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9 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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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 大房的元嬷嬷跟二房的丫鬟灵子吵了一架, 说是晨起时双方在花园经过,灵子踩了元嬷嬷一脚, 原本一句道歉能了的事, 却闹了起来。
灵子说自己是无意的, 走到路上不知怎地脚滑,才踩了元嬷嬷一脚,元嬷嬷却说灵子是故意的, 还踩的极重,就是想给她一点报复。
原来,这两人早就有了芥蒂,两人俱是大房二房贴身伺候的人,早起负责替主子去大厨房端早膳。府里厨子偶尔忙不过来, 双方便会为了先做大奶奶的甜羹, 还是二奶奶的粥争执, 也说过不好听的话, 甚至某次元嬷嬷还仗着年纪打了灵子一耳光。
往昔, 奴婢间的争执都是小事, 为了谢府表面的和睦,大房二房通常会各退一步, 训斥自己人了事。
可今天花园里, 元嬷嬷被灵子一脚下去, 脚指头都被踩肿,哪肯善罢甘休,而灵子反抗中推了元嬷嬷一把,元嬷嬷手中的燕窝全泼了,这可是大奶奶让人炖了大半晚上的养颜甜品,要是大奶奶知道
元嬷嬷一耳光过去,灵子想着过去就被耳光打过,反手亦是一巴掌元嬷嬷气极,想着她是大奶奶贴身嬷嬷,这府里还没几个敢这样对她
于是干脆撒起泼,扯着灵子的头发往地上按,灵子年轻气盛,也拽着元嬷嬷的后脑往墙上磕越打越厉害,竟是周围拉都拉不开
一直等到大少爷谢文龙来到了现场,高声呵斥后才松开。
双方松开回去后,可没少哭诉。
元嬷嬷直接抱着陈氏的腿哭,“大奶奶,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那小蹄子,太作践人了”
陈氏看着自己手腕间通透的老坑翡翠镯子,不语。过去下人们无足轻重的争执,不值一提。
可今天,她听到了不同寻常的言辞,据说那灵子跟元嬷嬷厮打中,说了句“不就是泼了碗燕窝吗稀罕个什么劲二奶奶那多的是”十分猖狂。
往日她要是遇见这种事,顶多打一顿,可近来同二房的关系紧张,且谢柳柳及笄的事后,大房对二房产生了严重的隔阂,陈氏再做不出以前当家主母的客气。
尤其是每想到秦勉竟敢棍打自己的宝贝儿子,陈氏的心火就没消停过,她正愁没理由开刀呢
她直接命人把灵子绑了过来。
说来也巧,若是二奶奶在府里,灵子估计没这般轻易问罪,但秦氏不知为何出了府,找不到人,于是灵子便被五花大绑抓到了大房。
这次陈氏没手软,灵子当场被打断了腿
据说打了几十大板,记记打在腰腿上,不仅断了腿,腰估计也坏了,瘫痪定了。
等到二夫人回来后,险些气炸。
要知道,大房奶看着高傲,但也正是碍着官家小姐的出身,这些年做事即便倨傲,却顾着脸面,不曾太过血腥粗暴,可这次如此对灵子明显就是针对秦氏自己。
二房怒火熊熊,但她绝不会像陈氏般径直拿人开刀,她没有找陈氏兴师问罪,甚至还骂了灵子几句,怪罪灵子自己惹事。
大房原本准备打完灵子,再找由头把秦勉狠狠教训一顿,但得知秦氏的做法后,怒火稍微敛了些,一是出了气,二是二房好歹晓得怕,还知道府里做主的人是谁。
可这松气不过多久,她就发现,秦氏竟偷偷换了谢府名下好几家铺子的主。
那些铺子原本是陈氏在管,秦氏也不知道弄了什么法子,将它全偷偷过继到自己名下若不是陈氏得了密报,只怕还瞒在鼓里。
陈氏大怒
她以为二房秦氏这番敲打后能有所收敛,那过去的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饶了也行,不想秦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更变本加厉,连她大房的财务都敢觊觎。
陈氏再忍不了了,直接带人杀去二房。
二房却是懵的,她并未将大房的铺子占为己有,即便贪财,她不至于做这种明面上的蠢事,她要做,也是悄无声息下手。
面面汹汹而来的人,秦氏当场道“大嫂这话何意,空口无凭就要冤枉我”
陈氏本就在气头上,听了这话更以为对方狡辩,更是怒,“我冤枉你我空口无凭这阵子你做的好事,哪一件空口无凭了”
提起这阵子事大房怒,二房亦是更怒的,大房只是儿子脑袋被打了一棍,休息几天就好了,可她不仅没落到想要的好处,还赔了个女儿想着女儿被逼要许给窝囊的侄子,心里怎一个憋屈
于是秦氏也顾不得过去的笑面虎姿态,道“真要说起来,大嫂做的事又比我好得到哪去咱也别打什么哑谜,我那柳柳,就是被你大房害的”
见对方撕破脸皮摊开说,大房怒驳,“若不是你们瞎掺和,怎会落得如今田地我没打死你那侄子就算好的了”顿了顿不解气道“小门小户就是上不了台面商贾之女,当初我就说做不得正妻的位置”
这句话堪称打蛇七寸,秦氏这生最痛恨人家拿她商贾女的出身说事,更何况过去她还是侍妾爬的主位,也正是出身穷苦,这辈子她最看中钱,而陈氏这话便是点了她的脊椎骨,打她的脸了。
秦氏正要发作,却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可不就是那外甥女顾莘莘。
顾莘莘早就到了,悄悄在旁埋伏已久,她冲过来道“两位舅妈,你们这是作甚么大家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啊”
她看向秦氏,“二舅妈,大舅妈是无心的,你别计较,毕竟大家都是庶女出身,是最能懂得对方感受的,干什么要互相为难呢”
陈氏一怔,而秦氏猛地反应过来,“可不,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一个通房的庶女,还真把自己当嫡亲官家小姐啊”
这是实话,陈氏出身官家,但并非嫡出小姐,她娘家当家主母只生了两个儿子,而她自己的娘只是个通房丫头,只不过陈家没有嫡出女儿,她这个庶出的小姐才得到了些宠爱。这些年也是陈氏心里的的隐痛,但她要面子很少提及,府上除了几个亲近的人知晓,大多人不知。
这会顾莘莘一提,可不给了秦氏攻击的方向,秦氏拿着帕子捂着唇笑的花枝乱颤,“哎喲,我虽是商贾之家,可我好歹还是个嫡出呢,也没什么通房丫头的母亲”
陈氏气得发颤,连捅出事的顾莘莘都顾不得了,一心想收拾秦氏,顾莘莘又道“二舅妈,您可别笑了,把您身边那兰儿看好,别再端着茶走错方向了,我都给她指了好几遍路,她怎么还是送错茶,总送到我大舅舅那去”
顾莘莘表情无辜,好像真在提醒二舅妈。
这话落入大房耳里,便是不一样的滋味,难道二房想派人到自己丈夫身边勾引不成
也是,二房对自已积怨已久,偷偷派个丫头过来,若能勾引自家老爷,做个妾室争争宠,够给自己添堵了。
大房大怒二房的手竟伸的这般远连她男人都算计可恨自己竟还被蒙了这么久
可二房同样怒极,因为一旁拉架的外甥女又说了句,“两个舅妈,你们就别争了吧,二舅妈的人是够笨的,可大舅妈你的嬷嬷还不是,半夜里也走错了几次”
瞬时二房的气蹭蹭往上涨,的确,这还不是大房自己惹的,是陈氏先往自己身边安插眼线,她才回击,反正也赖不了,二房道“是我做的如何,大嫂做少了哦,据说我那兰儿,大哥看着还不错,毕竟大嫂你也人老珠黄了,又是个没情趣的”
“你”大房一巴掌就想过去过去她自持身份,便是怒也是让下人行刑,很少亲自动手打人,这次没法忍了。
“啪”二房没打到,身边嬷嬷结结实实替她挨了这一耳光,大房见二房敢躲,怒气更甚“今儿我就教教你规矩”直接喊了小厮上前,“拿下”
二房也再忍不住,朝下人挥手道“给我拦着,拦不住,就打”
双方厮打在一起,场面混乱,两个老爷闻讯赶来,谢守德高喊“给我住手住手”
谢守义亦惊慌大喊,“停停这都是怎么了”
被拉开的人群难堪极了,虽说两个奶奶没直接动手,但下人们扭打做一团,也是够难看的。
见丈夫赶到,二房先行告状,抱住谢守义道“老爷,这都不给人活路了”
大房则是拽住丈夫怒问“那兰儿兰儿是不是真的”
谢守德脸色难堪,他表面上冠冕堂皇,但这些年妻子彪悍,他妾室少的可怜,眼下来了个柔美的小丫头,他一时没把持住,悄悄要了几回
见丈夫默认,大房险些气晕过去
一群人拦着她,顾莘莘也过来,“大舅妈大舅妈你别激动反正二舅妈也在府里呆不了的,她拿了我的东西就会走,到时候就不会惹你生气了您消消气”
这话信息量太大,大房谢守德跟陈氏本能觉得有猫腻,且不是小事,夫妻两异口同声问“你说什么拿你什么东西”
“咦你们不知道吗”顾莘莘茫然眨眼,“我爹从战场上带了个宝贝,一直搁我这呢,二舅妈知道了,想要去换钱,才让那秦勉接近我啊”
话到这,一切再清楚不过
糊糊涂涂的大房,终于明白整件事件的始末
先前大房一直想不通透,为何二房会让侄子接近外甥女,照二房那势利眼,怎么可能让侄子娶打秋风的外甥女
原来,是外甥女手握宝物
饶是他们不知晓是何物,但能让二房如此惦记,还花大工夫套取,定是个宝贵的,甚至价格极度高昂,高到愿意赌上跟大房决裂
大房的火气一瞬爆到最高,今日这一场场的对峙,每个回合就像给自己添了一把火,而此刻,随着最后真相的揭穿,大房再无法忍受
再联想被人算计的羞耻,及让宝贝儿子受伤的失败,大房再不管不顾,伸手欲拽二房,刚才都是下人们动手,二房躲在后面看热闹,毫发无损怒到极点,大房什么面子也顾不得了,没什么比自己亲自动手更解气
“贱人敢算计我”
“你才是贱人”
“敢伤我儿我要你好看”
“今儿不好好算账,你就不知道谢府谁做主”
场面再度混乱,远比方才更甚,纵然老爷们呵斥着不让动手,但老大谢守德的脸色亦是难看无比,被二房这般算计
而二房谢守义连兄长的脸都不敢看,老婆的算计他是知道的,但老婆不让他说,他也不敢,他内心对兄嫂很是心虚
而他的心虚反涨了谢守德的怒意,想不到这个蠢弟弟,竟也有算计自己的一天。
谢守德自觉受到莫大侮辱,指着自己弟弟,“你”
不止如此,小辈们闻声赶来,大少爷谢文龙拼命去拉自己的母亲跟婶婶,谢文麟则吓得哭了起来,而谢柳柳见伯母要动手打自己母亲,一怒之下冲过去,直接用体重将陈氏撞倒在地
一时间,老的老,少的少,主的主,仆的仆整个谢府陷入了这些年从未有过的争端。
此刻的谢府,像是光环掩盖下糜烂被揭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面和心不合,所有光鲜除去,一地鸡毛。
直到一声大笑响起。
顾莘莘拍掌笑,“哈,有意思”
“狗咬狗,好戏啊”
“哈哈哈哈”
这笑意太痛快,所有争端的人齐刷刷看过去,就见顾莘莘坐在庭院的桌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
与刚才跳来跳去,安抚这边,阻拦那边,各种花式煽风点火不同,她的眼神像兴致勃勃欣赏一出戏,还是一出期待已经的戏。
“你”倒是秦氏先反应过来,她像是想通了什么,神色一凛,“你是你”
陈氏蒙了一瞬,联想起所有的事,面色白一阵青一阵,猛地也反应过来。
陈氏高喝,“原来都是你这小丫头在做怪”
两个老爷一时还没回神,但听大房已经在厉喝,“给我抓了她”
“死丫头”
这会秦氏也顾不得跟陈氏闹,同样大喊,“抓了她给我抓了她”
两个夫人几乎同时怒喊“我非打死她不可”
“打死她”
所有奴仆在一瞬出动,齐齐向顾莘莘扑去
若是抓住,这小丫头绝没有好下场,打死、发卖、用别的借口施最恶毒的惩处。
可小丫头往后一退,脸上不见半点惊惧,只古灵精怪,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别激动想要抓我,逃过今天这一劫再说吧”
众人正疑惑,院落后门猛地被人推开,一群官兵拿着武器气势威严往里闯
“怎么回事”谢守德第一个反应。
领头一身官服的男人举着一枚令牌道“奉钦差大人之命,扣下谢府库房,以查悬案”
“查案什么案”谢守德全然不知所为何事,最近知晓钦差要来,他可是秉公执法,清廉无比,连一个铜子都不敢收的。
大房陈氏跟着说“对啊,为什么要扣我们府的库房我家老爷可是清清白白”
库房乃谢府最为重要之地,主要放府上贵重之物,不仅包括老爷们收藏多年的古董珍稀,甚至包括夫人们嫁来时娘家备的丰厚嫁妆也都在这,可谓是财务重地。
如今官兵们竟要扣押,这可是要命的事啊。
一群人面带慌乱,只有秦氏不住往后躲。
她自然知晓钦差为何而来
她将上头那赈灾的两万两拿去了,她心知那钱的要紧,没有狗胆包天的贪掉,只是利用夫婿的职位便利,先将银钱挪走,压着,私下放高利贷,等放个十天半个月,赚一大笔息钱,她再还回去。
届时赈灾的钱没少,她还赚了大笔息,多划算。
这也算弥补自己没从外甥女那里套到宝贝的亏。
至于那些灾民,就再等半个月呗,他们饿不饿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被泄露了,官兵竟找上门,还扣押了库房,可见兹事体大。
难道,是有人告了密
她脸色白了会,像想通什么,尖利地看向顾莘莘“又是你对不对小贱人”
顾莘莘不知何时翻到了院墙上,正笑吟吟看着院内的兵荒马乱,闻言她抬起下巴,眼里有笑,语气却分外冰凉。
“这一切,就当你们当初哄骗我娘积蓄的代价吧”
话里她再不管院内,一个翻身越了下去,墙角就候着一匹高头大马,阿翠在马上等她,顾莘莘落到马背,“驾”一声低喝,马风一般,“哒哒哒”飞快远去。
屋里人傻了眼,想追也追不上了
当然,他们也没心思追,官兵都查到了府里。
整个谢府都处于一种惊恐状,大房陈氏意识到这灾祸是二房带来的,冲过去刷刷几巴掌,再没留情。
而秦氏哪里敢还手,在听到官兵要将她缉拿问审时,直接眼一翻,晕了过去。
其实顾莘莘冲出门后,有见到一个人。
谢栩。
他早就料到了事发,来到库房外,作壁上观瞧着屋内混乱。
飞奔出去的顾莘莘在马上看到他,露出一个飞扬的笑,说“合作愉快”然后皮鞭一甩,快马离去。
今天这大戏,若没有谢栩关键性的情报,她未必能唱得如此响亮
某个程度上,这场戏更像是两人里应外合的联手。过去顾莘莘那成为权臣“同伙”的梦想,倒是落实了些。
而顾莘莘离去后,谢栩主仆看着她的背影,还惊诧与今天的巨变之中。
小书童道“真没想到那丫头这么能闹”
他们也只是部分情报,结果那丫头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把钦差都惊动了,搅得府里翻天覆地
高虎表情同上。
唯有谢栩平静如初,还给了点评,“准备的倒是挺充足。”
可不,从挑拨两房到制造事端,那小女子可找了不少两房间的矛盾,最初点起导火索的灵子丫头跟元嬷嬷之争,估计也是她蓄意制造的,就为了引爆后面的“地雷”。至于后面引来钦差,估计也是拿赈灾款一事,做了不少工作,比如匿名向钦差举报,好让钦差雷厉风行将事抓了个现行
小书童暗想,那丫头果然如少爷过去所说,狡黠得很。
不过谢府两房的确罪有应得。
再看看主子,顾莘莘离去后,谢栩仍站在库房后。
夏风呼啸而过,谢栩冷眼瞧着谢府抄家般敞开库房任人宰割,看着谢家人惶惶恐惧少年的脸,露出一抹泠然的笑。
待几人回到紫藤小院,从惊变中缓和下来,小书童似琢磨出什么,道“主子,我总觉得那丫头有点古怪,她就算再聪明,可一个十几岁后宅的女子,一没人,二没钱,能有什么通天本事,知道那么多内幕”
谢栩微抿起唇,亦是若有所思。
他早有发觉,这丫头,偶尔对事情的预判远超常人,的确不像一个正常人的能力。
不过这纳闷只是片刻,他转头问,“那季大人的事如何了算好了就这几天吗”
小书童道“就是阵子了,快个天,慢则七八天主子安心等便是。”
谢栩缓缓颔首。
同那蹊跷的女子相比,季大人的事,更为重要。
顾莘莘并不知晓谢家主仆对自己的猜疑。
这一刻,她正忙着享受。
众说纷纭,可外人如何知晓,自己拥有卜算的能力呢
顾莘莘这会心情很不错,仰躺在城内某客栈最豪华厢房,吃大餐
这次算是彻底跟谢府决裂了好在她提早有准备,带走了自己所有值钱的家当
想想钦差封了谢府的库房,真是大快人心,她可算是离开谢府之前,给原身顾璇报了仇。
至于以后的生活,先休息好再说。
反正兜里钱不少,逃出来后,先点了一家县里最贵豪华“酒店”,然后躺在贵妃榻上,张口接住阿翠递来的水果。
她估摸着能在这豪华酒店呆两三天,她把谢府搅到这般局面,谢府定然恨死了她,照舅舅舅母的脾性,多半得掐死自己才解气,但牵扯到挪用赈灾款一事,他们暂时还没精力整她,估计等到这事稍微落地,对她的“追捕”就来了。
顾莘莘猜的没错。
事远比谢家人预料的更严重,翌日,谢家二房就因为挪用赈灾款被关押进牢房,等候发落。
照比过去,她这个官太太即便犯事,家族稍微运作,很可能就轻拿轻放,敷衍了之,可现在雷厉风行的钦差来了,代表圣上的威严与旨意,县里谁运作都没用,况且挪用赈灾款,是将无数灾民的性命于不顾,后果远比单纯的贪污受贿更严重。钦差决意严惩,以对其他都城官员起杀鸡儆猴之意。
好在秦氏还是有理智的,咬牙承认系自己一人所为,与任何人无关,丈夫谢守义更是毫不知情。
她已经进去了,断不能拉丈夫下水,不然家里的独女怎么办,若只剩女儿,照大房夫妇的德行,只怕会磋磨死女儿。
至于谢守义,即便老婆主动担下所有罪名,作为县丞,县里的二把手,赈灾款被家眷偷拿,亦难辞其咎,虽没进牢房,也落了个降职之罚。
据说本来是要革职的,亏得兄长谢守德及族里叔公拼命周旋,才从七品降成了个九品主簿两房这一闹,大房陈氏本不想丈夫帮二房小叔,谢守德也不想帮,可终归是自己弟弟,家里若是他一人为官,日后只怕更为艰难,弟弟虽蠢笨,好歹是个帮衬,如此才勉强帮的忙。
等一群人忙活完,钦差一走,便立刻将追拿外甥女的事提上议程,尤其是陈氏,想着谢府如今的惨景,再想着自己被充公的库房,真是恨不能活活咬死那外甥女,于是命令格外狠毒,过去自己瞧不上的手段都用了出来,直接说“抓到别打死给我卖到花街去”
但她能抓到吗
顾莘莘可没这么傻,家丁们在县里展开挨家挨户搜查时,顾莘莘已将居住的位置改到了山中某个尼庵。
县里纷争不断,山上可是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天然氧吧呢。
等到搜查面积从县里扩大到山里,顾莘莘又出现在邻县一个古朴的渔村,带着阿翠慵懒的坐在湖边钓鱼。
她如何躲过的当然是托卜镜的福。
每晚吃饱喝足,她就躺在床上问卜镜,“镜子,我舅舅舅妈明天要去哪抓我”
卜镜便敬职恪守的出现画面,要么谢守德一脸激愤地吩咐侍卫。卜镜只见画面不闻声,看舅舅那激愤的模样,应该是在斥责下属为何没找到客栈没搜到,他手往东北方一指,侍卫们便骑着马赶急赶忙奔向东北荒野方向
或者舅妈将茶杯砸到侍卫面前,看表情应是在骂对方废物,东边荒野没搜到,她便往西边的方向指,侍卫们便又马不停蹄哒哒哒冲向西边的城郊树林
于是,卜顾莘莘每天都收到卜镜的各种预告,他们今天搜这个地,她就去另一个地,再搜一个地,她再转一个地,像玩躲猫猫般耍着人跑。
而谢家全副武装的家丁们满全城搜的累死,硬是连她的一根汗毛都没摸到
顾莘莘每每抱着卜镜险些笑死
第一次发现卜镜的作用如此强大
但顾莘莘也有纳闷。
最近除了卜算谢家外,她也有卜算另两个人。
一个是秦勉,自二房被抓后,他见二房再无依附价值,收拾了家当就要走,谢柳柳这时候倒是记得挽留穷酸表哥。
如今二房成了这样,估计除了表哥,其他男人看不上她,是以她不许秦勉走,秦勉却狠狠将她外貌奚落一顿,夺门而去,气得谢柳柳又大哭一顿,追着将秦勉一顿暴打,秦勉这时候有骨气了,哪怕被打成猪头,头也不回的走掉,还发誓一定要找一个容貌钱财均有的大家千金做媳妇如此坚定执着的吃软饭志向,令人望尘莫及。
这两人落到这般局面,顾莘莘猜中了,毕竟性格如此。
她诧异的是秦絮,在她眼里,秦絮是依附秦勉而来的,虽然目的顾莘莘暂时不知,但秦絮绝非普通人,这是肯定的。
顾莘莘原先担心秦絮会在二房倒台后依附大房,比如卜出自己的行踪,告之大房抓捕,但秦絮没有。
实际上,秦絮不是没有,她的确去找过大房,但以大房陈氏对二房的厌恶,哪里相信这个曾依附二房的女子,只觉得对方来历不明,邪里邪气,直接将人赶走了
这点顾莘莘并不知晓,但她曾在卜镜里看出秦絮抱着婴孩的诡异画面,后来她在跟谢府躲猫猫的过程中,无意听到隔壁县的一件奇案,说是上个月,好几家的孩童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皆只有几个月大,至今没有任何人见过凶手的模样
顾莘莘后背发毛,立马联想到秦絮,那女人狠毒又诡异,天晓得跟她有没有关系,于是她马上托人把消息辗转到邻县县衙,多的也没说,只说谢府寄居了一个懂蛊术、神神叨叨的女人,会用新生儿精血祭祀妖术总之理由瞎掰,就是为了引起当地县衙的重视。至于到底是不是秦絮做的,拿下查查便知。
放出消息后顾莘莘等着秦絮被查呢,结果这节骨眼上,秦絮不见了。
跑了
难道她是算出自己被抓吗
或者,那些孩子真是她害死的,她心虚跑路了
无论如何,另一个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占卜者的离开,对顾莘莘来说是件好事。
起码她少了一个暗处的威胁,可以专心卜算接下来更重要的事。
谢栩
这一次他可是帮了自己大忙,她自然得回报他。
她笑嘻嘻盯紧卜镜,说“镜子镜子,这次一定要帮权臣大人看好场子哦”
盛夏,刚入八月。
经历一番狂风暴雨的谢府,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残留动荡离去的颓靡。
大老爷谢守德不在家,谢府经过这番磋磨,赈灾款的事虽与他无关,但他作为犯案者的兄长,免不了在钦差面前留个差评,毕竟都是一个家的,弟弟是这样的人,焉知哥哥不是,况且,这些年谢守德的风评也不怎样。
谢守德急啊,担心二房的事影响自己的前路,少不了要去打点关系,是以这些天他都在外面忙活。
陈氏也没好到哪去,为了给丈夫博点好形象,她佯装善心,带着嬷嬷出门救灾施粥去了。
屋里就留了谢文龙谢文麟两兄弟,谢文麟依旧外头风雨再大,他完全不懂的性子,开开心心在院子里玩。
谢文龙则坐在书屋,拿着书卷烦躁,为了前途。
时下是有举荐制的,族里有官者,便可举荐子弟入仕,可看父母现下的光景,多半是不能给自己博个好前程了,谢文龙只能靠自己,多加用心,看能不能恩考博个名次。
想那恩考的学子何止千千万,若没有过硬的家族关系支撑,他如何冲出重围
谢文龙很是苦恼。
这时,突听小厮来报,“少爷少爷,有客上门,来找您的”
“找我”谢文龙微怔,上门多是找自己的爹,他一个十几岁还未出仕的少年,朋友不多,最近忙于恩考,更是回绝了与同龄人的热闹,怎么会有人找自己
可小厮说的郑重其事,“真的,那人还说是专程来拜会”
专程拜会
因着对这四个字的好奇,谢文龙最终放下书本,去了前厅。
他还以为是何等的“贵客”,去了一见,竟是个小厮般的下人,衣衫不整,面有菜色,形容狼狈,不堪至极。
谢文龙顿时大怒,吼左右,“这种人放进来,当我谢家招待叫花子的嘛”
那来客还拼命喊“我不是叫花子,公子,我们姓季,是来报答您当年大恩的”手里拿着个物什,想要递过来。
而谢文龙见那叫花子缠过来,更是大怒,嚷来家丁将“叫花子”丢出了府。
据说那叫花子还颇为坚定,还想进来,差点被家丁拿大棒打了一顿。
这一插曲,就此结束。
谢文龙继续看书去了,不想等到傍晚,谢守德听了这事,却是脸色一变,怒气冲冲找过来。
“蠢货,你今天赶走了谁”
谢文龙不知父亲何故发火,谢守德气得坐到太师椅上,“那那可是季总兵的亲卫啊”
在本朝,总兵是位居四品的戍守大员,跟谢府里八九品的芝麻官天上地下,谢文龙震惊道“总总兵大人怎么突然来找我”
谢守德哪知道但无事不登三宝殿,总兵大人前来,便是芝麻大的事,也是谢府顶天的事。
所幸那亲卫被赶出府后,心有不甘,独自在外面徘徊叨念很久,谢府有个好心的守卫大哥便多问了几句,这才弄清情况。只不过当时他对那亲卫的话不敢当真,便没有来报。
谢家父子将他喊来,将那亲卫的话交代清楚。
这事说来就远了,乃十几年前边关发生的事。
季总兵名为季威远,那会他还不是总兵,只是个区区从事,有一年大陈朝与突厥作战,突厥以诡计突袭营地,大陈大败,季总兵受了重伤,为保存实力,慌忙中躲进某边关小镇。
突厥人大肆搜捕镇内,就为了抓到他,季总兵以为性命休矣,不想到关键时刻竟得一孩童机智掩护,逃出生天。
那孩童看着不过五六岁,突厥人走后,为感谢孩童救命之恩,季威远问了孩子姓名,立下日后来报的诺言,就此离开。
十年以后,季威远不仅大败突厥,血洗前耻,更是从区区从事升至了总兵,如今圣上又将他召回京城,约摸着是要再进一步,升为京官。
而季总兵一直挂念着当年的孩童之恩,此番从边疆回来,总算能报当年救命大恩。
只是时间过太久,当年孩童的信息差不多忘了,只记得那孩童自称姓谢,说祖上是林城谢氏,如此谢总兵才一路找过来。
要怪就怪林城跟戍边气候差异太远,镇守边疆数十年的总兵大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硬是在离林城还有最后十几里路时病倒,只能要自己的亲卫带着话上了谢家门。
可这一路来,亲卫风吹日晒,衣衫不整,加之水土不服,脸色如菜,乍看之下跟那城外的难民没两样,是以谢文龙直接将人当做叫花子,赶走了
如今谢家父子得知真相后,肠子都悔青了
除了悔,还有震惊与巨大的猜忌。
总兵要找的那谢姓孩童,绝不可能是谢文龙,谢文龙从未去过边疆,而这硕大的林城谢氏,十年前身在边疆的,只有谢栩。
事情捋完,谢家父子有一瞬间诡异的安静。
总兵身居高位,若真是前来报恩,哪怕微微提拔一下,未来也绝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对刚遭大创,仕业待兴的谢家来说。
谢守德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但谢文龙还年轻,若是总兵肯引路,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光宗耀祖。
可惜,这机会竟是谢栩的
谢家父子咬牙切齿。
末了谢守德下定狠心,一拍儿子肩膀,道“随我去见总兵大人。”
谢文龙怔了几秒,父亲这是要他冒充谢栩
他眸里闪过犹豫,就听谢守德冷道“没机会磨蹭了再不去,总兵大得走了”
“那事情年代久远,真真假假,有的是空间运作。”
谢文龙深吸一口气,对,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是他跟紧了父亲“是。”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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