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江凡温和沉稳地笑了起来。

    他的话使众人包括一向热爱损口的王明石沉默了起来。

    “我有点想去加练了。”过了一会儿，陈乾站起来说。几个人也随之站起来。

    “我也是。”附和的是江凡同徐适文。

    “我去看签名会。”翁星传拉着季威要一同去。似乎是因今日场上季威时常老妈子一般的念他的缘故，而来自翁星传本人的反击了。季威一听，果然僵硬起面孔来。他对凑八卦的热情实在不多。

    “我们就去打电动了！空调房空调房！”

    说这话的是雀跃的黄泽彬同朱华颖。

    “那么我就只能留下来打扫更衣室了。”王明石也站起身来，叹口气说。一群人熙熙攘攘地要出门。王明石撩起被丢弃在一边的假发：“泽彬华颖，这个假发你们还要不要？”

    “不不不……”

    两人脸色变过，赶紧摇头说。

    是啊，在裆部被套过的东西，谁还愿意戴到头上。被女生的话就算了，被男生实在会觉得怪异。王明石想，看到还在饮水机前还站着的杜楠。

    “你不打算出去吗？”

    那你替我来打扫，王明石心想。

    “哦，不是。我只是不想同他们一群人一起走。”杜楠说道，随即也要出门，想到什么转身探进门说：“我觉得你跟我的气场还蛮合得来的。他们都好像还活在小学一样。什么搞笑艺人，什么假发，什么笑脸小丑……俗透了的话题还要翻来覆去地说。明明是十几年前才流行的话，偏偏现在像个小学生一样地还津津乐道。”

    王明石沉默地看着他独自的滔滔不绝。

    “现在真的还有人会做把笑脸套在外皮，然后自诩是遮掩悲伤的事吗。简直像中二期的少年。不愉快就是不愉快，愉快就是愉快。就算要隐藏自己的本性，就要把自己隐藏得十全十美。故意透露点自己的本性，又算什么？这不叫哗众取宠又叫什么……”

    话说到如此，杜楠戛然而止，因他看到王明石的动作，他立刻瞠目结舌起来。

    王明石索性把胯一挺，把黑假发塞了进去：“我觉得就挺有意思啊。哪里像小学生？”他若无其事说。黑假发还有一半露出在外。

    “你简直……”

    杜楠拂袖，气愤离去。

    王明石拿起扫帚开始清理更衣室，随后把凳子什么都摆正。到半途，他抽出假发扔进垃圾桶：“好痒。擦，又得去洗澡了。”

    这时，门又开了。从门后进来一个人，王明石一看，露出牙齿笑起来招呼说：“是你啊。”

    沈裕源拿着折好的衣服诚惶诚恐地躲在门后同他点头。

    如此又过一日。来到二日后的上午，体育城的足球场内，八角枫地区队的球员正在练习点球。站在点球罚球线上，一个一个各自上场。徐适文对准死角快速地射门，此球无解。排在之后的王明石本想信手拈来地打入一个慢球。他先做个向左的假动作，并想往右射入，谁知一眼被江凡看穿，软趴趴的球被江凡如宝一般地牢牢抱在坏中。稍时，江凡抬起嘴唇，露出白色牙齿向他们比了一个大拇指。

    王明石摸了摸后脑勺：“还是球速快点才保险啊……”

    话音刚落，在后的倪杰就在禁区线的任意球线的位置轰进一个电梯球。刚刚在点球线被出尽洋相的王明石登时哑声不知该说什么。他自觉成背景板的并非江凡，而是自己……

    所幸倪杰后的翁星传更让众人啼笑皆非。他本想帅气至极的搓个勺子，结果没控制好力度，勺子没成，打成了飞机球。

    “星传，你是要把球踢上太空船吗？”

    背后传来毫不留情的嘲笑声，其中也有王明石。他感到了一丝丝的慰藉，并放大了几百倍地表现出来了……

    接着就到陈乾了。他踢着皮球本打算到点球线，半途杀出人影来。“我在禁区外踢的任意球。你也踢任意球试试吧。”倪杰走到他面前说。

    “任意球？”陈乾露出疑色，不禁看了看一边的赵青岩。

    “川乌本是预定昨日晚到的。但不知耽搁了什么，今早才到。教练同八角枫足委去见他们了。”

    陈乾恍然一般地点点头。他看了看身后倪杰踢过的位置，将球又踢到了那里。达到目的的倪杰大大的满意地点点了头。陈乾把球摆好，他就在一边屏气凝神观看。

    陈乾抬眼看了眼门将江凡。后者已有面对倪杰时的先前之鉴，此刻立刻从扑点球切换直接任意球模式。

    陈乾抬脚。以相当标准的姿势。他以专门冲死角而去的刁钻角度为目标，球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擦着门将江凡的手套而坠入球门。江凡此球是看准方向了的，然而角度过于刁钻，他反而尽力绷紧并使手奋力去扑，仍然无法碰触到球。球从他指尖边划过，继续坠入。

    “漂亮！”

    倪杰脱口而出。他由衷地拍掌叫好，随后跑到陈乾跟前来，毫不掩饰野心地说：“你的任意球方式同我全然不同。现在是训练场，同比赛场上还是有截然的不同。赛场上背负的压力就更多，此刻更考验技巧的娴熟。我们在比赛场上凭实力，向教练展示争夺任意球球权的决心吧。”

    倪杰如此认真，陈乾自然也不敢怠慢，便马上点头说好，并有些内向地笑出了浅浅酒窝。

    他们这么一闹，后面几人也都开始练习起任意球来。一般大家选择的都非贴地面形式。因穿越人墙以直射球门，通常是他们的选择。王明石踢这种任意球，核心会选择脚触在足球队的下半部分，人并站在足球的一侧，而非正后方。

    但如倪杰所说，训练时的成功率与球场的成功率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故此选择场上的罚球手时，更要考验他的技术能力与心理素质。不过自然，一般踢任意球的不会有踢点球那般压力巨大。

    王明石一记弧线入门，总算没被江凡扑出，终于是挽回一点颜面。接着他还有留心。全队的技术能力都在普通水准以上，以此可看出，赵青岩的眼光非凡。正在心里吹嘘着教练时，教练脸色沉沉地从足球场门后进来了。教练一来，几人也不敢乱闹，回到点球位继续乖乖练习。

    赵青岩的身后跟着川乌的人。仔细一点就可看出，有一队稀疏的黑从向他们走来了。打头的赵青岩脸色之差一眼便可消知。然而当对方教练有所寒暄之时，他还必须扯上嘴角，费力挤出一丝笑容回应。

    “真是抱歉啊！本是说好川乌地区队来的。然而忽然临加出事，最后足委权衡之下，决定由我们第二中学的球队过来，同八角枫的地区队一较高下，也切磋切磋，互相学习。”

    中年胖教练礼貌地说，然而止不住地得意流露眼角。

    赵青岩越不说话，中年胖教练越来劲。他越发得意洋洋说：“虽说高中校队同地区队的比赛是少之又少，但有时实力相当的球队踢起球来才更有比较性。我们川乌二中怎么的在川乌这个足球强区也是次于一中的足球强队。我们川乌二中一直以来为川乌地区队输送人才。包括我们二中的人才都一直在全国活跃，从未有过沦落到去参加资格赛的地步啊！”

    “够了……教练。”站在教练背后的打头少年制止说，这个头发偏于黑青色的少年一面朝赵青岩点了点头以示抱歉。

    赵青岩干脆不去理胖教练，而转同与这少年说：“你们请先在球场试场。比赛在上午九点举行。距现还有一小时的时间。”他说道，等来自川乌二中的一列球员接二连三进了场地，赵青岩也来到了另一半场的八角枫球员面前。

    “因为川乌那边发生一点事情，具体原因暂且不知，川乌方面过来的是凑巧要来八角枫参加夏季高中友谊轮回赛的川乌二中。”

    此刻的赵青岩已换下了阴沉沉的面孔。他打理甚好的仪表下发出沉着冷静的气息。“今日我们要对赛的就是川乌二中足球赛。”

    “川乌二中？”

    “有没有搞错。他们可是学校足球队……怎么一个打高中友谊赛的反而同地区队打起比赛来了。太荒诞太不可思议了。我完全无法想象。”

    “不。”

    出乎意料，说出这话的并非赵青岩，反而是队长江凡。

    “我们去季的成绩实在糟糕。因而连小组赛的资格都丧失了。十三年前的八角枫同川乌三棱还是平起平坐的程度。如今让大家受辱，让八角枫受辱，实在抱歉了。”

    江凡说着弯下他那高大的身躯。

    “不，不是你的错。十三年前的八角枫的确辉煌一世。如今的落差并非一个赛季造成。一个地区的积分是由好几赛季的全季杯造成的。因此不是你的错，江凡。今日我们毋需为辉煌的过去沉怀。既然对手在场外羞辱我们，我们就从场上羞辱回去。那才是我们真正必须做的。一个地区的辉煌与衰落，不说高地，再重回平原，都需要各位的齐心协力。不错，我们现在正处低谷。然而正因低谷，而只有不断攀升，才是我们的出路，才是八角枫未来的出路了。”

    现年二十九岁的赵青岩很有资格地谈着十三年前，同十三年后，他这一步步目睹着八角枫足球衰败的过历程。他拍着江凡的肩膀，一改过往的严厉，眼镜后多的是坚定与柔情并存。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