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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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将被子拉下来,眨了眨眼睛,仍有些害羞地低低应了一声“嗯”。
“去对面房间里帮我拿一身衣服过来。”
长歌:“……”
她爬起来坐在床上,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想到门外现在还有三个人,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开门露面,可是刚才两人都落到了水里,她倒是好,被他伺.候好了就可以躺着不动了,他还没衣服穿啊。
她红着脸,艰难地和他商量:“你可以大声喊白术过来吗?”
让他帮你送过来啊……
屏风后,时陌闻言轻笑了出来。半晌,他含笑问:“你在害羞?”
长歌:“……”
她不该害羞吗?
“那方才……”他意味深长地一顿,掠过了中间那两个字,“怎么那么大胆?”
长歌:“……”
他没说出口的那两个字是……求欢吗?
混蛋……
长歌脸烫得不行,再也不想理他了。
“放心,白术比你那两个丫鬟懂事,他现在必定已经消失,你出去看不到他。”
为什么要消失……长歌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瞬间就领会了,然后脸更红。
所以说没有名分就是很苦恼啊,上辈子她虽然包藏祸心,但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两个人怎么样胡闹都是情之所至天经地义,根本不用苦恼别人的目光。
而且重点是……刚才他们根本就没有越过最后一道防线!
感觉有点吃亏啊,别人都以为他们……但其实他们并没有。
长歌虽然心里羞着,还是迅速拿过衣服穿好下床。拉开门,果然见外面只有夭夭和蓁蓁守着,白术已不知去向。
长歌在两个丫头不解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走到了对面,借着月色认出他的包袱,连忙整个儿抱在怀里跑出来,又在两个丫头的目瞪口呆里低着头快步进屋。
经过两人身边时,脚步终究还是一顿,她忍着羞怯,强装出一脸的淡定从容,对两人轻声道:“我们今夜不走了,你们去对面歇下,别守着了。”
蓁蓁还记挂着刺客一事,神色一凛就道:“不行,刺……”
还没说完就被夭夭一把往对面拉去,埋怨道:“刺什么客啊,有秦王殿下在姑娘身边,姑娘比跟着你安全。赶紧去睡,别让姑娘站在这里陪你吹风。”
“姑娘,您也早些歇下。”夭夭刻意垂着眼睛,没去看长歌粉红色的肌肤,说完推着蓁蓁进了对面,迅速将门关上。
长歌:“……”
感觉全世界都误会他们了怎么办?
长歌轻轻咬了下唇,想到里面还有一个人等着她,也无法再纠结了,赶紧进屋关门,疾步走到屏风一侧,将整个包袱一并递给他:“给你。”
时陌伸手来接,没有碰到她的手,可是离得近了,他手上的寒气还是沾染上了她手上的温软之气,霎时他心头一动,长歌却是指尖一颤。
“怎么这么冷?快点穿上衣服。”她嗔道。
他接过,不疾不徐低笑一声。
长歌将他的笑声听在耳里,总觉得他意有所指,意味深长,赶在他又出声调.戏之前,连忙跑回床上。
不久,时陌就一身中衣从里面出来了,他走到床边,见长歌背对着他睡在里侧,自然地为他让出了一块儿地方。他也不和她客气,再自然不过地躺了上去,掀起被角,将她为他留下的一半暖被盖在身上。
长歌原本是侧身背对着他,听到他泰然自若的动静,又忍不住想起上辈子做夫妻那些年,十五年,纵使中间隔着灭门之痛,他们两个人却一直是如胶似漆的……
想着,长歌也不再扭捏,她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在他温柔的目光里抱住他,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静静听他心口处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有点乱,和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
长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他一手揽过她的腰,垂眸凝着她,哑声问。
她老实地说:“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意乱情迷,我觉得很开心,就笑了。”
“小骗子。”他低斥一声,意味深长叹道,“意乱情迷可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怎么不是……”我都献身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他看了她一眼:“这位公子,你是在叫我吗?”
他学着她的语气,不轻不重地重复两人重逢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以为撕下面皮我就认不出你了?”他挑眉反问。
长歌:“……”
那你不也说我是丑姑娘吗?长歌心中腹诽,但她对自己的定位一向大气,这就懒得和他计较,顺势问道:“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凝了她半晌,蓦地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轻叹:“长歌,我怎么会认不出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
长歌抬头看着他俊朗的下颌,心中想起夭夭说的那一句——男子若是将哪个女子放在了心上,不用看脸,单瞧着她的眼睛便能认出来。
她一颗心霎时软软的,安静下去。鼻尖呼吸着他的气息,又有些意乱神迷,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想起来,差点忘了正事。
不禁暗叹,美色误人……
“你怎么会出现在清泉驿?”她抬头,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问。
他挑了挑眉,反问:“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对着那棵腊梅树哭?”
长歌被他问住,她总不能人还没试探出来,就先把自己是重生的交代了。
只能先垂死挣扎地否认:“我没有哭,我在……”
“化妆?”他笑了,不疾不徐撩起她一缕青丝,拿她对那驿丞的一派胡诌反问她。
长歌:“……”
长歌撅起嘴巴,就看着他,不说话了。
到底是做了一辈子夫妻的,她小小一个动作,他就投降了,不再转移话题,一本正经地回答她:“我是被刺客一路追杀过来的。”
长歌:“……”怎么觉得这么没有可信度呢?
时陌叹道:“长歌,对不起。那个刺客是来杀我的,因我临时和你换了房间,他走错了路,才让你险些被他误伤。”
长歌脸色一变,蓦地想起方才那个噩梦,时陌倒在血泊里,那个刺客提剑站在他身后……当下就再也不怀疑他的话了,一颗心紧紧捏着,她将他抱得更紧,紧张地问:“是谁?”
时陌淡道:“不知。”
“不能不知啊,不能敌暗你明。”她着急地坐了起来,长长的青丝轻轻扫过他的脸颊。
月色洒在她裸露的香肩上,她的肌肤白腻香软,时陌躺着未动,看着她的眸色又深了。
“我陪你一起想。”她说着,就真的蹙眉分析起来,“从与你结的仇来说,西夏是最有可能的,你劫持了西夏王,又夺回了青云十六州,他若是想一雪前耻,必定会来追杀你。”
“可是……”长歌说着又摇着头自我否决了,“一国之君要杀一个人出手却断然不会这么小气,只派一个人出来……所以西夏这边就可以排除了。”
“同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时陌一眼,才轻声道,“懿和帝也能排除。”
她排除懿和帝的原因不是“虎毒不食子”,因为虎毒不食子并不适用于懿和帝。她生在父母疼爱她、兄长呵护她的家庭,可是他却不是,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
长歌生怕伤到他,但这却又是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懿和帝并不想让他回去,她不得不与他一起分析当下的局面。
时陌却只是神色如常地点头认同:“他身边两大高手风和景明要比那刺客厉害得多,所以我知道不是他。”
“那就简单多了,不是因为仇恨,那就必定是因为忌惮。”长歌笃定地说着,心中一动,已经知道了答案,“是景王。”
“京中如今第一个忌惮你回去的人是景王。”她定定地告诉他。
时陌静静凝视着她轻蹙的眉头,没吱声。
长歌见他没有反应却是急了,俯身在他胸前,嗔道:“你倒是快点想一想到底景王手下谁有这等本事啊。”
他幽深的眸子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良久,反问:“既然这么担心我,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和我划清界限?”
他忽然这么认真,令她猝不及防,长歌下意识地就躲闪着他的目光,想要直起身子。
腰上一紧,却是他的长臂搂过她的腰肢,轻轻一用力,她就被迫扑倒在了他的胸膛。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半晌,长歌有些悲伤地轻叹一声:“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你不信我吗?”黑暗中,他反问。
长歌咬着唇,不再说话。
我信你,可我不敢拿我的父亲、我的兄长、我慕家上上下下所有的无辜的性命来陪着我冒险啊。我不能负他们,也就只能再负你一次了。
他见她不再说话,心下轻叹一声,也不再逼她,只是淡淡转移话题,道:“时景手下拿不出这样的高手。”
她转头看向他。
“我在西夏的三年里,时景曾多次派人来刺杀,若他手下有这样的高手早就派出来了,也不必等到今天。”时陌淡道,“他最拿得出的一次刺杀就是挑唆了北燕皇帝慕容城派寇光亲去西夏刺杀我。”
长歌闻言,心头猛地一紧:“北燕第一高手,平南王寇光?”
时陌轻轻应了一声:“嗯。”
长歌紧紧蹙眉道:“时景竟能挑唆慕容城派他手下第一大将来杀你,想来必定是向北燕皇帝献的计策太诱人……他必定是告诉了慕容城,你以亲王之尊在西夏为质,若是你一死,大周与西夏一战便在所难免。届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北燕便可趁大周与西夏鏖战时国内空虚,一举率军南下,取下大周大片山河。”
时陌点头:“慕容城一生最大的野心就是吞并我大周,他将他手下第一大将封平南王,这平南二字便可看出他对大周的野心。可惜他却不知,时景献给他的离间一计,归根结底,还是我派人献给时景的。”
“你?”长歌睁大眼睛,“为什么?”
上辈子,他明明没有这些动作的。
时陌环在她腰间的手温柔轻抚着,眸子里却是一片冷清之色:“因为我想要活捉寇光,可惜我身在西夏无法出远门,也只好麻烦他自己送到我跟前来了。”
“……”长歌望天,“你捉寇光做什么?”
男人闻言,垂眸幽幽凝视着她,叹道:“长歌,你如今已经长大,可以嫁给我了,我想要回来娶你,你不懂吗?”
长歌心尖儿猛地一颤,眼底霎时氤氲出水汽。对上他如墨沉黑的眸子,她张了张嘴巴,竟一时无法出声。
说什么呢?说他的心她都懂,可是她就是不愿选择他吗?
不不。
她垂下眸去,轻声道:“那方才为什么不……”
“那不一样,”他握着她的手,定定道,“你是我放在心尖的姑娘,我不能在这样一个地方,这样委屈你。”
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委屈啊……长歌心叹,清泉驿是他们夫妻上辈子分开的地方。
可能,也会是这辈子分开的地方,她想。
可惜如今的时陌他不懂……
“后来呢?”她转开话题,“寇光落入了你的手中?”
“不,我让西夏王李元嵩捡了个便宜,让他把人带走了。”他轻轻抚着她道。
长歌在他怀中沉吟道:“李元嵩是个贪心不足的性格,他既得了慕容城的心腹大将,必定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勒索慕容城一笔。可惜李元嵩是个有勇无谋的,论心机狡诈他却远不是慕容城的对手。慕容城若是不愿意吃这个亏,他就须得将祸水东引。”
时陌听到这里,眉头微挑,似笑非笑看着怀中的姑娘。
长歌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又同他想到了一处去,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改口道:“不,南引。”
“嗯,继续说。”他笑道,“我想看看我放在心上的姑娘是不是也将我放在了心上,能懂得我的心思。”
长歌:“……”
长歌撅了噘嘴,还是如他所愿地继续道:“我若是慕容城,我必定会先向李元嵩卖一通惨,告诉他北燕苦寒之地,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帛。再告诉他,南边的大周自来是富庶之地,丝帛金银无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周的一点皮毛都要远胜北燕伤筋动骨。最后在李元嵩心动之际,提议与西夏合力,联手南侵,共图大周江山。”
她说完,眉心处便被他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时陌哑声笑道:“嗯,看来我的姑娘也果真将我放在了心上。”
长歌心中却有些苦涩。
上辈子,他从来不说她将他放在了心上,相反,他总是以为她心里没有他,为此黯然神伤。
这辈子的时陌和上辈子的时陌,终究是不同的。
她心中真是一面欢喜,一面惆怅。
欢喜的是,没有上辈子那些记忆的时陌对她必定会少下许多执念,她如今虽被他捉了个正着,但之后她再谋划离开他也会轻松许多。但想到他们曾经那么恩爱,他如今却都不记得了,她又有些惆怅。
她不愿让自己多想,连忙敛神,继续问道:“所以长河郡一役,一开始就是他们联手合谋?”
“嗯。”
终于问到长河郡一役了,长歌激动不已,就要问出她这两个月来苦苦思索却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为什么长河郡一役会比上辈子整整提前一个月?
一张嘴巴,却立刻警醒过来,顿住了。
不对,她若是这么问,不就暴露了自己是重生的吗?
虽然时陌不会将她当成怪物,但他却肯定会追问她他们上辈子的事。
那时她要怎么说?难道说,上辈子你爱我护我一生,予我无上权力盛世宠爱,可惜我是头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我最终灭了你的国?
不不……她没有勇气拿这样的自己面对他。
抿了抿唇,她这便换了个问法:“可是为何会如此仓促?”
“仓促?”时陌分明将她细微的停顿看在眼里,面上却故作不解地问,“长歌为何会觉得仓促?慕容城和李元嵩他们都不觉得仓促。”
长歌:“……”
心好累,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不,你还是不要明白了。
长歌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强按下心中的好奇,艰难道:“他们不觉得仓促就好……”
时陌就静静看着她那点儿小心思,在黑暗中忍俊不禁。
可惜长歌不像他习武之人能在夜间视物,否则她必定能看到他眼底捉弄的神色,然后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偏他还仗着周遭一片暗色,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
长歌心中可真是心痒难耐啊。
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的,否则长河郡一役不可能生生提前一个月。要知道一个月听起来不长,但对于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事而言,从布局到备战,每一个时辰都举足轻重。
上辈子的二月十五,北燕发起了长河郡一战,这说明慕容城在时陌捉寇光之前就已然定下了南侵之策,既然是已经布局好的,纵使忽然多出了西夏这个“盟友”,也只有因双方磋商而推迟的道理,不该是提前才对。
她真的好想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办到的,到底是什么样通天的手眼才能左右整整五十万大军?
但是她问不出口啊呜呜……心里好捉急。
而就在长歌心里挠心挠肝儿揣测着的时候,男人亲了亲她的头发,柔声道:“睡。”
说着,又帮她在他怀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这就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长歌:“……”
你在我心中挑起了这么大的悬念却不告诉我真相,你让我怎么睡?
简直无法和你愉快地做夫妻啊……
长歌还在那里纠结,就听到时陌的呼吸逐渐绵长,顿时傻眼。
做人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长歌抿了抿唇,轻轻拉了拉他胸前的衣襟,眼巴巴地望着他。
时陌睁开眼睛就看到她缩在自己怀里,一双眸子水光潋滟,那小模样真是要怎么招人疼怎么招人疼,心叹一声:要命,真的招架不住。
这便不动声色地帮她,装作已经睡醒一觉的样子,轻轻拍着她的腰,柔声问:“做噩梦了?”
长歌闻言,眼睛霎时一亮,对啊!可以这样问的!
“我还没睡,”长歌把玩着他的衣襟,低低道,“我还在想你方才问我为何觉得仓促这个问题,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做过一个噩梦,正是关于长河郡一役。我记得在梦里,长河郡战火纷飞,如火如荼,可是满城的玉兰花却开得极好,就像,就像是闺中少妇们等着丈夫平安归来时一颗颗殷殷期盼的芳心。”
玉兰……殷殷期盼的芳心。
时陌就默默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本来呢,梦境是做不得准的,但我觉得我这个梦却甚是有几分道理。你想,玉兰花开的时候正是大地回春之际,粮草也更加充足才是。西夏和北燕都属苦寒之地,粮草格外珍贵。选在春天远途征战岂不是比在冰雪未消的寒冬更好?”长歌泰然自若地胡扯一番,洋洋洒洒,最后一句点明主旨道,“所以我认为,长河郡一役是有些仓促的,实在不懂慕容城和李元嵩为何就选在了这样一个仓促的时间。”
她这边忙着各种生拉硬拽好问出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不见抱着她的男人眸底一片笑意,偏他嗓音里却是一片沉凝:“嗯,你这番一说,还真有些道理。”
“是?有道理?”长歌喜悦地仰头看着他,“那你说,是为什么啊?”
“可能因为我。”见她这么不容易,他都舍不得再逗她了,终于顺势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长歌眼睛都亮了,直直地看着他。
“李元嵩这人虽有一身神勇,却甚是迷信,日常但凡有个决策,他都要去问一问钦天监。”时陌含笑凝着她,道,“长河郡一役原本就是慕容城筹备已久,的确是定在二月玉兰花开之际不错,如此说来你的梦境竟果真有几分玄机……但我却等不及玉兰花开,于是便着人买通了钦天监,让钦天监上疏西夏王,将战事提前。西夏王手中既有了寇光,慕容城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
长歌心中叹服这人竟是用这样的法子将战事提前,既叫人惊叹,又叫人觉得简单。
但转念一想,这世上最好的计谋,其实都不会太复杂。
她心中兀自震撼片刻,才想到另一个问题:“你是如何买通钦天监的?这种当红的宠臣不好买通的啊。”
他闻言笑了:“我还未谢谢你将杜崇这个钱袋子给我送来。”
长歌恍然一笑。
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当红的宠臣应当也抵抗不住首富金钱的诱惑。
“但是你为何等不及?”长歌又问,她忽然想起那一日,她正被时照的局所困,别无出路,长河郡一役的战报就仿若及时雨一般出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心中蓦地一动,若有所悟,就听他轻叹一声:“自镇国公交回兵权的消息传来西夏,我就猜到背后布局之人是时照了。时照是个藏得深的,这个时机,他理应不会出手,他若是出手,必是要同我抢你,我怎能让他如愿?”
长歌心中震动不已。
上辈子,他以江山和性命护她、成全她。这辈子为了她,他又在暗处翻云覆雨,让西夏与北燕五十万大军为他所用。
可其实,眼下并不是他回来的时机。
时陌方才有句话说的应当是他自己的切身体悟——时照是个藏得深的,这个时机,他理应不会出手。
夺嫡之争,时照不占优势,越早暴露死得越惨。
而时陌,他只会比时照更不占优势。
她依偎在他胸前,叹道:“你如今过早暴露出了本事,对你只有百害而无一益。”
他搂着她,喟叹:“可是长歌你告诉我,若我没有本事,何以回朝正大光明地求娶你?”
他一声叹息底下藏着的何止千言万语?更有九死一生。
长歌睫毛一颤,一滴眼泪就落了下来,动情道:“可即使是这样,我们也是不可能的啊……”
她低低哭道:“你要回朝就不得不崭露头角,凭自己一己之力回来。可偏偏你锋芒越盛,皇上越不会让你娶我的。他已经这样忌惮我父兄了,又怎会再让我嫁一个惊才绝艳的夫君?这根本就是个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局面。”
他笑了,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不要鱼,也不要熊掌,我只要你。长歌,你愿意嫁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求婚啦~今天双更,明天也双更,明天见哦~
关于剧情,你们有什么想法要和我说啊,你们是喜欢看感情戏,还是权谋戏?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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