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成心为难

    唐舟第二期改编曲，将心思花在了节奏上，随着歌词的不同情景和情绪，变换倍速进行表演。

    细节处理干脆利落，尾音丝毫不拖泥带水，高音清爽嘹亮，粤语发音标准，咬字清晰。歌曲最后还晃到乐手区，从鼓手手中接过鼓槌，玩了一小段架子鼓，恣意洒脱。

    即使顺位第二表演，他最后依然高票摘下了第二名，总积分暂排第三。

    第一位是陆俟，他表演的是上世纪知名摇滚乐队的歌曲。唱了半辈子流行的人，嗓音条件完败现在被吹捧上天的摇滚新秀，比之原唱又别有一番风味。歌曲最后小秀了一手吉他，为他加了不少分，总积分目前领跑。

    而崔逞则是凭借民国时期的老歌改编的热辣舞曲，靠着反差萌获得了第三名，总积分次之。

    【舟舟太调皮了哈哈哈。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jpg】

    【居然还会玩架子鼓！！！舟舟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节目组出来挨打，文案都是临时工吗？舟舟这明明是王者归来，你们到底会不会吹我哥的正确姿势啊！不会我让我们来啊！什么吟游诗人，你看我哥，这像诗人吗？】

    【大花轿配斗牛舞！哈哈哈苏米亚是什么神奇宝贝，怎么会想出这种混搭，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小猪弟弟，影帝组仅剩的良心，中文也唱得好好听！快来姐姐怀里，揉揉。】--托马斯姓氏施魏因施泰格在德语里有猪的意思，于是国内的粉丝亲昵称之为小猪弟弟。

    【影帝那么正经的人，手下怎么都是这么逗比。他最近微博画风变化这么大，不会是被他们带歪的吧。哈哈哈哈】

    【如果是的话，我只能说唐舟、苏米亚干得漂亮！请继续保持！】

    【吴蒙真的不是走后台上的《声动》吗？他粉丝还在放洗脑包，说她们哥哥天下第一。水平怎样心里没点AC数吗？红了这么多年，唱功连莫白都不如。】

    【粉丝吹某唐吹太过了吧，连耳返都不带，节目组帮着假唱吗？】

    【一连三期全都是高音，某唐的粉丝该不会以为会高音就是唱功好吧？他只会唱高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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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期竞演的主题投票，官网的统计今天中午截止，录制结束后，导演组现场公布结果。

    下期是第一轮淘汰赛最后一场，导演组在竞演难度上也提了要求，要求选手在节目组提供的乐器中抽选一样参与表演。

    主题为“记忆之声”，寻找过往回忆里的怀旧经典。

    可供抽选的乐器是各国的经典乐器，大多数是本国的传统乐器，如琴、二胡、琵琶；或者世界的经典乐器，如钢琴、吉他、小提琴等等，还有混了两种少有人听到的偏门乐器进去。

    观众清场后，大屏幕打出了可供选择的乐器清单，节目组强调先到先得。

    选手可以自行准备乐器，也可向节目组借用。

    唐舟老神在在，慢悠悠落在队伍后头跟去抽签室，沈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能跑去帮他哥排队。

    但仔细一想也是，急什么呢，跑再快，还不是随机抽。

    “唐老师什么时候回去？”沈隽紧走几步跟上唐舟。

    “明天上午九点，高铁。”

    沈隽郁卒，怎么又是高铁！不过想也没用，他还得留在这儿拍戏，半个月后才会转去S市的影视城，惆怅。

    其他三人早早抽了球，靠在门边等姗姗来迟的唐舟。

    十分不幸，两把偏门乐器全在沈隽组，一是古典鲁特琴，一是古希腊里拉。

    唐舟看着纸条上写着的“里拉”，没说什么，将纸条塞进兜里就往外走。

    “太不公平了。那么多常见的乐器凑不齐十二种吗？非得找那么两种偏门的。”樊清波十分愤愤不平，“而且里拉是什么，听都没听过，国内能不能找到老师教都不知道。就算侥幸找到了，七天又能学多少，这不是成心要为难人吗？”

    “小声点，你还在别人家地盘上呢。”唐舟同路过的带着工牌的员工点头微笑。

    “唐哥，我现在相信隽隽是你的假粉了。”樊清波压低声音。

    “哦？”

    “你抽到这个，他却一点都不着急。先不说粉丝不粉丝的事，你可是他战队的成员啊。”樊清波心情有些复杂。

    网传沈隽之所以来参加这个节目，都是为他的新电影《我舞影零乱》做宣传。他只要露脸就行，压根不用操心比赛结果，自然也无需管战队成员的死活。

    樊清波一开始是不信的，她看到过沈隽有多耐心的指导苏米亚和唐飞絮彩排，也看过他一遍又一遍陪唐舟过曲子。

    可是今天，他却丝毫没有担心两个抽到偏门乐器的成员，看了眼结果直接离开，樊清波心里有一点她不想承认的动摇。

    “小樊，眼见不一定为实。”唐舟轻笑一声，便拍掉肩上托马斯的爪子，转头同他说话。

    明明最该着急的两个人，却不知说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两人语速太快，落在后头的樊清波没听懂，兀自心焦到要死。

    “沈隽剧组有急事要处理。”送走托马斯，回头就见樊清波还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唐舟开口替沈隽作解释。

    “那唐哥你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焦哥，请他帮忙联系老师。还有小猪在国内也没个经纪人照应，他又得回国，还有时间找老师学习吗？”樊清波着急到有些语无伦次，顺带还给弟弟担心上了，慌到眼眶直泛水光。

    年轻人太不淡定了，他们俩都不急，倒是先把助理给急哭了。唐舟只能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小段视频递给她。

    “托马斯手里的乐器就是鲁特琴，桌上那个是里拉。”

    视频里，托马斯头顶着生日帽，正对着镜头弹琴唱歌，开心得眼角笑出了两三层的褶子。视频光线有些暗，隐约还能看到烛光的影子。

    “不着急了？”

    “不着急了，”樊清波破涕为笑，转念一想也不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唐哥，小猪他自己要练习，还得回国，他也没时间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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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唐过来啦，吃过没？没吃过一起，我刚做好饭。”保姆柳姨替唐舟拿了双拖鞋，热情的招呼他往里走。

    “你李老师来客人了，中午就进书房了，到现在都没出来。真是的，这人一忙起来，连吃饭都会忘，真不让人省心。你先坐，我去喊他们。”

    “谢谢柳姨。”唐舟以前就常来，也没见外，替自己倒了杯水，在沙发落座。

    书房门应声而开，柳姨拔高声音训了两句，房里的人连连点头称是却谁也没动。柳姨又催了两三次，迫于压力他们才从书房里走出来。

    这家主人李飞翼，世界知名琵琶大师，现年七十有三。唐舟没出事前，在他这儿学了一年多的的琵琶。见人出来，唐舟站起身回头看他们。

    “小沈不留下吃饭啊。”柳姨看着正要往外走的人，开口问。

    “不了，江沅让我早点回去。”说话的是个身穿藏蓝色衬衫的男人，深灰色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上拎着电脑包。

    “那我就不留你了。老李，你跟小唐先去吃饭，我送送小沈。”

    “糟，这一聊上头我把小唐给忘了。”李飞翼拍了拍脑袋，啧了一声，“那我就不送你下去了。”

    “行，二舅，那我改天再来看您。”男人穿上西服外套，回头冲客厅里唐舟友善地笑了下，婉拒了柳姨送他下楼，“天这么冷了，真不用了。”

    这人有点眼熟啊。离开的男人和唐舟心里都在想。

    “我外甥女的先生，一大学教授，最近在筹划一档纪录片，来找我商量，聊着聊着就忘时辰了，你没等久吧。”李飞翼有些不好意思，跟他解释了一下，招呼他往餐厅去。

    “没有，我也刚到。”唐舟来之前吃过一些，这会不饿，但还是坐下陪老人吃了一点。

    老爷子醉心琵琶，一个人过活大半辈子，当年好容易遇上这么一个忘年交知音，少不得经常关照这个父母亲属都不在身边的孩子。

    “我记得这几个乐器你当年都学过一点，现在还有玩吗？”李飞翼拿了张纸头递给他，上面有十几种不同的乐器。

    “记是记得，只是没当初那么熟练了，怎么了？”

    “刚那人，想做一档国乐纪录片，找我录几首，我没答应。”老人放下水杯，叹了口气，“前年不小心摔了一次，之后手就不行了，一直在抖。”

    怪不得他现在不弹了，原来是这样。唐舟眼神里闪着担忧，老人搁在腿上的手蜷曲着，手指不时无意识地抽动。

    “以前只顾着事业，到现在才有时间好好出去走走看看。你也是赶巧，不然春节过了，我就在大草原骑马了。”老爷子的表情轻松不少，可算是真正退休了。

    其实七年前，他手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但他不服输，拗着一股气，每天练习十几个小时，终是在两年后给听众呈现了一场完美的落幕演奏会。

    “斯年想法挺好的，国乐并不是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古典和流行也能碰撞出绚烂的火花。”艺术不应该是单一的，它是融会贯通而相辅相成的。古乐器优美的声音，不应当在时代的滚滚长河中消逝。

    “你要有空的话，不如帮他录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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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跟你说过key要调低两个调低两个，你在搞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那人的声音似乎经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带了些电子音。

    “我有调低啊，木哥，你别乱冤枉人啊！”袁朋吼了回去，“没事跟我瞎嚷嚷啥啊，我自己不也被那破节目摆了一道好吗？”

    “你调什么了，啊？原封不动把我给你的demo传上去，本来你低调点也就算了。可你倒好，发檄文讨伐节目组对你不公，剪掉你所有的镜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用唐舟的录音去参赛，你满意了？”

    意识到不对，连忙点开自己发在网上的音频，刚听了个开头，袁朋顿时脸色发青，半晌才尴尬赔笑，“木哥我错了，我保存时两个文件名保存反了，没注意就给发上去了。”

    “呵，”对方冷笑数声，“你也就这样了。以后不要再联系我，已经有人查到我这里了。”

    “欸木哥，木哥，别这样，有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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