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不搭

    视频枯燥进行的同时，时针也在转动着，这百般无聊的视频终于是结束了，会场里面想起了阵阵掌声，看样子是在为电视里面的那个中年男子喝彩，事实上是在高兴这鬼视频终于完了，川哥再次拿起话筒用标准的川普说道：“好了，各位长辈，刚才我们王总也说了”

    川哥在上面说了一大半天之后，便从一个袋子里面摸出一袋袋红色包装的东西，一一发给这些在场的老年人们，并且还拿着一个印章，给老年人手中的白色卡片盖着，而做完了这一切的老年人们便一一离场。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川哥这才走下来对我说道：“怎么样，田野，看懂了吗？”

    这个问题让我感到懵逼，事实上我的大脑此时也是处于这个状态，我只敢说自己大概理解了他们的商业行为，但并不了解他们所谓的公司以及王总。

    后面川哥给我仔细介绍了一下，就是所谓的会销，聚集这么多老年人的目的，就是把自己公司的产品卖给他们，而我们这些店小二并不需要做些什么，只需要为他们服务就行了，嘘寒问暖，迎来送往之类的便是我们需要做的。

    我了解了一下，听清楚川哥给我说的话之后，内心里面开始纠结起来，我想离开这里，因为我讨厌和这些老年人打交道，最重要的原因是我认为这样的商业行为是行不通的，我总感觉里面存在着一些诈骗的意思，因为是人都知道，老年人和小孩是最好骗的，因为他们有太多的不懂，容易糊涂，容易上当受骗，并且心肠比较软，所以刚才一看见这么多老年人将会是自己的客户，我第一时间就充满了抵触。

    川哥给我说完之后，给我散了一支烟，现在已经没人来到这里了，可他并没有急着离开，看样子是在等着什么人，我给自己点燃了烟，内心却是有着一杆摇摆不定的天平，一边放着令我焦头乱额的家庭压力，一方面则是对于这个工作的不满。

    事实上当我心里面出现这种抵触情绪的时候，我就知道内心的天平已经缓缓地开始向离开这里倾斜了，所以一切可以阻碍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因素在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我似乎总有理由否定这些因素，一个人的抉择往往出自于你想要什么。

    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晚风带着一些燥热朝着我吹了过来，吹掉了我手中烟蒂上面的烟灰，同时也吹灭了我内心仅存的那点坚持，我将烟头丢在地上，决定现在就离开这里，可是马上一张张面孔从我的脑海里面闪过，又开始动摇起来，我讨厌这种纠结的感觉，也讨厌做出选择，好似被困在两个极端之间的夹层里面，来回的挣扎着，我喘不过气来，看着天边的晚霞发呆。

    太阳逐渐的撤去了它残留在这座城市的所有东西，不久之后这里将会被夜色占领，而代替太阳传递光明的将会是一盏盏昏黄的路灯还有空中那一轮圆圆的月亮，我有些想张涵了，因为在古代或者神话传说里面，月亮石可以代替人传达思念的，我相信这个说法，也相信张涵和我在共同仰望明月的同时，她会收到我的思念。

    想来今晚是怎么也没法离开了，我要是走了的话，还得花钱住在宾馆里面，那又会是几十大洋，而这个时候有三个和川哥他们穿着一样服饰的人从马路上方走了下来。

    川哥招呼着我离开了，我拎上自己的背包，随着他们走出了店外，这才看清了另外三人的样子，他们在看见我的同时脸上露出了好奇。

    两男一女，这三人组的颜值蛮高的，女的虽然并不是很漂亮，但胜在有一个不错的身材，两条大长腿像一双筷子似的立在那里。

    “川哥，这就是你那个弟娃吧？”其中一个留着大背头，看上去蛮帅气的男生对着川哥问道。

    另外一个长发飘逸男，看上去有些拽的男人也将目光看向我。

    川哥点了点头，想来是我来之前就有给他们说过我的事情。

    其中那个女的带着东北口音对着我说道：“看着一点也不像啊，你那么白，川哥那么黑。”

    “黑白无常嘛，哈哈，这是我弟娃，田野！”川哥开了个玩笑，顺便介绍了我的姓名，我点头示意。

    看样子人是到齐了，大家这才上了川哥的一辆面包车，我心里面有些忐忑，这种感觉就像是罪犯被押往刑场一样，我现在要去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的老窝了吧，是不是马上就要见到那个发际线即将突破后脑勺的男人了？

    一想到待会的场景，我打心里面就有些不喜欢，因为我特反感熟悉一个新的环境，认识一群新的人，以前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叫上几个朋友来掩饰自己交际能力差的缺点，可现在我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而偏偏生活还在逼着我继续。

    和一群陌生的人紧挨着挤在一起，在外的手臂紧紧的贴在一起，小小的面包车里面挤着七个人，而汽车刚刚发动，里面还充满了沉闷且燥热的空气，我的身上立马就出现了一些汗渍，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太难受了。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充满着欢声笑语，与外面安静的大街好似隔绝了一般，似乎面包车里面就是一个小型的世界，有人欢喜，有人沉默寡言。

    我只好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来掩饰自己的失落，尽管显得格格不入，但却让我一时间感到轻松了不少。

    夜晚终于来临，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万州的街头变得色彩斑斓起来，耀眼的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映衬着已经发黑了的天空，将整个世界剥离开来，这个世界变得一半黑色，一半彩色，而自从张涵走了之后就再没有人陪着我穿梭在这些彩色之间，替我驱散着这些令人瑟瑟发抖的孤独感。但直到她走了过后，我才得以明白，并不是张涵陪伴我穿梭在这些彩色之间，其实那时候的张涵便是我生命中的色彩，因为她的离开，我的世界变得黑暗。

    下了车之后，大家仍然在嬉笑着，空气中似乎全都是欢乐的气息，我将自己的头埋得很低，走在人群的最后，尽量掩饰自己身上散发的孤独感，好让自己不做那个影响团队的不法分子，可是今晚的月亮如此圆满，城市街头也是如此辉煌，一阵风吹过，我的不合群似乎被严重放大了起来，我渴望天上的仙人关了月亮的电源，引领一片黑暗的到来，那样可以遮住他们的双眼，同时还能遮住我身上狼狈的孤独，此刻的我和他们是那样的不搭。

    望着天空中那一轮明月，镶嵌在那密不透风的黑暗里，

    我已经感觉到夜晚将它孤寂的一面展现在了我的眼前，谁能透过那无尽的深邃以及一望无际的黑暗看见黑夜那孤独的双眼。

    在他们的带领下，我终于来到了一个破旧的楼房底下，砖墙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道道细微的裂缝由上往下蔓延着，就连小区的铁门也变得破旧不堪，铁门旁边摆放着几个发黑的垃圾箱，从中散发着一股恶臭，尤其是在这炎炎夏日，一阵晚风吹过，味道似乎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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