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Ninetyn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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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露出的少许皮肤在光束下又苍白得刺眼,那张脸仿佛精心烧制的白瓷面具,美而僵硬。而那双眼睛,纯蓝如琉璃,如刚玉,无机质得冷酷透彻。配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虚幻神情,形成一种傲慢至极的居高临下感。
他是告谕的来使。
白光笼着身着黑衣的他,强烈的对比使他看起来仿佛并不实在,而更像是一种火焰或者冰面上的形象。
他本非此世中人。
黑暗粘稠地从那人所立之处流淌开来。光芒、色彩、形状、质感,一切都没有变,然而一种清晰冷峻的氛围弥漫开,将所有人缠裹住,好像封在树脂琥珀中的飞虫,无法挣扎,无法逃离。
梭罗夫人有一瞬间的窒息,本能的恐惧攥紧她的心脏。魂使只有一件工作,那就是狩猎灵魂。她为什么要自投罗网,跑到魂使面前?
如今,他看见她了。
古罗马斗兽场。环坐观戏的,都是尊贵的贵族,奴隶主,人上人,统治者。他们笑着看战斗,看人如何相互残杀,人和兽相互残杀,为精彩的表演鼓掌叫好,用血腥喂养自己的残暴。
在这里,不过换了种形式,从肉体到精神,看人如何被摧残成一堆血肉,一堆尘埃。
但是现在,立在戏台上的,却是唯一的主人。羔羊群中的狮子,群兽中的狩猎者。
她觉得喉咙发紧,胸腔无法起伏,干涸。身躯如同被石化。
无法逃离,无论到哪里都做不到的事。因为命令是这样下的,因为命运是这样的。
那个人只是斯条慢理地站在中央,然而蛛网四面八方,无数飞虫已黏在上面挣脱不开,不过束手待命的餐肴。看戏的舞台,反成了他铺设的陷阱。
她只能看着,看着一切发生。
深黑帷帐一动,有人抛了个活物上来,无衣物的□□躯体,灯光下惨白得无生气。
那东西的手脚缚着锁链,不断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
□□师以一种轻柔优雅的姿态蹲下去,黑色手套放在白如纸的皮肤上,像一种器械。当它滑过脊背时,有一种手术刀般的锋利感,正琢磨着从何处下手。那只手一点点移到锁骨上,咽喉,仿佛随时都能割裂那薄薄的肤革质,让皮囊绽开,粘稠血肉筋骨流淌一地。
梭罗夫人只是木然地看着。
他们并不是安全地坐着的观众。这场表演并不是为了取悦他们而存在的。这是一种警告,一种示范。他们是同那块正在他手下颤抖的活肉一样的东西。凡发生在它身上的,也必成就在他们身上。
强烈的恐惧,共情感。
她紧张至极,看着那只手抚上下巴,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
但□□师只是抬起了下巴,强令那个东西睁开眼睛,看着看着他的黑暗中的人们。
“看哪。”他轻柔地说,那声音通过扩音器荡漾在寂静无声的空旷四周。“你看到的,都是这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
被正面点名,又令她身体一紧。
但是,有奇怪的不协感。
□□师蓝得好像假的一样的眼睛望着他们,无机质的,娃娃的眼睛。
“只要你求他们,得到许可,你就能自由。”他的声音柔和,而带着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寒意。“不过,显然,你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那只手抚摸着它的脸,以一种掌控的姿态,扶持着无力的傀儡。
“因为你在这里,就是他们的欲望。他们想要看很糟糕的事发生在你身上,并以此取乐。”
罪的宣判。
“你知道你曾经是自由的,有快乐和爱的回忆,人生。但那些都已经如帷幕落下,以后也不会再有了。现在在这里,你不过是一个被贩卖的玩偶。他们待你如动物,如货物。你不再是人,而你意识到这点了吗?”
声音很轻,充满蛊惑和催眠感。一种毛骨悚然的确定性,说出口即成真实。
黑色手套伸到口腔中,搅弄着牙关。那个人睁大着眼睛,眼角有泪落下。
“那些虚幻的假象,落入地狱的命运。你对此做好准备了么。而并没有人想要、且能够拯救你。”
死鱼眼睛一样茫然的眼睛,机械地转了一圈。那种神情,是濒死者望向最后所见世界的神情。
有一刹那,梭罗夫人觉得那人在笑,一种对生者充满恶意的微笑。这种幻觉又随即散去。
“在这里,你唯一能够依赖的,就只有我。”
黑色手套抚着那具躯体,并不温柔。劫夺的、占有的,冷酷而又□□。
“不过,别搞错。我既不是给予你温暖的,也不是给予你欢愉的。我只不过是唯一决不虚假的真实。”
微妙的不协调感,有些什么不太对劲。
那个魂使的声音是这样的吗?她又觉得记不大清楚,而且也许现场效果和录音本身就是不大一样的。但她确实已经从那种梦魇一样的状态中逐渐脱离出来。
也许是因为氛围正在走向主题,黑手套滑向腰腹之间的下身,显得更暧昧迷离,□□。
“你知道,你在这里无所依托。在这个黑暗残酷的世界,如果你想要使得自己不至于走向疯狂,那就一定要抓住什么作为支撑。”
手套一下握紧。那个东西大声尖叫起来。
尖锐惨烈的嚎叫仍然掩盖不了那个声音,淬过毒液一样,轻柔,却如最深噩梦的声音。
“可是现在你所在之处乃是无边地狱啊,亲爱的孩子。”
那张黑暗中的面具贴近了。
“你唯一能做的事,是从这痛苦中寻觅出欢愉来。但这也不过只是虚假的自我蒙蔽与催眠,懦弱的逃避。因为现实只是如此,不会改变。”
“唯一的办法,唯一的解脱之道。如果这是所谓的救赎。那么,依赖我吧,恋慕我吧。”
伊甸园里撒旦的诱惑。
“把你的心放在我身上。以我的喜乐为喜乐,再观自身,以之为娱。如此,解脱于此残酷世界。因为我的名字是死。”
“让我们来试试看,这具躯体里所有的秘密?极限,愉悦,痛苦,还有……深藏于其间的,那小小的、可悲的、蜷缩起来的灵魂。”
表演结束后,梭罗夫人自然去找那个□□师。
“你觉得怎么样。”
“很震撼,无怪有些人喜欢。我不喜欢那种感觉,但人各有不同。能来这里的本身就是变态,令人恶心。”女管家拿扇子遮着嘴唇低声说,前方有侍者走来,后面有客人穿过。
“当然,不过我们最想知道的还是,为什么魂使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虽然刚才是很惊人,几乎以假乱真。但说到底,那仍然只是一种表演,一场戏。”
“谁知道魂使们在想什么。他们自称是中立,那就既可能与善良为伍,也可能与邪恶为伍。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梭罗夫人束起扇子,拦住了那名路过的侍者。
“我们想要找‘死亡天使’,麻烦为我们带路。”
“可以,女士。”
侍者领着她们穿过迷宫似的走廊,来到一个墙上镶满镜子、靠墙摆满梳妆台,台上放着凌乱化妆用具,到处都是花篮和道具箱的房间。房间里几个人正在说说笑笑,仿佛演员的后台。
梭罗夫人进门就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个□□师。
“‘死亡天使’呢?”她问侍者。
侍者向一个人打了招呼,那个人站了起来,凌乱的褐色短发,同色眼睛,有着一张平凡的脸。
“你……”
他和旁边几个人都笑了。
“女士第一次来?我就是‘死亡天使’的扮演者。”他以一种轻捷的步伐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和假发,还有美瞳,向着梭罗夫人笑。“可能您对传言有些误会。是的,偶尔会有客人因为消息不清,或者是朋友间开个玩笑,或者真的被表演迷惑,以为确实有魂使在这里,不过……只是表演啦。但是确实非常受欢迎,其实客人们都是知道这点才来的。我们并没有能力请一个真的魂使过来。即使可以,我觉得应该也不可能让他按照我们的想法来工作。”
那酷似刻瑞斯的□□放在桌上,在无数面镜中映出无数张扭曲的人皮假面,空洞的眼孔。
梭罗夫人看了女管家一眼,回过头礼貌地说。
“原来如此。不过您的表演确实非常精湛。想必大多数人也是慕名而来,而不仅仅是为着那个噱头。”
“若有任何需要,愿意为女士效劳。即使这样,如果您需要一个奴隶或者别的什么……”那人殷勤地说。
梭罗夫人想起来了,那个声音其实并不很像刻瑞斯,只不过被当时氛围携裹着迷惑。
她点点头,矜持地走出了房间。女管家连忙跟了出去。
“你知道其实是这样的吗?”
“我只是听说有这样一个节目,并不怎么确定。消息很含糊……”
“当然,我们一开始就也差不多猜到了。现在到处都是这个噱头。”
“但是我也说过,这里是传闻有魂使出没的地点。哪怕是噱头也罢,我们也只能来确定一下。”
“是的,你之前就说过,事实上令你感兴趣的不是那个□□师,而是一些令这里身价倍增的类似灵异传闻。但是我们显然没什么细细调查的机会。我也不太想来这里第二次,还是找找别的地方吧。如果你实在不甘心,可以试试别的方向再了解下这里。”
女管家叹了口气。
“那我先去结账了。”
“我在出口等你。”
梭罗夫人向前走去,那个装扮成刻瑞斯的□□师迎面而来,像是要赶下一场或者去别的地方。
她不由得止住脚步。
不对,那个□□师没这么矮。
还有那种感觉……
她猛然回过头,看见□□师正拐过墙角。
她踩着高跟鞋追过去。
“等一下!”她喊道。“魂使先生!”
那个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望向她。
“女士?”
“是你。”她喘匀了口气,站在那个人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你确实在这里。”
那个人脸上带着一丝虚幻的笑容。
“为什么?”
梭罗夫人望着他,那双蓝得像幽深大海、色泽浓艳冰冷得仿佛假的一样的眼睛。
“当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慢慢说,“我在海边玩耍。那时候大海风平浪静。”
“我学会了游泳,刚刚脱离游泳圈。玩水玩得很开心。”
“不知不觉中,我离开了海边。我和我的家人都没有察觉。在冰冷的海水中,我逐渐失去了力气,暗流在我脚踝上席卷而过,将我拖下去。”
“有一个刹那,我睁开眼睛,发现水面已经离我很远很远。我的知觉也突然变得无比渺茫,我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一种极其广阔飘渺的感受。当时水面那种深沉的、梦幻一样的海蓝色,就像你的眼睛一样。而刚才你经过的时候,我又一次感受到那种整个世界沉默下来、我在倾听的寂静感。”
“我倒觉得其他人都不是这么想的。”刻瑞斯回答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梭罗夫人问。
刻瑞斯稍微歪了下头,以一种近乎纯真的男生神气发问。
“你认为这是我需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不是。”梭罗夫人下意识地回答。“很抱歉。魂使先生。不过我确实有疑问需要您解答。”
刻瑞斯只是看着她,于是她继续说下去。
“您身为魂使。一切灵魂理应都经过你们手。那些非常早远的事,也许只有你们才知道。我想问一下,关于亚特兰蒂斯陷落的真正原因,以及它那些子民们最后的去处。米诺斯说他们不在冥界。”
“啊,亚特兰蒂斯,确实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刻瑞斯发出轻微的喟叹,一种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语气。“是的,我确实知道些关于它的往事。”
“那么……”
“要说陷落的原因,多费口舌,辗转来去,也没什么内情好说的。柏拉图说的就是真的。不错,他们是获罪于神,所以遭到天罚。如此而已。”
“我想要知道具体的原因。”
刻瑞斯看着她笑,仿佛看到她心中所有念头,所有秘密,无所遁形。
“没什么好说的呀。只不过是典型的希腊神话故事而已。别的城市怎么获罪于神,别的人怎么激怒了神。亚特兰蒂斯也是一样。没什么秘密,没什么独特的。我知道你在为海皇筹谋新亚特兰蒂斯,所以才格外关心这件事。但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梭罗夫人勇敢地望向他,望向那双含着死亡的眼睛。
“那么您的看法呢?魂使先生?”
刻瑞斯弯了弯嘴角,使之看起来像一个很假的笑容。他撇过头,举目四周。
“刚才你问我为什么来这里。事实上我是好奇,想要了解这畸形的生态。为主的,为奴的,都在想些什么,那些微妙的、扭曲的心理。你知道吗,在所谓的SM里,其实真正占主导地位的,反而是看起来其实处于弱势的M方。S方可以放纵,但其实怎么配合,要完全看M的心情。如果M不同意,这出戏就完全演不下去。”
“是吗?”
梭罗夫人不知道刻瑞斯为什么突然转话题到这个上面,又不好打断他,只好随意附和了一下。
“甚至可能M才是出钱的、控制局面的那个。但这是两厢情愿的情况。而在这里,更多的、绝大部分都不是这样。这里只有奴隶,从人生到尊严都被剥夺的道具。不管是或残酷或者引诱式的洗脑和心理暗示使得他们变成这样。总而言之,他们只是上位者取乐的工具,而没有自己的自由意志。他们被残酷对待,可能是各种各样的理由、借口,甚至有时候没有。而真正的、唯一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统治他们的上位者纯粹想要这么做而已。关键不在于奴隶的作为,而在于上位者的想法。”
梭罗夫人觉得刻瑞斯挺唠叨,也许是因为一个人观察导致闷得无处吐槽,遇到一个人就开始发表感想。不过出于礼貌她只是沉默。
“如果你要问我建议的话。”结果刻瑞斯话风又一转,回到了主题。
面对面的时候,就更加明显地感觉到刻瑞斯作为魂使说话的威力。他的声音确实很轻柔,是爽朗的少年音。只是缺乏了某些生者的东西,使其听起来有一种死荫的寒冷感,黑暗里冰晶泠泠碰撞的感觉,极其独特的音色。死亡无比纯净寂静的旋律,令人为之夺魂。那个□□师似乎就是试图模仿这种感觉,却总是带出种种生的情绪,透出腐尸的暖臭味,朽烂的沼泽。
“你想不重蹈亚特兰蒂斯的覆辙。那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一直身为海皇代言人的你轻易就能做到的事。尊敬神,不要惹怒神,不要得罪神。这不是很简短的事吗?神话里那么多不敬神导致的结果,你们嘲笑那些愚蠢和冲动。那么,吸取教训,如何避免那样的结果,岂不是能轻易做到吗?”
“至于亚特兰蒂斯那些人的结果,神话里也不是写明了吗?并没有什么隐藏的秘密。亚特兰蒂斯被毁灭了,坠入深渊。而人被杀就会死,多么简单。能有什么别的结局。这些,就是你想知道的全部。”
梭罗夫人觉得刻瑞斯似乎想告诉她什么,隐藏在话语中的重重迷雾,然而看起来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刻瑞斯显然没时间等着梭罗夫人琢磨,像个期望学生想通后提问的教师一样等待着。他径直离开了。等他消失在眼角余光里,梭罗夫人再如梦初醒似地回过头,他已经无处可寻觅。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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