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何处是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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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火焰似乎到了时限的尽头,火光起伏如退潮的浪花。

    隐隐约约间,华阳已经可以看到邢沉晔的背影,还未待她高兴,邢沉晔微一转身,一脚踏入及膝的火苗中,很快,他便踏出纷飞的火星中,不知是鬼面具的作用还是符文的效果已经微不可及,以至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火苗。

    袁胖子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嗷嗷叫道:“你疯啦,你居然这样走,你不要命了?”

    脱离那股令人窒息的氛围,邢沉晔这才觉得全身乏力,他本就伤势不轻,凭借一直以来良好的体魄以及常人难有的耐力拼斗到现在,他可以忍受常人不可忍,做到常人不可及,可是刚才徐来所说,无疑就是当头棒喝,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他希望小郭与程杰顺着河流能脱离危难,也希望,一切都不要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就在刚才,徐来质问的他的那一刻,他自己都怀疑了自己。

    是啊,他不过就是一个人,又怎么抵得过千军万马?

    可是即便孤军奋战,他邢沉晔,也必须单qiang匹马的杀出一条生路来。

    “邢沉晔……”

    华阳见他神情恍惚,小跑几步扶住他,“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朝她笑了笑,只不过尽是疲惫之色,就着微弱的火光,他的脸色惨白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伤口怎么样了?”她一直很担心,生怕情况严重,在这里没有急救准备,一旦加重伤情多少是会面临风险的。

    邢沉晔只是拉过她,到了墙角下,道:“来,休息会儿,我估计,徐来和那个人,也一时半会儿回血不了。”

    这话倒的确是,徐来这回被揍得狠了,肋骨都断了一根,再加上身上的qiang又都尽数落在了对方手里,现在只剩下黄伟忠身上还有一把了,可惜这黄伟忠,好不容易扑灭了火,后背被烫出一条二十厘米的血条,一脱衣服碰到伤口,叫的跟杀猪似的。

    邢沉晔靠着背后冰冷的石砖,闭上眼睛休息着,他到底是累坏了,只是睡得不够安稳,眉心是一直蹙着,华阳虽然也靠着石砖,愣是怎么都没睡着,老是偏过头瞅着他瞧。

    她轻轻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脑袋缓缓倚在自己的小肩膀上,好让他休息的更舒服些,然后自己刚要好好休息,就见袁胖子也恬不知耻的就要靠上她另一只肩膀。

    华阳眼疾手快的用手一托他的胖脑袋,用眼神怒瞪着他,告诫他的可耻行径是非常不妥的。

    袁胖子撇撇嘴,看着他两人那黏糊劲儿,浑身腻歪的哆嗦了一下,只好灰溜溜的躲在一旁与冰冷的墙壁相依为命了。

    忽的,袁胖子总觉得背后的石砖头凹凸不平的难受,具体怎么个难受呢,那就是硌得慌,怎么睡怎么不舒服,按理说他身上的脂肪垫那么厚,应该不妨事啊。

    他闭着眼睛伸出手指头抠了抠墙头,果真觉得有什么异样,当即睁开眼转过身,只不过密道光线昏暗,只能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好像是雕刻的壁画?

    如今那纹路上的火苗早已熄灭,一室冷清,徐来带着黄伟忠躲得他们远远地,虽然仍然同在一个密道,始终眼不见为净,更何况,徐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没必要死磕到底。

    袁胖子拉开衣服的拉链,要是华阳醒着,肯定会发现他衣服的两边串着两排的兜,上头插满了各种工具,这倒不是稀奇的,最稀奇的是,当中的很多东西都是年代很久的,居然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

    袁胖子从中很自然的取出一个圆扁棒子,打开一头,火苗登时蹿了出来。

    这很明显是封建时期才有的东西,俗称火折子,用来着火或照明用,在火柴这玩意儿出来之后便不再流通了,现在更是流行打火机这科技玩意儿,可他愣是喜欢用流传下来的老古董,胖子觉得,这样更符合他的身份。

    密道里多数有山风会不打眼儿的钻进来,火苗在上头也不老实,飘忽来去,这影子映在暗沉的石砖上跟曲起的蛇似的,更显诡异阴森。

    袁胖子叩起食指,敲了敲石砖,发出钝钝的实质音。

    年代一看就很久远了,就是石块质地非常坚硬,倒还不是空心,真不知道刚才的那座墓室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又从哪里消失了。

    袁胖子只好一只手拢着火苗,睁着一双眼睛仔细打量着这面砖墙,上头居然刻着一排唐朝行书,好在他本就精通这些,仔细一看倒默念于心。

    ‘芳草凄迷雨漓漓,年复今朝候归人。十里长街渫霜雪,万丈空渊梦一场。’

    “这首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袁胖子在那儿认真的咬文嚼字,忽的就听到身边响起一道声音,他吓得差点把手头的火折子给丢出去,霍然一回头,那火苗子往上蹿了蹿,登时就照出了邢沉晔略显苍白的脸。

    “我去,你可算吓死我了你,我还以为蹦出来个粽子呢。”胖子吓得不轻,一双胖手拍着胸脯直喘气。

    邢沉晔没工夫跟他扯嘴皮,回过头仔细盯着这首诗,也不说话。

    “喂。”袁胖子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知道那小姑娘还在熟睡,小声道:“这回,可还真得谢谢你了。”

    邢沉晔面无表情的开口:“别谢我太早。”

    “你什么意思?”胖子狐疑。

    “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是敌是友,我还未曾可知。”邢沉晔眼睛一直望着石砖上的那排刻字,连眼角都不带瞟他一下的。

    袁胖子心虚的道:“你别这样嘛,我们可是好朋友啊,话说你吃过好丽友没?好丽友好丽友,好朋友一起走嘛!”

    邢沉晔打脸:“我不吃甜食。”

    袁胖子耸肩:“得,总之你这次救了袁爷我一命,我还是会铭记在心的,不过说实话,你这身手当真不赖啊。”说着一双贼眼睛又往他身上打量来打量去。

    邢沉晔没有接他的话茬,仔细的盯着这首诗瞧。

    袁胖子在石砖上敲了敲,道:“很明显,这是女子的诗,一看就是写给有情人的,只可惜,有情人没有钟情眷属。”

    邢沉晔微蹙眉心,往后退了几步,道:“奇怪,这一整面墙壁上居然只有这一列诗句。”

    “的确是啊,这也说来也太铺张浪费了,不符合常理啊。”袁胖子摸着下巴思索着。

    “是很奇怪,因为这首诗,还有下半句。”华阳的声音很轻,却是在冷寂的密道里发出轻微的回想。

    邢沉晔偏过头去,把她拉了过来,“这么快醒了?”

    她也是刚刚醒转,见他们二人一直在研究着石砖这才过来顺道好奇便跑了过来。

    袁胖子心急火燎的,快人快语:“你们就别腻歪了啊,小姑娘,你快说说,下半句是什么?”

    华阳想了想道:“这是唐朝时期流传的一首诗,流传于民间,也有人曾说,是关于武后的一首诗。”

    袁胖子瞪大眼:“武则天?”

    华阳点头,“是,只不过后来这首诗就销声匿迹了,听说李世民听闻后很生气,便禁止宫内宫外任何人再言说,这才没有流传下来。”

    “那后一句是什么?”

    华阳道:“后一句我也是道听途说,也不知准与不准,诗的后半首,便是‘菩提若是本无题,此间追寻何尝叹。绝顶之上无绝顶,影过无踪千山迹,纵使碎雨泯清尘。他何在?今何处?何处是归宿。’”

    袁胖子揣测道:“菩提若是本无题,此间追寻何尝叹。这首诗明显就是一女子找他的有情郎,这……不会武后在入宫前,真有一段情缘?可是这座地宫到底为谁而建,如果真是武后,那个能让帝后作此诗的人,又会是谁?”

    华阳忽的想到什么,道:“你不是说,这面具本是传说中的菩提玉心打造而成的吗?既然面具最后又在武后手里,会不会其间有什么联系?”

    “菩提玉心?”邢沉晔拿起手上的面具仔细看了看,可是怎么看,都是一面狰狞的青铜面具,当时袁胖子告诉华阳的时候,他处于昏迷的状态,自然是什么都不知的。

    “是啊,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座地宫肯定与武则天脱不了关系。”袁胖子下了定论,一切的一切,都千丝万缕的牵扯到武后。

    邢沉晔心头更是谜团重重,如果真是武后,那么武则天的时代与华阳的父亲又是相隔了几十年光阴,华阳的父亲唐代宗李豫出生时,武则天早已作古二十多年,华阳的阴阳身到底是何人所为?其目的到底是为何?

    “看,那一边,也有几排字。”华阳新奇的道,她对此事极为上心,她虽自小在深宫庭院,可是被袁客师常年带出宫去,多了些其他公主格格们更开阔的眼光见识,又喜欢捣腾新鲜玩意儿,这会儿看到右边石壁上好似也有诗词,便也兴冲冲的跑了过去观望。

    邢沉晔沉闷的思绪被打断,当即走到右边的石砖上,果真见到那一排行书。

    袁胖子举着火折子沿着字体从上到下琢磨了一遍,道:“小姑娘,你记性可以啊,一字不落的都给记住了。”

    华阳不由得眼角微翘,也不谦虚:“那当然,我除了性子使坏了些,倒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听她这样折中夸奖自己,邢沉晔忍不住笑了笑。

    袁胖子呦呵了一声:“我才从没听人夸自己夸的那么中肯的,别人啊,老是要么把自己夸到天上去,要么就是把自己说的过于谦虚,虚到骨子里了,你这种,我还就喜欢。”

    谁知邢沉晔面色一沉,踹了他一脚:“到一边呆着去。”

    袁胖子撇嘴,“你这醋坛子,怎么说翻就翻,嘿别人碰不得也就算了,还说不得啊?”

    邢沉晔不搭理他了,这次倒还真不是因为吃醋,而是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就着微烛的火光,邢沉晔一个字一个字摸过去,忽的在最后一列字上停了下来。

    “怎么了?你是发现什么了?”华阳见他一脸凝重,也好奇的锁定着最后一句诗。

    邢沉晔闭上眼睛,脑海里掠过左边墙壁上的那列诗句,默念道:“芳草凄迷雨漓漓,年复今朝候归人。十里长街渫霜雪,万丈空渊梦一场。菩提若是本无题,此间追寻何尝叹。绝顶之上无绝顶,影过无踪千山迹,纵使碎雨泯清尘。他何在?今何处?何处是归宿。”

    微顿,他道:“你们可有发现什么?”

    袁胖子摸了摸脑门,道:“这有啥啊,不过就是小女儿情怀,抒发一下喽。”

    “你们在摸一下这些诗句。”

    袁胖子拧着鼻子糊里糊涂揩了一揩,倒是华阳,每一个雕刻的字迹都揣摩的非常认真。

    华阳默读了几遍,片刻后,她惊喜出声:“我知道了!”

    邢沉晔笑看她一眼:“真的?”

    华阳认真点头:“恩。”

    袁胖子一旁看的别提有多堵心了,便嗷嗷的:“靠不带这样的啊,快告诉袁爷,到底是啥啊。”

    邢沉晔不鸟他,只道:“那么,你去那一面墙壁,我在这里,看看我们设想的对不对。”

    “会有危险吗?”华阳抬眼望他。

    “按照这诗中所言,并无杀气。”只有无尽的悲凉与哀伤。

    华阳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左边,伸出手指,秀气干净的指甲掠过每一颗凸出的字体,慢慢滑下,直到定格在‘年复今朝侯归人’的归字上,轻轻按下。

    ——啪嗒一声

    归字有如机关按钮,瞬间准确无误的凹陷在了墙壁里。

    与此同时,邢沉晔的指尖也已经浮在‘何处是归处’的归字上,同样是一声轻巧的转轮轻弦声。

    那一瞬间,有丧钟之声自地宫之顶悲呛绵延。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