梁士彦等人,虽是细枝末节的一瞬,我仍是看到了他眸中的凝重和震惊。

    我冷笑,原来是失策了。

    “回皇上,娘娘,此次窦荣定将军帐下偏将史万岁与长孙晟使君皆有大功,”高熲道

    “史万岁将军原因连坐发配敦煌为戌卒,因其骁勇善战,被窦将军赏识入账为偏将。其不惧突厥,单骑出战,驰马斩敌将首级而还,突厥大惊,不敢再战,于是祈和退兵。长孙晟使君趁机离间阿波可汗,成功说服阿波与隋朝求和,共同对付沙钵略。如此,以致凉州大胜。”

    “好。”杨坚自信的眸子中射着冉冉雄光,道

    “待其回京,朕定重赏。”

    “臣替两位使君谢过朝廷大恩。”高熲叩拜。

    杨坚起身,道

    “此次大捷,非乃朕一人之功,而是众位合力为之。”

    众臣听了很是振奋,齐声下跪行礼道

    “吾皇万岁。”

    “同样,皇后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实则劳苦功高,朕无以为报。”杨坚回过身看向我,声音低沉了些,却也亲切温柔了些。

    我起身对他行礼,而他则是毫不顾忌的当着众臣的面,回了一礼。

    我心下暖暖的,竟是些许娇羞的坐了下来。

    殿上大臣见状,终是有些忍不住,问道

    “皇上……皇后娘娘这是……”

    杨坚侧过头看了我一眼,道

    “朕以为皇后助朕良多,可于朝会上旁听一二。”

    旁听……这算什么……

    我听他如此说,不太爽快。

    可由不得我多想,之间殿上大臣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便让我警惕起来。

    “怎么?可是有何不妥?”杨坚的声音低沉,不由得带了些许的冷意。

    “回皇上,历朝历代,并无皇后垂帘之理。”

    礼部尚书牛弘上前禀奏。

    “哦?所以呢?”杨坚问。

    “礼记尚书中并无皇后可垂帘之规定。”牛弘又道。

    “那这样,”杨坚并未曾生气,而是指着牛弘吩咐道

    “一会儿朝会结束,你便去《五礼》上加一条,本朝皇后,可任意出席朝会,与朕并肩理政。”

    杨坚的圣旨,让不少人睁大了眼睛。

    牛弘回禀

    “是。”

    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殿上的朝臣听到此圣旨,更是好似炸开了锅。

    众臣议论纷纷,似是疑虑众多。

    我微眯着眼睛,不爽的看着殿上神色各异的大臣。我的眼光扫过站在最前排的地伐,他神色凝重不发一言。

    我心下一寒,原来他是不愿意我公然上朝干政。

    难道他认为我真的会与他为敌么?

    我心中有些痛,可是这些只能我一人埋在心里。

    更多的,我承认,是发自内心的愤怒,一份来自于背叛的愤怒。

    我最厌恶背叛……

    我深吸了口气,未曾多发一言。

    我不想跟他闹翻,这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说到底……他依旧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儿子……

    我怎会不爱他,不护着他,不让着他呢……

    我见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有朝臣上前禀明到

    “请皇上三思。自古未有皇后垂帘听政之先例,怕是会引起朝堂猜忌。”

    杨坚未曾多言,却又有朝臣附和。

    不少人自诩正义的义正言辞,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明明知晓这是皇帝授意,高熲、苏威、杨素、鱼庆则等重臣并无人出来异议。

    可仍是有不少人反对。

    杨坚微笑着,却无比渗人。

    我仔细想想,若是因此而杀了他们,倒真是可以满足他们名垂青史之愿,而杨坚却会因为暴虐而增加一笔劣迹。

    若说无法与无理之人讲道理,那与那些明知无理去强词夺理之人,真的是毫无办法。

    “太子,”杨坚不动声色,问道

    “太子有何想法?”

    地伐听见杨坚叫他,神色一凌,轻咳一声。

    他整理衣袖走到大殿中央,行礼道

    “回父皇……儿臣以为……”

    他咽了口吐沫,好似拼命在思考。

    高熲终于有了一丝紧张,他微微蹙眉看向地伐,而地伐也正好将目光投向了他。

    高熲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而他身后的李德林也终于收起了默然的神色,同样做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

    地伐话到嘴边,本是想直说,可是或许高熲和李德林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他犹豫了片刻,恢复心神,道

    “儿臣以为,此事全权由父皇定夺。”

    高熲听罢,松了口气。

    杨坚将一切看在眼里,眸中晦涩不明。

    他未曾答话,也未曾让地伐起身,片刻他却又转移了目标,问道

    “相如,你何意?”

    梁士彦早已一脸严肃,他抬头看了一眼杨坚。杨坚面色淡然,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梁士彦不禁浑身一抖,他虽然面上不动声色,然而眼角的余光四处查看,好似变查出了躲在暗处的禁卫军。

    梁士彦神色骤冷,他脚步颇重,上前一步道

    “回圣上,老臣以为,皇后理应坚守妇道,主持中宫。这朝堂是皇上与我等大臣才可出现之地,纵使皇后千金贵体,依旧是女子。女子怎可出现在朝堂?”

    梁士彦毫不留情,义正辞严,铿锵有力。

    杨坚道

    “皇后可是在平阳与你同甘共苦过,相如为何不领当年之情?”

    梁士彦道

    “皇后娘娘巾帼不让须眉,老臣钦佩。然而臣今日与皇上所言,皆出自老臣肺腑。皇后上朝,如同牝鸡司晨,此乃不祥之兆!”

    “放肆!”梁士彦言毕,一旁的杨素横眉怒指,斥责道

    “你怎可诋毁侮辱皇后!”

    梁士彦冷哼一声,行礼道

    “忠言逆耳,请皇上明鉴!”

    “忠言?呵呵……”杨素冷哼一声,从怀中抽出奏章道,

    “回皇上,臣有本启奏。”

    何泉上前,将奏折奉上,杨坚瞄了一眼,杨素道

    “臣奏梁士彦、刘昉、宇文忻等人谋反之罪!”

    梁士彦一听,怒目圆睁,指着杨素怒斥道

    “你说什么?你个奸佞小人,胆敢诬陷本官!”

    杨素不理,道

    “回皇上,皇后,经臣与大理寺卿查明。梁士彦、刘昉宇文忻等人因不满皇上未曾重用,耿耿于怀,心生怨恨。曾打算趁陛下祭祀宗庙之时刺杀陛下,图谋起事;又打算响应高宝宁,于蒲州起兵,攻取黎阳关,阻断河阳要道,尽占河北之地。今皇上任命梁士彦为晋州刺史,其不仅不知悔改,又让皇上任命薛摩儿为长史,打算入晋阳起兵谋反。此等罪过,灭九族也不为过。望皇上下旨,立刻抓捕梁士彦、刘昉、宇文忻等入大理寺严审!”

    “杨素你个匹夫!你怎敢污蔑本官!”梁士彦怒斥。

    刘昉与宇文忻也颇为震惊,二人立刻下跪道

    “回皇上,娘娘!臣等未曾有谋反之意!求皇上娘娘明察!”

    二人叩首如捣蒜,好似一个个无比冤屈。

    杨素见状,冷笑着看向梁士彦,道

    “梁使君如此怒火,是不是下官戳到了梁使君的痛处了呢?”

    “杨素!本官自认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本官!”梁士彦咬牙切齿,气的满面通红,他愤怒的指着杨素道

    “你个小人,平素所为,令人不齿!”

    梁士彦往杨素脸上吐了口口水,相当鄙夷。

    杨素躲闪不及,口水正好喷到了他的脸上。

    众臣惊讶,鱼庆则上前怒斥道

    “你干什么?!”

    杨素略微吃惊,然而却未曾发怒。他依旧保持着笑容,只是眼中却没有了半丝温度,只剩彻骨的寒意。

    鱼庆则还想争辩,杨素却摇摇头,制止了他。

    他皎洁的目光盯着梁士彦,从容的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将脸上的口水擦干净,道

    “梁使君,你说话可是要有证据的。下官平素为人如何,有皇上皇后在上评断,不需要梁使君指摘。更何况……”

    杨素上前一步,凑到梁士彦身边,道

    “若不是证据确凿,下官怎敢参奏梁使君呢?”

    梁士彦怒发冲冠,而一旁跪地不起的刘昉抬起毒辣的目光盯着杨素。

    刘昉在我面前,一直装的像个孙子,然而他有几斤几两我倒还是清楚,此人奸佞狡诈,毫无品德,如今如此看待杨素,若是杨素无法一击击倒他们,他日他定会让杨素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杨素成竹在胸,丝毫不惧怕刘昉的毒辣目光。

    他将手中的绢帕丢在了地上,一脚踩了上去,对梁士彦说

    “梁使君若是问心无愧,下官寻个人上来与您对质如何?”

    梁士彦一听,神色一晃,明显心虚。

    杨坚听罢,摆了摆手,何泉道

    “宣证人上殿。”

    杨素负手而立,颇为自信,之间长孙平压着一个犯人进殿。

    犯人已经脱簪待罪,然而却仍穿着官服,看似是今晨刚刚被抓住的。

    那犯人被长孙平按在了地上,长孙平道

    “犯人薛摩儿带到。”

    “你……”

    梁士彦颇为震惊,指着薛摩儿的手颤抖不易。

    杨素在一旁笑言道

    “这个人梁使君可是认识?”

    “臣……臣……”

    梁士彦喘着粗气,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杨素见状,回禀到

    “薛摩儿已将梁士彦、刘昉、宇文忻等人罪状一一供述,请皇上明察。”

    杨坚冷眼看着殿上所发生之事,摆手让杨素亲审。

    杨素得到圣意,道

    “薛摩儿,你有知道什么尽数到来,若是有半句隐瞒,严惩不贷!”

    薛摩儿叩首道

    “回皇上、娘娘,罪臣薛摩儿上禀,御史大夫所言句句属实。梁士彦、刘昉、宇文忻、裴石达等妄图起兵推翻社稷,妄自行称帝,取代皇上。梁士彦还已将九五朝服、御冕等尽数备齐,只待皇上薨逝自己登基。梁使君的二公子刚常常苦谏其父,放弃谋反,可是梁使君不听。其三子叔谐却妄言‘父乃兽中之王’,劝进梁使君,妄其登基 。”

    “薛摩儿,我自认带你不薄,你为何如此污蔑我?!”梁士彦仍不死心,死不认账。

    薛摩儿劝道

    “梁使君,我等之书信,早已被御史大夫搜罗入了大理寺,我们无可辩驳!皇上雄才大略,并非我等可以撼动!如今既然事已败露,不如坦然认罪,就算是死,也要堂堂正正,才堪当君子之风!”

    “你!”

    “皇上!娘娘!臣等之所以存谋逆之心,只因一身才能无所施展,心中苦闷!求皇上娘娘看在臣等认罪伏法的份上,饶了臣等的家眷!他们自始至终毫不知情!”薛摩儿祈求到。

    “回皇上,娘娘,”杨素道

    “薛摩儿所言之帝王朝服,臣已经在梁府搜到。”

    言毕他命人将帝王之服抬到大殿之上,杨坚起身,走下殿上,一手拎起玄色朝服,饶有兴致的看着,问道

    “相如啊,为何朝服尚黑?”

    梁士彦盯着杨坚,眼里早已不存半丝的隐晦,他已知自己在劫难逃,横下心,怒斥道

    “杨坚!我就是要造你的反!你是个什么东西?!谋刺先帝,诛杀大臣,前朝皇室被你血洗殆尽!你手染鲜血无数,如此罪行罄竹难书!你堪比当世之王莽曹操!如此谋逆之罪人,如何敢登上这皇帝高位!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配!”

    梁士彦言语恶毒,字字诛心。

    我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如此辱骂杨坚,我心中的怒火蹭的蹿起,猛地站了起来。

    然而杨坚却不为所动,他松手将朝服扔在了地上,回过身,冷眼看着梁士彦,嘴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浓烈。

    梁士彦继续骂道

    “杨坚逆贼,今日我栽在你手里我认了!只是我要告诉你,你不得人心,不得上天眷顾,就算今日我身死,也挡不住天下人心!有朝一日,你定会得到你应该得的惩罚,老天绝不会放过你的!”

    “梁士彦,不得无礼!”

    杨坚仍然平静,而一向冷静的高熲都已经忍不住,怒斥梁士彦闭嘴。

    杨坚笑着摇摇头,道

    “你继续。”

    梁士彦被杨坚的反应惊倒,竟是没想到杨坚可以不为所动。

    他指着薛摩儿道

    “你也是忘恩负义的,你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跑到朝堂之上给我难堪是什么意思?!”

    “这算难堪么?”一旁的杨素冷笑道,

    “在下可是还有梁使君更难堪的事情在手,想听么?”

    梁士彦不明所以,而一旁的刘昉却突然明白了什么,方才抬头,便听到杨素道

    “据梁夫人交代,梁夫人与刘昉私通多年,鉴于其于梁夫人感情深厚,才愿与梁士彦一同谋反。”

    “!!”

    梁士彦惊得双目圆挣,不可置信的盯着杨素。

    我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厌恶。

    而刘昉这回彻底慌了,他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喘着粗气,不发一言。

    梁士彦转过头去,双目通红,他好似变成了一个妄图嗜血的怪物,阴阳怪气的问道

    “刘昉……你告诉我……他说的可是真的?”

    刘昉闭上了眼睛,不发一言,然而他浑身颤抖的模样,却早已说明了一切。

    “混账!!!”

    梁士彦爆发出一声怒吼,一脚踹翻了刘昉,

    “你个奸佞小人,枉我这么信任你!!你!!你竟然和……”

    梁士彦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又上前踹了刘昉一脚,心如刀绞,早已疯狂

    “好呀……好啊!!你们是不是都背叛我?!”

    他指着殿上众人,语无伦次

    “死就死吧!只要你们不得好死,我赔上这颗人头又算得了什么?!”

    “梁士彦,你说皇上不得人心,可你却不知,你最不得人心,”高熲道,

    “未曾起事,身边便都是如此奸佞之人,你可曾觉得羞愧?”

    “羞愧?哈哈哈哈哈哈”梁士彦狂笑

    “杨坚,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杀你?”半晌,杨坚终于开口,低沉的声音让人心生寒意,

    “朕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他示意长孙平,将自己的佩剑递给梁士彦,道

    “朕赐你恩典,自行了断吧。”

    梁士彦双目通红,颤抖的接过梁士彦的剑,利剑出鞘,闪着寒光。他将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颈间,紧蹙着眉头,在做着挣扎。

    杨坚负手而立,冷眼瞧着他,好似一切皆在掌握。

    或许这样自信的,胜利的目光激怒了他,他摇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杨坚。

    大殿之上寂静,然而却又好似有刀剑穿梭其中,二人的目光对视,杀意渐浓。

    突然,梁士彦怒吼一声,

    “杨坚逆贼,受死吧!!”

    言毕,梁士彦操起长剑便朝杨坚刺过去

    “阿延!!”

    “父皇!!”

    我惊得失声尖叫,冲出帘账之外。

    而阿藦却好似本能反应一般冲到了杨坚身前,张开双臂,用身躯挡在了杨坚身前。

    “保护皇上!!”

    高熲立刻高喊,禁卫军冲上去想制住梁士彦。

    然而梁士彦虽然年老,却身形矫健,他三步并做两步便冲到了杨坚和杨英身边,手起刀落,眼看着长剑便就要落在二人身上。

    “阿延!!!”我带着痛苦的恨意尖叫,心脏骤停。

    殿上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咣当一声,人头落地……

    “啊!!”

    大殿之上乱作一团,不少老臣失声坐地,我呆愣着看着殿上所发生之事,浑身瘫软,幸好海秀立刻上前扶住了我,才不至于让我失态跌坐在地上。

    何泉手里一把长剑饮血,高高的扬在空中。

    梁士彦的身子仍然保持着头颅断裂之前的模样,只是血溅当场,血腥不已。

    咣当一声,梁士彦手中长剑落地,砸在了杨英脚边,而没有头颅的身躯咚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梁士彦的头颅滚到了一旁的郑译身边,吓得他跌落在地,后退了三步。

    杨英身上满是血迹,他呆愣的站在原地,眼睛紧紧的盯着血泊之中的尸体,早已没了神志。

    我看着他,心中咯噔一声,伤痛不已。

    终于,这孩子也亲眼见过了朝堂争斗,你死我活了……

    我喘着气,平复心神,从袖口中抽出自己的绢帕,递给一旁的海秀道

    “给晋王送去。”

    海秀接过,立刻下殿,递给杨英。

    阿藦不发一言,仍是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尸体,他眸中溢出了泪水,使得他强撑的坚强越发的让人心疼。

    海秀见杨坚不接,不知所措。

    杨素上前替海秀接过,将杨英拉倒一旁,低声安慰。

    身后的杨坚毫发无损,只是脸颊上沾上了一丝血迹。

    他厌恶的用修长的手指擦掉了血,回过身坐回了自己的御座上,道

    “下旨,刘昉、宇文忻、裴石达等,依刑律,斩立决。”

    杨坚淡然的面容下,是充满着杀戮的血气。

    瘫坐在地上的宇文忻吓尿了裤子,急忙叩首道

    “求皇上饶命!饶了罪臣吧!”

    杨坚不应,他又膝行到高熲脚边,抓着他的衣摆哀求道

    “左仆射向来仁厚,求左仆射替臣求求情!”

    刘昉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道

    “事形如此,乞求何用?!”

    言毕,他对杨坚道

    “杨坚,我自认有功之臣,若非我与郑兄,岂有你之今日?我多年对你和独孤氏卑躬屈膝,却未曾得你半分垂帘,你可是懂得知恩图报?今日我反,于情于理,我不觉有任何对不起你。既是要死,你尽管来便是!事到如今,我不求其他,只望死的体面!”

    杨坚本是鄙夷刘昉,然而他今日一番言辞,却让杨坚心中略感意外。他藏在内心深处的鄙夷渐消,却生出了淡淡的敬佩之意。

    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而为了自己的抱负同样可以义无反顾。

    别的不说,死前可以如此坦然,也绝非常人可为,如此便足以改变我对他的观感。

    杨坚道

    “如此,倒算个君子。”

    他抬手道

    “行刑。”

    二人被禁卫军带了出去。

    “杨素听旨,”杨坚道。

    “臣在。”杨素道。

    “将刘昉、梁士彦、宇文忻三人头颅置于临射殿,让重臣观摩,以儆效尤。”杨坚淡淡道。

    “遵旨。”杨素回禀。

    “郑译,”杨坚嘴角勾着笑,看着已经吓得痴傻的郑译,问道

    “你素来与刘昉交好,可是参与……”

    “回皇上!臣……臣绝没有!!绝对没有参与……臣不知情啊!!”郑译吓得屁滚尿流,拼命回绝。

    杨坚道,

    “就算你未曾参与,朕也听闻,你听信旁门左道,卖官鬻爵,此种种罪行,也足矣抄家灭族了。”

    “臣……臣求皇上……求皇上……看在臣与皇上的同窗情谊上……饶臣一条命吧……”

    郑译哭诉,泪如雨下。

    杨坚不言,高熲道

    “回皇上,郑译之罪,虽为无道,应该严惩,然而其与母分居,若是杀了他,便是逼迫他成为不孝之鬼,这怕是于礼不和。”

    杨坚听罢,道

    “既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那……朕就赐他一本《孝经》,让他回去与其母居住吧。”

    郑译一听,如释重负,吓得跌坐在地,急忙叩谢隆恩。

    杨坚起身,思忖片刻,道

    “至于官位嘛,朝堂是容不下你了,就封为隆州刺史,即刻上任吧。”

    “谢皇上隆恩!”

    郑译重重三扣,每一次都砸的地板咚咚响。

    他虔诚的起身退去,泪如雨下,依依不舍。

    一夕之间,风云变色,地板上的血迹仍在,依然留在殿上的众臣瑟瑟发抖。

    杨坚面上的笑意微变,越发的浓烈。

    他道

    “所有参与此次谋反之人,全部入大理寺,听候发落。”

    “是!”

    张子讥使臣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杨坚起身,未曾看他,却言道

    “回去告诉张子讥,朕平生最恨叛臣,望他好自为之。”

    使臣吓得点头如捣蒜,急忙行礼退了出去。

    杨坚负手而立,垂目冷然的瞧着殿上众臣,问道

    “皇后垂帘,还有谁有异议?”

    众臣面面相觑,再无人敢多言。

    杨坚嘴角带了些许了然的冷笑,见状不再多言,而是走到我身边,扶我起身,一同离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