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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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贝,你疯了?”几个小时前还温情脉脉的少年突然变成了嗜血的凶兽,即使知道冷静是做任何判断的先决条件的莫德尔也很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掰着胡贝的手想要挣脱,蹬着腿要跳起来。但胡贝牢牢禁锢着他,甚至一只手臂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摸索着滑上他的脖子,拇指紧紧扣在喉咙凹处,卡得他上不来气。

    胡贝的膝盖压在他的腿上,腿似乎要折断了。莫德尔好不容易扯开胡贝扣在他脖子上的手,大口地吸进夜晚冰凉的空气,险些当场呛咳起来。而胡贝的脑袋低下去,嘴唇挨上了一处伤痕。必须要把这些痕迹清除掉,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于是他没轻没重地一口咬了下去。

    莫德尔觉得自己之前一直还温暖起伏的心房突然间变得死一般的冰冷,寂静的,阴冷的,空荡荡的,什么声音都寂灭了,消亡了。没有心房的颤动,没有血液的流动,一切都在这一刻死去了。如果有人现在把他的胸膛剖开,里面一定是空荡荡黑洞洞的。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几根手指,去按压自己的左胸,想看看心脏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感受的那样消失了。

    谢天谢地,它还在跳动着,一下又一下,节奏鲜明,只是好像是在一个空腔里跳动一样,发出低沉的回响。他的身体和灵魂仿佛分开了,再也没有钻心的疼痛,没有绝望的痛楚。一切都是凝固僵硬的。他明明还年轻着,身体像春天刚刚抽芽挺拔的小树,内里却好像变成了烧焦的枯树,一个散发着焦糊味的树洞大大敞开着,空荡荡,黑黢黢。

    我好像已经死了。莫德尔在心里呢喃自语,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死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和尸体一样冰冷了。胡贝那热乎乎的手摸在上面,激起的是不属于人世的恐惧。然而他又不愿就此死去,茫茫然昏昏然之际,某种湿乎乎的,灼热的东西从里面轻轻渗出来,一刻不间断地涌流着,仿佛是在流血。

    但这血流得并不快,也不叫他感到痛楚,只是一刻不停地,轻轻缓缓地流下来。莫德尔甚至分不清它是在往外流淌还是在往里流淌,好像每一滴都击打在心口上。心脏似乎变成了一块沉默的海绵,任由这湿漉漉的液体浸透它,最后渗了出来,膨胀开,向旁边伸展开去。它涨大着,挤压着疼痛的肌肉,变得越来越沉重,不是石头那种坚硬,而是某种柔软的钝痛。它沉甸甸地向下坠去,坠入已经变成空洞的身体,毫无阻碍地滑落,一直沉入广袤无垠的虚空和黑暗中……

    胡贝发誓自己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他只是被强烈的妒意和怒火所控制,一时之间失了分寸而已。而且……而且也没有很过分,只不过是稍稍用力咬了两口而已,为什么莫德尔的泪水却一点也停不住呢?

    胡贝从没见过莫德尔流过如此多的眼泪,甚至于说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见他哭过。在训练场上被羞辱时没有,在杂物间里被折辱的时候也没有。然而现在他躺在那里,双眼空洞地睁开着,像被人捉住的小鸟暗淡无神的眼睛,眼泪顺着他的眼角一滴一滴落在草地上,没有一秒钟停歇,好像他变成了一块浸满水的海绵,胡贝甚至要不敢触碰他了。

    “嘘嘘,别哭了,莫德尔,□□……”胡贝松开了自己的钳制,在移开膝盖的时候颇有些犹豫。为了保住自己那受过罪的可怜的小兄弟,他小心翼翼地挤进了莫德尔的两腿之间,莫德尔没有任何的回应,好像他真的死去了一样。胡贝越发地惶恐起来,他轻手轻脚地搂住他,把自己的脸颊贴上去,轻轻地在那不断涌流的泪珠上啄了一下,又咸又苦。

    可能是因为笼罩的一丝阴云散去的缘故,月光忽然澄澈起来,亮晶晶地洒向大地。白惨惨的影子消退了,月下的景致又一次归于美好,一切都想在轻薄的银雾中流转似的。胡贝试探着吻了吻那饱满的耳垂,然后把双唇贴上了那道湿湿的泪痕。

    莫德尔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小心谨慎地朝胡贝看去。在银子似的月光下,胡贝的面孔又恢复了温和柔情的样子,一脸的焦急也不像是作假。然而莫德尔还是忍不住在他的怀抱里瑟瑟发抖,他一只手盖在了眼睛前,不想被胡贝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狼狈模样。

    幼狮急坏了,它不长的一生中面对过许多种情况:有的猎物会在它的尖牙利爪下瑟瑟求饶,它多半会视肚子的饥饿程度选择大度地放它一马还是把它变成食物;有的猎物绝不低下头颅,坚决地负隅顽抗,而它也会尊重地击倒它,给它死亡的荣誉;甚至有的猎物会露出谄媚的神情,伏在地上祈求放过,幼狮会唾弃它们的骨气,毫不留情地扼住它们的咽喉,可是面对一只哭哭啼啼的幼兽,谁来告诉自己要怎么办呀?

    幼狮挨挨蹭蹭地挪到幼兽身旁,伸出舌头去舔它的眼泪。它使劲地舔着,想把眼泪舔舐干净,但直到口中满是咸涩的滋味,幼兽的眼睛还是湿淋淋水汪汪的。它扑在幼兽身上,黏黏糊糊地蹭着它的头颈,收着爪子小心地用肉垫摩挲它身上的伤痕。幼兽终于恢复了一点活力,扭动着身子躲开它,挣扎着跳起来,脚步摇晃地想要逃离。幼狮连忙扑过去,紧紧箍着它,惶恐而坚定,并不肯松开。

    “莫德尔,莫德尔……”胡贝喃喃念着这名字,试着把莫德尔抱起来,让他依靠在自己肩头。莫德尔冷漠地垂着眼睛,任由他摆弄。好像时钟的指针被逆着方向拨了回去,一切倒退回那个晚上,那个晚上的莫德尔对他还是如此的冷淡漠然。

    胡贝的手指在发冷,冷意顺着指尖一直延伸到脊柱。他们曾经这样身体相贴着,可却不像现在,仿佛灵魂之间隔着宽阔的银河。而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搂着怀里的□□,他们曾经呼吸着同一片空气,被黑暗悲凉的秘密联结在一起。他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生命中的生命,灵魂中的灵魂。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刻画在心头的誓言远比唇齿间的承诺来得更加刻骨铭心。

    然而现在,他亲手把这一切毁掉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