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推荐阅读: 情欲超市   小雄的故事   强制发情(abo)   电车里的日日液液   都市偷心龙爪手   明月落我怀(1V1甜宠)   爱的释放   乡野欲潮:绝色村嫂的泛滥春情   豪门秘史   快穿之名器尤物   飘飘欲仙   交换的妻子   福艳之都市后宫   傀儡皇帝(后宫猎艳)   少龙外传(少年龙剑飞)  

    身体已经无恙, 自是要去明心堂上课的,难得宋乐仪起了个大早, 竟是第一个到的明心堂的。她跪坐在位置上,摊开书本和宣纸, 静待人来。

    静悄悄的室内斜洒进几束清晨微光,似有烟雾在微光中腾飞萦绕, 容颜娇艳的小姑娘神情恬静, 一身葱绿色的罗裙分外清新灵动。

    出人意料的是, 第二个到明心堂是安平公主赵妙。

    赵妙今日着了一身胭脂红的衣裙, 腰间束着的绸带衬着她腰肢不堪一折, 身姿愈发消瘦。等视线扫到宋乐仪的身影,她的神情并不意外。

    先前因着母亲的警告,赵妙也心神慌乱了许久,暗自悔恨为何一时冲动犯下如此愚蠢的过错。

    可随着这件事情遮掩了过去, 她又松了一口气, 本想应母亲的话低调一段时间, 可是当见到宋乐仪的第一眼, 赵妙便知道她忍不住的。

    这次她出手,没想要了夷安的命, 只想给个教训, 来日方长,慢慢磋磨,才有意思不是吗?

    赵妙嘴角微微上扬,挪步到宋乐仪旁边, 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乍一看去,比起日前孤高冷清的模样,竟然多了几分人气儿。

    “夷安,许久不见啊。”她冷漠的睨着人,眼底深处有得意,声音阴凉仿若一条小蛇划过脊背,令人莫名的想要打寒颤。

    比起在风南阁相见时,两人彼此之间已经毫不掩饰赤.裸裸的恶意。

    闻声,宋乐仪动作一顿,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赵妙下毒一通受了如此委屈,当即差点压不住半月来的烦闷,险些直接撸袖动手教训回去,可瞥见她的面容时,却忽然换了想法。

    小姑娘软软的笑了下,没有马上搭话。

    因为成安帝那边将所有事情压下,留中不发,就连端阳也不知那块玉佩的事情,只当是众人怀疑却摸不到证据,可宋乐仪却觉得不仅如此简单。

    想着最近成安帝的近日的作为,又回忆着上辈子的记忆,她敏锐的意识到端阳和周修的关系不同寻常,许多原本看不清的事情也逐渐抽茧剥丝般的清晰起来。

    她眸光微动,心中有了想法。

    皇权之下,谁人不是掌权者的手中玩物?如今几年还不显,等成安帝手中权力再稳固一些,他会更加大刀阔斧的整顿朝政,对人心的驾驭亦是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而成安帝,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将手伸到后宫,伸到他的枕边,上辈子端阳亦是小心翼翼,不敢犯了忌讳。

    可如今却因为她的好女儿在宫中下毒,一下子引了成安帝注意。也因着这件事,很多事情都变了,甚至提前发生,就连镇国公主府比上辈子更早的体现出了衰败的迹象。

    没了周修一脉官员的帮衬,如今的镇国公主府就如同立于悬崖边上,孤立无援,只要有心人轻轻一推,便能万劫不复。宋乐仪想,她得顺水推舟不是?

    宋乐仪恢复了气色的容颜愈发明媚,白皙的手里握着一块镇纸把玩,不紧不慢道:“是啊,许久不见。”

    说完,她扬起眉眼,不掩神色轻蔑:“见我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安平殿下失望了吧。”

    赵妙凉凉笑了一声:“我失不失望无妨。”

    她弯下腰身,俯身到宋乐仪的耳边,轻声慢道: “只是听闻夷安你得罪的人不少,日后啊,可要小心些,免得哪日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下了毒,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语气越到后面越飘忽,上扬的尾音激的人脊背汗毛竖立。

    “哦....”

    两人眼神在半空中相接,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凉凉的杀意,只不过宋乐仪眼底的嘲讽更多一点。

    而后小姑娘不慌不忙的露齿一笑,似是神色无害,她话锋一转,道:“佛语云‘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坏事做多了,没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直接天降一道雷火,将人给烧死了呢,到时候尸骨成灰,半点痕迹不留,当真叫一个凄惨。”

    尸骨成灰,半点痕迹不留……

    赵妙显然被宋乐仪的话刺激到了,她偏薄的嘴唇微微抖动,眼底的阴凉越来越浓。

    就在她濒临动怒之时,宋乐仪却不给她机会,她丢了手中镇纸,直接站了身,一手压着她的手腕,几步便将她逼退至墙边,狠狠得撞在了墙上。

    瞬时间,赵妙梳的整齐的发髻就散乱了几,瘦骨瘦骨棱棱的手腕,被宋乐仪用十足十的力气捏的生疼。

    “赵妙,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宋乐仪眉眼讥诮,字字诛心,“端阳能救的了你一次,第二次可未必。”

    小姑娘目光流转,眼底闪过惋惜之色:“要知道,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周修与采玄,为替你的过错承担后果,凄惨孤零赴黄泉。”

    一字一顿仿佛都敲在赵妙的心上,她一向平静的眼底闪过慌乱:“你…你知道了什么?”

    见她如此,宋乐仪顿觉心中舒畅,软软一笑:“我只知道采玄是你的生父而已。”

    “滚吧——”

    “我今日不对你动手,是因为这里是明心堂,他日再遇,我绝不手软。”

    说着,她松了赵妙的手,抽出腰间帕子,嫌弃的擦了手指后,踩在地上,轻飘离去。

    只留下赵妙一个人背靠白墙,身体微微发软,再不见高高在上的姿态。

    ……

    上官晔是第三个到的,他今日穿了竹青的衣衫,带着晨露而来,气质从容,眉眼如霜。当他看到空荡了许久的位置上终于有了人,偏冷的眼眸润了润,朝宋乐仪而来。

    此时赵妙背靠着白墙刚缓过神儿来,她立在上官晔的位置旁,两人难免相遇,竹青衣衫的少年脚步微顿了几许,冷声道:“殿下,让一让。”

    声音如浸了腊月飞雪,冷彻心扉。

    他作为赵彻的挚友,自然是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几个人之一。

    赵妙的脸色愈发难看,不过也向来知道上官晔是什么性子,于是她敛了情绪,冷哼一声,挪步退了些许,绕过他走了。

    上官晔这才看向宋乐仪,清声问道:“多日不见,郡主身体可安好了?”一句简单的寒暄。

    宋乐仪弯着眸子笑了笑:“多谢世子关心,早就好啦,所以一早就来明心堂上课了。”

    是来的挺早。

    上官晔在心里默默想着,余光瞥见她的右手上戴着的一串珠串,他的唇角翕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最终放弃了。

    他别过身,长袍一掀,跪坐在位置上,只留下一个身姿挺拔的侧影。

    人陆陆续续的到齐,宋乐仪半支着细润的下巴盯着门口处,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在等陈夫子呢,然而她心里却知道,她是在看赵彻。

    赵彻是最后一个到明心堂的,黑衣沉沉行色匆匆,袖口处上似是被利器划破了,隐隐约约露出一小段结实有力的小臂。

    宋乐仪凝着眸子看了一会儿,没有看见受伤的痕迹,方才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想伸手去摸腰间的帕子,空空如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帕子被她扔地上了。

    小姑娘看着不远处落在地上的那一方丝帕,犹豫片刻后,提着裙离开座位,弯下腰身将其捡了起来。

    她伸出手指弹了弹上面的灰,又拍了拍,最后还吹了两下。

    确定干净后,宋乐仪略微偏头觑了一眼赵彻,发现他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方才神态自然的将帕子重新塞回腰间。

    这一幕分毫不差的落尽上官晔眼中,然后他看见那个葱绿衣衫的小姑娘慢悠悠的走到了赵彻身边,抽出腰间帕子,语气娇软道:“你这袖口怎么破了呀,先拿帕子系上好了,衣衫不整怪不好的。”

    上官晔:“……”

    他刚刚路过时,好像踩了那条帕子一脚。

    赵彻抬眉,觉得宋乐仪言之有理,而后他抬起胳膊,漆黑的眼眸里浸着浓浓的笑意:“表妹帮我系。”

    宋乐仪也没扭捏,他一个人也系不好,不然得牙手并用才行,于是她蹲了下身子,将帕子在赵彻手臂上绕了一圈,简单的打了个结,虽然依然能看到一点肌肤,但总比先前好多了。

    望着蹲在他面前的小姑娘,赵彻忽然想伸手去摸一摸她,如此想着,他便伸了另一只手,刚悬半空,眼瞧着就要碰上她白皙的脸蛋时,小姑娘忽然仰了脑袋,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着他,神色警惕道:“你干什么!”

    赵彻觉得的这个问题问的好笑,于是他飞快地在小姑娘香软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笑道:“就这样。”

    宋乐仪一瞬羞恼,“啪”的一声打掉他放在她面前的胳膊,嗔声道:“我就不该管你!”

    说着,她就转身回了座位,留下赵彻一个人低声而笑。

    ……

    堂前的陈夫子一如既往的慷慨激昂,精神矍铄的模样当真不像一个花甲之龄的老头,堂下的宋乐仪听的聚精会神,少有的没有昏昏欲睡。

    陈夫子摸着花白的胡子,满意点头,想来这是大病之后觉悟了。

    课间休息时,赵元敏扭头与宋乐仪说话,瞧见她的手腕正巧搭在桌子上,上面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玛瑙珠,珠子里面的赤红纹路交缠如烟雾,漂亮极了。

    “夷安,你这手串儿好别致呀。”她浅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惊羡。

    宋乐仪软软笑了一笑:“还好吧。”说这话时,她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赵彻,心里却在想,赵彻的东西,能不别致嘛。

    赵彻本来半支着下巴阖眼假寐,闻言,他缓缓睁开眼睛,对着赵元敏道:“敏敏喜欢的话,五哥明日送你一匣子手串。”

    语气随意的仿佛是送一匣子石头。

    宋乐仪沉默了一瞬。

    赵元敏一愣,又觉得这样平白拿了别人东西不好,于是她摇了摇头,小声道:“不用啦,谢谢五哥。”

    “你五哥送的,扭捏什么。”宋乐仪蓦地出声,先是握了握赵元敏的手,又转头笑意吟吟的看向赵彻,“要知道你五哥难得如此大方。”

    昨天可是拿一只乌龟换了我昂贵漂亮的鹦鹉呢!

    赵彻挑眉,笑着反问:“我平日难道小气?”

    只见宋乐仪点了头:“自然是小气的。”不过说这话时她也心虚,很快的别过头不去看赵彻。

    赵彻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寻了一匣子手串送给赵元敏,哄的小姑娘在宋乐仪面前叽叽喳喳高兴了好几天。

    ……

    先前太后与皇帝说“功课上多教一教夷安”,赵彻竟然真的放到了心里,这几日下学之后,一得空便往宋乐仪所居的西偏殿跑,美其名曰说要教表妹功课,太后自是笑着允许的。

    晃晃烛灯下,宋乐仪捏了捏手中笔杆,忽然出声问:“表哥,最近边关怎么样呀?”

    自从她给魏长青递信已经有月余,按理说她此时应该已经收到回信才是,却不成想迟迟没有消息。她不知道魏表哥有没有寻到翟争,又有没有杀了他。

    边关的最新消息肯定是皇帝先知道的,作为皇帝的亲弟,赵彻想必也能知晓一手消息,而她整日间拘在这寿安宫,一时间没有消息来源,又不敢去向别人打听,只能问赵彻了。

    在她的记忆中,自从十五年前一战,白狄元气重伤,只是大越也好不到哪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败俱伤而已。如今大越和白狄之间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

    大概是赵彻从蜀国回来的时候,越狄战争的号角才正式拉响,停停战战,你攻我打,一直持续到她死亡方歇。那时候白狄已经被大越打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再无还手之力。

    不过如今,小摩擦肯定是有的。

    “挺好的。”赵彻大剌剌的靠在椅背上,一副松散的模样,他合了手中书,抬眼问她:“问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关心魏表哥与百姓疾苦。”宋乐仪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模样一本正经,“我的封地夷阳和安临靠近边关,若是边关不宁,夷阳和安临就不宁,我这个夷安郡主,如何能安心享乐?”

    如此说也有理,虽然她不享封地的军政大权,但若是封地不安,到底还是受影响的。

    赵彻不置可否,哼笑了一声,昏黄的烛火下眉眼幽幽:“表妹心怀大义,吾甚感佩服。”紧接着,他伸手出了宋乐仪的手中的狼毫笔,笑道:”夜深了,别看了,伤眼。“

    宋乐仪恍若没有察觉他言语中的调侃之意,淡淡“嗯”了一声后,思绪瞬间飞远。

    见她毫无防备的模样,赵彻心中烦闷之感顿时去了几分,虽然对她方才说的话是半点都不信,但是依然选择了压下心底疑惑,也没有多问,至于原因,他相信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

    白狄。

    草原之上,一个男人正在被一群虎背熊腰的大汉围攻,他身穿破烂麻衣,乍一看去好似荒野流民,此时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模样更加狼狈不堪。

    正值六月末七月初,丰草茂盛,一眼望去茵茵绿意,青草约莫有人的小腿高。此时却被横七竖八的横躺着数十具尸体压的东倒西歪。

    尸体上的刀伤几乎一刀致命,皆在喉咙或者心脏,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摇曳的长草,在灿黄的夕阳中透露出几分诡异森寒之意。

    被围攻的男人约莫二十岁上下,五官俊美,表情阴鸷,眼神狠戾,手中挥舞的弯刀猎猎生风,如同地狱恶鬼一般收割着人的性命,眨眼的时间,又砍死了一个。

    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的伸手胡乱摸了一把,随即扬着唇角笑了笑,又朝仅剩的另外两人攻击而去。

    那两人互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恐惧之意,就在转身欲逃之时,其中一个人的头颅瞬间被斩断,咕咚一声滚落在地上。

    头颅滚了两圈之后,最终隐没在绿草之间,唯独一双眼睛不甘心似的睁的老大,透过草隙死死地盯着两人。

    另外一个人似是被吓傻了,他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双手撑在身后,两腿扑腾着逐渐往后退。

    “不、不要杀我……”

    他眼眸里的恐惧不断的放大,看着那个俊美狠戾的男人提着弯刀,映着夕阳残血朝他慢步而来。

    刀尖上有粘稠的鲜血滴落,啪嗒一声落在茂草上,又顺着茎脉流过,勾勒出一副血腥的画卷。

    翟争松了手腕将刀柄往上一抛,换了个握刀的姿势,银亮的弯刀刃已经卷钝,一看便不是什么好刀,但持刀之人却是生生使出了宝刀的架势。

    “害怕?”

    翟争看着眼前人,眼底腾起一阵阵兴奋,他舔了舔唇角,将那点鲜血一并卷了进去,喉咙滚动间,猛地抬刀落下,斩了那人一只手。

    “啊——”

    一声惨叫,痛的虎背熊腰的男人几欲窒息,险些两眼一番就晕过去。

    翟争自是不许他昏迷,当即拿刀尖拧着他的肩头血肉,刺激着他神智清醒,又颇为嫌弃的将那只残手一脚踢走。

    有半边太阳余晖打在他的脸颊上,俊美男人一脚踩在他胸前,脸上笑的张狂:“我不杀你,留你一命,滚回去告诉翟牙和翟离,让他们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我,终有一日,我将亲手砍下他们的头颅,再磨了头骨杯来盛酒喝!”

    残手男人得了活命的机会,当即连连点头,承诺一定会把话带给乌邪王和乌邪王子。

    等看着那人落荒而逃之后,翟争嘲讽似的笑了笑,而后他抬手一扔,那柄弯刀就稳稳的插到了泥土中。

    然后,他随手从身上撕了一块烂布条,牙齿和手并用,将伤口处胡乱包扎了一番,眉头不皱,仿佛翻卷的血肉一点也不痛般。

    而后他弯下腰身,开始挨个翻捡起尸体来,摸索了一些值钱的物什儿塞到了自己的腰包中。

    在草原朦朦的傍晚中,他离去的身影分外落寞悲凉,一人独来,一人独去,伴着初生的月牙,踩着瑟瑟凉风,逐渐消失在葱葱叠翠的绿草中。

    作者有话要说:  翟争:不好意思,现在混的有点惨,见笑了,等我一下.

    心酸围笑.jpg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您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