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网吧斗殴，挺厉害的啊你们？多个打一个还拿刀具，还觉得自己挺威风啊？d市横着走是吧？！”警察一边拿着个小本本写着什么，一边对自己面前一群人喝骂道:“要是没人报警，你们还真想犯罪？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未成年就可以为所欲为，真把人打出个什么好歹，我也能关到你们后悔被生出来。带走全部带走！”

    警察说完十中的人就看向韶世他们，韶世伤的最重，后面那几个社会人士直接拿铁棍往他身上招呼，反手还藏着匕首，他为了防止被扎伤不知挨了多少棍。一身白体恤上全是斑斑驳驳的血迹，脸也破了相，看见警察看过来吐了一口血沫在地上。

    “唉，我说你。”警察走到韶世旁边，让医疗队的过来和他看看。韶世下意识往后一躲猛地闪到了自己肋骨，不得不坐下来接受治疗。“来一根吗？”警察从包里抽出一根烟递到韶世面前，韶世摇了摇头拒绝了。“从良了？抽根缓缓吧。”警察有些惊讶，要知道韶世以前抽烟可是很凶的，凶的他都忘记他还是个高中生。

    “闭嘴。”韶世看了他一眼，撇开了头。

    现在韶世不抽烟垂着头看护士给自己喷药，从警察的角度看去还挺落寞，这小子只有受伤安静的时候才透露出几分可怜来。

    “既然从良了，以后就别拽兮兮的，这样挺遭人恨的。”“嘁，你们没本事，还怪受害者？”韶世给自己捏块糖放在嘴里，一副年少桀骜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警察笑了:“是是是，小少爷最有本事，要是我们再来晚一些你准备扛到什么时候？用你一身煞气和那些歹徒拼到底？韶世，高中生就要有高中生的样子，遇到这种事一开始告诉我们不丢人。”

    “滚。”“嘿，瞧你这态度。”警察想揉一把他头发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要不要我给你爸打电话？”

    “……”韶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警察知道犯了他雷区，赶紧转移话题:“要不你到我家坐坐？我给你们老师打个电话请假，你这伤还是有点重。”“不用，去你家还不如让我去教室里躺尸。”韶世也不和他客气，也就是这一个警察他才对他态度好点，别的他都直接怼回去:“老苟，你知道我以前受的伤可比这个严重多了。”

    “年轻人就是狂。”老苟警官看他还有力气回嘴也不在他身边转圈了，转而去关心了一下汤嘉良和耿丘两人，汤嘉良被保护在后面没受什么伤，耿丘受了点轻伤，总来的来说都不严重。严重的都被韶世给担了过去。他看着汤嘉良一脸担心地看着韶世不停地询问着他的情况就有些欣慰，这孩子嘴巴硬，心肠却很软，哪怕以前遭到了那样的对待，他的本性也没有改变太多，只是太成熟，内心总是有一股十分幼稚的固执。

    看着汤嘉良哭哭啼啼地抱着韶世胳膊，又看韶世满脸不耐烦却没把人推开的模样，老苟头嘴角一勾，这孩子和朋友在一块的时候看上去才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他沉默地抽了口烟，随后踹了那还在骂骂咧咧的社会不良分子。

    等把闹事群众全部收押以后，韶世从网吧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开。“韶哥，要不咱们还是向学校个假去医院吧。”汤嘉良担心他，耿丘也是拿出手机随时准备打急救电话。韶世摇了摇头，脸上青一片紫一片身上全是血迹却还十分淡定潇洒:“一点轻伤不碍事。”

    但还没等他潇洒完，他就看见了这个时候他最不想看见的人。江温先是看了一眼他旁边的汤嘉良，又看了一眼他背后的耿丘，最后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韶世下意识用手挡住脸却还是没有逃过江温的眼睛…

    他崩溃道:“怎么哪都有你？”

    江温听到了这一句更加气愤:“今天下午收假我来上班啊！”

    “可是这是学校后门啊！”

    “因为我是路痴啊！”

    到这个份上江温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他看着韶世脸上的伤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挂彩，心里难受就表现在了脸上:“那些人真不是东西，你还是个学生啊…他们怎么能这么打你。”

    他声音颤抖，几步走到韶世面前，看他那模样仿佛伤的不是韶世而是他，疼的眼圈都红了，看哪都心疼。

    韶哥收回了手任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刚刚警察医疗组成员已经给他上过药了，他身上除了绷带还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伤药味，看上去倒是和江温身上的石膏颇有种同病相怜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报应？韶世看着江温胳膊，思路瞬间跑偏。

    “走，和我去医院。”江温不能放任韶世这么糟蹋自己，他拉起韶世胳膊就想把人带走。然而韶世纹丝不动看着他:“老师，真没什么，我都习惯了。”更重的伤他都受过，何况现在只是一点皮肉伤。

    “你……”江温想说什么，却被韶世伸手抱住了，韶世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懒散至极:“只是有点累，老师让我抱抱就好了。”

    江温想要狠狠斥责他，想要骂他不懂事，但在他靠上来的一瞬间，他却什么都没说出口。韶世和他遇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他有他的坚持，也固执的要命，但他愿意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选择依靠自己。

    …

    到底还是没有去成医院，江温拿韶世没有办法，僵持之下，最后江温也只能妥协，让韶世去校医院先休息休息，他看完晚自习后去找他。

    校医院里没有正规医院那么多人，也没有太浓重的消毒水味，韶世并不排斥这里。他轻车熟路地打开门:“秦叔，在不在？”然而推开门却没有看见秦川，就看见一个一脸惊恐的女生盯着他，手里好像正在抽屉里翻着什么。

    “喂？你…”韶世刚想说什么，女生就慌不择路地撞了过来，韶世猝不及防被她撞到了伤处，一时疼地弯下了腰，眼睁睁地看着那女生跑走。“啊，神经病啊这是…”韶世捂着自己肋骨一瘸一拐地挪到病床上去，结果一躺下更疼，后劲上来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疼的，疼得他闭上眼睛骂娘。

    没过一会秦川过来了:“诶，你怎么来了？”他看了一眼韶世，余光处又注意到了自己被拉开的抽屉。“你翻我抽屉干嘛？”秦川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没少什么东西又给放了回去。“不是我，是个女疯子翻的。”韶世疼得都没了辩解的力气:“你有没有止疼药给我来两片。”

    “你又和人打架了？”秦川听他这么说这才上前看了一眼，皱起眉:“怎么弄的这一身？”

    “打毛，被人给堵了。”韶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骨头没断，就是疼，浑身肉疼。”

    “行行行，我马上给你开药。”秦川熟练地找出了药片接了水让韶世喝下去:“你这么惨还来学校干嘛，回家躺几天不是更爽？”

    “不回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韶世吃了药感觉要好点了，他歪歪斜斜地躺下，偏着脑袋看着病床外的窗户。家里没人，还不如在校医院待着呢，起码还有个守夜的秦叔。

    “老秦，你没被人惦记上吧。”

    “怎么？”

    “我总觉得那翻抽屉的女的不对劲，我记得上次还看见她在校医院墙角吃东西，想想挺诡异的。”

    “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下次你再见到她给我说一声。”

    “应该是，不过她个子矮又一直低着头，我没怎么看清楚她的脸，总之你小心点，最近出去把门锁了吧，我中午回宿舍睡。”

    “行。”

    秦川经他这么一提醒也上了心决定以后出门必上锁，或者让抠门学校再招一个校医，免得这么大一个校医院空荡荡的总会生些不太好的东西。

    等到学生们开始上晚自习，韶世已经有了几分睡意，正在迷迷糊糊之际感觉校医院来了人，打头的是江温，他身后的却是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如果是平常韶世肯定会跳起来骂江温自作主张，然后把这男人给轰出去，但是今天他吃了有安眠性质的药，现在也困的不行了，已经没法在意那么多。

    江温进来后看到的就是已经睡熟了的韶世。“这孩子固执的不肯去医院，所以就让他来校医院休息…”江温向男人解释了一下:“虽然他之前说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想如果是我孩子出了这种事，肯定不会放下心…所以我还是通知了您。”

    男人，也就是韶世爸爸——韶岚看着已经睡下的韶世叹了口气，脸上挂着一份苦涩的笑容:“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他不亲近我是正常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他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韶世旁边，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落寞和哀伤:“我对不起韶世，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是我无论怎么道歉都无法挽回的。江老师，感谢你今天通知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以后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多多关照一下他。”

    “他从小就一个人待着，也没有什么玩伴，因为工作原因我也没有时间和他沟通，时间一长我和他之间的间隙也就越来越大…后来更是出了那样的事，他在那以后已经彻底恨上了我…”

    “我不求他认我亲近我，我只希望他以后能开开心心的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这样就够了。”

    江温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想他从接到电话就匆匆忙忙赶来的身影，想他那一路上焦急的神色与不停地询问声。他现在好不容易过来了，却只是坐在一张普普通通的椅子上看着自己担心了一路的儿子，甚至不敢伸手去碰他。

    他看上去并不老却十分憔悴，校医院白炽灯的灯光照在父子两人身上，椅子与病床之间的距离明明很近，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一道天堑。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