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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任务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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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金丝楠木的棺材。

    且不论这口棺材的材质何等名贵,却是说这口棺材往这大雄宝殿里一摆,那便是极大的不敬,更不要说这棺材还不是空的。

    不是空的,自然就是满的了。

    棺材里是满的,那么里面又会装些什么呢

    棺材,便是用来装死人的。

    普恒的面容有些紧张,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滴,他经年研修的佛理并没有告诉他如何面对佛前座下的一口棺材。

    一口金丝楠木的名贵棺材。

    不单单是他能看到,洪信自然也看得到,只是这位老禅师并没有将他的目光在这上面过多的停留,反而淡然地注视着自己这位弟子,看着他的反应。

    “你觉得如何,可还能担此重任”

    洪信喃喃低语,仿佛是在询问自己。

    那个麻杆一般瘦瘦高高的老人朝着普恒上下一打量,朗声说道:“性子当是稳重得很,办起事来也让我放心,便是这一身佛门内力也颇有青出于蓝的威势。”

    这人骨瘦如柴,说话之间却是洪亮,身形仿佛灵怪一般若隐若现,这般景象却是让普恒心中发毛,似乎站在哪儿的不是什么活人,而是亡灵鬼怪。

    洪信狐疑地望了那人一眼,便看着那人给他打了眼色,目光微微一动,心中多少有了个数。

    没见他如何动作,却只见得一记气箭轻轻叩在普恒和尚的灵堂穴上,登时见他周身散出极浅的黑雾,那普恒和尚低声吐一口气,只觉自己全身上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坦,仿佛在那刹那间便已然脱胎换骨。

    “玩笑开得太过了,秦施主这般为事,实为不该。”

    洪信的声音幽幽传来,普恒只是瞧着那位秦施主极为勉强的耸耸肩,似乎并未将师父的劝道放在心上。

    事已至此,普恒如何不知刚刚的一幕幕到底因何而生。

    那股劲风来得古怪,想来是这位秦施主施展内力所致,一个照面便将内力悄无声息地打入自己的周身要穴,阻隔了自己的双眼经络,从而让自己双目失明。

    只不过自己一身佛门内力尚且算得上精深浑厚,那等仓促之间打出的些许内力显然是不得长久的,伴随着内力流转周身,自己的目力也就逐渐恢复。

    之前秦施主同师父所说的‘十四次呼吸’,想来便是自己彻底摆脱这股内力的时间,按他的说法,这些时间似乎并不算长。

    这样的手段简直神乎其技,数十道劲气内力就在那拂面而来的刹那微风中悄无声息灌入体内,自己不但没有半分发觉,就连周身要穴都未曾有半点酥麻异感。

    短短一瞬,却能凭借一手劲力戳中数十道要穴,将自己这般内力臻至六重天的习武之人剥夺目力,便是这‘十四次呼吸’,亦足以夺去自己百十回性命。

    这不是单纯的武功,也不是精深卓绝的巧劲,倒像是极为深厚的医道功底。

    洪信端坐在席垫之上,默默看着自己的大弟子计较着刚刚一幕的得失变换,但看他似有所悟,方才开口道:“这一位是为师多年好友,你想来也是见过的,十年来秦施主的饭食多是有你所送,倒也算是一份了不得的因果。”

    普恒低头,向着秦正元微微鞠躬见礼,这一礼却不是僧人的合十作佛礼,倒更像是江湖中晚辈对前辈的见礼。

    秦正元坦然受下,手中却摸出一枚灰蒙蒙的蜡丸,看起来算不得什么干净物什,屈指将这枚蜡丸弹到普恒手中,才懒洋洋地说道:“小和尚的内功修为自然还算得上精深,但你这一手刀法尚未出手便先失了三分火头,若真是遇上高手,便不顶用了。”

    话语间,不忘指一指那枚蜡丸,解释说:“这枚药丸唤作‘真阳衍功丹’,那是老夫采无根之水,用添百十味奇花异草精粹而成,你且拿着保命,若是遇上了不可力敌之人,便服下这枚宝药,可保性命。”

    普恒微微欠身,再次施礼,但那一张脸上却看不见多少贪欲与喜意,此等佛性着实让秦正元心中暗自佩服,连带着那五大三粗的个头都显得顺眼了不少。

    洪信见那灰蒙蒙的蜡丸被普恒贴身收好,却不知怎得悄悄瞥了秦正元一眼,只见他面色如常,也就听之任之,将这一出不了了之。

    不过此刻也不是聊闲的时候,洪信探手朝着那口棺材一指,却是极为郑重地冲着普恒嘱咐道:“现如今你师弟一身筋骨俱损,想来也唯有释州万佛山有能耐调度那般多灵丹妙药救治于他,你且带他前往释州,戴好信函,一应事物我已然在信中说得明白。”

    言已至此,秦正元陡然挥袖,却将那棺材盖子轻轻挪开少许,普恒目力流转,却见释鸿生那张苍白的脸庞就在这棺材之中,棺材里摆着不计其数的药材,其中大半被破开,一股极为刺鼻的药味让他不由得皱一皱眉头。

    “现如今,释鸿生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

    秦正元又抽袖将棺材重新盖严,那股刺鼻的苦辛味登时减轻不少。他慢慢言说道:“现如今我虽然将他性命救回,却终归保不住他那一身武艺,只得拿这些药材慢慢与他滋养,再用灵丹让他长眠,若是一个月内这丹毒不解,终究逃不过阎王追命。”

    洪信微微额首,同样嘱咐道:“今日唤你前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便是要你载着普翰前往释州求医,释州远在西北边疆,而我梁州却在东南边陲,一来一去横跨偌大中原,莫说一个月,便是一年不知能否跑下来。”

    这倒是实话,还是个大实话。

    莫看中原不过十六州,那是当今天子无力把控天下,故而广设藩王分国而治的结果。如今的大景王朝早已暮气沉沉,治下多王并起c相互兼并,久而久之才形成了这么一个中原十六州的格局。

    每一州便是一国,便是这一方藩王拿刀子生生从朝廷上割下来的一块肉。

    如今释州同梁州相距何止千万里,单说这州郡便是要经途四州,从梁州骑马,便是找得最近的捷径,也要途经潭州c京州才能抵达释州。

    这其中有着多少事端,如何得知

    洪信沉吟少许,又嘱托说:“单你一人上路,恐有不便,亦难护普翰周全。如今你孙师叔已然自梁王冢中全身而退,还成天躲在他那酒肆里学着些下九流的本事,你且同他一便,路上多少有个照应。”

    不待普恒反应,秦正元却辙手掷出四枚修长铁锥刺入棺材,将这棺材盖子钉得结结实实。接着摸出一只小瓷瓶,在那棺材盖子上轻轻一抹,原来这么个楠木玩意儿还开了个不太明显的透气孔儿。

    “你且听好了,”秦正元捻开瓷瓶,往手里倒出一小捧桃色药丸,言道:“这玩意就是老夫亲手调配的续命丸,你且记好了,每过九日便从这气孔里投进一粒,万不可多c千不可少,这一瓶之中药丸尚有百十粒,想来也足够你们撑到释州。”

    一粒药丸能续九日性命,一百粒便是九百日,算一算已然两年有余。

    若是轻装上阵,莫说将人送去释州,便是一个来回想必也不太妨事的。

    瓷瓶不大,但这陶瓷大都是易碎怕摔的玩意儿,普恒极为宝贝得将之收入腰间束带,他这束带本就是差人单独做的,不但结实耐用,还暗藏玄机,小巧些的物什便可随手藏在其中。

    普恒再看师父,却见老和尚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只是自己面前不知道何时码出一排银两,都是清一色官制的银锭子,一枚便是实落落的十两雪花银。

    “你此行跨越千山万水,却不得少了盘缠上下打点。”

    洪信探手虚指,说道:“这些年粥棚缺口愈发大了,一时也调度不出多少现银,为师凑了凑,这五百两银子你且收好。”

    一百两银锭子,四张大景官银票据,每一样都能看出漫长岁月在上面留下的痕迹,这些票据之中尚有十年前开布,写有‘证德二十三年’的官银票据。

    银两银票都贴身收好,普恒再看师父,却只看得一位面朝佛祖菩萨,端坐着诵经叩珠的老和尚。

    见此,他便心有定计,当即朝着洪信背影合十作拜,单手擒起那四四方方的楠木棺材,却觉得这棺材重得惊人,以自己这一手擒拿功夫,也几乎是拿不起。

    “这棺材可不单单是金丝楠木的,”秦正元提点道:“为了安全,这里面镶嵌了一层厚实的钢板,便是光是那些药材也不会轻,却是要多多当心才是。”

    不必多说,当下运足内力将这棺材单肩扛着,大跨步迈出这大雄宝殿,殿门推开,外面吹进一袭清风,将这位年过而立之年的和尚这一身僧袍轻轻吹动,到颇有几分当年‘大风瑟瑟’的豪情壮志。

    既是为了救人,那便是刻不容缓。

    普恒出了大雄宝殿,快步走下殿前石阶,遂运起一身神足通,登时见他周身金光灿灿,身形好似一道流光闪电,飞也似得在那空中几段踏步,很快便在罗相山层层树木之间消失不见。

    “你还是挺放心这后生的,”秦正元毫无顾忌朝着佛前一靠,慵懒地问道:“这玩意儿说不得真能要了你那徒弟的小命,若是你这开山大弟子都死在外面喽,你真就不心疼”

    “为天下苍生计,死又何苦”

    洪信反问一句:“再者说,你不还刚刚赐下一丸能保命杀敌的‘真阳衍功丹’么,这般大的名头摆着,贫僧还有甚么放心不下的。”

    秦正元失声笑道:“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旁人不懂,你还不知道么”

    “无量寿佛,”洪信转头扫他一眼,言说道:“对于旁人自然要知晓其药理,可对于普恒而言,那一枚便就是所谓的‘真阳衍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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