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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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歌看着她,眨了眨眸子。

    他胸中有丘壑的样子着实令人痴迷,便是凡事都喜欢深思熟虑如她,每每看着他眸中运筹帷幄的光芒时,也忍不住心旌神驰,然后整个人就下意识地疏懒起来。她不愿再绞尽脑汁地揣度局势,只想依赖他,跟着他的脚步走。

    这样无意识的信任和依赖,说不清缘由,但除他以外,再没有人能给她了。

    时陌低头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两人心意相通,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提醒道:“长歌,你忘了你父兄交还的二十万兵权了吗?”

    长歌一怔,蓦地反应过来,然后眸中露出恍然大悟的惊叹:“你是打算以二十万兵权挑拨诸王……让所有人为了兵权争得几败俱伤,然后,你渔翁得利。”

    时陌轻笑了一声:“倒还要谢谢时景在我回朝当日,当众跪请懿和帝赐我兵权。”

    长歌咬牙道:“你失去圣心多年,他竟还不安心,为了害你竟做到这一步。”

    时陌冷笑一声:“我一日不死,他母子二人自然一日不会安心。如今太子倒了,他少了最大的敌人,正好可以全力来对付我。”

    长歌抬眸看着他,眼底藏着细碎的心疼,半晌,她依偎进他的怀中,叹道:“都是为了我,你才会早早拔除太子,其实像你上辈子一样,留着太子,利用太子对付时景才是最高明的。因为时景与何氏一辈子苦心经营的底牌是圣心圣宠,而这张底牌放眼朝中,唯有太子才能一举将他母子二人击败。如今你却为了救我父兄,提前除了太子,便无异于是亲手替时景除去了这个天敌,之后再要除时景母子就会很艰难了。”

    时陌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笑道:“固然艰难不错,但我认为,却再没有什么比这份艰难更让我心喜了。长歌,就是从这里,我彻底扭转了我们之间的命运。”

    长歌哭笑不得:“像你这样说,倒还真是值得。”

    “长歌,这世上什么人都会被打败,唯有死去的人不会被打败,他们自死去那一刻起,就永远立于了不败之地。”时陌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自心底发出喟叹,带着钝钝的苦涩。

    时陌的话,让长歌感觉自己仿佛被细细的尖针准确无误刺中了心底最深藏最软弱的一块肉,刹那间自身体里冒出血珠。虽时过境迁,不再如当年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却依旧牵扯出绵长细密的疼痛。

    是啊,什么人都会被打败,不论是被计谋还是被感情……唯有,死人永远不会被打败。

    上辈子,她与时陌之间就是隔着死去的亲人,隔着慕家无辜的满门,然后,无论他们做什么,都再也没有办法跨过这些鲜血了……她机关算尽,最终也争不过命运,只能扔下他独自死去。

    那时候她就常常想,若是她的族人都还活着,纵然她与时陌之间依旧隔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纵然全天下的人都不让她和时陌在一起,但只要所有人都还好好地活着,这道鸿沟,十五年的时间,她与时陌也总能跨过去,最终走向一个圆满,而非一个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生离死别的结局。

    偏偏所有人都死了,那些死去的人是永远不会被她和时陌打败的,无论这段感情多么真挚,计谋多么惊艳。

    “长歌,万幸我醒来得及时,万幸我来得及改变这一切。”时陌长叹一声,温热的吻随之落在她的发顶。

    长歌没说话,只是无声地抱紧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中,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暖暖的药香随着她的呼吸入了她的骨血。

    她轻声承诺道:“时陌,从前你心中的那些遗憾,这一次,我都会补偿你。”

    他闻言低低笑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

    “什么?”

    “难怪……你一见到我就迫不及待要和我生孩子,原来是真的想补偿我啊,我还以为那只是你想要我的借口……”

    长歌:“……”

    混,混蛋啊!

    什么感动啊,荡然无存了!

    长歌气呼呼地翻了个身,感觉再也不想对他好了。

    时陌也不拦着她,顺势自她身后将她抱住。她娇小的身子那么容易就被他整个按在怀里,他忽然觉得整个姿势也挺好。

    长歌抿着唇不想和他说话,但想到一件事,还是干巴巴地出声:“蓁蓁……你还是给我送过来,我消失这么久,她怕要急疯了。”

    身后的人沉默片刻,嗓音听不出情绪:“三日而已就要急疯了?那当年你离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往后的日子该如何?”

    长歌心尖儿一疼,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在她耳边轻叹一声:“放心,我方才已经交代下去,明日你醒来就看到她了。”

    “还有我义父那边……”

    “放心,赵大人如今还在两玉城,等你的消息。”

    长歌松了一口气,轻轻点头,心中又忍不住发软,仿佛在云端,轻飘飘的,却很温暖。

    他啊,他一向就是这么细致周到的男人。

    想着,她又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将头埋在他怀中,安稳地闭上眼睛。

    不久,她就感觉到了男人平稳的呼吸,悄悄睁开眼睛,只见他已经入睡。她细细地凝着他,只见他的睫毛又黑又密,长长地垂落在下眼睑上。

    那细细黑黑的睫毛仿佛是落在她的心尖儿上一般,让她心中痒痒的,她忍不住想要凑上前去亲一亲,再亲一亲。却生怕将他吵醒,他应该很累,不像她人事不知地一睡就是三日。

    这三日里,他要布局,要谋划,还要收买,要震慑,要离间……他在暗处催动那样大一个棋局,必定极为耗神。

    长歌不敢扰他歇息,轻轻闭上眼睛,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但她睡了三日实在太久,闭着眼睛老半天还是半点睡意都没有,忍不住就想到了朝中局势上去。

    时陌说,时景当众跪求懿和帝赐兵权……时景之所以这样做,其实更多的是出于对时陌的害怕。

    虽然时陌不受宠多年,被扔去了西夏自生自灭,但他到底曾是大周最受宠的皇子,荣宠更甚当年的太子。如今霸气还朝,智计惊艳,还带回了大周失去的故土……时景这是拿不准,在懿和帝的心中,对时陌的父子之情会不会因此死灰复燃,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招离间计。

    以兵权离间懿和帝和时陌,在他们原本就断得不剩什么的父子之情上头再压半斤废铁,让懿和帝和时陌为了兵权反目成仇。

    但时陌不会这么蠢,不会落入他的圈套。

    当日在两玉城,她曾向他献计,顺势以离间计挑拨景王和昱王。也不知道这个人听她的没有……

    但即使他听了她的,他这一局更大,所图更多,也必定将会更难。

    反正了无睡意,长歌就忍不住将自己代入时陌的位子,细细揣摩起他的心态来。

    假若她是时陌,她想娶身份最微妙的长宁郡主……正如她离京前分析的那样,皇上已动了心思,即使慕家放权,皇上也必定会让长宁郡主嫁入皇家,作为控制住慕家的一颗最有用的棋子。那么时陌想娶她也不是不可能,但他须得让各方大败。他原本最没有希望,唯一的法子,就是让对手比他更没有希望!

    而如今放眼朝中,七个皇子,太子已死,十三皇子和十四皇子年纪还太小,就只剩下了昱王、景王、时陌和时照。

    昱王和景王虽已娶亲,但难保他们不会举荐自己的人相争。至于时照……时照,长歌还真拿不准他如今是个什么心态。他前世固然放手得潇洒,那么多年都假装根本没认出她来,若不是这辈子在香料上暴露了,她怕永远都不知道。但上辈子的情况却又有些不同,上辈子,她和时陌可是祭拜过祖庙的,不容置疑的真正的夫妻。

    而如今呢,她与时陌成的那场亲……总感觉像个儿戏,就连时陌自己都并不怎么认可,一心一意筹备着回京后的那一场婚礼。

    还把日子都给算好了……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话说回来,若是连时陌自己都没打算承认,时照若是也不认呢?大概又要与时陌全力一争。

    所以说,时陌这一局就须得一箭三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打败时昱、时景和时照,一举让这三人俱失圣心,被踢出局。

    长歌真是想想都觉得好难。

    要时昱失圣心最容易,论城府心计,时昱是三人中最弱的,如今又正逢段太傅病重垂危,等于他又生生失了条臂膀。

    时照最难斗,这个人多年蛰伏,不争不抢,不显山不露水,看似毫无攻击性,实则让人根本无法找到他的弱点。

    没有弱点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可能昱王和景王会因为争兵权而露出死穴,但时照他可能根本就争都不会去争。

    你到底要如何让这些人都入你的局呢?——长歌温柔地凝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中无声地叹息。

    “还不睡?”时陌忽地睁开眼睛。

    “你不是睡了吗?”长歌一惊。

    时陌唇角微弯,低低笑了一声:“你这么深情款款地看着我,要我怎么睡得着?”

    长歌脸上一热:“……我睡了三日,这时不累,睡不着。”

    他闻言,忽地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一点不客气地往她亲去:“那我让你再累一点好不好?”

    长歌:“……”

    “不,不了,我忽然就觉得很想睡了。”长歌艰难地挪了挪,好在他也没用力,她挣扎了两下就从他身.下滑开了,然后背对着他,紧紧闭上眼睛。

    男人凝着她雪白纤细的脖颈,莹莹泛着光泽,总觉得像是引.诱着他去亲吻……

    “睡。”时陌按下心中的欲.望,抱她入怀,轻轻阖上眸子。

    长歌这回终于不敢再东想西想了,一动不动地逼自己睡觉。

    于是这一夜,她入睡得前所未有的艰难。

    虽闭着眼睛放缓了呼吸,但打更的梆子声每每响起时,她应该都是这漫漫长夜里第一个听见的。她本想下床走一走,可惜身后的男人长臂硬实,牢牢环着她的腰,仿佛在梦里也生怕失去她似的。长歌心中又喜悦又苦涩,不敢动弹,只好安安静静地躺着。

    如此艰难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四更的梆子打响后,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大概是睡前受时陌的影响,这一夜,她竟梦到了她的母亲。

    算起来,自她十岁那年母亲去世,如今已有六年了。

    她的母亲临去前紧紧抓着她的手,心心念念地对她叮嘱了两件事,第一件自是要她此生不嫁入帝王家。当然如今看来,前世今生,她都要食言了。

    第二件事——

    “长歌,娘走以后,你就再也不要想娘了。”

    长歌那时哭得肝肠寸断,问:“为什么?”

    弥留之际的母亲已经憔悴不堪,明明是正好的年华,可是她的皮肤因为久病卧床而变得松弛,她的脸上看不见血色,连嘴唇也是青紫的。她骨瘦如柴,十指指节便显得格外突出,不再那么好看,可是她的眼睛却依旧美得令人惊叹。

    她紧紧握着长歌的手,对她说:“你若想起我,你便会想到失去,失去的感觉会让人痛不欲生。别人都有娘,而你的娘却扔下了你,这是我的错。我不能陪伴你长大,陪伴你嫁人生子,让你看着我一日日老去,看着我褪尽华光,以最平和宁静的方式离开你,这是我的错……可错已铸成,从今往后,娘便会如灭去的灯一样,再也无力改变什么了……”

    “娘在的时候,你一向孝顺,娘从你这里得到的快乐是你爹都给不了我的,这辈子已经足够。娘离开以后,你就不要再想娘了。只要你不想起我,你就不会因为失去而痛苦,只要你不痛苦,娘就不会觉得不甘,才能在另一个世界心无挂碍。”

    “长歌,你会让娘心无挂碍的,对不对?”

    长歌跪在床前,双手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流下大片的眼泪,坚强而倔强地重重点头:“长歌今日会难过,明日会难过,后日或许也会难过。但待娘走远,长歌就不会再难过了,再不会无端想起娘,令自己痛苦,使娘亲不安,惹父兄难过……”

    母亲眷念地看着她,眼睛里那样明显地含着欣慰的笑,最终却仍是自眼角落下了无能为力的泪水。

    “长歌,我的女儿啊,娘真想陪着你长大……”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平静地闭上了双眼。

    不知是母亲的心意太坚定还是长歌的承诺被神明听见了,母亲离开后,长歌果真不能常常梦见她。偶尔一次梦见,在梦里也没有悲伤。因为在梦里,长歌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没了母亲,梦境控制着人的认知,总让长歌以为她的娘还好好的在她身边。

    这一夜也是如此。

    长歌回到了八岁那年。

    盛夏的午后,骄阳炙烤着土地,树上的知了是些越热越活泼的,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暑热又热闹的午后,一池青莲自在盛开。她穿着青色的窄袖褙子,头上梳着三小髻,金钗珠头,绕过国公府清澈的一池湖水,走进母亲的房中。

    她以为母亲还在午睡,不敢打扰,只放轻了脚步走进,刚到屏风后头,却听见母亲的声音自里面传来。

    母亲的嗓音素来轻柔沉静,这日却不知怎的,里头竟仿佛夹杂着无尽的苦涩和悲伤。

    “顾姐姐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错信了那个人,误入了皇家。她那样妙的一个人儿,若非遇人不淑,这一生该是如何的自在顺心,偏偏她琉璃之心却入了那虎狼环伺、蛇蝎横行的地方……”

    顾姐姐……母亲又想起贵妃娘娘了?

    长歌不声不响地停下脚步,站在屏风一侧,只听父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极为温存柔软:“已是故去的人,能忘记于你于她都好。”

    “我如何能忘记?她当年被何氏那毒妇所害,死得那样惨,她一身医术,救人无数,最终却救不了自己……我只恨不能让那贱人替她偿命!”

    “但你也将她的野心尽碎,将她一生困在了庵庙,此生无法回宫。而宫中又有太子死死压制住她的儿子,你也算替贵妃娘娘报仇了。”

    “太子……”母亲蓦地轻叹一声,“可惜太子不争气啊,没有继承到先皇后的重情重义,反倒像足了那狗皇帝的不择手段、狠辣凉薄。太子德不配位,又是这六亲不认的性格,早晚被人利用,万劫不复……白费了他母亲拿命替他铺的路。”

    “皇后拿命替太子铺路?这是何意?”

    “夫君,你说,这世上什么人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我倒真是不知。”

    “死人。”母亲微顿,轻道,“如你,如我,甚至如天子,只要活着,都会败。唯有死去的人,才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当年,何氏与皇后同时有孕,皇后也算是个磊落之人,她是六宫之主,她未去为难彼时为妃的何氏,何氏却蛇蝎心肠,买通了御医,暗中下药给皇后进补,最终使得皇后胎大难产。待顾姐姐发现不妙的时候,已经是临盆之际,再无法挽回。”

    母亲顿了顿,继续道:“那日我就在宫中。顾姐姐将事情告诉了皇后,原意是想劝皇后舍小保大,但皇后却拒绝了她的好意。皇后说,她这辈子是斗不过何氏了,但她活着斗不过,死了却是可以的。”

    “太子出生时胎大,便是皇后有意剖腹取子,也有御医在。但她偏偏斥退了所有人,待皇上硬闯进去的时候,正正见到她自己亲手剖了自己的肚子,鲜血淋漓地将孩子取出来。那一幕有多惨烈我未见得,但看皇上永生难忘的样子,还有任何氏机关算尽时景也永远无法超越太子的地位……我就知道,皇后是以她自己的方式报了何氏害她这个大仇。”

    “皇后,她用自己惨烈一死换自己的儿子永远压制住了何氏之子,甚至不给何氏还手的机会。因为,人可以和任何人斗,但却要怎么去和一个死人斗呢?”

    父亲沉默片刻,轻叹:“其实都是输了,以命相博,赢了也是输了。”

    “是啊,任何要用性命去争的输赢,从一开始就是输了。”母亲素来平静的嗓音仿佛染上了轻泣,“可皇后以性命至少换来了一个赢面。但顾姐姐呢,同样是死得那样惨,同样是死在何氏手上,她却只能带着奇耻大辱和皇上永世不灭的仇恨死去……也怪她自己糊涂啊,她若是能像皇后一样早日将那狗皇帝看透、果断对他断了念想,也不会落到那一日……”

    母亲大约是悲痛刻骨,说到后面竟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

    父亲心疼地劝道:“别想了,过去的事已经发生,无可挽回便多想无益,还是顾着自己的身子要紧……”

    “对,我还要顾着自己的身子。我的长歌,我不会让她嫁入帝王家,不会让她一辈子陷入那等虎狼之地,一生被蛇蝎觊觎环伺,我须得想一个法子保护她,我要好好替她想一想……”

    长歌无声地站在屏风后,不知何时,眼泪已爬满了整张脸。

    “长歌,长歌……”

    长歌听见有人叫自己,下意识地以为是父亲发现了她在唤她,连忙低低应了一声,同时抬手去擦眼泪。

    一抬手,却触碰到一只温热的大掌。那只手被她一碰,又立刻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长歌,怎么了?”

    长歌缓缓睁开眼睛,便对上时陌微拧的眉头,神识终于恢复了清明。

    原来是梦。

    她躺着没动,长长喘了口气,梦里她被母亲悲伤难过的情绪感染,仿佛一口气怎么都出不来似的。

    时陌心疼地凝着她,一面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未干的泪痕:“做噩梦了?”

    长歌轻轻摇头,哑声道:“不是,是……”

    她对上时陌漆黑动人的眉眼,想起梦中母亲提起贵妃娘娘时的哽咽心痛,蓦地停住了。

    她出生的时候贵妃娘娘就已经故去,所以她不知道贵妃娘娘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但她却知道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多么坚强勇敢、沉着冷静的性子,一说起贵妃娘娘,竟也那样情难自抑地哭起来。

    那么想来当年的隐情确实惨烈。

    而时陌……她不想他再难过一次了。

    这样想着,声音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她面不改色道:“是梦见满桌美酒佳肴,我正要开动,结果却被你叫醒……我真是太心痛了!”

    时陌:“……”

    行,你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状态不好,留了言说今天晚点更,竟然评论没显示!好了,我自罚一更,今天双更,耿不耿直?爱不爱我?七夕是个表白的日子,来对我表白~!

    谢谢给我投雷的小天使,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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